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些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變得更離奇。
………………………………………………………
夜晚被火焰照亮,被鮮血染紅,所有歌聲都在頌揚著屠殺。
古爾丹在愉悅的平靜中看著這一切。他的身邊站著他的導師,他的智囊,那個讓他能實現承諾的人。如果沒有他,這樣的夜晚永遠都不會出現。
“北,南,東,西,”他向眼前的情景一揮手,如同吟誦般說道,“一切都將是我們的。”
他的眼睛捕捉到一絲動靜。他微微一皺眉。有人類要逃走,就像是螞蟻想要逃離大火。他們肩頭扛著各種物品,沿著蜿蜒曲折的道路向遠處奔逃。“告訴我,導師,”他問道,“他們要跑去哪裡?”
“暴風城。”站在他身邊的人說道。他的聲音如同銼刀一般刺耳,但非常有力,如同烈焰在燃燒,彷彿說話的人心中只有烈火。
“他們最大的城市。”如此輕蔑,彷彿早已確信人類的逃亡終歸是徒勞無益。當然,他的導師不會有錯。沒有任何力量能對抗部落……還有邪能。
“那裡,”古爾丹說道,“就是迦羅娜逃去的地方。”現在時機已到。他轉向他的導師,“我把她帶到這裡,都是為了您。”
當然,他的導師會很高興,會對這名忠誠的學生大加褒獎,畢竟他學得是這樣好。
但導師沒有半點反應,沒有喜悅,沒有氣惱……只有沉默。兜帽中的陰影深不可測。古爾丹感到一陣失望以及內心不安的躁動。
他不知自己是否犯下了什麼錯誤,但他要爭取導師更多的寵信。“等到傳送門開啟,我們首先要佔領那座城市。”他直視著身邊的人說,“我們會……以您的名字為它命名。”
………………………………………………………
烏鴉飛翔在天空中,犀利的目光沒有放過下方的任何細節,那些情景撕裂了他的心。
就算是目力最糟糕的人也能夠看到這數不清的毀滅景象,殘酷的暴行無所不在。健康的綠色林木中出現了一個個赤裸的潰瘍,灰色和黑色的燒灼創傷,荒涼而悽慘。一處,一處,又一處……
麥迪文癱倒在魔法源泉旁邊,差一點沒來得及將一隻手探進那股能夠讓他復原的力量源泉。
能量注入他的身體,但速度比以前更慢,對他的滋潤也不再那樣徹底。
每一次當他推動自己的時候,都感覺到自己被吸乾,卻又無法徹底復原。但他不得不如此。這是他的責任。
莫羅斯跪倒在他身旁,平靜、安寧,彷彿永遠都不會改變。這位管家照料卡拉贊已經有很長很長時間,要比麥迪文的生命更加長久,甚至還要早過先代和更先代的守護者。
莫羅斯以自己的方式成為卡拉贊的一部分,就像是這座高塔的馬廄、廚房,甚至是它的魔法源泉。
這位老人哀傷而又平靜地問道:“就像你擔心的那樣?”
麥迪文緊緊抿起嘴唇,點了點頭。他回答的時候,手臂一直浸沒在魔法源泉中,他的聲音虛弱而沙啞,“邪能,到處都是。”
“那麼你就絕不能再離開了。”莫羅斯嚴肅地說道。
“現在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需要守護者的幫助。”麥迪文回答道。就算是在他自己的耳朵裡,他的聲音也是如此空洞,衰弱得如此可怕。
“也許那個男孩能夠幫上忙。”他的老友說道。
他可以嗎?卡德加顯示出了主動精神和勇氣。也許他可以。
麥迪文疲憊地轉過頭看著莫羅斯,卻僵在原地。他的目光越過管家的肩膀,死死盯住了一樣東西它也許存在,也許並不存在,一個幽靈般的黑影,正直指著他。
“滾開!”麥迪文嘶聲說道。莫羅斯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
每當派對與宴會結束後,麥迪文都會繼續苦學鑽研。艾格文的那些話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他完全接受了自己作為守護者的命運,下定決心要竭盡所能地保護艾澤拉斯。
他的圖書館中書盈四壁,內容涵蓋惡魔學識、戰略與力量等方方面面。
他先是飛快地消化了這些知識,然後便刻苦研讀艾澤拉斯豐富的歷史。
當麥迪文讀到燃燒軍團上一次入侵艾澤拉斯的記述時,上古戰爭的激烈場場面令他熱血沸騰。大敵當前,各個種族與強大的生物聯起手來,共同抗擊勢不可擋的強敵燃燒軍團。他不禁認為那場戰爭正是這個世界的巔峰時刻,現在的艾澤拉斯再也無力重現那時的輝煌。長久以來,各地族群之間漸生隔閡,紛爭不斷,戰火頻燃,早就不復當年的萬眾一心。
他的親身經歷就是明證巨魔與人類屢屢為了瑣碎的小事相互廝殺。
艾澤拉斯眾多部族、王國和氏族之間的敵意日漸加深,引發流血衝突的往往只是一些莫須有的理由。
今時今日,彷彿沒人記得他們只是在上古戰爭中暫時擊敗了燃燒軍團,根本沒有將其徹底消滅。
若是惡魔大軍再度殺來,艾澤拉斯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而麥迪文堅信,敵人的入侵只是時間問題,必須要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如果麥迪文能夠認清這股引領他走向絕望的黑暗力量如果他知道薩格拉斯曾經也遇到過類似的信念危機他或許會奮力抵抗。
相反,他得出了一個與薩格拉斯類似的結論:艾澤拉斯已在根本上出現缺陷,永遠無法依靠自身的力量做出改變。永遠!
必須有人挺身而出,消滅造成分歧的一切根源國家、文化、政府乃至國王。艾澤拉斯正在飽受混亂的折磨,需要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來撥亂反正。
身為守護者的麥迪文對此自然是責無旁貸。
為了完成這項使命,麥迪文決定要聯合盟友。他需要一支軍隊。
麥迪文利用守護者之力衝出了艾澤拉斯的物質邊界,在陌生的星球和扭曲虛空看不見的角落裡尋覓起來。起初,他本以為會發現燃燒軍團即將入侵的跡象,幸而沒有找到,看來艾澤拉斯至少能有一些時間做準備。
薩格拉斯暗地裡誘導麥迪文注意到了一個特別的星球德拉諾。
根據觀察,守護者在那裡發現了強大而好戰的獸人,他們聽命於燃燒軍團的統領,殘暴兇猛,令人望而生畏。
麥迪文默默地觀察了獸人好幾年,他化作一隻烏鴉,在德拉諾各地往來飛行。
少數獸人留意到了這只體型小巧的怪鳥,卻沒有過多在意。麥迪文親眼目睹獸人打敗強敵德萊尼,接著又毫無防備地被燃燒軍團拋棄。
他看見德拉諾在邪能力量的影響下掙扎在死亡的邊緣,也看見獸人一族是如何墮入絕望的深淵。
既然燃燒軍團能夠如此輕易地操縱部落,麥迪文認為自己也能做到,利用獸人大軍來改變艾澤拉斯的現狀簡直是再完美不過了。
想到他能調動燃燒軍團一手栽培的傀儡來對付那些惡魔,麥迪文更加覺得喜不自勝。
正當麥迪文遠遠地觀察著德拉諾星球時,部落正處在自我毀滅的邊緣。黑手繼續向古爾丹施壓,要他設法挽救他的族人。古爾丹沒有回應,他知道黑手很快就會喪失耐心,動手了結他的性命。
然而那一天卻始終沒有到來。麥迪文準備將計劃付諸實施,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頭戴兜帽的不明人士,出現在古爾丹和暗影議會面前。
面對這位不請自來的陌生人,古爾丹大發雷霆。他集中全身的邪能之力轟向對方,可對方非但沒有倒下,反而把力量盡數反彈回來。
麥迪文特意讓他吃盡苦頭麥迪文早就知道是古爾丹把全族出賣給了燃燒軍團,沒有理由對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敗類手軟。
這一天,古爾丹尊嚴盡喪。當著暗影議會的面,他跪倒在這位神秘的陌生來客面前。古爾丹將這份恥辱暗暗銘刻在心。
麥迪文不在乎。他告訴獸人,只要他們能夠建造出一道龐大的魔法傳送門,他就能助其逃離德拉諾。這道傳送門將把他們帶往一個全新的世界,那裡有著豐饒的物產,可以任憑部落隨意享用。
………………………………………………………
製造點小小騷動,打亂原有的秩序,然後一切就變得混亂了,而我就是混亂的代表,你知道混亂的好處不?它能帶來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