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消失，也沒有滾滾碎石的奔流而下，只剩下還在驚恐之中的殘兵。
乍眼望去，本來山谷兩側高聳的山隆，現在就像經歷了一場地震一樣，山尖已經被削平。
更不用說原有的草木，早已隨著爆炸發生的那一刻，飛向天際。
山谷裡那些被填滿的巨石下，埋藏著一個個無名的將士，幾乎沒有完整的身體。
此時，一直在慌亂中求生的公孫瓚，在嚴綱的保護下，正躲避在幾個山嶙間。
當周圍的一切都平靜下來了之後，才提起勇氣走了出來。
只是當他看到視野裡的場景時，已經震驚的說不上話來，自己從早晨還帶著的將近二十萬的將士。
現在死的死，傷的傷，有的甚至連個完整屍體都看不到，此刻看著也就剩下了兩萬餘人。
就是連不久前，還在自己身邊的胞弟公孫續現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只是看著這場景，不知道這將要平滿的山谷，是巨石，還是血肉。
這難道是天威嗎？是天怒嗎？可如果這是上蒼之怒，那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
當他看到山隆上方幾個熟悉的臉龐，頓時感覺喉嚨裡藏著淤血。
只見他憤怒的用手指著上面，任憑手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那幾人正是曹操、鮑信、荀彧、程昱，公孫瓚簡直不能再熟悉的幾張臉。
這邊傳來的山體崩塌的聲音，幾乎傳遍了這個兗州大地，曹操聽到後，率領著大軍就開始往這邊趕來。
當自己親眼看到這個場景時，連曹操都震驚了，這區區五百多包炸藥，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自己所見之處，兩邊山隆，只剩下斷石殘垣。
山谷間，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一般的廢墟之上，在這之下只有一個個面部帶著恐懼、猙獰的身體。
那堆積的殘體寂冷而可怖，濃郁的屍體氣息讓所見之人幾乎窒息。
看來在這種冷武器時代，這些相對於他們先進的武器，自己還是少用些為妙，不然一不小心就會發生面前這種屠軍之事。
“公孫瓚！你還認不認識我？”
一個聲音響徹在山谷間，帶著複雜的口氣。
已經看到幾人的公孫瓚，已經全然明白了這一切就是圈套，一個為自己設的圈套。
自己現在所遇到的一切，和所行之事都是曹操設計的陷阱，讓自己一點點的陷入。
尤其是此刻面前所見到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天威、天怒，而都是曹操一手造成的。
但看清楚上面的那幾個人，和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公孫瓚已經顧不得思考這樣的場面曹操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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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信突然出現的出現又再次衝擊了自己的認知，他怎麼還活著？明明手下說親眼看見他身負重傷的？
還有那場面宏大的葬禮和令人看著都哀痛的曹操痛哭的表現難道說都是假象，都是一場作秀？
而導演這一場作秀的就是曹操，卻只用幾個舉動將全天下的人都欺騙。
公孫瓚此時也算才如夢初醒一般，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曹操為自己所做。
看著這血流成河的慘烈和劫難場面，深感被欺騙的公孫瓚，眼神忽然之間變得晦澀而凌厲。
“鮑信？曹操？為了殺我一人，埋下這麼多將士的生命，你們就不怕會遭天譴嗎？”
哪有將軍不愛兵？在這種年代，能起到大軍最終勝利的不只是決策人的鬼妙之計，更多靠的還是這些去實行命令的將士，這公孫瓚當然也不例外。
“天譴？如果你現在還能想起來這些，那被你算計的劉岱算什麼，你任憑被黃巾軍屠殺的兗州大軍算什麼？我那死去數萬的曹家將士又算什麼？有因必有果，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埋下的因，就要自己去承擔這埋下的果！”
“這十幾萬將士，他們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跟錯了人，身為數十萬將士的主公，為了一己之私，與賊人勾結，與兄弟殘殺，何曾想過自己手下將士的性命？”
聽到公孫瓚對自己的責問與咒罵，曹操頓時便來了脾氣。
我本無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本來這一切自己都是被動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挑釁，還差點讓自己損失身邊最親密的朋友。
現在只是反擊了一次，竟然還說是自己的過錯，這讓去泉下有知的曹家將士是何感想？
“曹阿瞞，你這該死的宦官之後，我公孫瓚就是變成了冤魂，也定然不會放過你！”
“別侮辱宦官和冤魂這兩個詞，因為就是宦官也比你做事光明磊落，何況你有今日的下場也一定都不冤！”
面對公孫瓚再次的辱罵，早已經將這些看的風輕雲淡的曹操，冷漠的回應道。
“曹兄！現在該怎麼辦？”
“鮑兄弟，答應過你，他的性命是歸你的，下面就交給你了！”
聽了曹操的回答，鮑信忽然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問道：“那除了公孫瓚，這剩下的將士呢？”
“殺了，全部殺了，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情不能讓外面任何人知道！”
說完，曹操便策馬轉身離開，不再多看下方一眼。
許久沒有見過上戰場的曹操，鮑信發現他變了，忽然變的有些冷漠，深不可測。
殊不知，其實不是曹操變了，而是世道變了，周圍的人心變了。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公孫瓚的確是該死，鮑信也沒有準備手下留情。
已經離開這裡的曹操，對這裡將要發生的事情已經不再關心，只是現在他在思考以後是不是要將這些前衛的東西少用或者不用。
因為這次自己的本意並不是想屠軍的，而只是想利用這種爆炸給公孫瓚大軍帶的驚慌之時，趁著這種慌亂，直接攻向公孫瓚。
然後讓鮑信的突然出現，讓公孫瓚更為驚慌，將其擒殺。
可是現在爆炸帶來的後果，的確是讓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的慘烈。
但是既然已經葬身了十幾萬將士，那這剩下的幾萬士兵，也就無所謂了，誰讓這就是戰爭呢？
曹操只能替他們祈禱，下輩子投個好胎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