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來了。”琳一看氣氛有些不對，趕緊就想往樓上逃。
“幹嘛去，我有話要問你們。過來坐下！”太太一臉不悅地冷聲說道。
“你這是做什麼，她們剛回家，有什麼不能待會兒再說嗎？”鐸放下手中的報紙，取下眼鏡。
太太不理，直接問琳。“你們倆怎麼一起回來了？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在路上碰上的。”
“為什麼不可以，我今天跟琳在外面吃的飯。”涵擔心琳說漏了嘴，只得笑著先開口。
“我沒有問你，琳說！”太太並不找算讓二人這麼輕易過關。
“有什麼好說的啊，大姐不是說了嗎，我們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的，先前不是打過電話回家了嗎？”琳生怕母親再追問下去，便開始耍賴了，“媽，你累不累啊，怎麼現在連吃個飯都要管了啊？大姐又不是壞人，你在擔心什麼啊！”
“你知道什麼啊，現在這種時候她不把你往壞處帶才怪！”太太擺明了不相信大女兒的立場，直接就說了出來。
“你要真是這麼想，我無話可說！”涵聽了心裡一冷，沒想到母親的心裡依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
“你幹嘛，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太太看見涵已經轉身要上樓了，不滿地叫了一聲。
“我累了，想先洗個澡，待會兒還有檔案要看，明天公司開會要討論的。”涵不理會母親的話，徑直上了樓。
“媽，我也上樓了。”琳見形勢不對，擔心母親把矛頭對向自己，趕緊跟在涵的後面。
“你們這算什麼，不回來吃飯也就算了，現在連跟父母說句話也不樂意了嗎？辛辛苦苦把你們養大，換來的就是這樣的下場？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嗎！”太太尖細的嗓音開始響徹整個大廳。
“夠了，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阿涵不是出去逛街吃飯，不是遊手好閒，她工作累了，回到家裡清靜一下都不可以嗎？想跟她說話，找個你們母女倆都有空的時間不就好了嗎？有必要鬧到雞犬不寧的地步嗎！平白地讓下人笑話！”鐸眼見太太和涵母女倆之間的火藥味已經一觸即發，若是再不開口制止，恐怕又是一個不眠夜，便出聲喝斥了幾句。
太太氣呼呼地瞪著鐸，想是驚訝丈夫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也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一時也就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看著兩個女兒上了樓。
“回房休息吧。”鐸輕嘆一口氣，他知道接下來是自己的耳朵受罪了。
“你也就這麼看著她們越大越無法無天，最起碼的禮貌也沒有，就這麼慣著吧！”太太惡聲惡氣地發著牢騷。
“我跟你說，早晚有一天她們出了事，你再想管恐怕就晚了！”
“能有什麼事，阿涵現在的心裡有多難受，難道你這個當媽一點也感覺不到嗎？你還要怎麼傷害她？！”鐸不願意看著大女兒這麼難受，這麼壓抑，“倒是琳，你該好好管管才是！”
“你！”太太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丈夫已經回了房，太太趕緊追上前去。
封從涵的嘴裡知道了父母昨晚吵架的訊息。
“怎麼可能，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封驚訝。
“不要那副樣子看著我，這件事跟我有關，是我不理會媽，爸替我說了幾句話，所以就這樣了，你也知道媽的性格，不找個發洩的理由怎麼可能睡得著覺呢。”涵苦笑。
“是跟昨晚去我那裡吃飯有關嗎？”封的心裡突然掠過一陣不安。
“你不住在家裡，她現在找不到發洩的物件，琳又太小，影響不了你的決定，說到底她就是希望我站在她那邊，反對你跟夏洛言在一起。”涵搖頭，她也不想隱瞞這件事。
“怎麼能這樣！你。”封想說什麼，忍住了。
“我沒有什麼，只是不想你們再重蹈覆轍，如此而已。”涵的眼裡隱隱掠過一絲痛苦，瞬間即逝。
“嗯。”封重重地應了一聲，竟說不出話來。
“行了，我回去工作了。”涵轉身走到門口，卻又回過頭來，看著封認真地說著，“你真打算跟夏洛言好好的過下去，就儘快幫她辦妥護照，你們的感情再好再深，也禁不住一些外因的影響。”
說完，涵便離開了。
封愣愣地看著關上的門，半天回不過神來。
洛言再次接到龍韻兒的電話，禁不住有些奇怪，雖然不想赴這個約，但她仍然禁不住內心的好奇還是來了。
“龍小姐，不知道今天約我是為了什麼事？”洛言的內心對龍韻兒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一見面就不打算多談。
“夏小姐快人快語，伯母說的果然沒錯。”龍韻兒卻似乎並不是急於跟洛言說明來意。
洛言一聽事情又跟封的母親扯在一起，皺起了眉頭，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我約了別人。”
“我今天約夏小姐就是想請夏小姐能放封一馬，至於條件，夏小姐儘管開口！”龍韻兒正色看著夏洛言。
“龍小姐這話我怎麼聽不懂？”洛言心一沉，心裡雪亮。
“夏小姐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何必非得逼我說出口呢。”龍韻兒不傻，也不願意把事情擺在明處。
“我是真的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龍小姐真想把事情給做得漂亮一些難道就不該把話說明白了嗎？”洛言沉下臉來，也不看龍韻兒只是慢條斯理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淺淺地喝了一口。
龍韻兒意外地抬頭看著夏洛言，“你是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洛言沉著回應。
龍韻兒一愣，吸了一口氣，“好，我們今天就把話給說明白了。”
“洗耳恭聽。”洛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木木的。
“封是我們龍家早就看上了的女婿人選，我也沒有辦法。這個理由夠明白了吧？”龍韻兒無奈地看著洛言，“我也不想這樣傷害你，只是好像無論我怎麼做，都已經傷害了你。”
洛言的心裡一驚，臉上卻看不出半分表情，“我一直以為你跟太太才是一國的，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了龍家。不知道龍小姐今天約我來是代表龍家還是家？”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針對我，你不會明白我現在身處的位置有多尷尬！”龍韻兒無奈地搖頭苦笑，“有錢人家的兒女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包括我和封！而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我能抗拒得了的！”
“是因為錢嗎？”夏洛言反問，心裡一痛。
“錢只是其中一個因素，這些話你跟封一說或許他就會明白，而你。”龍韻兒搖頭，“沒有處身這個位置的人永遠是沒辦法明白這其中的滋味兒的，就像是我們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慣了，沒有辦法理解那些窮人是怎麼靠一點點的薪水過了一年又一年的道理一樣。我這樣說你有沒有明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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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韻兒扭頭看著夏洛言。
“龍小姐今天的話倒讓我有些意外，真不知道。”洛言原本想說不知道龍韻兒什麼時候的話才是真心話，但轉念一想也沒有必要跟龍韻兒在這裡計較這些，也就住了口。
“不管我是代表龍家也好，家也好，最終我都會跟封結婚，所以我今天跟你說這番話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你不覺得早些知道這些，對你，對我，對封，對我們大家都好嗎？難道非得等到我們撕破臉的時候才叫做真正的面對嗎？事情應該可以朝著更好的方向去發展，不是嗎？”龍韻兒從包裡拿出一盒香菸，點了一根，吸進一口氣，優雅地吐出一個菸圈。
洛言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的這個龍韻兒還是人前的好個千金大小姐龍氏的接班人嗎？
“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們這樣的人是怎麼長大的，期間受過怎樣的痛苦，也是你們所不能想象的，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反對家裡替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的原因。有的時候，門當戶對也是對我們婚姻的一種保障。”龍韻兒再吐出一個菸圈，笑了。
洛言疑惑地盯著龍韻兒，沒有說話。
“金錢其實就是最好的平衡法，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我不否認我沒有要故意為難你的意思，但你我的立場不同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龍韻兒掐滅了手中的香菸。
洛言這才說了一句，“我想這些話龍小姐應該去跟封說，這樣也就應了門當戶對這句話。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不好意思！”
“我還沒有說到重點，你這麼快就沒有耐心了？”龍韻兒看洛言有要起身的意思，便笑了。
洛言狐疑地看著龍韻兒，“龍小姐還想跟我說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介意你跟封之間的一切，我跟封結婚後，你們照樣可以見見面，甚至是封偶爾會跟你住一晚，只要你們讓我臉上不要太難看，你會考慮我的建議嗎？”龍韻兒咬咬牙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什麼？！”洛言完全呆掉了，大腦一片空白。
洛言沒有想到龍韻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怎麼開車離開，怎麼回到家裡她一點意識都沒有。
整整一個下午，洛言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靠枕發呆，一直到封回到家裡。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封興沖沖地早早回到家，就是想告訴洛言自己已經替辦妥了洛言出國的手續，卻沒有想到會看到洛言這麼無精打采地呆坐在那裡。
“沒有。”洛言輕輕撥開了封伸過來試探自己體溫的手。
“那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你幹嘛坐在這裡發呆，我開門都沒有聽見嗎？”
“嗯，正好想點事情，沒注意。”洛言敷衍著。
“洛言，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媽她？”封緊張地看著洛言，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他相信洛言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麼。
“不是，你又在瞎想什麼啊。”洛言勉強笑笑，“天都黑了，我還沒有做飯呢，不如今天我們出去吃吧。”洛言實在沒有心情做飯，也擔心自己失了水準會讓封更加的懷疑。
“好啊，有什麼想吃的，告訴我。”封見洛言如此，也附和道。
“嗯，我想喝點酒。”洛言想了想，看著封。
封覺得意外，“喝酒？”
“對啊，好久沒有喝酒了，今天難得你這麼早回來，我們都放鬆一下，好好的聊聊天，不行嗎？”洛言明白封為什麼這麼問，可她就是不給封任何發問的機會。
“對了，今天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公司的事都做完了？”
“哦，我差點忘了！”封一拍腦袋，“我回來這麼早是有原因的，只顧著跟你說話，把這個給忘了。”封把牛皮紙信封遞到洛言面前。
“什麼？”洛言疑惑。
“開啟看看。”封微笑。
洛言將信將疑地開啟了信封，看到裡面的護照還有一些其它手續，驚喜不已。“這麼快就辦妥了？”
“嗯，事情總是越快越好，夜長夢多，沒有聽說過嗎？你早點過去熟悉一下環境不好嗎？”封點了一下洛言的鼻尖。
“那你呢？跟我一起去嗎？還是我先過去？”洛言抬頭看封，心中不捨。
“我當然得送你過去，安頓好了我再回來處理公司的事啊，不然我不放心！”封擁著洛言。
洛言聽封這麼一說，心裡已然覺得溫暖，“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媽不是跟我一起去嗎？不過，我看夠嗆。”
“怎麼了？”封奇怪。
“照我媽的性格，她說出的話是不會改變的，而且她又知道這是在花你的錢，就更不會跟我一起去了。”洛言輕嘆一口氣。
“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交給我好了。”封輕拍著洛言的背。
“你有什麼辦法啊？我媽會聽你的啊？”洛言笑了，“還有洛雨，我想了想還是讓他在這裡把大學唸完了再說留學的事吧。我想讓他自己去打拼屬於他自己的生活！”
封想了想，點頭，“這件事聽你的，不過在錢方面不許跟我爭，我會安排好的。什麼時候也該讓我見見這個未來的小舅子了吧？”
“什麼小舅子啊？這話讓我媽聽見了，還不得罵死我啊，沒影兒的事到了你嘴裡都成了真的了！”洛言沒好氣地瞪了封一眼，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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