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樣侄兒名聲也臭了啊,”丁辰委屈的道。
丁夫人卻堅持道:“就算你被傳成是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也比有龍陽之好強,這叫兩權相害取其輕。”
這時候曹昂突然出現在了後面,拍著手幸災樂禍的道:“母親說的極是,其實成為紈絝子弟也沒什麼。
只可惜,我這身份卻沒法陪你一起去。
不過……我可以你搖旗吶喊,並派人大力宣揚。
你最好搞出點大動靜來,譬如為了爭奪花魁,在青樓內跟其他紈絝大打出手。
總之鬧得動靜越轟動越好,把青樓砸了都沒關係。
不要怕把事鬧大,天塌下來,大哥給你扛著。”
丁辰沒好氣的道:“反正就是要讓我給世人留下色中惡魔的印象唄?”
“差不多吧,”曹昂點了點頭。
丁辰道:“你早些把那背後造謠汙衊之人揪出來,不就省的我如此了?”
“哪有那麼容易?我已經把滿伯寧叫來訓斥過好幾次,想來他也已經盡力,”曹昂微微搖頭道:“你要是閒來無事,可以自己去滿伯寧那裡看看。”
“萬一查到什麼達官顯貴怎麼辦?”丁辰的確想去看看滿寵查的結果。
他雖然也不大在意自己的名聲,但誰願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呢?
曹昂解下腰間的佩劍,遞到丁辰手裡,堅決的道:“你拿我這柄劍去,無論涉及到什麼顯貴,均可一查到底。”
丁辰接過寶劍,只見劍鞘不知是用什麼獸皮製成,上面鑲嵌著各種寶石,一看就非常珍貴的。
如今曹昂負責鎮守許都,有了這柄劍,也相當於尚方寶劍了。
他離開司空府,帶上趙雲,騎馬來到當初訊息傳出的源頭——湯陰樓。
這是一座青樓,樓有三層,門面倒是不大,而且也早已掛起免戰牌,街前變得門可羅雀了。
此時許縣縣衙早已經下令,讓這湯陰樓停業整頓。
門口有四個縣衙的衙役守著,丁辰下馬,那衙役剛要過來盤查,突然從樓裡面走出來一個乾瘦的中年人,對丁辰施禮道:“竟是丁郎君到了,滿寵這廂有禮。”
丁辰看著那如面癱一般的滿寵,心想這便是史上有名的酷吏滿伯寧?
“滿府君不必客氣,不知那件事審的怎麼樣了?”
“丁郎君來的正好,在下正在審,且請裡面一敘。”
丁辰隨著滿寵進入樓內,這才發現,此樓從外面看著普通,但是裡面卻裝修的富麗堂皇,佔地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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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還有個天井,扎了個高大的戲臺。
三層樓雕欄畫棟,四周的房間既可以關上門享受私密時光,又可以推開門觀賞戲臺上的風景。
可想而知,此地平常必定是京都那幫紈絝貴胄的消金窟。
滿寵介紹道:“自從汙衊丁郎君事件一起,在下便下令關閉了這座青樓。”
“你怎麼知道訊息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丁辰問道。
滿寵咧了咧嘴道:“在下在許都街頭安插有許多密探,這點訊息還是能打探出來的。
在下抓捕了十數個傳閒話之人,最終追根溯源,都聲稱源頭是在這裡,而且時間大約都在上月下旬左右,但卻無法指認出到底出自誰之口。
在下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核查上月下旬所有進入過這湯陰樓之人的身份。
只不過這裡人流實在太大,核對起來實在太繁瑣了。”
“而且……”滿寵突然面露難色,沉吟道:“丁郎君恐怕也知道,能進入這裡的,都是達官顯貴家公子,在下只是區區一個縣令,想要查那些貴公子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這便是做都城地方官的悲哀,入目都是高官,若真出了事,牽扯道那些高官,你是查還是不查?
最好的辦法就是和稀泥,但滿寵是一個想著有所作為的官吏,又不想和稀泥,所以平常很是苦惱。
滿寵說著,帶領丁辰來到一樓的一個房間,看裝飾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一張毛氈上斜躺著一個慵懶的女子,穿著大紅色衣服,胸前抹圍開的很低,露出雪白的肌膚和深深的溝壑,眉目之間眼波流轉,竟是說不出的嫵媚誘人。
滿寵小聲道:“這是湯陰樓兩大花魁娘子之一,名叫靜香。”
那靜香娘子看到丁辰進來,眼睛亮了一下,聲音嬌媚的道:“這位郎君也是來審問奴家的麼?
奴家身子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不要對奴家動刑噢。
要是打,也要輕輕的打,打重了奴婢會叫的。”
旁邊有個正在審問的衙役,大聲道:“說清楚,上月下旬,你這裡接了幾個客人?”
“奴家不是說過了麼,五個,”靜香娘子道。
“到底幾個?”
“到底?一個也沒有,”靜香認真的說著。
丁辰:“……”
他上前拿起衙役手中記錄的一份名單,上面只有五個人的名字。
青樓不同於昌寮,這裡面的女子吹拉彈唱無所不能,一般情況下都是賣藝不賣身,所以每日接的客人並不多,只需維持幾個固定的客戶就夠了。
而與靜香娘子這種花魁成為管鮑之交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
只不過,看著那份五人名單,丁辰卻一個也不認識。
跑這地方來的,很少有用真名的。
“這個曹大郎是誰?”丁辰指著那名單上的一個名字問道。
固然來的客戶都不用真名,但是這些花魁們何等精明,不搞清對方的真實身份,相知相交之後,是不會收為入幕之賓的。
“奴家敢說,郎君敢聽麼?”靜香娘子看著丁辰,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蔑視。
許都姓曹的達官顯貴家的公子,不用說,就那幾家,都是曹操的侄子們。
而且到了能逛青樓這歲數的,十根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靜香覺得,在許都恐怕沒人敢去扯老虎須,就算眼前少年衙役也沒那膽量。
“你倒說說看,能不能嚇到我,”丁辰笑吟吟的道。
話音未落,就聽外面傳來一陣淒厲的叫喊聲:“殺人啦,小櫻娘子被殺啦。”
丁辰滿目狐疑,這時候急匆匆跑進來一個衙役,對滿寵施禮道:“稟府君,這湯陰樓那位叫小櫻的花魁娘子,赤身被勒死在了房間裡。
且屍體已冰涼僵硬,可見兇手至少是昨日天黑之前動的手。”
“昨日天黑之前?”
那叫靜香的花魁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無比震驚的喃喃自語道:“我今天早上還見過小櫻啊。
她要是昨天晚上就死了,那我看見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