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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諸神黃昏不僅僅動搖了父神對部分天使的統治,也打破了一個少年天使的夢。梅丹佐和沙利葉的形象在他心中一瞬間坍塌,於是,他憤怒,憤怒於偶像們的背叛,憤怒於浸染他們的慾望和罪惡。所以,他拿起了神聖的十字聖劍,用自己的赤膽忠誠捍衛父神的國度。

淺金色眸子微微一怔,沙利葉神色複雜地看著米迦勒:“米迦勒,你不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和梅丹佐有他們的堅持和夢想,米迦勒有他自己的執著和信仰。這便註定彼此為仇的結果。

“不懂?”藍眸閃過一道冰冷的目光,米迦勒冷哼一聲,“你們衍生了罪惡,卻不願得到神的救贖,寧在黑暗之中沉淪,到底是誰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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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執迷?”沙利葉垂下眼瞼,冷月面容帶著淡淡的諷刺。而此時,遠處天火星陣凝結的火龍再次俯衝向月之天使,米迦勒提劍瞬步上前,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集中在手中聖劍之上,凌空劈下。

淺藍短髮隨風而動,沙利葉抬眸望著半空中迅猛急速而來的米迦勒,月輪舞動,震散火龍的靈子,而後與米迦勒再度交手。米迦勒不愧是聖堂新一代戰神,儘管受了傷,儘管力量及不上對手,但精湛的劍術和迅敏的反應能力還是能與沙利葉打上十幾個回合。

彌賽亞跌落在聖子領域,聽了米迦勒最後那句“執迷不悟”的話,俊秀的面容露出一種難懂的神情。米迦勒殿下,若是所有生靈都如你般純粹,也就不會有彌賽亞,不會有諸神黃昏。

“彌賽亞殿下,你沒事吧?”一雙柔軟溫暖的手扶起彌賽亞,加百列翠綠色的眼中閃著關切之色。

彌賽亞回神,琥珀色眼睛溫和良善,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上依舊是那慈悲的表情:“加百列殿下,我沒事。”

加百列望著彌賽亞血跡斑駁的肩頭和褐色六翼,眼底劃過一道憂傷,仰頭望向激戰之中的沙利葉和米迦勒。沙利葉……

銀槍月輪反射著聖堂永恆的光輝,與米迦勒彷彿燃著烈火的聖劍在半空中擦出點點火花。天火星陣凝結的火龍在此時完全失去了作用,火龍只要靠近兩人五十米內就被沙利葉和米迦勒摧毀。

“叮叮叮!”米迦勒的劍招越發凌厲迅猛,許是對沙利葉的憤怒激發了潛能。此時他雖然在胸口受了月之天使一槍,但完全不比完好無損之時差勁。胸口的疼痛一波一波,但是米迦勒放佛感覺不到似的,只是拼勁全力攻擊著沙利葉。

銀光與紅光在半空中不斷交錯,淺藍和翡翠羽翼在天空中飛舞著,在聖子領域上空織就一副壯烈唯美的圖畫。

米迦勒憤怒中的爆發,讓沙利葉一驚。淺金色眼睛閃過一道訝異的光芒,彌賽亞受了自己一槍已經無法再次出動,然而米迦勒卻還是保持了原先的戰力,這樣的韌性,無愧他戰神的名號。

沙利葉雙眸一眯,月輪迅速出擊,而後猛力壓向米迦勒手腕。米迦勒只覺右手一麻,十字聖劍隨即脫手而出,整個身體也被沙利葉強過他幾倍的靈壓震飛出去。長時間的體力和靈子消耗,終究讓大天使長落敗。風在耳邊呼號,口中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與此同時,在米迦勒的視線裡,沙利葉的銀槍月輪破空而來,鼻尖已經感覺到那槍頭散發的冰冷金屬氣息。

“沙利葉,不要!”眼見銀槍就要刺入米迦勒的心臟,下方的加百列驚呼一聲,帶著哭腔,“不要再錯下去了!沙利葉!住手!”

淺金色眸子微微一怔,然後銀槍的去勢不減。米迦勒自小倔強,就像失去記憶的沙利葉會忠於父神旨意而誓死守衛在地獄與人間的入口,他所認為和決定的事情,即使是粉身碎骨也絕不退讓。所以,他定然會盡力殺死沙利葉。而沙利葉想要儘快離開聖堂,並不想與米迦勒活著其他天使糾纏。

米迦勒,我必須離開,必須告訴梅丹佐殿下真相。手腕一轉,月輪槍頭陡然散發出奪目的光芒,直逼大天使長的心口。耀眼的白光映襯得米迦勒蒼白的面容愈發蒼白,他閉上淺藍眼睛,等待著黑暗降臨。父神,米迦勒再也無法守衛您的國了。

“不!沙利葉!住手!”乳白色六翼驀然張開,加百列嘶吼著正欲上前阻止沙利葉的殺戮,彌賽亞卻一把拽住了她。

“彌賽亞放手,你做什麼?為什麼不去阻止沙利葉?”翠綠色的眼睛裡只剩下月輪耀眼的光芒,眼淚悄然滑落。沙利葉,你難道真的要萬劫不復嗎?

一切都是那麼出乎意料。米迦勒沒有想到,沙利葉沒有想到,加百列也沒有想到。

米迦勒闔眼等待沙利葉的最後一擊,耳邊驀然響起一聲嘆息。神,你在嘆息什麼,是在為沙利葉的執迷不悟嘆息,還是為我的死亡嘆息?

強大的靈壓在原動天釋放,蒼穹之頂劈下一道閃電,直直落在沙利葉身上。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加百列翠綠色眼睛裡只看到那道強勢的閃電,以及沙利葉漫天飛舞的淺藍色羽毛:“不!沙利葉!神,加百列懇求您不要殺死沙利葉!”

閃電帶著強勢的威壓籠罩聖子領域,加百列感覺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一種強烈的絕望席捲全身。神的威壓使得她動彈不得,只能蒼白著臉懇求著:“父神,請再給沙利葉一次機會!”

“碰!”巨大的撞擊聲掩蓋加百列的吶喊,飛沙走礫。月之天使重重跌落在地面,淺藍六翼傷痕累累,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水,以銀槍月輪為支撐緩緩站起來,淺金色眸底暗潮洶湧,冷冷地盯著原動天。

“沙利葉,你還是讓我失望了。”莊嚴平和的聲音響徹蒼穹,而父神強大的靈壓壓制著沙利葉,包括彌賽亞、加百列和米迦勒。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米迦勒感覺自己被一團溫暖的氣流包裹著,緩緩降落在地面。他錯愕地睜開眼,便看見無數靈子跳躍在身周,而胸前的傷口漸漸癒合,白袍上的血跡不再擴大。父神。米迦勒受寵若驚地望向光芒萬丈的原動天,神情虔誠感恩。感謝您,我的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