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
徐澤聽得一愣，“他家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麼會到自己家來借錢，這完全不科學啊!”
看他的表情，徐母就大概知道兒子在想什麼，看了眼外邊猶豫著道：“你表哥做生意虧了一大筆錢，現在天天被債主催債。”
“他家不是有幾套房子的嗎，聽說一棟老宅就值幾百萬，還有商鋪，車子。”
徐澤不由脫口道，雖然兩家不大走動，可作為姐妹，每年拜年時的一聚，徐母還是能從這位姐姐的吹噓中瞭解到其家底又新增了什麼。
透過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徐澤的印象中，這個大姨家裡是極其富裕，怎麼也輪不到來自己家借錢的程度。
雖然他們在這有了套房子，還有幾十萬的安家費，可對於大姨家那種富裕之家來說，本地人數代的積累，又算個屁。
徐母搖頭嘆氣：“現在是什麼情況，哪房價都跌到一萬以下了，哪還有人有心情買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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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借多少？”徐澤問。
“五十萬！”
徐母臉色有些難看地回了句，這鍋其實是她引來的，之前兒子有了出息，就跟姐妹炫耀了下，結果現在人就上門開口要借五十萬。
“阿澤，這是你的錢，正好你現在回來了，你來決定借不借吧。”
看著兒子淡定的神色，她直接把決定權交到對方手上，這樣就不用自己煩了。
把盛著葡萄、梨子的籃子塞給他，“把這些端出去吧！”
我來決定！
徐澤一臉懵逼，五十萬啊，換作是以前，有這錢他肯定捂得比命根子都重要。
現在，好歹咱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月入過萬，呃……可是五十萬還是很多啊！
就算他一月有兩萬，也是25個月的收入，不吃不喝都得存兩三年。
大姨家庭情況很好，這借點錢對他們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麼，只要緩過這個困難階段，還上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以前這樣的有錢親戚，只恨巴結不上，現在終於有機會，能借當然是借。
有來有往嘛，徐澤看端著水果進客廳，迎面就見表哥用手機講著電話往門外走去，他忙笑臉相迎。
表哥大步從身邊走過，彷彿沒有看到他的存在，徐澤也沒有在意，把果盤放下，大姨丈頓時熱情地衝他噓寒問暖.
只是，徐澤有些心不在焉，剛剛表哥的電話裡，他無意間聽到了一句話。
“你表弟可是大人物，讓他幫你成為修行者還不簡單！”
表弟，大人物，修行者，幾個關鍵詞一下子就讓他提高警惕，徐澤在高原上磨鍊了這麼久，基本的警覺還是有的。
他現在可不是什麼小人物，隨著出名，無論是親友，還是敵人，都可能會產生想法。
由不得他不警惕，徐澤一邊應付著大姨丈的熱情，一邊凝神將注意力放在表哥身上，隨著他出去。
表哥出門後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又進了樓梯間，這才停下來，他越是這樣小心，徐澤就越不放心。
說了句“我去買包煙！”
老爸道：“家裡有煙啊，就在酒櫃裡！”
“啥煙？”
“有你最喜歡的雙喜，還有紅塔，真龍，多著呢！”
“幹嘛買這麼多。”徐澤一滯。
“都是人送的。”徐爸不無得意地說著。
徐澤嘴角抽了抽，別人憑什麼送他一個農民這種東西，還不是看自己的份上，他心裡又起了警覺，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現在抽至尊了！”
說著，便已開門出去.
“至尊！嘿，你還擺起闊來了！”徐爸的聲音在後面叫嚷起來。
顯然對他這種忘本很不滿意，至尊可是傳說中的特供品，沒點身份的，還真買不著，尋常人買的多半都是假貨。
徐澤放輕腳步，就站在電梯口，裝作在等電梯，不過樓梯間那邊的電話聲卻清清楚楚傳入耳中。
“我跟他關係沒好到這份上，這還是頭一回見面呢。”表哥小聲地在解釋道.
電話裡是一個細聲細語的女聲，有些驚訝地道：“第一次見面，你不是說是你親姨嗎？”
“是啊，以前他家窮得跟鬼似的，我奶都不讓他們來家裡，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出了個徐澤，不然我哪用得著巴巴地來他們家求人。”
表哥的聲音滿是高傲和不爽，說到徐家時明顯透著深入骨子裡的不屑。
“那你就更加要抓緊時間跟他搞好關系，只要抱緊他大腿，他這麼個大人物，總要自己有自己的心腹，到時肯定要找親近的人，你這個親戚不就有機會了。”
女人在那頭替他分析道，聽起來像是女孩勸男友的架勢。
“還是先借到錢再說吧，你以為他是幹什麼的，那是在高原上拼命，指不定那天就玩完，我可還沒活夠！”
徐澤越聽臉越黑，尼瑪，這不是咒我死嗎，誰知，後面還有更讓人不爽的.
“第一次見面就問人借五十萬，會借給你嗎？”女聲在那頭問.
“小意思，他們家求著巴結我家呢，要不是怕那些傢伙亂打電話，直接把城南那套房子抵押得了，那用得著這麼麻煩。”
表哥語氣透露著不滿，對父母，對來到這裡求以前的窮親戚，這種以前不如自己家的人，現在一朝發達，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去求這種以前直接被忽略的人。
“抵押！等你辦下來，追債的把你所有親友都問遍了，你不就是丟不起這人麼，其實要我說，你家四套房子，怎麼沒一套在你名下，要是你自己的名字，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一聽女人的質疑，表哥頓時東拉西扯解釋起來，不復之前的高傲。
好不容易把女人哄好，掛了電話，出來迎面就撞見徐澤，他臉上的表情甚至都還沒有收拾好。
兩人目光對視，錯愕，狐疑，羞愧，憤怒，一一在表哥的臉上變幻著。
下一刻，他臉上重新出現了笑意，還是第一時間收起了內心的波動，不愧是從小就城裡長大的，情商就是足。
“阿澤，你……這是出門呢！”
“嗯，買包煙。”
徐澤淡淡回應，沒有當場翻臉，也沒有惡言相向，
畢竟是親戚，沒必要鬧得太難看，只是看著他平淡的表情，跟之前面對自己的笑臉截然不同，表哥心咯登一下。
難道真被他聽到了？
不可能，樓梯間離這還有十幾米呢，又有防火門隔著，自己又是壓著聲音，不可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