長劍直刺而出，如迅雷之疾。
當！
阿流大劍低擋住攻擊，還沒等有所動作，另一把大劍就橫掃而來。
震開長劍，以大劍劍身低擋，震盪之力讓他雙腳在地面犁出兩道凹痕。
豐靈曄得勢不饒人，身子還在半空，一腳就朝著阿流腹部踹去，讓他再也穩不住身形，到飛而出。
曲膝落地，有了借力之所，身形又如箭失一般彈射而出。
轟！！！
如悶雷炸響，大劍劃破長空，留下一道弧月劍痕，斬落在剛剛落地的阿流身前。
當！
兩柄大劍相互碰撞，火花迸射，四散飛舞如螢火。
“喝啊！！！”
阿流怒吼一聲，一隻腳硬生生插進泥土之中，強行穩住身形。
身軀一轉，斬出一道圓弧劍光。
被無鋒劍削下的鐵屑在空中飄灑，化作銀白光點閃爍。
豐靈曄腳尖在地面蜻蜓點水幾下，後退的同時消去力道。
阿流拖劍前行，臨近豐靈曄之時，大劍上撩，掀起大片塵土碎石。
一大一小兩把劍在身前一劃，錯亂的激流絞碎襲來的碎石泥沙，三柄劍碰撞在一起時，激起的劍氣又將那些被絞碎的砂石震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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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強！”
圍觀的軍中撐起胳膊阻擋襲來的風沙，剛才的兩人的交鋒快到一些人都沒能看清。
“月曚雲！”
又一交鋒，阿流的身形躍至半空，雙手緊握大劍斜斜噼下，劍氣如月光撒落滿地，半個訓練場都沒能倖免。
豐靈曄身形一轉，右腳在地上劃出一道圓弧。
緊握大劍的右手如拉滿的弓弦使勁往後伸展，左手反握著單手劍，亦是如此。
轟！
月光灑落，帶來的不是華光，而是蠻橫的破壞，地面經不住這種摧殘，破碎成一塊塊碎裂的蛛網。
就在眾人以為豐靈曄就要被月光掩埋之時，一道十字斬擊破開灰土，將灑落的月華都分成四份。
“什麼？！”
阿流一驚，半空之中無法借力，強行扭轉腰身舉劍抵擋，也十字劍氣劃傷胳膊。
剛一落地，他就想報這一劍之仇，如虎豹般壓低身子，就要撲殺而去。
唰！
一支箭失落到他的腳步，讓阿流準備前突的姿態一頓，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夠了。”
兩人鬧出的動靜太大，曚雲無法再置之不理，出手結束這場比鬥。
豐靈曄身前也有一支箭失，本就說好的點到為止，不過兩人越打越開心，一時沒能收住手，就鬧成了現在這樣。
環顧一圈，整座訓練場都要被他們給毀完了。
圍觀的群眾中，有倒黴的被兩人的戰鬥波及，讓那些碎石斷片給劃破了皮膚。
有些不好意思，豐靈曄收起兩柄劍，對著周圍人賠笑。
他身上沒錢，再說現在巖王爺還沒登臨七神之位，摩拉都沒流通開來，就是能拿出也用不了。
“很抱歉，我會幫忙修復場地的。”
曚雲搖搖頭，“無需道歉，這種事情我們早就習慣了，會有人修理的。”
菖蒲湊了過來，拍了拍有些悶悶不樂的阿流肩膀。
“好小子，不錯，實力又強了。”
轉頭又對著豐靈曄道：“你可別忘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要做我的對手。”
豐靈曄點頭，“當然記得。”
.........
未來的曚雲神社，現在的珊瑚宮內，
現人神巫女拉著心海的手，跟她聊了一些事情。
心海在這不知隔了多少代的老祖身上，感受到了長輩的關懷，最初的緊張過後，也逐漸適應了談話。
至於她的身份問題，血脈之間的感應如此強烈，珊瑚宮的子嗣又沒有流落在外的，即便答桉匪夷所思，但對於身處魔神戰爭之中的現人神巫女來說，也不是太難以接受。
主要還是淵下宮一些被封禁的典籍之中，還記錄著時間之執政的隻言片語。
心海也沒主動說明，妄圖去改變什麼歷史。
豐靈曄早就跟她說過，這只是一處歷史的碎片，是早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們就算去做，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兩人之間有著默契，都沒有去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兩人之間的談話，大多都是現人神巫女在說，像是長輩教導晚輩一般，從一些小事說起，引出更多。
“現人神巫女大人，祭祀已經準備好了。”
一名族老進入大殿稟報，打斷了正在交談的兩人。
“我知道了。”
現人神巫女點點頭，與心海交代一聲，進入偏殿，開始準備祭神前的儀式。
心海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祭祀...…是面見海祇大御神的祭祀嗎？”
族老不清楚這個先前從未見過的小姑娘到底是誰，但見她剛才與現人神巫女頗為親近，也不好隱瞞，於是答道：“是的。”
“多謝告知。”
讓心海意外的是，現在的祭祀並不繁瑣，反而相當簡潔。
比起未來各種環節缺一不少的祭祀禮神，現在的祭祀更加符合其本身的含義，溝通神明。
現人神巫女穿著一套祭祀禮服，站在珊瑚宮神社靠近海岸的祭臺前，燃起篝火，獻上貢品。
在場的人不多，除了那些年邁的族中宿老，就只有兩名巫女陪伴在現人神巫女兩旁侍奉。
有現人神巫女的特殊關照，心海有幸得以觀禮。
隨著祈神祭祀開始，海面逐漸升起霧氣，那霧氣也是奇異，只在祭臺前的一片海域上匯聚，被某種力量禁錮著，不會如尋常霧氣般被海風吹散。
“我之祝女，海淵之民為何哭泣？既然我已為你們驅逐龍嗣，令你們得見天光。”
宏大而又威嚴的聲音在濃霧之中響起。
心海的身子一震，有些不顧禮節的抬起頭，看向那片海霧。
霧氣之中，只能隱隱窺見巨大蛇首，朦朦朧朧，難以得見真貌。
現人神巫女恭恭敬敬地一禮，回道：“饑饉。”
大蛇又問：“無法令子民飽足，確是罪過。那麼，我之民，你們所求為何？”
這次回答的不是現人神巫女，而是跪坐哀泣的族老們。
“您為我們引導生路，指導我們建立無劫奪、無欺凌，無人遭受壓迫之苦的海中國度，這已足夠令我們深感神恩…而在珊瑚之島的東方，那裡有更加廣闊肥沃的土地。
請您允許我們涉足東方的島嶼，讓我們爭取自己的田壟，讓我們的後代擁有光明的過去、飽足的未來與不再灰暗的現在。”
大蛇卻未置可否，只是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