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刷刷的看著王桃丫,沒懂什麼意思。
領頭的是個三四十歲模樣的男人,個頭中等,身材敦厚,拱了拱手道:“夫人,奴才們均是皇上賜給首輔老爺的,不能在外居住。”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們二三十口人,都要在陸子湛家吃喝拉撒了。
桃丫一個頭兩個大,雖說有下人伺候也挺好的,譬如程昱那個小胖子那樣,不過一個兩個不就夠了嗎?二三十個?感覺身體被掏空啊!
她那點存款銀子,買了幾條街之後也沒剩下多少了,哪兒經得起折騰?
桃丫愁的不行,別的不說,也沒地方住啊!
陸子湛見她眉頭緊鎖,問道:“何事煩憂?”
桃丫把他拉到一邊,小聲道:“當然是這二三十口人的口糧和月錢啊!還有住的地方,這麼多人,就算是打通鋪,咱們家也不夠睡吧?還能讓人睡地鋪睡到門外頭去麼?”
這皇帝也真是的,賞賜東西的時候,不知道他們家的綜合實力嗎?就她家這點東西,能養活二三十口人?
陸子湛倒是無波無瀾的,道:“這有何難?”
王桃丫沒忍住,衝著他翻了個白眼,“陸子湛,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陸子湛:“咱們家的柴米油鹽都是我買的。”
王桃丫:“……我不是這個意思,反正就是,這可是二三十口人啊,咱們家也就咱們三,加安安一個,安安頂多每日歇息回來,平日都在外頭忙活,根本不需要人伺候,這麼多人咱們壓根兒就用不上啊!”
陸子湛抓了她的手,輕揉。
“你不必將這些人想做吃白飯的,他們做事,也不僅僅侷限於在咱們家。”
桃丫原本來滿頭愁緒的,聽他這話,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兒哈?這些人按照現在這個時代的標準,就是交了賣身契的,這二三十個人,就是好幾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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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買了那麼多宅子,還空著呢,到時候做生意,有的是需要人手的地方,從裡頭挑些人選,也未必不能。
再說了,住的地方就更不愁了,那麼多宅子,她隨便選兩個,不就讓人住下了,這些都不是問題啊!她剛才是犯迷糊了,居然被表面給框住了!
而門外頭的下人,已經自覺的整整齊齊的站在一起了,前後左右高矮次序,男女分列。
眾人雖然都沒說話,紀律很嚴明,但是臉上都有些擔心受怕的。他們這才到主人家沒一天,這就要被趕出去了?若是趕出去也就罷了,他們自己都有本事傍身,生活不難,但是他們是皇帝賞給首輔大人的,就是首輔大人把他們給趕出去,他們都不敢走啊!
眾人都是憂心忡忡,看著為首的男人,想要尋求一個指示。
“行了,都別盯著我了,老老實實的,聽夫人訓話。”
這男人名叫侯明亮,原本是個讀書人,後頭家裡有人犯了事兒,被殺頭了,他們一家人都入了奴籍。
他並未妄自菲薄,做事勤勤懇懇,又聰明機靈,很受賞識,這一眾人也隱隱以他為首的意思。
侯明亮剛說完,桃丫就出來了,陸子湛站在她身後,沒說話,但是周身的氣度,卻是壓得底下的人不敢抬眼多看。
桃丫道:“你們這兒一共有多少人?”
沒有人說,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他們來的時候都是匆匆的來,過來之後也都一直幹活,哪裡關心自己一行人到底有多少人。
最後還是侯明亮站了出來,“夫人,奴才們也不清楚一共有多少,要麼咱們依次報個數,最後那個,就是咱們的人數。”
桃丫點點頭,“可行。”
侯明亮便自主站了出來,招呼第一列的人依次報數。
這些人都是奴籍,但是不是最低等的奴隸,都有一點識字的基礎,數數並不困難。
一人一列,蛇形報數,最後數下來,是28人。
侯明亮拱手道:“夫人,我們一共29人。男18人,女11人。”
桃丫點點頭,和她估算的差不多。多看了侯明亮一眼,這個人倒是個機靈的。
“行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不過我家住不下這麼多人。”
眾人聽見這話,又面露惶恐之色,難不成要住在路邊上?不過說實話,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家睡不下二十多人。他們這個首輔大人也就是名頭光鮮亮麗,實際上宅子這般小,還沒有五品官的大。
眾人憂心忡忡,覺得跟著這個主子,怕是沒有多少甜頭吃。
侯明亮卻是面不改色,“請夫人吩咐,若是房子不夠,咱們人多,也可再搭建幾間房舍。”
“搭建房舍太慢了,我城裡還有幾套宅子。”
眾人:“???”這是什麼奇葩家庭,城裡面有房子不住,居然住在香山腳底下的破爛屋子。雖然和他們自己家相比,這屋子算得上是豪華了,可和他們剛從皇宮出來的眼界一對比,那就是破爛兒啊!
眾人不解。
桃丫也沒解釋,看天色不早了,便要帶著眾人出發。
陸子湛要跟上,桃丫把人叫住,“你就別去了,你本身傷還沒好,多走動對身體不好。”
陸子湛皺眉,小寶自告奮勇,“我去我去,我和孃親一起去,我去保護孃親。”
桃丫捏了一把他的臉,軟綿綿的,手感好極了,“就你這小身板,還保護我?我看你是貪玩兒吧?”
小寶笑嘻嘻的抱住桃丫的雙腿,“娘~”
桃丫拿他沒法子,便把人帶上了。
天色不早了,這兒到城裡還有段路,桃丫索性拉了一匹馬車出來。
她和小寶上了馬車,馬車空間還挺大的,可以再坐四個人。
桃丫看下頭有幾個年紀比較小的女子,便道:“你們有腿腳不便的,可以上來一起坐。”
眾人一臉惶恐,“不用了不用了,夫人且好好坐著,奴才們走著便是。”
桃丫也沒強求,她沒有辦法改變這個時空的體制,只能去融合,奴婢和主人在同一輛馬車,確實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