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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跟著我,我將帶領你們重歸光明。”輕柔優雅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魅力,黑色風衣在地獄最高的山巒之巔迎風而動,他伸出如玉的手,狹長黑眸溫柔似水,眼底似乎永遠沉澱著一種激勵惡魔的堅定。

巴爾雙眸含淚地望著那個美麗的森林,清弦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他面前,隨即巨大的冰晶躥起,金屬鎧甲完全卡在冰層之中,那夢幻般的場景亦是如同潮水般褪去。

“你輸了。”流動著神秘綠光的笛子直抵巴爾咽喉,清弦微笑著,琉璃眸子流光溢彩,“能夠讓我使用幻音,你很厲害。”

巴爾健碩的身體連同鎧甲嵌在冰層之中,只露出一個腦袋與清弦面對面。看不到鎧甲下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在笑:“小娃娃,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再次看見故鄉。”

垂下眼瞼,清弦的神情在光影中晦暗不明:“惡魔,你不該謝我。我用幻音勾起了你心中的渴望,你看到了那個夢,而現實會讓你更加失望。”

巴爾搖搖頭,雙目炯炯,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不!我們的王會帶領我們迴歸那片本就屬於我們的土地,讓惡魔們再次呼吸故鄉泥土的芬芳,感受太陽的光輝。”

琉璃眼睛眸光流轉,清弦似乎永遠帶著什麼都不在意神情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那祝你們成功。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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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點點頭:“你打贏了我,但他林自然會開放空間入口。”

“你是直接回地獄,還是會回到審判殿堂?”腦中靈光一閃,清弦問道。

巴爾一愣,不明白眼前這個強橫的女孩為什麼問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當然直接回地獄。”

“可否帶我直接進入地獄?”抵著巴爾咽喉的笛子前進一分,清弦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要挾。

巴爾一怔,黑眼睛直直望著清弦,放聲笑了出來。

“龍神階幻音?”但他林猛然一怔,錯愕地看向梅菲斯特,“你帶了個什麼東西進來,竟然會幻音?怪不得能夠破我的映象!”

但他林能夠藉助與敵人腦電波共振而侵入對方思維,自然明白來自精神的攻擊,即使是強悍如王座君王也不敢託大。幻音是透過虛無縹緲的音樂,侵入敵人的思維海,並且勾起對方內心深處的渴望,與但他林的映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會幻音的清弦對侵入思維海的感知非常敏銳,所以就算但他林的景象如何逼真,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並且在敵人意想不到的時候出手反擊。不過,龍神階幻音並不是普通的生靈能夠學會的,一不小心或許就會遭到反噬。所以,但他林才會這麼驚訝。

“龍神階幻音自然只有龍神才會。”梅菲斯特合上書,重新放回書架,狹長黑眸水波瀲灩,“看來,我的姑娘贏了。”

“龍神!”但他林驚呼一聲,一臉看著怪物的神情的盯著梅菲斯特,“你沒瘋了吧?”

梅菲斯特笑而不語。但他林嘴角猛烈抽搐,而後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修長指尖拂過羊皮古書,詫異之色再次閃過眼底。他眨眨眼睛,嘴角浮起一抹怪異的弧度:“梅菲斯特,看來你的妞一點都沒把你放在心上。”

傳說,天分為九層,各位階的天使軍團圍繞著原動天御座一層層分佈。義大利著名詩人但丁在《神曲》中依照當時哥白尼的日心說理論,也將天堂描述成九重。後世口中“九重天宮”實際上指的就是西方聖堂。但是,聖堂並不是層級結構,而只是十幾個天使浮城圍繞著原動天御座而已。

巨大的時間齒輪緩緩地轉動著,原動天籠罩在一片神聖的光芒之中,而那純白世界的深處,一對金色的眸子俯察眾生。不是每週一日的祈禱日或者慶典,原動天都是安靜的。只有基督彌賽亞和大天使長米迦勒偶爾到來。然而這一日,原動天迎來了不速之客。

原動天御座聖殿是一幢使用眾多六方水晶修建而成的哥特式建築,所以在這裡光芒是永恆的。

“歡迎回來,我的孩子。”平和莊重的聲音響徹原動天,帶著撫慰人心的慈祥,而高大的水晶大門應聲開啟。

脫落的淺藍羽翼在半空中打著轉,白色紗衣迎風而動,冷月般的面容沉靜,沙利葉的眼睛不再空洞,而是流動著淺淺的金色光彩。他收起六翼,恭敬地彎身向父神行禮:“父神,原諒沙利葉的擅作主張,未經您的允許返回聖堂,甚至解除了邪眼的封印,但是……”

他的話微微一頓,抬眸望了眼光芒深處,而後又垂下眼睛,半跪於地:“沙利葉請求父神將記憶交還給沙利葉。”惡魔說的不錯,只有自己才知道是對還是錯,然而,沒有記憶,他又如何自行判斷?所以,沙利葉再三思量,決心上原動天請求父神交還記憶。

正如梅菲斯特所言,沙利葉的耿直意味著他會向父神尋求答案,而不是向一個惡魔。當然,此時的沙利葉並不知道,他的個性再次讓自己陷入了困境。

光芒深處沒有任何回應,沙利葉暗暗握緊拳頭,垂頭靜靜地等待神的裁決。

“孩子,你又再次迷惘了嗎?”神的聲音平和如初,但一種不容反抗的威壓卻慢慢籠罩整個原動天,“當年,你肯封印記憶和邪眼,難道不能證明你知錯了嗎?我的孩子,回憶並不美好。”

淺藍細碎的短髮隨風而動,遮擋住沙利葉的半邊面容:“父神,請您答應。”一直以為,失去的記憶和眼睛是自己悔悟的證明,然而,腦海中總是浮現火光和閃電纏繞的原動天,還有梅丹佐的那句話。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能感覺到那種熱血澎湃的強烈振奮。諸神黃昏,誰才是正義的一方?沙利葉迷惘了。

耶和華喟然而嘆:“我的孩子,你若想知道,我便還給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