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人啊，永遠也看不清楚的。也怪我當時懦弱，不然我就親自去見劉素心了，哪裡還有現在這許多事啊。就算是當初只能給他們母子三人衣食無憂的生活也比現在這樣愧疚地活著好吧？！現在我是連個懺悔的機會都沒有了，人都死了，哪裡去懺悔！”龍文說到以前的事，眼眶也紅了。
“算了，男人永遠都會遇到這種選擇，事業，家庭，根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時候，真正會付出什麼，只有當事人才清楚！誰是誰非，現在計較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還是處理好現在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岺鐸也知道這到底是龍文的私事，自己的心意盡到就行了，過多的問題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現在我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坐在這裡騎虎難下咧！”龍文苦笑著調侃自己，“不過，還好，你那個寶貝兒子還是叫我老丈人，唉，真不知道這是善緣還是孽緣啊！”
“唉！”岺鐸也只有報以一聲嘆息。
“怎麼這會兒才回來，我都等你好久了。”岺太太見丈夫一進了大門，便急急地迎了上去。
“嗯，不是去公司開會了嗎。”岺鐸看見妻子的臉色有些焦急，便問道。“家裡有事，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幹嘛，都這麼大年紀了，性子還不改。”
“哎，都快被氣死了，還管那些幹嘛！死了倒好了，死了就乾淨了，眼不見為淨，省得操心了。”岺太太著實也是替兒子著急，一晚上也沒睡好，這會兒等丈夫更是等得急眼了。“你也是的，電話也打不通，還說去公司開會。結果呢，我打公司的電話過去一問，人家說你早就回來了。你也學會撒謊騙人了！”
“你這個女人，怎麼現在動不動就問這問那的，我就不能有點私人空間嗎！”岺鐸並不打算跟妻子說夏洛言的事，只能拉下臉來數落妻子了。
“老公，你怎麼這麼說話的！難道我這麼問你有什麼錯嗎，而且我也是因為擔心才問的，明明知道這兩天有這麼多的事情，我的頭都已經氣暈了，你怎麼還這麼說我呢！”岺太太覺得不可思議，平常就算是丈夫再怎麼看不慣自己的做法也不會跟自己說這麼重的話。而且，今天自己還是一片好意，才問那些話的，又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唉，公司出了這麼多的事，你就不知道安靜一點嗎，非得這麼吵我嗎！我在自己的家裡都不能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嗎！”岺鐸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是說重了一點，但他也沒有打算跟妻子道歉，這種事還是不說為好。道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給妻子道歉了，這後果就不一樣了。
妻子更會抓住這件事情，叨叨個沒完。
岺太太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那麼愣愣地看著丈夫。
“怎麼了，有什麼事一驚一乍的這個樣子！”岺鐸這才沉聲問妻子。
“還不是你那個親家母，又打電話過來，陰陽怪氣地問我們家阿風是不是有什麼事，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說得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煩躁不安，這才想著要打電話給你的嘛。”岺太太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給丈夫的原因。
“她就那樣子，女人家向來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你自己都是這個樣子不是嗎？管她做什麼！”岺鐸不在意地說了一句，走向臥室準備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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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她說話的語氣有多氣人，說得我們家好象欠了他們家多大一個人情似的。你說說，要不是她出去亂放訊息，我們家能成這樣子嗎！”岺太太顯然氣還沒有消，想了想，這才又嘆了一口氣。
“唉，都怪阿風不爭氣，不然哪裡又來那麼多的事啊！真是的，我勸他暫時忍一忍，說不定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可他偏不聽，現在倒好了，人家有話說了吧！還得讓我這把年紀了，還受龍家的閒氣，真是氣死人了！”岺太太小聲地嘟囔著。
“你不會是跟龍文的老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岺鐸想起早上叮囑妻子的話，這會兒再看看妻子的表情，他有些不確定了。
“能說什麼，還不是說龍文想要幫阿風並不是阿風去求來的！”岺太太小聲地回答。
“你怎麼又跟人家說這些，事情原本就已經夠亂了，怎麼還打事啊！”岺鐸深嘆一口氣，“我昨天就已經把我這些年的存下來的棺材本拿給阿風了。本來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讓你擔心的，但你這樣的脾氣真得改改！這件事原本就是龍文幫我們的，人家說說又怎麼了，你這樣不是給阿風增加負擔又是什麼呢。現在也不是把關係搞僵的時候，你們女人怎麼就這麼喜歡管男人的事呢！怎麼就能把事情給越搞越複雜了呢！”
“我怎麼就把事情給弄複雜了啊，難道她那麼說我都什麼也不說嗎，什麼也不還擊嗎！這樣的氣我可受不了！”岺太太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那麼，你當初讓阿風跟龍韻兒結婚不也是覺得只要龍家對阿風有幫助，就能什麼都忍受嗎？怎麼現在你倒覺得這點氣就不能忍了！”岺鐸忍不住反駁妻子一句，想起了妻子當初對夏洛言的樣子，今後若是知道了夏洛言的身份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那能一樣嗎？現在不是阿風和龍韻兒已經決定離婚了嗎，龍家肯定就會無所顧忌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有什麼稀奇的呢！”岺太太氣呼呼地看著丈夫，丈夫的不近人情讓她覺得有些受不了。
“那就行了啊，即使是阿風要跟龍韻兒離婚，龍文不也一樣幫我們了嗎？就衝這一點，不管人家說什麼，你都只當是沒有聽見不就行了嗎？這又有什麼區別呢。”岺鐸無奈地看著搖搖頭。“你呀，還是那副急脾氣，氣不過就開始抱怨，這跟以前可不一樣了。沒有龍韻兒在中間做藉口了，什麼都是欠人家龍家的人情了。裝作聽不見就是了！”
“你這話，老公！”岺太太無言以對，只得低叫一聲丈夫。
“行了，我今天很累了，還是讓我休息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再叫我吧。”岺鐸揮揮手，不再跟妻子多說什麼。他的腦子有點亂，需要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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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吃飯了。”龍太太怯怯地進了書房。
“嗯，知道了。”龍文正在看一些照片，是夏媽媽年輕的時候抱著洛言拍的一些照片。這麼多年了，龍文一直儲存著。
“老公，這，這是從哪裡來的？”龍太太見了，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捂著嘴。
“這麼驚訝幹嘛，是不是覺得你已經燒掉了錢夾裡的那張照片就不該再有這些照片了？沒想到我手裡還有這麼多張吧？”龍文好笑地看著妻子，“這樣的事以後最好別幹了，吃力不討好，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那又怎麼樣呢，這麼多年不也一樣過來了嗎？”
“老公，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擔心，我。”龍太太說不下去了，在丈夫面前她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了。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保住這個家，這個多年以來一直為之付出的家，屬於自己的家！
龍文手一揮，“行了，不要再說了，我已經很明白了。我只要你找回我的女兒，這樣也做不到嗎？”
“我上哪去找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個，那個，劉素心到哪裡去生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嫁人了，這麼多年了，就是找徵信社也未必能找得著。”龍太太越說越小聲，最後竟低著頭不敢看丈夫。
“那，你是想讓我去找，是嗎？你違背了當初的承諾，又怎麼說呢？還是我們之間也應該有個說法了？”龍文知道妻子會這麼說，他也沒打算讓妻子真去找。但有些事他要的就是一個態度問題，很明顯妻子的反應讓他感到有些失望。
“老公，你，你在說什麼？老公，你不能這樣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子，我就算現在去找她們母女倆，可韻兒怎麼辦？韻兒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又該怎麼辦呢！不管怎麼樣，韻兒可是我們撫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啊，她跟親生的又有什麼區別啊！”龍太太就是擔心丈夫再提起劉素心的事，這會兒聽見丈夫這麼說更是驚恐萬分。
“照你的意思，我就這麼什麼也不管了，明知道自己的孩子不在身邊也不管了？劉素心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了，這就是你的目的，你的心願，是嗎？”龍文認真地看著妻子，他覺得有些話還是早點說出來比較好。
“不是的，老公，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放心，我一定會。”龍太太見丈夫根本就沒有在聽自己的話，突然一下就停住了話頭。
“老公？”她疑惑地叫了一聲。
“現在我鄭重地告訴你一聲，女兒我已經的找著了，而且我有我的安排，以後家裡的事你不要再插手，我們大家平平安安地過。這樣，你做得到嗎？”龍文著實不想再把這件事耽誤下去了，他也想給妻子一個警示。
“老公，你剛才說什麼？”龍太太呆住了，根本就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丈夫剛才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
“女兒我已經找著了，我希望以後我們大家能平平安安地過，明白了嗎？”龍文深吸進一口氣，“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什麼都別管，不要插手，明白嗎？”
“你什麼時候找著的，什麼時候？”龍太太心裡一驚，這才明白過來丈夫說的話裡都包含著什麼意思。突然她的腦子裡冒出一個疑問，“你早就知道孩子的事了，對不對？不然你怎麼可能突然跟我提起孩子的事？老公，我說的對不對？”
“我也是前段時間偶然知道的，比起孩子的事來說你讓我更吃驚。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有就是，你知不知道劉素心已經死了，如果你沒有吞掉那筆原本給她準備的錢，她或許生活會好很多，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她的死你或許應該多少負點責任！”一直以來，龍文的心裡都有這樣的一種想法，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說出來。
“什麼？老公，你是說劉素心已經死了？那孩子呢？老公，我錯了，都是我不好！原諒我這一次吧，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而且當時劉素心也是不願意把孩子給我們的，我也是看著她那麼苦苦哀求我，我就沒忍下心來抱走孩子。”龍太太的心已經徹底亂了，她聽到丈夫這麼說，知道事情再無挽回的餘地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她就算是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龍文擺擺手，表示不想再聽妻子說下去了。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悠悠地說道，“你自己不能生育，為什麼就容不下我的孩子？難道你認為你抱來了別人的孩子，就沒有東窗事發的一天了嗎！其實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抱回我的孩子，或許劉素心現在也好，孩子也好，我們大家都相安無事。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你知道嗎，劉素心當時又懷上了孩子，這麼多年她一個人要撫養兩個孩子，最可惡的就是――”
龍文說到這裡，覺得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想著劉素心，他的心就變得更痛了！
“老公！”龍太太眼裡含著熱淚，想要企求丈夫的原諒，卻又驚得惶恐不安，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老公消氣。
“你為什麼要把那筆錢吞掉，你不知道在當時來說，那筆錢對劉素心和兩個孩子來說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嗎！有了錢，他們母子三人就不至於淪落到要寄人籬下的境地，更不會為了錢，為了名譽去跟一個不愛他們的男人結婚。也不至於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最後還是會得了不治之症。我現在都能感覺到劉素心該有多恨我，才不會跟我聯絡！不然，我們就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她為什麼不肯來找我，為什麼不肯來找我？！如果沒有恨，她怎麼就不願意來跟我商量一下孩子的事，為什麼！”龍文一直感到疑惑的事情，在看著妻子這一刻都得到了充分的印證。
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跟妻子是脫不了干係的，但是劉素心已經死了，他就算跟妻子離婚了，懲罰了妻子又能得到怎麼樣的一個結果呢！劉素心也不能復活，他自己的家庭也鬧得七分八離，這又有什麼意義呢！除了只會讓外人看笑話，別無它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