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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殘愛

“嘀——”長長的音調在狹小的車廂裡迴盪著,白佳癱坐在地上,看著幾個護士將劉狄抬了下去,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一陣吵鬧聲中白佳醒了過來,她知道她身邊有人,可怎麼都不願意睜開眼睛,似乎這樣她就不用去接受那些她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心中,那個人的面容一次次的出現,一滴眼淚出賣了她。

“白佳,你醒了?”

是田思思的聲音,白佳點了點頭,睜開了眼睛。

“我有點口渴,能幫我倒杯水麼?”田思思見白佳醒了,異常的高興,她拿起水壺,才發覺水壺裡面沒水,連忙跑了出去打水,可是當她回到病房的時候,白佳卻不見了。田思思立刻明白過來,白佳是想將她引開。而白佳這麼做的原因又是什麼呢?自殺?白佳絕對不會這麼傻,那會是什麼呢,田思思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剛才白佳的反應。她明明醒了卻不願睜開眼睛,她為劉狄的離去而傷心難過,而她最有可能會去做的事情就是……

“糟了!”田思思在發現問題的第一時間給何明逸他們打了電話,因為劉狄的意外,他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本來以為白佳足夠堅強,就只留了田思思一個人,可是他們絕對不會想到白佳想要做的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醫院的停屍房內,白佳站在劉狄的身邊,看著這個她愛著的男人,不願相信這個人就這麼離開了自己。就在剛才,她看到劉狄的父母從這裡離開,就在剛才她被迫的接受劉狄已經離開她的現實,這一切太過殘忍,她不願相信。

冰冷的觸覺讓白佳打了一個寒戰,在他們兩人之間掘開了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此生此世,就算我依舊愛你,你卻無法再在我身邊,看我因你而幸福。

田思思趕到的時候,正看到白佳用手撫摸著劉狄的臉,她想上前,卻被一股無名的力量彈了回去。她一揮手,面前出現了一個屏障。她知道有些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她試圖破壞屏障,卻沒有成功,她不停的敲擊著屏障,但是白佳絲毫沒有反應。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劉狄,這個答應了她要給她幸福,陪她到老的人。

突然,白佳取出自己的手術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鮮血不斷的從裡面流出,利滴落在地上,滴落在劉狄的身上。

白佳將一滴血塗在劉狄的嘴唇之上,而後取出一支黑色的香,雙手合十,念動咒語。

“天地萌動,天時震天,無望而生,向生而亡,地星禍行,以血養命。”

隨著咒語的念動,滴在劉狄嘴唇上的血滲入到了劉狄的嘴中,一團紅色的霧氣圍繞在兩人四周。隨即,白佳將流血的手握緊,一滴滴的血不斷的滲入劉狄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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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白佳的舉動,田思思除了不停的敲打著屏障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她跌坐在地上,隔著屏障看著白佳使用寄命之術,心中的悲痛一層層的襲來。

“讓開!”突然聽到一聲急躁的聲音,田思思自覺的讓到了一邊。然後就看到何明逸揮動著法棍,他們與白佳之間的屏障驀地碎掉了。

緊接著,何明逸就走過去,拉住白佳流血的手要給她止血。白佳掙扎著不肯,朱晟天上前,一掌擊暈了白佳。

何明逸粗略的給白佳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就抱著白佳回到了病房。等在那裡的醫生隨即給白佳做了全身檢查,護士也認真的處理了一下白佳的傷口。雖然白佳失血不少,好在他們及時到了,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驚魂未定的田思思坐在一旁看著白佳,突然間就哭了起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也可以這麼傷人,而這樣的傷痛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和消退的。

“她已經那麼難過了,你再這個樣子,等她醒了她不是更要傷心了!”朱晟天將紙巾遞給田思思,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田思思這樣哭。

田思思接過紙巾,努力的讓自己不再流淚,“為什麼她會遇到那麼多事情呢,為什麼總是在她以為已經得到幸福的時候讓她遭遇絕望,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如果上天是公平的又哪來那麼多的恨和怨呢,期待上天的公平本來就是一種奢望,我們只能寄希望於現在和未來。白佳這一次的傷痛很深,但如果我們不能幫她走出悲傷,她要面對的就是更多的悲傷和痛苦,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保持一致!”

田思思本來心中非常的難過,但是經過朱晟天的一番話,心中總算是舒服了一些。白佳住的正好就是她工作的醫院,她讓何明逸和朱晟天先看著白佳,而她則去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等田思思走開,何明逸和朱晟天一起討論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們肯定不會再讓白佳一個人呆著,而劉狄的葬禮的各項事宜還需要和劉狄的父母商量,而如何向兩個老人解釋劉狄的死因這也是他們很頭痛的問題。

朱晟天擊暈白佳的那一掌並沒有太用力,白佳很快就醒了,她一醒就坐起來,被何明逸生生地按了下去,“你現在需要休息!”

白佳一邊掙扎著想坐起來,一邊嚷道:“你們不要攔著我,我一定要救他,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不管。”

“那你的父母你也不管了麼?”

一句話刺痛白佳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平靜了下來,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

“從你懂事起你就想要救你的父母,直到今天你真的要為了劉狄而失信於你的父母麼,難道你忘了他們正在忍受著怎樣的痛苦麼,你的期望你的夢想真的就要在此刻因為劉狄而完全消失麼?這樣的你,還是你麼?”

不是,這已經不是她了,可是她還能怎樣,她期待著幸福,可是幸福卻在咫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期待團聚,可是這麼多年來,她除了四處的查訪,什麼都沒有得到。如果說還有希望,她的希望在哪裡?

“你手中握有玲瓏盒,你能救你的父母,只要你活著,你就能救他們,你就能一家團聚!”

白佳漸漸的平靜下來,何明逸也安心了。在白佳的心中父母是她最深的牽掛,只要白佳還想著她的父母,一切的事情就都都會有轉機。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等你的臉色不再這麼蒼白了!”

接下來的幾天,白佳變得異常的乖巧,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該睡覺的時候就睡覺,不吵不鬧,有時候還和田思思他們開開玩笑,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釋懷了,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劉狄的葬禮是在白佳出院後舉行的,一整天下來,白佳沒有流一滴的眼淚,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最傷痛的一個。看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白佳非常的痛恨自己,劉狄的死是因為她,如果她沒有出現在劉狄的世界裡,劉狄還是一個有著美好前途的心理醫生。

劉狄的葬禮結束之後,白佳一行人將劉狄的父母送到機場。在機場的大廳裡,白佳跪在了兩位老人的面前,喊了一句,“爸媽!”

失去愛子的兩位老人頓時淚眼朦朧。一種死亡或許就是一種新生的開始。

劉狄的事情似乎在白佳在兩位老人勉強面前的那一跪而告一段落了,白佳沒有回應阮香梅的休假提議,而是堅持去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白佳就要求出診,這讓阮香梅感到很奇怪。依照常理,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香料時,白佳是最不喜歡出診的,這一次她竟然主動的要求出診,這讓阮香梅感到很意外。

但是出於對白佳現在的精神狀態的考慮,阮香梅還是讓羅欣悅跟著白佳。雖然這個小丫頭對於醫生這個行業還不是很瞭解,但總算還有兩下子,關鍵時刻還是可以幫一幫白佳的。

羅欣悅聽說自己可以繼續跟著白佳自然是非常的高興,畢竟白佳的醫術她也看到過,絕對不是吹的,能跟著這麼一個醫生,她以後自然也就能夠更早的上崗,要知道,醫生這個職業還是讓她十分期待的。

“拿著!”白佳將一個包扔給羅欣悅,羅欣悅接過包,手一沉,這包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可是看白佳平時拿著怎麼就這麼輕的呢。不過,羅欣悅可不敢說話,只能拎著沉沉的包跟著白佳。

而今天白佳似乎有意不願意讓羅欣悅跟著,明明可以坐車就是不坐,明明可以走近路偏偏繞遠,這讓羅欣悅感到很委屈,她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就這麼點兒事兒就要哭了,你這眼淚還真是不值錢啊!”白佳遠遠的看著羅欣悅,沒有絲毫的表情。

羅欣悅看著白佳的表情,一抹眼睛,抱著包又跟了上去。又跑了一段路,羅欣悅實在是走不動了。她試著邁開步子,但是確是絲毫的力氣也沒有。她癱坐在地上,這個時候白佳攔住了一輛麵包車,拿過羅欣悅手中的包,讓她上了車。在車子開走之前,白佳將包開啟,倒出了裡面的東西。令羅欣悅沒有想到的是裡面竟然是小的鉛球和啞鈴,她呆在那裡,白佳說道:“看到了麼,我擺明是在耍你,你告訴阮香梅以後我所有的工作由我說了算,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說著,猛地關上車門,走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