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這個時候了,少一點婦人之仁吧……”耳邊是茂地叔叔微弱的聲音。
一想到茂地叔叔立時就有生命之虞,我當下心焦如焚,再也顧不得許多,讓重陽立刻用繩子綁了玄羽,不就是讓它稍稍吃點疼嗎,為了清醒,前面我們三人每人都割了一刀了,稍稍割一下玄羽,心理過得去!
於是,我瞅準玄羽無關緊要的胖臀,閉上眼就輕輕刺了一刀!
嗚哇哇!嗚哇哇!
這個聲音怎麼回事?這麼耳熟?
這不是前面那個攝人心魄的嬰兒哭聲嗎?
我們三人幾乎同時說出這兩句話!
原來如此!重陽說得沒錯,我們三人的幻覺居然是這貨在毒氣的作用下誘導出來的!
嬰兒哭聲是玄羽弄的,笑聲一定是雪羽弄的!雪羽一定在附近!
果然,玄羽慘叫幾聲之後,雪羽就出現了!
然而,一開始我們並沒有發現它!只見一團紅紅白白的東西迅速向我們衝來,近了才發出狂吠!我們這才發現原來是雪羽!只是它身上的紅色怎麼回事?
“茂地叔叔,打個燈過去!”
茂地叔叔用手電一照,我們才發現,雪羽的紅色原來是搭在身上一叢萬壽菊豔豔的紅色!
這傢伙胖嘟嘟的,搭上一叢紅色,怪不得能在我們的幻覺中幻化成一個穿了紅肚兜的胖小孩,看起來真像啊……
我們於是一直提著綁起來的玄羽,讓它慘叫,雪羽便一直跟著,我們繼續保持高度警惕,分工合作向西走……
終於!
我們的眼前出現了那感覺已經久違了的小樓!
我感覺我好像有半個世紀沒見這小樓了,一個下午,半個晚上,卻讓我覺得這一切如此陌生……
我立即就要衝上去,卻被重陽一把拉住了,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向樓上努努嘴!
我這才發現,樓上的燈居然是亮著的!
這就不正常了,我們下午離開小樓的時候,日光明照,我們沒有開燈的必要!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是不是我有忘了關燈,但是按照我的習慣,這個事不會發生!
我於是把手裡的玄羽悄悄放下,好在這傢伙現在居然不叫了,這樣最好!
我緊握重陽那把吹毛立斷的匕首,躡手躡腳上樓!悄悄接近亮燈屋子,那是爺爺的書房!
我的腦子裡過了無數個可能出現的場景,但是,打死我都不能想不到會出現這一幕!
我透過玻璃窗看見的竟然是一張剛出鍋的饅頭一樣的臉!
竟然是圓鼓鼓肉球一般的身子!
沒錯,這個人正是我所熟知的那個茂地叔叔!正常的茂地叔叔當然應該是這人!
但是,和我們一起走來的那個蒼老的、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一命嗚呼的人是誰?
我的腦子極速旋轉,誰是真,誰是假?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二十年來,我每一天都過得平靜如水,所有驚心動魄,不是來自爺爺的故事,就是來自我讀的書,今天突然我的真實世界驚變如此,老天似乎把這二十年來該我承受的起伏波瀾一股腦全恩賜於我了!
我悄悄地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心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接招吧!”面對來自命運的刀劍,我無論如何都得亮劍,這事兒便是明知是死,也沒得選擇的!
不過,我不能撞著刀口伸脖子!
鬥爭不僅需要勇氣,更需要智慧!
我悄悄下樓,慢慢接近重陽和那個自稱是茂地叔叔的老人!我甚至從另一個門出來,繞到了他們身後!
我不讓自己的雙腳發出任何聲音,然而我做不到重陽那樣完全無聲無息!
重陽聽到了我,她回頭看我的時候,我立即向那老頭努努嘴!
重陽真是冰雪聰明,她完全領會了我的意思,叫一聲:“茂地叔叔!有個重要的事!”
就在那老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的剎那,我一個健步衝到那老人身後,刀立刻抵住他的脖子,悄聲說:“不要動!不要叫!”
“端陽,你幹什麼?”
“這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回答這個之前,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壓低嗓門問道。
“哈哈哈哈!快扶我上樓!我是真的快要死了!”
這麼熟悉的聲音!這麼熟悉的語氣!
這個聲音竟然是爺爺的!這種語氣只有爺爺才有!
“我……”我一時間矇住了,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臭小子,快扶我上樓,愣著幹嘛?再遲幾分鐘,這條老命立時就沒了!”這個不容違抗的語氣,讓我不得不服從!這是熟悉的爺爺的命令!不過這個時候雖然語氣強硬,不容違抗,可聲音卻是那麼的微弱,顯然生命即將耗盡,也是所言非虛!
無論如何,先得讓他活著,至於後面會遇到什麼情況,後面再說吧!
“重陽,快幫我扶他上樓!”
重陽幫我扶著他,我們都感到這老人的確像是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當然了,我的警惕性還在,我的刀依然抵在他的身上!畢竟現在的情況太複雜了,即便這位老人真是我的爺爺,他也應該能理解我的舉動!
“木鬼老人,這兩個孩子果然不負所望啊!”
樓上那位圓滾滾的茂地叔叔已經下樓來了!我悄悄地對重陽說:“小心一點!情況複雜!”
重陽點點頭,大家一道上了樓!
那老人說:“快!快!開啟保險櫃,取出那個朱漆盒子!上面是南極仙翁圖案的那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現在搞不清楚狀況……”我擔心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臭小子!”那老人艱難地抬起手,使勁在臉上一拉,居然把整個臉皮都撕下來!
我嚇了一跳!然而,臉皮下面還有一張臉,整個臉露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那真是爺爺的臉!我有點發懵!
這個時候,爺爺甚至拉開胸前衣襟,露出一棵樹形紋身!
我一下子確定這是真的爺爺!
這個時候,圓鼓鼓的茂地叔叔笑道:“重陽到底是還是年輕,加上外面光線不好,還是被你爺爺簡單的化妝易容給矇騙了!好了,快去拿盒子!你爺爺現在生命垂危是真的!”
我一時間有點呆,確切來說是高興!爺爺居然還活著!這個時候再見到爺爺,我突然一下子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巨大幸福中,失而復得,我才覺得爺爺在我生命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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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老人安頓在客廳的沙發上,我拉著重陽一起去了爺爺的臥房。我們家的保險櫃,並不像市面上賣的保險櫃那樣是一個大鐵箱子,我們家的保險櫃是一個暗閣,完全嵌入在一堵厚牆裡面,而裡面完全是厚重的鐵水澆築成的,門用的是我爺爺設計的一個密碼鎖,奇門遁甲術加上一些獨創的技術,這個門只有我爺爺和我能開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