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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不同

可以說,沙漠就是他的家,他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一個能在沙漠裡獨自生存三年之久,實在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有了沙蜥的帶領,大家成功地避開了那可能將人整個人吞噬的流沙,還在風暴未來臨之前就找到了可以躲避的地方。

甚至還在沙漠裡找到了可以補充的水源。而這沙蜥也十分有本事,在沒有水源的情況下,他讓所有人晚間將兵刃和鎧甲等放在外面,竟然凝聚出了少量的水珠,收集起來也是不少的水分。

有沙蜥在,水分已經不成問題。而烈風原裡並沒有什麼大型野獸,只有一些小型毒蟲,這種毒蟲十分可怕。

只要咬到人,不出幾步,必死無疑。幾天下來,十幾個士兵因此而死。這可能說是唯一的威脅了吧。

最終林傲讓所有人將內衣脫下,裹在腳上,這樣即便被毒蟲咬,也無法咬穿厚厚的布。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戰馬的死亡,戰馬需要的飲水量極為巨大,根本無法供應,最終只能一匹一匹地餓死和渴死。

作為騎兵,對戰馬的感情,就好像是對戰友的感情一般。林傲可以接受自己士兵吃異族人的肉,但卻絕對不能容忍自己人吃自己人,同樣,戰馬也不許食用。

但凡死去的戰馬,林傲都讓人將它們埋葬!

這也讓許多士卒心安下來,至少不用擔心自己的將軍哪天喪心病狂,強迫自己食用自己戰友的屍體。

最終,連林傲自己的戰馬也餓死了。

這匹戰馬腳力很好,跟隨他數年,也未出現過差池,如今死了,自己想要再找一匹能夠負擔自己和雙錘的戰馬,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在掩埋它的時候,林傲也露出了極為難見的傷感表情。

戰馬雖然死了,但是它們的使命已經完成,已經將大軍運輸過了大半沙漠,這一切都在林傲的計劃之中。

“沙蜥,還有多久,才能走出沙漠?”休息的時候,林傲問道。

“至少還要五天左右!”沙蜥如實回答。

林傲看向屠刀,道:“食物還有多少?”

屠刀臉色有些難看,道:“前幾日大家節省著吃,但還是將原本攜帶的正常食物吃完了,如今想要再吃,就只能......”

他沒有說完,林傲卻知道他沒有說完的是什麼意思。接下來只能吃人肉了。看著那一個個餓得幾乎失去力氣的士兵,林傲知道,他們這兩天都沒有吃東西,皆因為他們不願吃人肉,才強撐著。

但是他們能撐多久?他們撐不了多久,這群惡魔為了活命可以做任何事情,何況是區區食用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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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的意料,很快有人開始將早已煮熟的“肥羊”肉拿出來吃,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不再顧忌,開始大口地吃了起來。

似乎也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差,本來就已經是罪惡滔天之人,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換做普通的軍人,恐怕早已經崩潰了。

這也是林傲為什麼選擇死囚作為此次遠征的主力,而且在過去五年的訓練之中,他什麼都教給了他們,唯獨沒有教給他們仁慈和良知。

這時,屠刀拿著一塊肉遞到林傲面前,道:“將軍,你也吃點吧!”

林傲冷笑一聲,道:“我不吃!”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傲,有憤怒,有委屈,還有深深受騙的感覺。

他不吃,為什麼要叫我們吃?他在欺騙我們?

換做其他的軍隊,此時恐怕已經集體譁變了,但是復仇軍不同,誰也不敢反叛林傲,即便是林傲此時奄奄一息,也沒人敢動他一下。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掌握了所有人的把柄,更不是因為他強大無比,而是因為他是所有人的信仰。

想要得到最終的自由和救贖,就必須得服從他的所有命令。

沒有人想成為魔鬼,誰都想成為正常人,擁有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將軍,為什麼?”屠刀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林傲沒有任何掩飾,道:“因為我和你們不一樣,我雖然身負罪孽,但我還是一個人。我還有最起碼的良知,至少我不會對自己的親人,朋友出手,光憑這一點,我就還是一個人。作為人,不吃人肉,是我最起碼的原則。”

眾人聞言,沉默下來,在場的眾人,幾乎都對自己身邊的人下過手,不是親人,就是朋友,或者是好兄弟。楚國律法本就寬鬆,若非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是不會判死刑的。

“可是,將軍,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的話,你會餓死在這片沙漠裡面的。”屠刀道。

林傲嘆息,道:“放心,我能堅持住,除了老天爺之外,誰也帶不走我的性命。這片沙漠,還要不了我的命。”

此言雖然狂妄,數千人卻沒有一個不相信。林傲說的每一句話,對他們而言,都是真理。

這並非是單純的個人崇拜,更多的是過去五年裡訓練的結果。

起初入選的死囚有五萬多人,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五千,可見當初訓練是多麼的殘酷。

而留下來的這些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違抗命令。若非如此,任憑林傲武藝如何高,也不敢帶這群亡命之徒遠征西域。

吃飽喝足之後,林傲帶著這群魔鬼繼續前行。所有人都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都擔心他會死,甚至大家都後悔了,早知道人肉這麼好吃,當初就應該把多餘的糧食節省下來,這樣將軍也不至於捱餓了。

林傲個人的生死,關乎他們所有人的自由,他們自然不願意看到他死在這裡。一旦他死掉,自己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這輩子都是罪人,永世不得成為正常人。

人就是這樣,當擁有普通人的生活權利的時候,卻總是不滿足於現狀,但當某一天失去了安安穩穩的生活之時,卻發現那才是最寶貴的東西,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回到過去、

可惜很多東西並不是說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丟掉容易,再要拿回來,恐怕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