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202/選擇
“呵呵呵呵，這兩個小子，居然選擇了‘人’字門。嗯，看看他們能否找到出口吧。”無情子閒散的坐在地上，隨意的喝著小酒兒，一副醉醺醺、陶陶然的模樣。
雖然他一開始沒有料到牛虻也會來，不過既然他也來了，讓他一起接受一下這種考驗，也不錯。
在十年前，無情子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那牛虻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但是，雖然他年紀小，可力氣卻不小。那時候牛虻給村裡的富戶做工，每天上山砍柴，他一個人砍的柴，甚至比三個大人砍的還多；而且，他五大三粗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
那富戶見他是個孩子，幹的活卻是比別人多，為人又頗為和氣，對他倒也挺好，給的工錢都是別人的三倍。只不過這麼一來，其餘的那些做工的可就不幹了。沒有理由一個成年的大老爺們，掙的錢反而不如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多。
這幾個大人便是聯合起來，想要教訓教訓牛虻，讓他到別的地方去做工去。他們也都是知道牛虻的力量很強大，單憑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他的，所以一幫子人都來了。
牛虻見了這個陣仗，也沒覺得危險、害怕，反而笑呵呵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那些大人叫他離開，牛虻自然不肯，然後兩方就打了起來。
無情子正好躲在旁邊看著呢，看到這孩子居然以一個人的力量打敗了四五個大人，心裡也是暗暗驚奇，心說這孩子天生神力，看來不似平凡人。
牛虻將那幫人打敗之後，便離開了。第二天也一點兒沒記仇，仍是和那些人一塊兒上山砍柴。只不過，那些人可再也不敢跟牛虻鬥了。
無情子見這孩子單純可愛，心中覺得喜歡，想到自己幾百年的時間裡，都沒有遇到合適的人才。這一身驚人的藝業要是就此消失，那也太可惜了。
無情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修煉不到鬥帝的境界，能夠活到五百年，已經是極致了。要是不趕緊點兒，可就悔之晚矣。
於是，無情子便有心收牛虻為徒，傳授給他自己的本事。
無情子為了試探牛虻的真實品性，便裝作了一個老弱不堪的老人，餓得奄奄一息。來到了牛虻的家門之外。牛虻沒有令無情子失望。非但讓無情子吃飽喝足。還細心的照顧他。當然，他的細心是相對於平常的牛虻來說的，要是在別人看來，牛虻仍舊是粗心的不能再粗心了。
就這樣。無情子便在牛虻家裡住了下來，牛虻也是認無情子當做了幹爺爺。無情子開始傳授牛虻鬥氣心法，並且挑選了幾門得意的鬥技傳授給牛虻，牛虻學的很是刻苦，但進境卻並不怎麼快速。
無情子心中難免有些著急，每當牛虻睡著的時候，便以自己的鬥氣，幫助牛虻打通經脈。在無情子的幫助之下，牛虻的進境自然快速了許多。一些威力剛猛的鬥技。也是學的十分純熟。
牛虻常常上山砍柴，所以最擅長用斧。可惜的是，無情子就只有一套‘開天斧’的鬥技，還是玄階下品的。不過，牛虻學起來卻是極為積極。並且將這套鬥技練的最為純熟，其他的更高品級的鬥技，他反倒不學了。
到了後來，除了這套“開天斧”的鬥技，牛虻其他鬥技幾乎都忘記了。
無情子也知道凡事不可強求，也就不再教給他其他的鬥技，反而幫著牛虻研究開天斧鬥技中的不足之處，不斷提升開天斧的威力。
所以，現在牛虻所修煉的開天斧，已經跟原來的鬥技，有著不小的區別了。這鬥技的品級，只怕也需要提升了。
十年的時間眨眼即過，牛虻也是從原來那個十來歲的孩子，長成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了。無情子既然成了他的幹爺爺，一件事就不能不放在心上，那就是，給牛虻找個好媳婦。
於是，道是無晴卻有晴的無情子，就變成了色老頭。每天除了在太陽底下睡覺，就是眯縫著眼睛，盯著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看，搞的村裡的姑娘、媳婦們人人自危，以為這老頭兒色心犯了，要對她們下手。
後來，在村裡人的一致要求之下，爺孫倆人便是搬到了村外這條小道上。
在看到阿紫的時候，無情子第一件事也自然是想的要給牛虻做媳婦，阿紫模樣俊，身材好，屁股也是又圓又翹，能生養，怎麼看都是一個合適的媳婦人選。只是旁邊站著的辰星倒是有些礙事，所以無情子就想把辰星給攆了，然後讓阿紫配自己的幹孫子。反正在以前的時候，這樣的事情無情子也不是沒幹過。
但是，知道了辰星是扶搖子的弟子之後，這個想法又不得不被打滅了。扶搖子可是他的好朋友、好對手，自己也不能為了自己的徒弟，去欺負他的徒弟不是？
為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對手、好兄弟，無情子也只能再等等了。但是，卻也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讓這兩人離開。
早在無情子當年縱橫江湖的時候，便是知道這鐘鼎山之內藏有一個機關。當年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無情子都是一一去找到了那些人，在詢問出了機關的秘密之後，便是將那些人一一殺死了，現在這世上，也只有兩人知道此事了，一個是玄冥教教主，而另一個，就是無情子他自己。
無情子來到鐘鼎山腳下的這個小村子，也就是為了查詢這個機關。
無情子進入機關之後，一一闖過了機關中的陷阱，但卻並未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不過，這機關的巧妙之處他倒是頗為滿意。之後他便想讓自己的寶貝徒弟去體驗一番，所以常常帶著他前去。但是，自己的徒弟腦袋太笨，總是找不到入口，他也不想這麼直接說給他，這件事就這麼一直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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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無情子為了試探辰星，便將阿紫帶到了那個機關之中，心中想，“要是他能闖過這個機關的話，就將阿紫還給他，要是闖不過的話。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
無情子又開始盤算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盤，阿紫留下之後，得先讓他跟牛虻這混小子好好相處一番，等兩人有了感情，再給他們把婚事辦了。當時我說要借這阿紫幾天，也就是想讓我的幹孫子先看看，若是他看不上眼的話，那就不留下了。不過，以我的經驗判斷。我看的上眼的。我孫子肯定也看得上眼。
這老人一輩子都是在世上的腥風血雨中度過了。到了晚年間，反而熱衷於思考起這些事情來，就跟一個普通的鄉村小老頭兒似的。
……
在無情子為牛虻暢想美好的未來的時候，辰星則是面對著牆壁。靜靜的傾聽著。四周雖然死一般的寂靜，但並不代表這裡沒有聲音，只是這種聲音方才被辰星他們的呼吸聲、心跳聲給掩蓋了。辰星料想，出口定然是在這牆壁的某個地方。
既然是出口，定然連通著其他的地方，也就會傳來不同的聲音。
昏暗之中，也不知傾聽了多長的時間，忽然，辰星果然聽見一陣輕微的風聲。從裡面傳來。辰星心中一喜，更是凝神傾聽了起來，與此同時，將魂力慢慢的散發出去，過了一會兒。卻是探知在右面的牆壁之內，居然有著三個孔洞。
這三個孔洞都是有一人多高，裡面傳出的聲音，也都是極為細微，若非辰星以魂力探查，根本無法發現。
“又是三個孔洞！”
與剛剛進入這個機關一樣，在牆壁上的入口也是三個孔洞。只不過在這三個孔洞的位置上並沒有天、地、人這三個字而已。辰星現在也只能選擇一個進入了。
站在那三個孔洞之前，現在他已經能夠確定，腳下的地面與牆壁都是能夠活動的了，而這三個孔洞，則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
“喂，辰星，你在等什麼呢？咱們繼續向前走吧？”牛虻見辰星皺著眉頭站在那裡，心中疑惑的問道。
辰星搖了搖頭，“咱們這麼一直走下去，是沒有出路的，出路就在我們眼前。”辰星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牆壁，牛虻只是看到了一堵牆，並沒有看到出路。
“這裡哪有什麼路呢？”牛虻心裡暗暗的想，“辰星的腦袋不會出問題了吧？”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又是一圈，那三個孔洞又要出現在面前了，辰星伸手將背後的‘風雷刀’拔了出來。牛虻見了，奇怪的說，“辰星，你要做什麼？”
辰星不答，靜靜的等著那三個孔洞來到自己的正前方。
“第一個……第二個……”辰星靜靜的數著，“第三個！”
當數到第三個的時候，辰星猛然將“風雷刀”劈了下去，一股強烈的風雷氣息匯成錐形，向那牆壁衝去。
“轟！”
在一聲大響之後，牆壁登時破碎了，石塊亂飛，煙塵四濺。辰星伸手擋在眼前，未等煙塵，一把拉著牛虻的手，便是向前衝去。“啊！”牛虻一聲驚叫。
牆壁、地面仍在旋轉，當辰星和牛虻進到那個孔洞的時候，牆壁也是轉了開去，又將那個孔洞給堵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哪裡？”孔洞中可不像是走廊裡有火把照亮，黑洞洞的，牛虻進去之後，就成了睜眼瞎，完全看不到周圍有什麼。
辰星已經懶得跟牛虻解釋了，以他的智商，只怕一時半會兒也理解不了。辰星手中的‘風雷刀’具有風雷氣息，在黑暗之中，寶刀上的雷屬性便發揮出來，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將兩人前面一兩米遠的地方照亮了。
牛虻看到亮光，心中稍安，見這亮光乃是辰星手中的寶刀所發，也是心中好奇，瞪大眼睛瞅來瞅去，“真是個好寶貝，不止可以用來打架，還可以用來照明！”
跟辰星大戰的時候，辰星就是用這風雷刀將其打敗的，牛虻對這寶刀可是印象深刻。
辰星道，“咱們繼續走吧。”
“哎，好咧！”牛虻乾脆的答應一聲，邁步就走。雖然這孔洞有些狹小，四周一片黑暗，但有了辰星這柄寶刀照明，他的心裡倒不像是在走廊中那麼感到害怕了。
剛剛走出兩步，他卻又被辰星一把給拉住了。“怎麼啦？”牛虻扭頭問。
“那是剛才咱們進來的方向，咱們應該向這邊走！”辰星淡淡的答道。這孔洞前後都一樣，的確容易分不清哪邊是走過的，哪邊又還沒有走過。
“哦，原來如此！嘿嘿。那我走這邊！”牛虻知錯就改，連忙折返了回來，跟辰星一起向前繼續行進。
這孔洞牆壁、頂面都呈圓形，腳下的地面卻是平的，四周的牆壁完全沒有一絲縫隙，就好像是在完整的一塊山石中掏出了一個孔洞一樣。辰星一面走著，一面看著這孔洞的紋路，心中只覺越來越是驚訝。剛剛的那個機關已經是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了，而現在這孔洞是如何形成的，也是令他分外不解。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心思來考慮這些了。這個機關這麼複雜。前方的道路又不知不明，還不知道要耽誤多長時間呢，這老兒要是想對阿紫下手，只怕早已得手了。而阿紫對自己真情一片。假若被這老頭兒欺負的話，難免她不會羞憤自盡……
辰星越想越是著急，腳步也不由快了起來。牛虻在他的催促之下，也只能快步而行。
又走了不知幾百來步，忽然兩人又都是停住了。辰星只覺內心的怒火漸漸升起，恨不得要將創立這機關的人一刀砍死。
因為在他們的面前，又是出現了三條道路。
“可惡！”看到這種情形，辰星不由咒罵一聲。
牛虻挨個兒瞧了瞧這三條路，搔了搔腦袋。對辰星說，“怎麼又有三條路啊？咱們該走哪一條呢？”看到辰星臉色鐵青、眉頭緊皺的樣子，嚇了一條，又問，“辰星。你沒事吧？”
辰星瞪了他一眼，道，“沒事。”從左向右看了一眼，又從右向左看了一眼，指著中間的那條通道說，“走這條！”
牛虻道，“好嘞！”
先前的通道都是沒有什麼危險，他的心情不知不覺間已經放鬆了下來，聽辰星說走中間這條，便是邁步向那邊走了進去。
哪知右腳剛剛踏入其中，便聽見一聲“喀喇”的輕響。辰星大驚，牛虻也是心裡咯噔一下，料知自己觸動了什麼機關。
連忙想要向後退出來，哪知後面一道石壁快速的墜落，登時將中間的這條山道給堵死了。
“辰星！”牛虻大叫一聲，連忙伸手去託那石壁，但是那石壁下落的太過迅速，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石壁之外，辰星也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石壁下來的時候他本可以用風雷刀阻住，但是怕傷到牛虻，又沒有出手。
創立這機關的人，顯然是想隔斷進入通道之人的退路。方才那聲輕微的響聲，想必就是啟動這牆壁的機關所發出的了。
辰星走到石壁之前，伸手摸了摸，只覺觸手冰涼，輕輕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牛大哥，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聽的到……辰星，要不要我把這石壁打破啊？”牛虻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從裡面傳來。
辰星聽了，心想也對，要是從外面向裡打的話，裡面說不定還有別的什麼機關，要是再讓牛虻不小心碰到了，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辰星便大聲說道，“好，你從現在開始，在心裡數五下，然後在將這石壁打破！”
“好嘞！”牛虻回答道，接著便“一、二、三……”的數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他對於辰星的話直接沒思考就接受了，就好像兩人是認識多年的好兄弟似的。
而辰星則在他數數的時候，向後退出了一段距離。
“五！”
牛虻喊完最後一個數，將手中的兩柄板斧狠命的向那石壁砸去，轟隆一聲大響，那石壁便是直接碎裂了。牛虻大喜，衝了出來。
辰星也是走了過來，見牛虻平安無事，暗暗松了一口氣。
“咱們走吧！”辰星說道。
“啊？”牛虻有些奇怪，“咱們還走這條通路嗎？這條通路可是有陷阱啊！”
辰星點了點頭，沉聲道，“是啊，這條是有陷阱，可是，你怎麼知道其他的通路上沒有陷阱呢？咱們既然選擇了這條，便要繼續走下去。哪怕錯了，也要堅持到底，這就是我的想法。你覺得如何？”
對於動腦子的事情，牛虻顯然不願意觸及，而辰星方才說的這一番話，似乎就是動腦子的。他笑了笑，說，“我覺得你說的對，咱們這就走吧！”
辰星微微一笑，便是走進了中間那條通道。辰星現在已經隱隱知道，這人字門之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通道了。因為人的一聲，都是在做著各種各樣的選擇，無論是大事，或是小事。
或許這個選擇是對的，或許這個選擇是錯的，但是，只要選擇了，就只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