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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劍喋血 10 怪形

但是,僅僅片刻後,怪物的身形已然穩定,利刃揮動,便從臂彎的間隙刺中易彬的胸膛,劇痛之下,易彬向後踉蹌而退,但數步之後,怪物快步趕上,便是一擊縱斬,這次,易彬難以招架,隨著利刃劈落,易彬只得在一陣火光中頹然倒下。

雖有甲冑庇護,卻仍然難以消解斬擊的劇痛,連擊之下,易彬甚至一時難以起身,只能扶住胸口,沉重地喘息著。而在他的面前,那個怪物仍然舉起腕刃,向著自己逼近。不遠處,北騰卻似乎並不打算趁人之危,而是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眼前的亂局:“原來,這就是那家夥的計劃啊,真是有意思。”

“為什麼,為什麼前輩會變成這樣?”在黑色怪物的強攻之下,易彬所處幾近絕境。但當他直面對手時,芷儀痛苦哀求的神情卻不由自主地浮現眼前,似鐵鏈般死死地鎖住了易彬的手腳,令他難以傷及對手分毫。而就在這時,一旁卻想起一個輕浮而陰沉的聲音:“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從數年前就是如此。”

正當易彬舉目望去時,卻見一襲黑影,衣袂翩躚,不知何時已然現身於自己的面前。雖然這已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如今,他早已沒有了曾經的恭維和謙卑,輕蔑而諷刺的語氣,和曾經的他判若兩人。

因而,易彬自然將他視作始作俑者,舉槍喝問:“這一切都是你幹的嗎,魅影!”然而,面對易彬的逼問,魅影只是微微壓低帽簷,甚至都並未看向他,便沉聲吟述:“我?我可不是這件事的主使者。因為,這就是你們騎士聯盟種下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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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最後的幾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也如同重錘一樣擊落在易彬的耳膜,每個字,都令他心跳怦動,驚愕令他一時語塞,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會和自己一直信任的聯盟有關:“什麼?你說什麼?”“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所信賴的騎士聯盟,實質上汙濁不堪。”這時,魅影轉向易彬,話語冰冷且憤恨:“那群高高在上的所謂領導者,為了所謂的勝利,可以勾結一切人,也可以犧牲一切無關緊要的棋子。這個女孩也好,包括你也一樣,你們都只不過是那群衣冠禽獸的傢伙手中,還能夠被繼續壓榨價值的道具罷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這樣,你胡說!”流言蜚語如同海嘯般,洶湧地襲向易彬,令他頓覺一陣窒息,冷汗滑落額頭,瞳仁不斷顫抖,良久,他才尋得幾份緩和。然而,就在他厲聲駁斥時,魅影卻只是報以輕蔑一笑:“你會知道的,易彬。你會知道自己宣誓效忠的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也會知道他們曾經對你做過什麼,到那時,恐怕你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什麼?難道,難道你知道我的事?”聽聞此言,易彬不由得放下了手中配槍。“我當然知道。”這時,魅影伸出手,以手掌蓋住面具:“為什麼你明明是收割者,卻被聯盟的高層一路開綠燈?為什麼你明明殺了那麼多聯盟的戰鬥員,卻被輕鬆地壓了下來?為什麼偏偏只有你能夠使用Delta?為什麼這幾個月中你明明沒有經過訓練,卻依然能發揮這麼強的戰鬥力?”

“別說了,別再說了!”魅影所言,皆是易彬心中最困窘,也最沉痛的傷疤,但易彬的連聲喝止,卻未能讓魅影住口:“現在想想,你失去記憶應該還是件好事。如果讓你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恐怕你也會和我做一樣的事呢。”

“我絕不會背叛聯盟,也絕不會原諒傷害我同伴的傢伙!”切齒哽咽片刻後,易彬便再度舉槍叱告道:“無論是誰,只要與聯盟,與人類為敵,我就一定要消滅他!”“原來如此,看來聯盟的那幫傢伙對你的洗腦還真是徹底呢。”魅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你想要阻止我的話,那就請自便吧。”魅影說完,便看向了一旁芷儀化作的怪物:“接下來,輪到我們兩個了。”

“你想幹什麼!”易彬正要上前阻止,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記重擊,踉蹌幾步後,易彬勉強站定,卻見北騰已然現身於自己的身後,拳刃揚起,正對自己發動突襲。“可惡,偏偏是這種時候!”雖然舉槍對準目標,但易彬早已無心戀戰,此刻,他只在乎芷儀的安危。

一邊是衣冠整肅,身姿挺立的魅影,另一邊則是身形猙獰,不斷顫動的怪物,然而,孰正孰邪,卻全無定數。在一陣尖利的嘶吼中,怪物揮動腕刃,向著魅影衝去。但就在翠綠的利刃迎面劈下時,魅影只是微退一步,便目視著刀刃於面前斬下。但就在此時,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擊手刀擊中怪物的胸膛,這血肉之軀的輕擊,卻令對手步履蹣跚地向後退卻。

不過片刻後,怪物便已然站定,再度揚起刀刃刺向魅影的咽喉。但這次,魅影卻只是伸手,抓住了怪物的手腕,也將其的攻勢全數遏制。就在怪物扭曲著身形試圖再攻時,魅影卻揚起一拳擊中對手的臉頰,隨後便是一腳踢中怪物的胸膛,將它從自己的面前逼退。

“住手,不要再打了!”魅影每一次攻擊,在易彬的眼中都無異於直接打在芷儀的身上,令他痛楚難耐。然而,就在他試圖上前制止時,北騰的身影卻再度顯現於他的面前,雙手拳刃舉起,便是一記縱擊,倉促之下,易彬只得交叉雙手格擋,但北騰的怪力,卻也讓他被迫蹲身,雖然攔下對手攻勢,卻也被牽制於對手身前,難以上千支援。

看著幾番進攻受挫的怪物,魅影發出一陣不屑的淺笑:“原來如此,因為融合程度還不深,所以難以獲得全部的力量嗎。看來,這也確實救了你。不過既然你已經顯形,那還是得走個流程啊。”這時,魅影便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金屬物塊,乍一看,神似尚博睦的Leangle腰帶,但其上花紋卻迥然相異。

“你送給我的另一個禮物,終於可以使用了呢。”魅影輕聲哼笑,便將指節的一張卡牌嵌入其中,隨後將其置於腰間時,便自行生成一條腰帶纏繞於他的身上。“這是,第五代騎士系統!可是,不應該只有四條嗎?為什麼他會有!”側目晲視,眼前之景令易彬大為驚詫,但在北騰的壓制下,他只能眼睜睜地旁觀一切。“Henshin!”魅影沉聲撥出變身口令,隨即拍動腰帶前段的滑塊。

“Open Up!”

一面金色的光幕於魅影的面前浮現,其上勾勒的,是一隻面容兇惡的三頭犬,顯然,這與其他皆為生物的Undead絕非同類。隨後,光幕後移,在掃過魅影的身軀時,便化為一身黑金交織的鎧甲。他沒有其他騎士系統標誌性的複眼,而是在頭盔的中央鑲嵌一枚紅寶石般的菱形護目鏡。胸前的金色護甲拼湊為一個醒目的“A”,而最為吸睛的,無疑是他身後隨風拂揚的,鑲嵌金邊的黑色披風,襟邊翩動時,易彬便察覺到,他的腰間也收納著一柄與醒劍極為相似的佩劍,僅僅是消去了吳天崎那把上的黑桃浮雕,再將主色調轉為黑金。“這,這是……”就在易彬詫異於這個來路不明的騎士時,魅影沉聲道出名號:“假面騎士Glaive,至此,統領萬物。”

“吼?”眼前的一幕,似乎令北騰頗感興致。“這才是你一直隱藏的力量嗎,真是有意思啊。”他側目晲視著魅影的一身甲冑,看似全然不在意眼前的易彬,然而壓制之下,易彬依然難以脫身。儼然,北騰只是單純想將易彬牽制於此,一同觀賞這場殘酷的對決。

“混蛋,給我讓開!”縱然易彬奮力抵抗,卻也難以掙脫,只能徒勞地目睹著這一切。就如吹響了殺戮的號角,怪物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隨即便向著魅影衝去。然而,魅影卻熟視無睹,仍保持著僕者般的侍立,只在兩人交身的瞬間,魅影突然擎出腰間醒劍,劍光灼目,順勢掃過對手的胸膛,霎時火光乍現,怪物發出一陣悶哼,經行時分,攻勢已然疲軟。反觀突襲後的魅影,甚至未曾移動寸步。

這時,魅影緩緩轉過身,即便盔甲遮蔽了面容,卻仍能依稀辨出他冰冷的目光。而在他的眼中,怪物此刻正以手緊緊按住胸腔,身形微微起伏,似在喘息。“喂,身為Undead中的最強者,就這點實力嗎?”魅影將醒劍的利刃指向對手,言語輕浮,極盡嘲諷。此時,怪物突然昂首咆哮,隨後便再度衝向魅影,腕刃高舉,欲行斬擊。

然而,就在交鋒前的瞬時,魅影冷哼一聲,隨即附身一避,腕刃拖弋著一道翠綠殘像,卻未能傷及魅影。而就在這轉瞬之際,又是一道斬擊的火光從怪物的身前亮起。毫秒間,魅影劍出,動作之快甚至難以被肉眼捕捉,再次挺身而立時,魅影甚至以指節捻動劍刃,似乎眼前的對決僅是兒戲。但接連遇襲之下,怪物的身前已然飄動屢屢青煙,喘息之聲更為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