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龍文感慨一聲。
“爸，怎麼好好的，說起我來了。不是說請我吃飯的嗎？”龍韻兒知道父親想要說什麼，趕緊換話題。
“吃飯不要緊，只是我有句話想要問你。”龍文認真地看著女兒。“你現在還愛岺封，是嗎？”
“爸！”龍韻兒不依地叫了一聲。
“回答我，先回答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龍文考慮再三，決定好好地跟女兒談一次。
“愛不愛的，已經不重要了。再怎麼愛，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總是有矛盾，也沒意思，還不如分開，或者做朋友做情人更好呢。爸，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怎麼還這麼問啊！”龍韻兒撅著嘴，看父親。
“你恨岺封心裡的那個女人嗎？”龍文問得直接，他想知道答案。
“恨。”龍韻兒的脖子一梗，在父親面前她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可是恨又能怎麼樣，岺封的心裡還是沒有我，不是嗎？”
“韻兒，你心裡還是放不下，是嗎？”龍文側目。
“放不下又能怎樣，爸，我現在已經不去想這些事了。反正婚也離定了，我也打算要出國了，何必再為這些事煩心呢。爸，你也是，勸勸媽，不要再為我的事搞得家裡不安寧了。這次岺氏的損失很嚴重嗎？”龍韻兒的腦子裡掠過一個想法，她還是關心岺封的。
“嗯，不然，我哪裡還需要動用大筆的資金。”龍文拍拍沙發，“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都會過去的。放心吧，有爸在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倒是你，儘量開心些，既然已經決定離婚了，就好好地過，不要有太多的負擔，不要想太多。你呀，不要太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也不需要去恨岺封身邊的女人，沒有必要，或許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我這番話的意思。韻兒，怎麼了，不喜歡我說的這些？”
龍文看見女兒有些不太高興，想著自己剛才這番話有可能已經傷了女兒的心。
“沒有！”龍韻兒搖頭苦笑，隨後嘆了一口氣，“爸，其實我也知道這樣不對。當初我也有做得過分的地方，但我真的無能為力，我無法控制內心的一種憤恨，如果沒有那個夏洛言，現在我跟岺封會生活得很好，很幸福。至少很平靜！”
“好了，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以後會好起來的，慢慢你就會忘了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龍文見女兒對洛言的成見這麼深，不禁有些吃驚。原本他還想試探一下，看看女兒跟洛言之間有無和解的可能，現在看來，問題倒是有些複雜了。
“走吧，我們該去吃飯了。”龍文起身。
“嗯。”龍韻兒振作地深吸一口氣，這才起身挽起父親的手，往外走。
×
岺鐸終於等來了兒子，他一直在等兒子。報紙上已經報道了關於岺氏的一切動向，雖然岺氏也有董事不停地打電話給他，可他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更沒有去岺氏向董事們解釋一切。
他一直在等兒子，等兒子跟他說明一切。
“我一直在等你。”岺鐸看兒子消瘦了許多，隱隱有些擔心。“等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岺封知道這些，但他又怎麼能什麼事都讓父親這麼擔心呢。他也是想等事情有了進展才來跟父親說明一切的。
事實上，父親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公司的事呢，畢竟母親也知道了。
“我不是想聽你說這些，公司現在怎麼樣了？事情是怎麼引起的？還有，這件事怎麼樣了，有進展嗎？”岺鐸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兒子，可又擔心給兒子太大的壓力。
“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還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爸，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岺封故作輕鬆地看著父親，“怎麼，公司裡就沒有董事給你打電話通風報信嗎，我覺得他們會這麼做的。”
“他們怎麼做，怎麼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麼做，我一直在等你來，只是沒想到你現在才來。”岺鐸見兒子不急著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追問。
“哦，我總得等到事情有點眉目了才能有臉面來見您啊，不然我成什麼了我！”岺封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點也看不出事情有多難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現這些麻煩？”岺鐸禁不往問道。“還有，龍文這次又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該罵你才對嗎？這件事不會是跟他有什麼關係吧？”
這是岺鐸一直疑惑的一件事。
“嗯，嚴格說起來是跟我那個丈母孃有關，始作俑者就是她，是她放出去的訊息，被投資公司利用了這次機會。不然，龍家哪裡需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幫我們啊。”岺封懶懶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著父親養的盆景。
“爸，你最近養的盆景可真不錯，改天送我一盆，我拿到辦公室去吧。”
“嗯。”岺鐸應聲，也不急著問兒子什麼，他在等兒子接著往下說。
果然，岺封見父親沒有反應，自己倒接著往下說了。
“龍文沒有跟你談過任何條件？”岺鐸是想問兒子有沒有答應過龍文什麼，或是龍文以此來要挾兒子跟龍韻兒和好什麼的。
“沒有。”岺封答道。
岺鐸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兒子，“是嗎？”
“嗯。”岺封回答得有些猶豫，他在考慮要不要跟父親說清楚。
“是夏洛言幫了我們。”岺封的一句話丟了出來。
岺鐸很平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反應。
“爸？”岺封疑惑。
“還有呢？”岺鐸問道。
“夏洛言和夏洛雨是龍文失散多年的家人，是他的――孩子。”岺封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以後父親會是怎樣的反應，但他知道他得告訴父親，起碼在這種時候他得說。他的事不想對父親有任何的隱瞞。
岺鐸正準備喝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端著茶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你說什麼？！”
岺封沒有說話，只是咬著牙。
“夏洛言跟龍文是什麼關係？”岺鐸問道。他一直以為龍文之所以幫兒子，也可能是龍文跟夏洛言之間達成了一種新的共識，或許跟當年妻子的做法大同小異，卻萬萬沒有想到夏洛言跟龍文之間還有這麼複雜的關係。
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他的腦子裡，不等兒子回答，他又問了一句。
“夏洛言的母親叫什麼？”
“嗯，劉素心。”岺封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他不明白父親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爸，洛言的母親跟龍文以前是不是在一起過，還是你也認識？”
他所以會這麼問也是想到了龍岺兩家以前就認識，想來父親也是有可能知道龍文以前的一些事，還有關於夏媽媽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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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素心，劉素心。”岺鐸無意識地重複著夏媽媽的名字，低著頭。
“爸？！”岺封不知道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嗯，知道了。那麼，夏洛言是劉素心的親生女兒？”岺鐸的眼底掠過一絲異樣，他知道這個問題不用問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們的關心是夏洛言告訴你的，還是龍文告訴你的？”岺鐸輕聲問道。
“夏洛言說的，這次的事要不是夏洛言恐怕也不會這麼順利解決。就算有房產去抵押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無可否認，她的確是幫到我們，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就是這樣。”岺封苦笑，要在父親面前說這些事，他覺得怪沒臉的。
“房產？抵押？”岺鐸重複著兒子說的幾個重點詞。
“嗯，是我在以前以夏洛言的名義買著玩的。”岺封無聊地坐了下來，其實是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樣正兒八經地跟父親說夏洛言，他有些不自在了。
“買著玩的。”岺鐸還是沉浸著在自己的思緒裡面，似乎並沒有在聽兒子的話。
“爸，你怎麼了？”岺封發覺了父親的異樣。
“嗯，沒想到夏洛言的母親就是劉素心，我還跟她見過面呢，真是沒有想到！唉，早知道這樣，也不會等到今天了。只可惜，唉！”岺鐸重重地嘆息一聲，沒有把話往下說了。
“爸，這是什麼意思啊？你跟夏伯母認識？”岺封想想也不對啊，如果父親認識夏媽媽，那為什麼跟夏媽媽見面的時候兩人又不像是認識的樣子呢。
他是後來聽洛言說起過父親見過夏媽媽的事情。
“不認識，但我知道她。只是不知道夏洛言的母親就是她，劉素心。”岺鐸說完自己便搖頭不已，“唉，這件事說來話長，有機會再跟你說吧。”
岺封沉默，他在想父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對了，那龍韻兒跟夏洛言是親姐妹了？”岺鐸有些擔心地看著兒子，這種時候他應該是最痛的吧。
“不是，龍韻兒是抱養的，不是龍文的親生女兒，可能她還不知道吧。”這是岺封的猜想，他覺得很有可能龍韻兒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怎麼可能這幾天都沒有給自己打電話呢。這不像是龍韻兒的性格，唯一一種解釋就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你媽那天也跟你丈母孃透過電話，好像還不知道。”岺鐸在回想著那天妻子回來說的話。
“嗯，媽應該還不知道。”岺封也在想這個問題。
“那夏洛言對龍文是什麼態度？他們準備相認了嗎？”岺鐸一直在想妻子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會是怎麼樣的一種表情，原以為給兒子找了一個不錯的老婆，結果呢！原來夏洛言才是龍文的親生女兒，這是一個多大的諷刺！
“好像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吧，不過，看起來倒是龍文積極一點，夏洛言的反應很平淡。爸，放心吧這次的事，只是借用一下龍文的錢，等緩過來了我會想辦法把他的錢還上的。這樣也好，這次我們手上的股票加起來，差不多已經夠公司的過半的財產了。這樣，公司也就等於是我們岺家自己的了。”岺封不想再提夏洛言和龍韻兒的姐妹關係了，她們的關係雖然不是真正的姐妹關係，但在外人看來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誰又會真正地去在乎那是什麼樣的一種非血緣關係呢！
說起來總是有些不大好聽的，姐妹倆跟同一個男人牽扯不清，總不是什麼好事！
雖說岺封一直說自己不在意，但真正靜下心來想想，他也會覺得不自在，只是在洛言面前他卻不曾吐露半個字罷了！
“唉，事情怎麼變得復雜了。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岺鐸若有所思地看著兒子。
“爸，這件事暫時不要跟媽說，我擔心她會把事情給說透了，對洛言不好。”岺封不願意洛言受到傷害。
“知道了。改天一起吃頓飯吧，把她也一起叫來。”岺鐸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兒子。“這個給你，回去再看。應該對你有用！”
岺封接過封得好好的檔案袋子，笑了。“爸，不會是您的私房錢吧！這麼厚一沓子，得多少錢啊！”他試著裡面的東西很重，倒很像是什麼檔案之類的東西，這才故意開了個玩笑。
“哎，你呀！沒個正經！明天我去公司看看，有什麼事去公司再說吧。”岺鐸也不留岺封吃飯，知道他有吃處的。
“爸，你怎麼把這個拿給我了？這不是你的棺材本嗎！”岺封知道父親多年來一直有存錢過冬的習慣，只是沒有想到父親還存了這麼多。
“哎，人老了，想法就不一樣了。也幸好這些年存了一些，不然這會兒公司有事，可真的抓瞎了，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岺鐸看著兒子笑笑。“這次的事情你處理得不錯，今天我聽了董事們的反應，大家對你都是讚賞有加，透過這次的事對你的印象也大為改觀。再加上這次的股票事件，想來你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爸，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用不著。”岺封不想要父親的錢。
“拿著吧，拿去還給龍文，給還多少是多少，少一分債心裡也舒服一點。”岺鐸不想兒子欠龍文的錢，自己有這個能力幫著點也是一點。“你要是早點來找我，也不至於弄成這樣。我沒有想到在這件事情上你還會瞞我這麼久。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知道我兒子不是一個依靠家裡無所作為的紈絝子弟！”
“爸，我當直就那麼無用嗎！”岺封知道父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你呀，在有些事情上還是沒有處理好，立場也不堅定，不然你的個人感情生活也不至於這麼糟糕了。”岺鐸從來沒有跟兒子說過這些話，今天也是第一次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