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會好的，我媽那樣的脾氣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也就是您這樣的，換了我，真不知道要怎麼樣過！”封聳聳肩，笑了笑。
“你們呀，都不懂。你媽嫁到家也吃了不少的苦，當初要不是你外公外婆再幫襯著點，氏的發展絕沒有現在的規模，飲水思源，我們家絕不能把這些都忘了！”鐸也明白兒子為什麼這麼說，倒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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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們都看著我處處順著你媽，不敢在你媽面前多說一句話，卻不知道我這也是不想跟你媽爭什麼，更不想讓她覺得我是在跟她對著幹。若非必要，這些話我也不會跟你說。”
“爸，我沒有那個意思。”封臉一紅，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鐸擺擺手。“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在你們的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形象我很清楚。你結婚的時候，我也想過要跟你把一些事情解釋清楚，但我想著，你媽也是好意，她也是為了家著想，為了你能更好的把氏做大，做強，如果當時我再跟你站在同一條線上，反對她，支援你，這個家。”鐸搖頭，苦笑，“天下大亂！”
“我明白。”封心中一動，他終於有些明白父親為何會跟自己說那些話了。
“你明白？！”鐸笑了，“你敢說，當時你沒有怪我的意思？我可是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切，也感受到了一切。當時我真的很難受，卻又無法跟你說明什麼，真的，兒子，這輩子我就沒有做過這麼為難的決定。我也知道在你婚姻的問題上，我們家對夏洛言是有愧的，也是不公平的！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是不是過得好，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會有個好歸宿的！”
“不要提她，她現在過得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好！”封冷笑道。
“什麼意思？”鐸不解，疑惑地看著兒子。
“沒什麼，現在我都已經這樣了，還管她幹嘛？您別忘了，當初可是她自己主動離開我的，我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都沒能找到她。她根本就不想讓我找到她，我又何必再為了她浪費我的感情和精力呢！還是各過各的吧，各人有各人的命！”封的嘴角不時地透露出一絲譏諷的味道。
“你還在恨她不告而別？”鐸驚訝。
“不然呢？”封反問。
“你跟夏洛言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我無法否認她主動離開你的事實，但你就真的願意相信她是真心想要離開的？”鐸微微嘆息一聲。
“不管怎麼樣，她離開我，不想讓我找到她，這就是事實！”封冷冷地回了一句。
“如果她的離開是迫不得已，或是另有隱情呢？你就沒有想過別的原因嗎？”鐸默默地看著兒子，“現在你已經結婚了，你想想你結婚最開心的是誰，這個問題不難猜到吧？”
“爸！”封低呼一聲，直直地看著父親。“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也不想你再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再恨一個人的時候，得仔細想一想，她是不是真的值得你恨！”鐸拍拍兒子的肩膀，“夏洛言是個好女孩，我不會看錯！”
封一怔，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盯著父親看。
“行了，菜都上來了，入席吧，琳怎麼還不來，趕緊給她打電話吧。”鐸看了一眼不遠處正交頭接耳的妻子和兒媳婦，便起身。
封回到家裡就上樓，進了臥室。
龍韻兒在太太的暗示下也跟著進了臥室。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封絕對有把握這是個意外，而且這個意外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媽都已經說了，還能是怎麼回事。”龍韻兒裝作聽不懂封的話。
“為什麼會懷孕？你不是一直都有吃藥的嗎？”封定定地看著龍韻兒，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你也有看見我吃藥啊，醫生說了這種意外難免！”龍韻兒早就猜到了封會這麼質問她。
“好一個難免！”封冷笑。“你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在想什麼？我倒想聽你說說看！”龍韻兒正在卸妝，這時卻扭頭看封。
“打掉這個孩子！”封平靜地回望著龍韻兒。
“你在說什麼？！”龍韻兒懷疑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看著封。
“我說，打掉這個孩子！”封重複了一遍。
“打掉這個孩子？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龍韻兒氣憤地站起身，“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就是這麼對你的親生骨血？！”
“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你我都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他生下來又怎麼會幸福快樂呢？！我不希望孩子將來不快樂，所以，在我們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之前，你不要再犯這種錯誤！”封冷冷地丟擲一句話，龍韻兒聽了全身冰涼！
“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不想要孩子，就會說你一直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是這個意思嗎？”龍韻兒很是懷疑這個在跟自己說話的男人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封，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冷血！以前封就算是對她不好，也不可能這麼冷血地說話，怎麼今天會是這副樣子？！
“話是你說的，我沒有那麼說！”封不願跟龍韻兒再談下去，起身準備去浴室。
“你站住！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不要？為什麼不願意我生下來！”龍韻兒氣憤難當，一下子便恢復了以前的大小姐脾氣。
“我說過了，你我都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孩子生下來不會幸福快樂！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你還需要什麼樣的理由？”封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看龍韻兒一眼。
“你爸媽同意嗎？”龍韻兒冷笑一聲，恨恨地問了一句。
“這是我的事，為什麼要他們同意？除非你願意把事情再鬧大！”封不理龍韻兒的話，繼續往浴室走去。“我奉陪到底！”
“你！”龍韻兒為之氣結，恨恨地把枕頭扔向浴室的門。“王八蛋！混蛋！”
太太聽到動靜，趕緊上樓來，看見龍韻兒正氣得拿枕頭出氣。
“怎麼了，韻兒？阿風惹你生氣了？”太太上前攔住了龍韻兒，拉住了龍韻兒的手。“發生什麼事了？”
“媽，他，他竟然說要我打掉這個孩子！”龍韻兒這時看見太太才覺得自己萬分的委屈，剛才的憤怒全都化成了委屈，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什麼？這是阿風說的？”太太心裡一驚，腦子裡迅速地做出了反應，“你們剛才就因為這個吵架？”
“嗯。”龍韻兒哭出聲來，“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那麼冷血的話來，還說什麼，他和我都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孩子就算是生下來也不會幸福快樂！這算是什麼事啊，媽！”
太太聽了氣得不行，卻還不能讓龍韻兒看出端倪，還得不停地安慰龍韻兒，“他那是說氣話呢，今天在辦公室被我罵了一通，現在還沒有轉過彎來呢。要真是不想要這孩子啊，剛才吃飯的時候早就跟他爸爸說了。”
“媽！”龍韻兒不信，“你怎麼還護著他啊，他都這樣了！”
“我哪是護著他，我是心疼你！韻兒，你可得想開點，一切多忍讓著點，男人在這種時候是最容易逃避的時候，他可能也是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過，你放心，我完全相信這不是他的心裡話，他只是覺得壓力突然大了，一下子不知所措罷了。放心吧，就算他肯，你公公也不肯啊，好不容易盼到家有後，怎麼可能讓他一句話說怎麼著就怎麼著了呢。他會改變主意的，相信我！”
太太不停地給龍韻兒說著好話，不停地給龍韻兒打氣，讓她相信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媽，他這樣的人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龍韻兒啜泣著。
太太還來不及說話，封就從浴室出來了，剛才龍韻兒的話他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你說得沒錯，我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也說得出來！我們剛結婚沒多久，所以你還是趁早打掉孩子輕輕鬆鬆地做你的家少奶奶，這樣才不會耽誤你的大好青春，不然，到時等你後悔的時候只怕已經來不及了！只會害了孩子也害了你！”
“你胡說八道什麼！”太太怒氣衝衝地瞪著封。
“你也不用這麼瞪著我，我知道這個家裡沒一個人看我順眼，我呢，今天也把話給說明白了，至於生與不生決定權還是你龍韻兒！我的態度很明確，今後不要以孩子的任何名義讓我負任何責任！我想這句話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封開啟衣櫥，重新選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當著母親的面換上，沒有任何迴避。
“你要幹什麼？這麼晚了，還換衣服幹嘛？”太太顧不得罵兒子，看著兒子穿衣服，她直覺得還要出事。
“我說過了，這個家裡沒一個人看我順眼，我想在她沒有考慮好之前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冷靜思考一下，看看事情會不會有轉變！”封望了龍韻兒一眼，“你考慮好之後給我電話！”
“媽！”龍韻兒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你！你個不孝子，你就是這麼孝敬你父母的？！竟然當著我的面說出這種話來！”太太起身，一個激動，頭有些發暈，接著就要暈倒，被龍韻兒扶住了。
“媽！媽！”龍韻兒大叫，“來人哪，來人哪！你快點過來啊，媽要暈倒了！”
封只是往前扶了一下太太，被太太開啟了手，“你走開，走開，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滾！你給我滾！”
“聽見了嗎，是媽讓我滾的！什麼時候消氣了，隨時給我打電話！”封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整理好衣服，轉身離開了房間，往樓下走去。
封就知道父親會來找自己。
“爸，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事先打個電話多好啊，也省得等這麼長的時間了。”封剛從會議室出來，最近氏和馬氏集團的合作已經進入了執行階段，他也盯得非常緊。
“我要是事先打電話過來告訴你你要來，我今天還能在辦公室遇見你嗎？”鐸非常清楚兒子的脾氣，只要他不想做的事，強迫只會起到反作用。
“爸，你怎麼還是得理不饒人啊，我知道你是為什麼而來的，我也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沒有改變主意！對你，我只能說抱歉！”封的確很抱歉，他知道父親肯定也是出於無奈，才會來公司走這一趟，而他卻不得不讓父親再一次的失望了。
“你錯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堅決地讓兒媳婦去做手術？”鐸認真地看著兒子，他的心裡隱隱掠過一絲不安。
“很難說得清楚，就是一種直覺。”封眼神飄向窗外。
“直覺？”鐸疑惑。
“對，直覺。”封回頭肯定地看著父親，“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孩子生下來不會幸福，更不會快樂！他來的不是時候！這些我已經跟媽和龍韻兒都說過了，可她們不聽！一直認為我是在逃避責任！其實我何來責任可以逃避呢？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並不是養不活，更不是不能給他創造良好的教育環境，我為什麼是逃避責任呢？”
“那是為什麼？為了兒媳婦？”鐸突然覺得自己那天晚上跟兒子說的話，可能真的是說錯了！
“也可以說是為了她，也可以說是為了我！但更多的是為了她著想！”封大方承認，他覺得在父親面前沒有必要遮掩什麼。
“為什麼？”鐸倒抽一口冷氣，沉聲問道。
“我跟她的婚姻裡有多少感情，你和媽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在這種環境下出生的孩子會有幸福快樂才怪！我不想以後的家庭生活裡，孩子的性格會受到一種壓抑的，鬱悶的，不健康的發展，所以我才會說讓她考慮清楚再決定生與不生！我覺得這才是對孩子最大限度的負責任！或許，等我們的關係有所改善的時候再決定要不要生個孩子，我的想法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