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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長驅直入

太史慈從一千二百軍兵之中精中選精,又挑選出五百精銳,準備晚上前去打劫蜀軍營寨。

雖然蜀軍約有兩千人規模,但是長時間在這荒山野嶺駐守,必然疏於防範。

他晚上只要帶領少數精兵突然襲擊,定能將蜀軍打個措手不及。

若是帶的人多了,目標太大,萬一暴露了,反而起不到突襲的效果。

接下來他們一直待在這密林裡,漸漸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太史慈便率領軍兵慢慢向蜀軍營寨摸了過去。

大約蜀軍也真是麻痺大意,一路上連個崗哨都未曾看見。

當然,在這茂密的叢林裡可視距離有限,五百軍兵所鬧出的動靜還不如一群野豬,蜀軍埋伏下有崗哨也用。

他們前行七八裡,透過叢林間隙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前方蜀軍營寨的火光。

突然見有道火光從前面射了過來,太史慈連忙用手勢讓眾人伏在草叢裡,禁止出聲。

隨著那火光越來越近,只見那是一個身穿軍官服飾的人,舉著火把,口中哼著小曲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那軍官顯然沒有發現他們,待對方走過之後,太史慈衝著夏侯楙打個手勢,兩人悄然跟在後面。

看這軍官服飾品階不低,不管對方是什麼原因獨自離開的營寨,但只要活捉此人,讓對方來帶路,自然遠勝於強行衝擊寨門。

……

姬曉喝了幾碗自釀的酒,感覺暈暈乎乎,渾身燥熱,丹田中如同有團火在燒。

他像往常一樣,沒有帶任何親兵一個人出了營寨,徑直向他藏人的那個山洞走去。

他們陰平山駐軍這一幫老爺們兒,在這深山野嶺裡已經熬了兩年,此時恐怕就算看到一頭母野豬也覺得賽過西施了。

他作為主將卻私自藏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這種事只有他最親信的軍兵知道,其他人是萬萬不能讓其知曉的。

他每次偷偷溜出營寨出去也都是一個人,連親信也不敢帶,要不然誰知道親信們會不會背叛他,獨自前來給他戴綠帽子。

離開營寨三四裡的地方有塊突兀的巨石,足足有三四丈高,繞到巨石後面,撥開樹枝,在山崖上有個僅容一人透過的山洞。

進到洞內十數步便覺得豁然開朗,是一個極大的空間。

“想哥哥了沒有?哥哥來疼你了,”姬曉舉著火把,言語中滿是輕佻之意。

只聽黑暗中傳來一陣鐵鎖鏈摩擦石壁的聲音,同時伴隨著女子驚恐的喘粗氣聲。

“看你往哪兒跑,”姬曉把火把插到石壁的縫隙裡,然後拾起腳下一條鐵鎖鏈用力一拽,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驚呼著被拽了過來。

那鎖鏈的另一頭有個鐵環,像狗一樣箍在那女子的脖頸之上。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早已爛沒了,只是裹了一條毛氈,一拽之下,毛氈也掉在了地上,她只能用雙手掩蓋住隱私部位。

“都兩年了,還有什麼可害羞的?”姬曉伸手便扇了那女子一巴掌,並把對方的手強行扳開。

那女子呲著牙,眼神中流漏出兇光。

那姑娘本是這西南苗寨中的女子,性格十分剛強,雖然這兩年來像狗一樣被拴在這裡受盡屈辱,但是卻從未讓她內心屈服。

她一有機會還是想要殺了眼前這人為爺爺報仇。

可是卻為此多遭受了更多毒打。

“髒死了,”姬曉皺著眉頭,從旁邊提過來一木桶水,迎面潑在女子身上,冷聲道:“自己洗洗,別讓老子動手。”

那女子卻是蹲在地下置若罔聞,無動於衷。

“嘿,每次都逼老子打你是吧?就是犯賤,”姬曉說著,抬腳就把那女子踹翻在地。

他正想伸手把那女子洗乾淨,然後霸王硬上弓。

突然就見那女子傳出一聲驚呼,眼睛也瞪的圓圓的,好像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

姬曉一回頭,突然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媽呀,有鬼!”他嚇的尖叫一聲,頭皮發麻,一屁股坐在地下。

可是隨即看到那人在火光中有影子,這才判斷對方是人,“你……你是何人?為何到這裡?可知道老子是誰麼?”

為了在叢林中行軍方便,太史慈等都沒有穿盔甲。

從摩天嶺上滑下來之後,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一道一道的,跟乞丐沒什麼兩樣。

姬曉認不出對方是什麼來頭,但見只是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當即拔出腰間用於防身的佩劍,向太史慈劈了過去。

太史慈呵呵一笑,伸手閃電般抓住姬曉的胳膊,一把就將長劍搶了過來,反手搭在姬曉脖頸上。

這一下不過是兔起鶻落之間的事,姬曉頓時嚇蒙了。

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冰冷的劍鋒已經觸碰到他頸上皮膚。

“好漢爺,誤會,誤會,”姬曉陪著笑道:“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也沒必要出手傷人。

要是您看上了這丫頭,我就把他送給您,咱們各走各路。”

“看你是個當兵的,卻做出這等齷齪的勾當,你也配穿這身大漢軍服?”

太史慈急公好義,極具俠義心腸,見姬曉做出這樣的事早已經義憤填膺。

就算不是敵對一方,他也必會將對方殺之而後快。

“你知道我是當兵的,還敢拿劍放我脖子上?”姬曉道:“快拿開,要不然我那些軍中袍澤絕饒不過你。”

“在這裡就算殺了你,誰又知道?”太史慈手中長劍稍微一抽動,立即把姬曉脖頸割破了一層皮,鮮血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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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饒命,”姬曉當即就軟了,顫聲道:“實不相瞞,我是前面蜀營校尉,是那裡最大的官,你們只要放了我,那裡的糧食,任你們搬取,如何?”

此時姬曉還以為這兩人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獵戶,只不過身手不錯而已。

只要能勸說放他回去,他一切都可以答應。

“這可是你說的,糧食任由我們搬,”太史慈順著姬曉的話道:“我還有幾個兄弟,要一起去你們軍營搬。”

“都去都去,我們今天糧草剛剛送到,你們隨便搬便是,”姬曉忙不迭的答應。

太史慈把長劍撤下,然後揮劍便把鎖住女子的鐵鏈砍斷。

女子連忙去拿起毛氈裹住自己的身軀,依然是一副驚恐之相,不知道突然冒出的這兩位是好人還是壞人。

隨即太史慈夏侯懋押送姬曉前去蜀營,沿途給那潛伏的五百軍兵傳出訊號,讓他們遠遠跟在後面。

此時蜀營門口正是姬曉四名親近軍兵在把守,一見姬曉回來,連忙賠笑道:“校尉,這次這麼快?

咦,這兩位是誰?”

“少廢話,”姬曉沒好氣的道:“把門開啟,這二位是老子的貴客。”

太史慈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後心,他也不敢造次。

從方才那一劍砍斷鐵鎖鏈就可以看的出來,這青年“獵戶”的身手遠在他之上。

“諾!”

那軍兵不疑有他,趕緊把門開啟。

太史慈上前一步,閃電般出手,匕首如毒蛇吐信一般,刺向門口軍兵。

那四人絲毫沒有防備,瞬間便被擊殺。

這下出手太快了,以至於姬曉都沒有反應過來逃跑,匕首已經又到了他的後心。

這時候處在後面的夏侯懋招了招手,叢林之中呼啦衝出來五百軍兵,向這蜀營衝擊過來。

“這就是你的幾個兄弟?”姬曉姬曉這才明白過來,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獵戶,而是不知怎麼殺過來的敵軍。

他顫聲道:“你們是曹軍對不對?你們……想幹啥?”

“你早該猜出來了,”太史慈笑眯眯的道:“就是想借道,順便借點衣服糧食。”

“這都好商量,”姬曉道:“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沒必要走極端。”

此時蜀營中的軍兵都在睡夢之中,五百精銳曹軍衝入營寨,瞬間便把所有軍械鎧甲繳獲。

蜀軍最高首領姬校尉已經被控制住,沒人主持反擊,有幾個雜魚試圖反抗,也很快被殺,這座蜀營兵不血刃便被太史慈拿了下來。

緊接著所有曹軍進寨,鳩佔鵲巢開始生火做飯。

他們好好飽餐了一頓,又把身上被劃的破破爛爛的衣服脫下,全都換上了蜀漢軍裝。

蜀軍雖然有兩千人,但是武器盔甲被收繳,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全都赤條條的做了俘虜。

太史慈帶領軍兵在這軍營裡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準備出發。

如何處置這兩千俘虜成了難題。

要是放了,他們有可能跑回去報信。

要是關押,又沒有那麼多人手看著。

要是換做曹操就簡單了,全部殺死了事,可是太史慈並非那麼暴虐之人。

最後他想了想,讓曹軍把能帶的都帶上,連旗幟都換成蜀漢的,最後把所有俘虜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下來放起一把火,全都燒成了灰燼。

做完這些之後,便不再管那些被脫的赤條條的俘虜,太史慈得意的押著姬曉率軍前行。

夏侯楙不解的問道:“就不怕這些蜀軍俘虜跑回去報信?”

“你能一絲不掛的跑四百裡山路?”太史慈反問道。

“那倒是不能,”夏侯楙不由啞然失笑。

細想這招可真夠損的,把所有俘虜的衣服全給燒了,連一雙鞋都沒留下,就算蜀軍不怕羞恥,也不可能赤著腳翻越數百裡的茫茫大山。

太史慈率領一眾人翻越馬轉山,敬軍山。

這一路雖然也崎嶇難行,但與前面摩天嶺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翻過敬軍山之後,入眼之處便是一馬平川的成都平原。

在本來的歷史上,鄧艾率軍到此之後便長驅直入,南下直接攻下綿竹,然後兵鋒直指成都。

劉禪在劍閣依然屯有重兵的情況下獻城投降。

如若劉禪當時堅守成都,號召蜀中各地守將前來勤王,鄧艾軍兵並不多,便會陷入被關門打狗,進退兩難之境地。

只可惜劉禪沒有那魄力。

如今的成都之主乃是梟雄劉備,身邊有諸葛亮關羽等一眾文武,自然魄力十足,太史慈不敢像鄧艾那般直取成都。

他只能繞到劍閣背後,先把劍門關拿下來,然後讓丁辰率領主力入關。

而此去往劍門關,江油城又是繞不過去的坎兒。

好在如今他們全都換上了蜀軍的服飾,打的又是蜀漢的旗號,姬曉這個軟蛋又全力配合,所以叫開江油城應該不難。

他們率軍到了江油城下,派軍兵去城下叫喊:“我等乃駐守陰平山之軍馬,奉漢王之命準備換防,欲入城修整,快快開啟城門。”

城頭上的軍兵不敢怠慢,趕緊前去通知江油城守將馬邈。

馬邈來到城頭一看,只見城下軍兵穿的都是蜀軍服飾,打的也是蜀軍旗號,旗幟上有個斗大的“姬”字迎風飄揚。

兩年前姬曉前去陰平山時曾從江油城走過,那時馬邈便見過姬曉。

馬邈高聲叫道:“既是換防,姬校尉何在?”

城下姬曉縱馬出來,太史慈在後面挎著弓箭。

路上太史慈已經展示了神箭,故而姬曉不敢有絲毫僥倖,大聲道:“馬都尉,兩年不見,便不認識姬某了麼?”

“見過姬校尉,”馬邈見果然是姬曉,猶豫了一下道:“校尉既是換防,軍兵也不宜入城,不如就在城外暫時紮營,就請姬校尉單獨入城,在下自會設宴款待。”

姬曉勃然大怒,義正詞嚴道:“姓馬的,老子帶領這一眾兄弟在陰平山駐守兩年,如今好不容易出山,你卻只讓老子獨自入城,老子怎能拋下一眾兄弟?

罷了,也不難為你,你親自給送出五十壇好酒勞軍,老子便不跟你計較。”

馬邈也真害怕這些憋了兩年的軍兵進城會出事。

不過姬曉提出送酒出城,他倒是能接受。

畢竟姬曉官職比他高,他也真不好得罪。

“五十壇酒又有何難?在下這就去準備,”馬邈下了城牆,不多時便押運酒車出來,一轉眼便被太史慈給抓了。

“你們是……曹軍?”馬邈這才發現姬曉是被脅迫的。

“咱們都是自己人吶,”馬邈驚喜道:“其實在下早已投降魏王,府中有子桓公子親筆信為證。

在下屯兵於此,正是奉丁國相之命,等待你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