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來終於有涼快的地方,她走進大帳裡就坐下來,邊用手扇風邊說:"我說,這樣還要走幾天啊?"
"半個月。"他輕描淡寫地說。
清婉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半,半個月?!"她可以躺在沙漠上等著風乾了...
他把被子蓋在德錦身上,沒有回頭看清婉:"她什麼時候醒?"
清婉白眼一翻:"半個月!"然後看到他側眸射過來凌厲的目光,連忙改口:"半個月...就好了。"她真是沒用啊,被一個眼神嚇成這樣!"我怕她醒過你會更難過。"
他伸手撫摸她臉頰的動作停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她離魂之後的主人是元昊,要是七日之內看不到元昊,她會發狂的。"
"那我們開始吧!"他站起身,把清婉嚇了一跳:"現在?耶律寒,你在開玩笑嗎?這麼炎熱的沙漠!?"
"本王像會開玩笑的人嗎?"他冷冷的眸光盯著她。
她吞了一口口水,吶吶地說:"不像...可是——!"
"沒有可是!"他威嚴地打斷她。
她低下頭,她只想告訴他,要救人也找個環境好一點兒的地方,否則他自己也會有危險的。
他伸出手,清婉從袖口裡掏出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上面刻滿了奇異繁複的花紋,她把匕首遞給他。
"記住了,一天都不能間隔,否則前功盡棄了!"她把說了好幾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覺得還不放心,皺著眉說:"耶律寒,這麼做你可能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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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嘴唇邊染著淡淡的笑意:"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清婉杏眼圓瞪,跺著腳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因為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他微笑:"過去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本王願意做成功的第一人。"
她咬著唇,不說話了,有時候真想把這個固執的男人一腳踹死!可是她不敢。半響,她才重新抬起頭看著他,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慮:"那麼,你真的確定你是她的摯愛?"
耶律寒的微笑倏然凝固,僵在唇角,淡淡的,眼中的陰冷慢慢透出來,不知不覺握緊手中的匕首。
他從來沒有問過她,她只說過一次她愛他,那一次便讓他死守到今日,他相信她是愛他的,可是...是否是摯愛?
清婉知道自己問到他的痛楚,但這痛楚恰恰是最關鍵的:"如果你不能確定,就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
他收斂笑容:"本王願意用性命賭一次。"
他的賭注是命,就賭她的愛,摯愛!
"瘋了瘋了!"清婉幾乎要跳起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人,不愧是耶律寒啊!"如果你輸了!不僅不能救她,連自己都要死!"
他低下頭去看德錦,深黑的眼睛越發深不可測:"你出去吧。"
手指輕輕撫上她白皙的肌膚,有些微微發燙。
"錦兒,別讓我輸了。"他輸不起,任何都可以輸,就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他相信痛苦也就是那樣,可是一旦失去她的愛,那麼就算擁有整個世界,又怎麼樣呢?
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眼瞼下的陰影像一朵小小的荷花。
那晚楊六郎帶人追出去,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一直追到城外,深夜寂寥,更是沒看到那個黑衣人。
他回去之後沒有把事情告訴楊夫人,只對柴郡主講了,兩人一致想到了那個傳言,六郎道:"從身形看來,是比較高大,而且,他雖蒙面,可身上的衣服沒變,黑色衣著決不是普通人的衣料!"
"戰場上你見過耶律寒,可是他?"
六郎略一思索,當日戰場,耶律寒幾乎是坐在一旁觀戰,硝煙戰火,血肉橫飛,他看得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晚上那人確實是有那種讓人心寒的氣質,迫人的壓力。
"一時還不好判斷,這件事先別告訴娘和其他人。"
柴郡主點點頭,天波府裡德錦失蹤一時讓府裡每個人都緊張起來,派出去搜查的人也是沒有帶回任何訊息
一天天過去,也只是乾著急,六郎和柴郡主悄悄暗中調查,只知道前幾天有一群可疑的人往遼國的方向去了。
兩人心裡更加確定了!
可是去了遼國,想找回又是談何容易呢?
有什麼東西是她遺忘了的嗎?
德錦摸著黑坐起來,手指碰到了什麼東西,嚇了一跳,縮回來。
什麼都看不清楚,她是來到了什麼地方?側著耳朵,隱約聽見外面有盔甲悉悉索索的聲音,看到外面跳躍的火光之後,她更加震驚!
身邊有什麼動了一下,她本能地往後縮,一雙手於黑暗中繞上來,托住她的背,輕輕往前一帶。
"你醒了。"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聽著那淳厚的聲音在耳邊呢喃,就像是夢裡轉過了幾生幾世一樣,這聲音竟是那麼的縹緲。
"你是誰?"她凝聲問,可是心中真真切切是被什麼刺了一下,有點兒痛,"我,我是在哪兒?"
他的身體明顯一震,清婉說過她醒過來可能會記不得很多事情,可是他沒想到,竟會連他也記不得了。
"我是耶律寒,你要記住。"忘了也沒什麼,這或許也是老天給他贖罪的機會,他們可以從此開始,一切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