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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大審判

隨著施密特這一笑,對七大財團的審判大會,正式開始了!

普利策受傷頗重,再這麼一跪,什麼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充滿怨毒、悔恨、驚恐的複雜眼神望了施密特一下,然後就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而金克萊和高登,更是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就如兩隻可憐蟲,在熊熊的火焰面前卑微渺小地跪服著,已然認命得很了。

審判大會,顧名思義,有審判、必然要有控訴,而控訴背後,必定有充足證據的支援。

於是,施密特大手一揮,第一批苦主就上臺了。

第一批苦主不是別人,就是‘比爾裡’漁場中被‘洗劫’的‘漁民’!至於為什麼要打這麼多引號,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了。

諶大毛、陳小毛為首的野戰團員,七、八個人,扮作一副苦大仇深的原住漁民模樣,一登高臺,就衝到普利策三人面前,咬牙切齒、狀yù廝打:“你們這群洋鬼子,來到阿拉斯加就不安好心,派兵攻佔了我們的漁場,搶走了我們的家財,還殺害了我們的親人……”..

一通罪狀,直接把普利策一夥描繪成了世界上最邪惡的犯罪集團,若不是施密特‘眼明手快’地攔著,入戲最嚴重的陳小毛都能把普利策的鼻子給咬下來!

一番機關槍般的數落,一團團粘稠模樣的不明液體甩搭在普利策、金克萊和高登的臉、眼、鼻、口上,直把臺下的張月虎看得咧開了嘴巴,嘴角一個勁地抽抽:這幫小兔崽子,進了野戰團就一個個變得jiān猾似鬼,這戲演的,跟真的一樣。不過嘛,真拓麻jīng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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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諶大毛等人在進野戰團前,為了學習騎術,可是在張月虎手底下cāo練了一段時間。

施密特悲天憫人地‘安撫’住了情緒失控的諶大毛等‘漁民’,然後痛心疾首地回過頭,指著普利策。怒斥他們行事霸道、做事荒唐、不為人子,還扯過來韋德等剛剛收攏的一批‘中立’記者,氣呼呼地道:“各位執掌公義的無冕之王啊,你們都聽到了吧,這些漁民是幾百年前就居住在阿拉斯加的原住民啊,他們面朝湖水背朝天,在冰天雪地裡飼養魚苗、辛苦生活,他們容易嗎?可以摩根為首的七大財團,卻派人去侵佔他們的家園。搶奪他們的財富,殘害他們的xìng命,這,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你們都帶了紙筆,都帶了相機,一定要把這些醜惡的罪行記錄下來,向阿拉斯加州zhèng fǔ、向華盛頓的白宮、向世界上有良知的國家反映啊!不僅要讓美國擁有正義感的民眾知道真相,還要讓他們和我們一道。共同譴責這些財團為了牟取私利,便喪盡良心的滔天惡行啊……”

施密特這番話說的極為jīng彩。一舉便奠定了‘原住民’在阿拉斯加幾百年的居住史……

這群記者,不止是德容.韋德,還包括後來那些小財團攜帶來的青澀記者,他們早就屈服在了韋德的‘yín威’之下,這會聽到施密特一連串的數落,哪裡還不掏筆的掏筆、寫字的寫字。有照相機的就對著普利策三人和那些苦大仇深的‘漁民’一陣狂拍。

頓時,高臺上閃光燈不斷,亮瞎了臺下兩千多俘虜的‘狗眼’。

原住漁民控訴完,施密特大手一揮,第二批苦主又走了上來。這些人面黃肌瘦、骨削如柴,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黃皮膚、黑眼珠,以及腦袋後一截灰不溜秋的辮子。

這批苦主數量亦不多,大概也就十多個,當先一人便是單矮子,他身旁還站著段八達和馬大餅子,不必問,這群人都是被抓去礦洞裡幹白活的留守村民!

他們這半個多月來,受的苦難不必再提,所以他們的情緒也不必醞釀,很容易就能調動起來。

果然,單矮子一露面,情緒十分激動、難以自抑,他飛起一腳,就想去飛踹普利策,幸好一旁的衛兵眼明手快將他拖住,要不然,普利策的牙齒大概將要不保。

“就、就是這群洋鬼子,他們一來,就強迫我們給他們挖礦,不但不給工錢,而且如果在指定時間裡挖不到他們要求的礦石,還要對我們毒打、不給我們飯吃……我的老婆,還有這位的兒子,都是被他們給活生生逼死的啊……”

單矮子聲情並茂,眼淚直下,遙遙指著普利策三人進行了一場發至肺腑、捶胸頓足的控訴。

普利策抬了抬眼,瞄了單矮子一下,心裡其實很是憋屈:幹,誰抓你們挖礦了?我認都不認得你……上帝有眼,那些小金礦我們七大財團可是一個都沒佔據,明明是那些小家族的人抓住你們,逼迫你們為他們幹活的,你這矮子倒好,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逮著人就亂咬啊!

不過,普利策吐槽歸吐槽,心裡也是如明鏡般雪亮:這就是施密特安排好的,自己反駁非但沒用,反而可能招致更加惡毒的誹謗、栽贓、陷害,甚至於那些激動而野蠻的‘受迫害礦工’都會衝上來,給自己本就重傷的身體再加上一系列殘忍的傷害……

所以,普利策和金克萊、高登交換了下眼神,都是抿住嘴,一聲不吭。

“各位記者,你們聽聽,這是多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啊!”

等單矮子控訴完,施密特繼續發揮自己的口才,為這件事火上加油:“摩根等七大財團,根本就不把本地的居民當人看!不給工錢,任意使用,隨便打殺……他們以為阿拉斯加本地的居民是可以任他們宰割的奴隸嗎?各位記者,美國是個zì yóumín zhǔ的國家,萬惡的奴隸制度已經被廢除幾十年了!而七大財團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對美國zhèng fǔ的挑釁,對美國憲法的踐踏,對美國內戰(南北戰爭)死去的烈士的最大侮辱……我雖然是一名德國人,但作為一家紮根在阿拉斯加州的公司負責人。對這種行為也絕對不能容忍!各位公正的記者們啊,請你們把這件事也要如實地記錄下來,向民眾、向美國zhèng fǔ揭露啊……”

單矮子等苦主控訴完,便由衛兵領著,從另一側走下高臺,不過這些吃夠了苦頭的辮子爺們似乎猶未盡興。一邊走,還一邊張開嘴,朝普利策三人噴出一團團濃稠的唾沫。

誹謗後加上這種侮辱,噁心得普利策三人直yù當場以頭撞地,死去算了!

他們出身高貴,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他們的自尊心,在滿身骯髒的唾沫、口水中,被踐踏得一文不名。

第三批上來控訴七大財團罪行的苦主是龍鱗軍。只見衛兵們抬著一具具屍體,由陸軍副司令謝智領著,莊嚴而肅穆地走上高臺,他們走的很慢,每一個步伐都透露著沉重、每一個呼吸都透露著哀思,彷彿要把人的心臟給壓爆了。

“七大財團,作為七個在美國有極高名望的商業集團,到阿拉斯加。本來就應該是挖礦的,可是。他們卻帶了三千多全副武裝的士兵,每名士兵都裝備了美國陸軍制式的裝備,而且,他們中大部分人還是從美國陸軍中退伍下來的老兵……”謝智沉著一張臉,滿臉的悲慟,語氣中也飽含了憤慨。他指著跪伏著的普利策三人,恨聲道:“這三千士兵,自稱為保安軍,宣傳自己的任務是保證七大財團的礦區不受到侵害……嘿嘿,多麼好聽的措辭啊。然而實際情況呢?他們不僅利用武器上的絕對優勢,對周邊的小股東進行迫害,脅迫他們將自家的礦產開發權廉價出售給七大財團,而且更有甚者,他們貪yù熾熱,無恥之尤地襲擊了位於富源村附近的比爾裡原住民漁場……剛才多位受難的漁民兄弟已經陳述過了,那裡的慘狀我不想複述……而我們護衛隊,是得到美國zhèng fǔ承認,合法的持槍保安隊伍,是維持阿拉斯加和平的重要力量……可就當我們接到漁民兄弟的求救訊息,趕去比爾裡想勸阻那些保安軍退出漁場時,卻遭到了他們蠻橫無理的突然襲擊!”

謝智重重地喘了口氣,手指顫顫,指了指地上一排排穿著護衛隊軍服的屍體,悲憤莫名地大聲說道:“保安軍,他們沒有給我們任何和平商談的機會,他們仗著自己完善的武器裝備,藉著地理上的優勢,對我們進行了蠻不講理的攻擊!這些,大家好好看看,都是護衛隊的好戰士,都是保衛當地居民的好漢子,可是他們現在一動不動了,再也不能站起來回去跟家人團聚,再也不能感受到親人的溫暖……這些、這些都是保安軍造成的滔天罪行!”

謝智越說胸膛起伏得越大,他駢指如戕,指著普利策三人:“我強烈要求,將這三個罪魁禍首處以死刑,不如此,不能為我護衛隊死去的英魂討回公道,不如此,不能讓無辜枉死的漁民靈魂得到安息!”

普利策聽了,渾身劇烈顫動,而金克萊和高登更是不堪,他們面目僵硬,下身都滲出了水漬,一塊塊的,浸溼了地面。

太、太無恥了,誰的武器裝備更完善?又是誰先去威脅了那些小家族?還有,又是誰蠻不講理,誰佔據了地理優勢,率先對對方發動了突然襲擊?

普利策在心裡拼命嚎叫著:你這幾具屍體算什麼?我的保安軍可是有三千多人啊,三千多啊……可現在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到底是哪方在蠻不講理地屠殺哪方?就說白天裡,你們的炸藥包起碼炸死了一千人,韋斯特、阿依莫昂他們都被炸死了,這、這還不夠,你們現在還要處死我們?這、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上帝您管不管啊?

普利策的腦袋在地上拱了拱,勉力抬頭,嘶啞著喉嚨道:“我,我不服,明、明明是你們襲擊了我們保安軍……”

普利策不得不開口了,他……還不想死呢!

“不服?”

謝智似乎早料到普利策會有這種反應,他馬靴一踏,踩在普利策的頭上,哼道:“證據確鑿,鐵案如山,我看你如何不服?”

“什、什麼證據?”

普利策的嘴巴狠狠地撞向地面。牙齒被磕飛了幾顆,血液流到了地板上,然而,他依舊紅著眼嘶吼道:“他、他們都是你的人,要……要怎麼說,還不是你們一句話?”

“謝隊長。請息怒,在罪名沒有最後定下來之前,按照美國法律,你是不能動用私刑的!”

施密特呵呵笑著,連忙把謝智拉開,當然了,他的後腳跟也‘一不小心’地踩上了金克萊的小腿,佈滿了抓地倒刺的鞋底,令得金克萊的小腿立刻滿是孔洞、鮮血淋漓。這位洛克菲勒家族的負責人眼白一翻,立馬暈厥了過去。

“哦,你說這些證人都是我們的人?”

施密特拉開怒氣衝衝的謝智,轉過頭,對著一臉怨毒的普利策微笑道:“那好,接下來的證人可是貨真價實的‘你們的人’,等你聽完,摩根先生。我倒要看一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施密特雙掌一拍,高臺上又走上來兩個人。兩個怎麼看怎麼都是純種的白人。

這兩個白人一高一矮,其中矮的那個頭上還綁著一圈白sè的繃帶,遮住了半邊腦袋。

“摩根先生,這兩位你應該都認識吧,需不需要我再介紹一下?”

施密特笑眯眯地道:“高一點的叫做比林德利,是你們摩根家族的資深教官哦……矮一些的這位叫做辛克萊。他可是西點軍校的高材生,在被俘之前,更是洛克菲勒家族的首席教官……”

沒錯,這兩個白人,正是前後兩次率領保安軍進攻‘比爾裡’漁場的指揮官:比林德利和辛克萊。

“混、混蛋……”

看到比林德利和辛克萊完好無恙。普利策立馬就有種吐血的衝動:你們兩個王八蛋傳回來的‘好消息’,令得我錯估了護衛隊的實力,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敗的這麼快,敗的這麼慘!

前因聯絡後果,普利策哪裡還不明白:這兩個指揮官,已經背叛了自己,投靠到施密特那邊去了!

“好了,介紹完了,那麼請兩位教官講述一下你們這幾天都幹了些什麼!”施密特說完,便退到了yīn影處,把‘舞臺’空間留給比林德利和辛克萊。

比林德利有些愧疚地掃了普利策一眼,但也僅僅是一眼,之後他立刻回過眼神,臉上擺出一副認罪服狀、追悔莫及的神sè,而辛克萊更是連看都沒看普利策一眼,首先說話,一張口就把七大財團給賣了:“我叫辛克萊,五天前,我的確是受到普利策.摩根、金克萊.麥力等人的指派,率領了一千保安軍,從這裡前往比爾裡支援比林德利……”

接下去,比林德利和辛克萊一人一句,把保安軍如何卑鄙無恥、搶佔比爾裡漁場,如何在樹林裡埋伏、偷襲護衛隊,如何用陸戰炮和重機槍這等殺傷力極強的重武器對護衛隊造成了極大傷害等等事情,添油加醋、料上加料地說了一遍。

整個敘述過程,其基調就是強調保安軍如何jiān詐無恥,護衛隊如何英勇不屈,保安軍雖然佔據了武器和地理上的優勢,卻被護衛隊以頑強奮進、不怕死傷的鐵軍作風給打敗!

說到最後,比林德利和辛克萊都擠出了‘懺悔’的眼淚,噗通一下衝著謝智,嗯……準確的說是衝著那一排護衛隊的遺體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九個響頭,嘴裡哽咽道:“是我們錯了,是我們被jiān人矇蔽了……我們不該挑起保安軍和護衛隊之間的戰爭,也不該動用火炮和機槍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嗚嗚,請你們原諒我,寬恕我們的罪行吧!”

看到這裡,臺上的記者也好,臺下的兩千多俘虜也罷,腦袋裡都是一片震驚,空空白白的一片暈眩!

原來……事實是這樣啊!原來……來龍去脈是這樣滴啊!

這群記者中,其實很多來自小家族的人對施密特的‘審判大會’並不以為然,認為這是施密特耍的手段,畢竟,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護衛隊的騎兵是如何跟宰雞崽一般地屠殺保安軍的!先入為主的他們,對護衛隊的印象並不好。

然而,等到比林德利和辛克萊說完,他們對整件事的‘原委’立即知曉得一清二楚,心中都恍然:怪不得白天護衛隊的手段那麼激烈、那般血腥,原來他們此前在比爾裡漁場遭到了保安軍的埋伏,遭受到了火炮和重機槍的雙重打擊!戰友犧牲了那麼多……這種報復,也就順理成章了!

而那兩千多的俘虜,除了個別是七大財團的心腹,大部分都是工人和技師。這些人並不是七大財團豢養的成員,他們和七大財團只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因此,他們的心中還是有種叫做‘正義感’的東西存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