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城某偏僻小巷中的某家小酒館，午後的陽光斜斜照進簡陋正堂，一老一少坐在角落的小桌子上，正輕鬆的喝酒聊天。
“林少俠，這次還真多虧你了！”
莫大先生端著小酒杯，臉上依舊愁苦，但眼中卻是透著毫不掩飾的感激。
他這話倒也算式真心實意。
雖說眼下距離劉正風宣佈取消金盆洗手儀式到今天，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天，可每每想起當日的驚險，莫大先生依舊不由自主地感覺後背發涼，好一陣後怕。
儘管已經提早做好了準備。
但依舊沒想到，嵩山派為了對付一個劉正風，竟然一下子派出三大太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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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大太保跳出來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已然沉入到了谷底。
這可不是他在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嵩山派明面上的實力，幾乎已然比得上其餘四派總和，光是十三太保這十三位江湖成名依舊的一流高手，就足夠碾壓其餘四派中的任何一派。
更別說，當日劉正風重傷尚未痊癒，幾乎沒多大戰力。
而衡山派另外兩位長老魯連榮跟方千駒，又遠在山門，坐鎮門派，不在現場。
面對丁勉陸柏費彬這三大太保的聯手之勢，僅憑莫大先生一人，實在難免力有未逮，絕難抵擋！
至於所謂‘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可別說這什麼傻話了。
沒看真到了事關自家身家性命的時刻，天門道長毫不猶豫地便選擇了退讓嗎？
都是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或許定逸師太會是個仗義之人。
但可惜她的狀態比劉正風都要更加不如，真要動起手來，可完全指望不上。
幸虧林平之在關鍵時候，突然挺身而出，直接言辭犀利地與嵩山三大太保槓上，重挫了他們的銳氣。
之後更是大打出手，重傷費彬，打得丁勉和陸柏抱頭鼠竄。
這才讓他們有了緩和之機。
若非餘滄海突然殺出，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恐怕這件事，就這麼到此為止也說不準。
畢竟光是林平之一人，便足以鎮壓嵩山三大太保。
再加上言語交鋒上，嵩山派也沒佔據半點便宜，更是被劉正風與林平之兩人的一唱一和，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對於莫大先生與整個衡山派而言，這樣的結果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
畢竟，林平之連殺兩位嵩山太保，與嵩山派結下了血海深仇，那麼嵩山派的怒火和不滿，自然會全部傾瀉到林平之身上。
而衡山派與嵩山派之間，有了這麼一層緩衝，自然還有緩和的餘地。
當然，冷淡和疏遠自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只要五嶽聯盟這個鬆散的組織不散夥，其他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否則，與魔教百年積怨積累的仇恨，一旦五嶽聯盟散夥，估計只有嵩山派勉強可以逃過一劫，其餘四派都避免不了滅派下場！
至於林平之的安全問題，莫大先生表示並不擔心。
畢竟林平之，可是能夠和武林第一高手東方不敗手把手掰腕子的人。
面對林平之這樣的江湖絕頂高手，就算嵩山派被打了臉，在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前，左冷禪與嵩山派心中再不爽，都得忍著。
“呵，不過互惠互利罷了！”
林平之心裡可還憋著氣呢。
若不是莫大先生等人攔著，說不得這一次，天門道長都得一併交代在衡山城中。
泰山派雖然在其他江湖人士中是頭龐然大物，但在林平之眼中，不過是五嶽聯盟中湊數的存在，隨手可以碾死的小螞蟻。
聽出林平之話裡的不爽，莫大先生只能尷尬一笑。
強笑著，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
說道：“天門道長此舉，的確有失偏頗，還請林少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罷。”
隨手捏了粒花生米，扔進嘴裡，林平之表情冷淡地擺了擺手到：“誒，莫大先生，此事與你無關。我與嵩山派泰山派之間的關係再差，也絕不會影響到與衡山派的交情。”
說著，林平之便轉了個話題。
“只是不知道，莫大先生忘沒忘記咱們先前的約定，我父母可等了好幾天，著急要走。”
林平之自然不是熱心市民。
若說沒有好處，他才不會自尋煩惱替衡山派出頭，畢竟林家的事情可還不少。
如果不是此次，將餘滄海以及《辟邪劍譜》這兩個麻煩，一併解決掉了，恐怕他們林家一家三口接下來的老長一段時間裡，都還不得安生。
“這是自然，早已給你安排好了。”
說起這個，莫大先生也不禁有些肉疼。
林平之要的那些，無一不是珍品。
即便以衡山派立派數百年的底蘊，一下子付出這麼多，也的確有些心疼。
不過，好在衡山派身處衡山地界，周圍最不缺的就是珍稀藥材，再加上保下了劉正風，衡山派實力不損，因此倒也不算吃虧。
“那就行。”
林平之點點頭，忽而有些好奇問道：“嵩山派的人手，撤出去沒？”
“嗯，撤走了大半，還留下一部分！”
莫大先生苦著一張臉，看不出什麼名堂。
不過那雙渾濁老眼中，卻是精芒連連閃爍。
“嵩山派的人還真是膽大，死了兩個太保，與你們衡山派的關係也鬧僵了，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留人監視！當真是肆無忌憚啊！”
對於嵩山派如此霸道的行事風格，林平之也只能對他們豎起兩根大拇指。
暴發戶就是暴發戶，一朝得勢便猖狂，什麼手段都敢拿到檯面上來。
“左盟主做事，的確有些太過急切了。”
莫大先生搖了搖頭，有些感慨。
不過想到當日，費彬灰溜溜地帶著一眾弟子，扛著丁勉、陸柏的屍首離去，莫大先生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彎起弧度。
“嘿嘿，門派實力提升太快，野心便跟著膨脹得更加厲害，目中無人了唄。”
林平之嘿嘿一笑，伸手端起水酒，問道：“少林那邊有什麼動向嗎？我讓你幫忙查的那個光頭和尚，有沒有眉目？”
對於藏身林家的那個大光頭，林平之終歸有些放心不下。
這也是他短期內，並不願意讓林震南夫婦返回福州老家的原因。
一來，那些江湖人士，說不準還會對他們下手。
二來，那大光頭的實力不差，但在江湖上卻一點訊息都沒有，想來身份絕對不簡單！
一日不打探清楚，林家一日都不得安生。
莫大先生搖了搖頭。
“我已經暗中派人打探過了，這幾年，並沒有什麼少林高僧離開過山門，而符合林少俠你打聽的和尚，更是一個都沒有。不過......”
莫大先生欲言又止，彷彿有什麼顧慮。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林平之皺了皺眉頭，這事這麼棘手嗎？
“不過我收集的訊息中，似乎這些年，朝廷招募了不少高手，其中絕大部分都掌控在了錦衣衛手中，會不會與你所說的有什麼關聯？”
“錦衣衛！？”
林平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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