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快要氣死了，哪裡又舒服得了！”龍太太拍拍自己的胸脯，想要順順氣，看著丈夫回來了就忍不住訴起苦來了。“女兒現在都快要愁死了，你怎麼還是這樣一點也不關心她啊！”
“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話啊！”龍文以為妻子又像往常一樣的說女婿的不是，也沒怎麼在意。“夫妻之間的事外人就插不上嘴，你是丈母孃也沒有，床頭打架床尾和的事你還見得少嗎！”
“哼，還和呢，我看哪，這次岺封是鐵了心要跟韻兒離婚了，你還矇在鼓裡是吧？怎麼這麼大的事你都沒有聽到一點動靜的？！他們岺家到底想搞什麼鬼啊！”龍太太覺得奇怪了，看丈夫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剛才，你說岺封要跟韻兒離婚？”龍文微眯著雙眼，看著妻子，他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對啊，我剛從韻兒那裡回來，氣得我連水都喝不下，我現在終於知道那孩子這些日子為什麼見著一次瘦一次了。這次竟然被岺封給攆了出來，你說說，這岺封還有點良心嗎！我們家這麼幫他們家，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啊！”龍太太不滿地抱怨著對女婿的不滿。
“攆了出來？韻兒被攆了出來？”龍文驚愕。“到底是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了。”
龍太太一愣，這才把女兒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龍文一直在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的。
“老公，你怎麼不說話！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咱們這次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不然，岺家還以為我們好欺負，韻兒更得受欺負了！”龍太太就是不想讓女兒再受委屈了，一個勁兒地在一旁煽風點火。
“打電話，讓韻兒回來！沒有聽到她親口告訴我你剛才所說的都是事實之前我是不會相信的！”龍文強壓著心底的怒火，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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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都傷心死了，哪還有心情再說一遍離婚的事啊。你怎麼還不相信我的話呢，韻兒說的就沒錯，你就是站在岺封那個臭小子那邊的！她在外面住就對了，換了是我也要被你氣死的！”龍太太不滿丈夫對女兒處境的漠視，忍不住說了幾句。
“馬上打電話，不然我直接打電話找岺封確認！”龍文原本心裡就憋著火，這會兒聽妻子這麼一說，更是心煩，說話的聲音也就大了。
“哎，我說你到底清不清楚誰才是你的孩子啊！”龍太太氣得直叫，恨不能上前把丈夫的頭給敲醒。“韻兒都成了這樣了，你還要相信岺封的話！真是的，那個臭小子有什麼好讓你相信的？自從韻兒嫁進了岺家就沒有開心過，你看看，每次回來都那瘦！當初我就說了韻兒不可以嫁給岺封，可你偏偏說岺封又怎麼好，怎麼有才華，男人嘛，總歸是要犯錯的，就當是給他一些時間，一次機會，他總會醒悟的！結果呢，這就是醒悟的結果？！哦，真是要被氣死了！我的頭好痛！”龍太太越說越氣憤。
龍文想要發火，看見妻子氣成這樣，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
“到底是怎麼回事？”龍文看見岺封遠遠的走來，還沒等岺封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爸。”岺封恭敬地叫了一聲。
“我聽說你打算跟韻兒離婚？是這樣的嗎？”龍文沒有理會，繼續追問。
岺封頓了一下，“是。”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猜到了，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理由呢？我要知道你離婚的理由！”龍文沉聲說道，眼裡的震驚是顯而易見的。
“站在她的角度，是不想讓她不幸福地過下去，站在我的角度，是我心裡容不下別的女人！”岺封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龍文深吸一口氣，“她是誰，你心裡的那個女人！”
“爸！”岺封低聲叫了龍文一聲。
“你現在還是我的女婿，我有權知道這個吧？”龍文不看岺封，直接問道。
“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夏洛言並不知道。就算沒有她，我也會跟韻兒離婚的。爸，這件事還是讓我們自己解決吧。相信韻兒也是願意離婚的，這樣生活下去大家都痛苦。”岺封還是沒有把龍韻兒的事給說出來，他不想那樣。
“夏――天――心？”龍文根本就沒有把岺封的話聽進去，腦子裡只迴盪著洛言的名字。“她就是你要離婚的原因？”
岺封沒有回答，只是堅定地看著龍文，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龍文也不再追問什麼，只是說了一句，“聽說你媽住進醫院了，怎麼樣了？”
“已經回家了，沒什麼大礙。”岺封答道。
“人沒事就好，不管怎麼樣韻兒都該去道歉！”龍文看著岺封，“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你和韻兒的婚姻關系，婚姻不是兒戲！”
岺封沉默了，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一切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再多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呢。
×
“董事長，這是您要的資料。”尹秘書資料放在龍文的辦公桌前。
“嗯。”龍文開啟了資料袋，開啟資料看著，這才對秘書說道。“你照上面這個電話打過去，約好見面時間。”
“是。”尹秘書接過資料。
“儘快約好時間，如果跟我的工作日程有衝突，就把工作日程往後延。”龍文在尹秘書出去之前又補了一句。
“是。”尹秘書應聲。
×
洛言接到電話，本想拒絕。她現在沒有任何心情談論別人的事，但她知道為什麼龍文會給她見面。她也很想見龍文一面，很想知道龍文的心裡還有沒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
如約到了餐廳，洛言卻沒有一點胃口，一眼就認出了龍文，她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好不容易忍住了，定定神，這才走了過去，平靜地坐了下來。
“夏――天――心？”龍文看著洛言坐在了自己的對面，不禁有些恍神，終於還是把洛言的名字給說了出來。
“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才合適，還是叫您龍董事長吧！”洛言衝著龍文微一點頭。
“嗯。夏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龍文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但他還是禁不住問出了口。“夏小姐不要誤會，你長得真的很像我以前一個朋友。”
龍文在說到“朋友”的時候，心裡有些發酸，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哦，我應該沒有見過董事長吧，或許董事長在哪裡見過我媽吧，我長得像我媽，特別是眼睛。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洛言笑笑，眼裡泛起淚光。她想起了母親，知道在這個時候也不該提到母親，但她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母親不該因為操勞，不該因為金錢，不該因為擔憂，過早地離開！
“是嗎？”龍文聽了洛言的話，心裡一驚，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腦子一個激靈，龍文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夏小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董事長請說。”洛言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龍文，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今天約你出來見面的確很冒昧，但事關我女兒的幸福，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只有厚著臉皮來問夏小姐一聲，關於夏小姐跟岺封之間的關係是否有別的途徑可以結束？”龍文看著洛言柔弱的樣子的確不該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但為了女兒他也只能這樣了。
無可否認，他對洛言有著一種無法說清的親切感，他不想傷害洛言，這是事實。
“別的途徑？結束？”洛言心裡一痛，沉聲問道。
“簡單的說就是夏小姐是否可以為了某些物質方面的因素改變你現在的想法，結束跟岺封之間的關係。”龍文突然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過分了。
洛言冷笑一聲，“董事長真會做生意！”
龍文一怔，臉頓時就紅了。
“恐怕我要令董事長失望了，這件事沒有辦法改變！很抱歉，我還有事，失陪了！”洛言起身，起了兩步，這才回頭看著龍文。
“不知道董事長認不認識一個叫劉素心的女人，那是我的母親！”
洛言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龍文驚呆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半天沒有一點反應。
劉素心，這個日夜在腦子裡縈繞的名字，突然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是多麼的令人震驚，又是多麼的令人心痛！
龍文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樣的疼，疼得麻木，疼到暈厥！
×
岺封見母親身體好些了，便聯絡龍韻兒約好在律師樓見面商討離婚事宜。
“你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岺封在律師辦公室門外遇見了剛趕來的龍韻兒。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給我打電話。”龍韻兒沒有回答岺封的話，只是拿著手上的資料袋晃了一下。
“你也沒有想到你爸打電話給我求證我們即將離婚的事？難道你家裡不是你說的嗎？”岺封反問一句。
“我爸去找你幹嘛？我沒有跟他說啊，是不是他聽到什麼了？肯定是我媽說的！”龍韻兒急了，聽到父親去找岺封就生怕事情穿幫。“你沒有跟我爸說什麼吧！”
“我答應過你的事我就會做到！”岺封扭頭不看龍韻兒。“你有什麼條件只要你覺得可能，待會兒都可以提出來！”
“我現在還能提什麼條件，難道我說不離你就可以不離嗎！”龍韻兒苦笑著搖頭，“我想我早已經喪失了提條件的資格，至少在你的眼裡是這樣的，不是嗎！”
其實只要岺封沒有跟父母說起離婚的真正原因，龍韻兒就放心了，哪裡又會想到跟岺封提什麼條件，更別說贍養費一說了。
“生活費我會就律師提出的標準考慮看看，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岺封的語氣突然就軟了下來，說話也沒有剛才那麼衝了。
龍韻兒一愣，隨後便倔強地回答。“不需要，我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不管怎麼樣，我會做我應該做的。走吧，律師在等著。”岺封也不理會龍韻兒的態度，換了一個話題。
龍韻兒咬唇，看著岺封。“我能問你一句話，人都到了這裡，應該是跟我說實話吧。”
“什麼？”岺封扭頭。
“如果沒有夏洛言，你跟我會幸福的結婚，生――活吧？”龍韻兒的心裡了痛，把“生子”換成了“生活”。對於孩子不是岺封的龍韻兒也是在意的，可是她只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她知道在岺封的心裡她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的，出了這種事更是沒有維持兩人婚姻的必要了。
“現在還在問這樣的問題，有意義嗎！”岺封輕嘆一聲，“之前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做得有些過分了，但我只能那麼做，這是我欠夏洛言的！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以後我儘量彌補吧。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盡力做的。”
“人都走了，婚也離了，還有什麼能做的。你沒有把事情告訴我父母，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龍韻兒緊咬著唇，心裡猛然一痛，腦子裡浮現出了夏洛言的面孔，拳頭握得更緊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只是，我媽也知道了這件事，如果兩家父母見面了，到時也只怕也是瞞不住的，你還是早點說的好。終究是子女，還能生氣多久！”岺封提醒龍韻兒。
龍韻兒一愣，這才答道。“我會看著辦的，不管怎樣，謝謝你了！”
“走吧，進去吧。”岺封對龍韻兒出奇的紳士，這是讓龍韻兒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平常是夫妻都沒有這樣的光景，怎麼決定離婚了，反而變得這麼容易相處了？！她開始有些懷疑岺封和她是不是真的合適做夫妻！
但對於夏洛言，她還是恨之如骨！在她的意識裡面，如果沒有夏洛言，一切就不會發生，如果沒有夏洛言，事情就不會搞得這麼糟糕！
由於兩人意見基本一致，離婚也就只是程式問題，時間問題。很快，兩人就從律師樓出來了，到了樓下，看著岺封轉身要去取車的背影，龍韻兒心裡有些酸酸的。
“岺封！”
“嗯？什麼？”岺封扭頭。
“不知道你，能不能最後再給我一個擁抱！”龍韻兒的眼裡含著熱淚，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驀然一痛，有誰知道從結婚到現在，岺封都不曾給她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擁抱！充滿感情的擁抱！
岺封一怔，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走到龍韻兒面前，輕輕地抱住了龍韻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