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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誰對誰錯

真理狼群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信念。冰十郎代表權力,儒勒代表規則,莫瑞代表道德。而卡羅這個戰神,則是代表著力量。都怪我當初給他傳達了錯誤的理念,使他認為只有擁有最強大的武力,才能保護好自己的族人。

而現在的卡羅,並距離最強還差得遠。所以他按照我的指導,嘗試用智商解決問題。但他的確是個蠢貨,思前想後的結論,竟然是屠殺掉整個御戰一族!我知道卡羅是個說做就做的,所以他現在突然離席,一定是打算去殺城外的御戰一族。

颯酷拉速度最快,第一個追了出去,在城門前攔住了卡羅。兩個人身上都有傷,所以速度也不是太快,我和剩下的人也是很快追上。只見颯酷拉正從身後抱著卡羅,但卡羅卻拼命想要掙脫。

“蠢貨!冷靜點兒!”我生氣地走上前去,一拳打在卡羅臉上。

我現在能力盡失,身上又有傷,這一拳自然是無法傷到卡羅。但他畢竟是戰神,大庭廣眾被我打一拳也是很沒面子。現在不只是我們幾個人,其他的嗜戰一族們也圍了過來。大家都在小聲議論,怎麼在這慶功宴上,戰神突然離席,我這個神又打了他一拳?

卡羅沒想到我會打他,雖然不疼,卻是滿臉驚詫,瞬間就安靜下來。颯酷拉這才松了口氣,放開雙手,無奈地搖了搖頭。

“連你也認為我是錯的?”卡羅不甘心地瞪著我問道。

“也不算。”我淡淡地說道。

“那你幹嘛阻止我?”卡羅沒好氣兒地吼道。

“因為你也不算是對的。”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麼就錯要麼就對,不錯不對是什麼意思?”卡羅冷哼一聲,語氣中有些無奈。

“如果我說你錯了,難道你就會聽我的,不去屠殺城外的御戰一族嗎?”我微微一笑,緩緩問道。

“我會聽你的。”卡羅猶豫了一下,有些沮喪地低下了頭,“我一直非常相信你,如果你說我是錯的,那我一定會改。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什麼是對的!”

我無奈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卡羅性子直,凡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對要麼是錯。就算我告訴他,很多事根本沒有絕對的對錯,估計他也不會明白。所以我陷入了沉思,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說法來說服他。

“沒事沒事,戰神有些喝醉了,大家繼續玩兒吧!”蘭蒂斯衝圍觀的族人們說道,揮揮手將眾人驅散,又轉頭無奈地看了看卡羅,“我能理解你保護族人的心情,但是屠殺這種事真的不該做。我現在作為醫生,每天看著傷員們那麼痛苦,我的心裡真的非常難受。”

“那你就該支援我,讓我殺光御戰一族,以後就不會有人讓我們的族人受傷痛苦了啊!”卡羅不解地看著蘭蒂斯。

而蘭蒂斯卻是溫柔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每天為了救治傷員而忙碌,就是要保住他們的生命。死亡比受傷更痛苦,生命才是最珍貴的。御戰一族也是人,他們也會痛苦。你不能只看到自己族人的痛,就不在乎御戰一族的苦啊!”

“我還真就不在乎!”卡羅冷冷地說道,嘴角不羈地一撇,“是他們御戰一族主動找上門來,現在外面還駐紮著五百萬的戰士!如果他們不想失去生命,當初就不要打過來啊!”

“可是他們現在已經停手了,我們抓住了遷雪,戰爭結束了!”蘭蒂斯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眼角甚至泛起一絲淚花,“我只是覺得,不該再有人犧牲了,無論他是嗜戰一族,還是御戰一族。”

我不禁驚訝地看了蘭蒂斯一眼,想不到這個小丫頭,心裡居然裝著這麼寬宏大量的愛。想來也是,她經過多次穿越,體驗過人生的各種軟甜苦辣,自然明白生命的可貴之處。

“卡羅,你不是要我告訴你什麼是‘對’嗎?”我一臉認真地凝視著卡羅,“好,我就告訴你,什麼是對。”

聽我這麼說,卡羅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這次我沒叫他蠢貨,也算是難得地認真跟他說話。我招呼大家回到座位上,環視一週,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快告訴我什麼是對,如果你說我錯了的話。”剛剛坐穩,卡羅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其實我也想知道,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才是真理。”我一臉嚴肅地說道,“在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我想先聽聽各位的想法。”

“我剛才已經說了,強大就是真理!”卡羅立即回答道,“這也是你教給我的,只有成為最強的那一個,我才能保護族人,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所以我認為,力量就是真理,強大就是真理!”

果然,卡羅的想法最為簡單直接。他的思路也不能說是錯,勝者為王的道理大家都懂。不過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無論你多麼強大,也無法單憑力量達成目標。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就連創世神無,在面對異界力量時,也不一定就是最強的那一個。現在我成為新迴圈的創世神,覺醒了最強的無心式,可那又如何?我想回到最初跟千尋落櫻在一起的時光,不還是無法達成目的?

“絕對的力量,倒不如絕對的權力。”冰十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卡羅,“我的觀點和你相似,但不只限於力量。我認為真理應該是統治,一個正確領導者絕對權力下的統治。”

“在這個統治當中,最重要的就是規則!”儒勒淡然一笑,“對我來說,真理就是規則。”

“沒有道德的規則,只是枷鎖而已。”莫瑞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有人的道德達到一定高度,你所謂的規則才有意義。真正的真理,應該是道德才對。”

幾個人的說法各有道理,卡羅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每個人都堅持自己的信念,這點令我很高興。但大家的想法各不相同,也著實令我有些無奈。

“其實我覺得,愛才是真正的真理。”颯酷拉眼珠一轉,微笑著說道,“你們說了這麼多,都是想保護族人,說到底都是從心底裡愛著族人。所以這一切,都是在愛的基礎上誕生的。”

颯酷拉的說法令幾個爺們兒瞠目結舌,唯有蘭蒂斯笑著點頭,似乎非常贊同颯酷拉。愛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誰都沒辦法說清楚,卻又都被它操控著。就連我這個創世神,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斷澤,你怎麼想?”我微笑著問道。

“我沒什麼想法。”斷澤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想你們想得那麼多,真理什麼的我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以前我跟著老族長,他說什麼是正確的,我就跟著去做。現在跟著神使大人,我也是一樣的做法。只要神使大人說這件事是正確的,我就按照神使大人的話去做。反正就算我自己思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斷澤的想法,其實是僕從的思維麼。諷刺的是,一個自己並未深度思考真理的人,現在卻成為嗜戰一族的族長。也許正是因為他不願糾結什麼真理信念,所以才能活得簡單而輕鬆,即便挑著整個一族的重擔,仍可以從容面對。因為他的信念就是我,只要按照我的思路去走,他便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蘭蒂斯,你呢?”我仍是一臉微笑。

“我支援颯酷拉,愛就是真理。”蘭蒂斯溫柔地微笑道,隨即小臉兒一紅,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更進一步說的話,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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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看來這丫頭還是對我有意思,不過沒關係,喜歡我的人多著呢。只是我希望她不要執著,因為我跟她不可能有結果。

“看來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那我也說說我的。”我淡淡地嘆了口氣,微笑著緩緩說道,“在我看來,大家說的都對,每一種想法都是真理。而我自己的想法呢,作為我自身的話,我覺得自由才是真理。”

“都是真理?說了等於白說啊!”卡羅鄙視地白了我一眼。

“我有說過真理只有一條嗎?”我也是回了他一個鄙視的白眼,又換回一臉認真,“其實所謂的真理,就是每個人心中的夢。一個人找到真正的自我,順其自然地發現自己最大的願望,那就是夢想,也就是真理。每個人的真理不同,因為每個人的夢想各不相同。”

聽我這麼說,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雖然我這話看似廢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但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所以我不會說誰對誰錯,這世間沒有絕對的正邪對錯。”我喝了口酒繼續說道,“我尊重每個人的夢想,尊重每個人所堅持的真理。但這並不代表,大家不會互相衝突。當矛盾產生時,我仍然希望大夥兒堅持己見,把自己的信念貫徹到底。”

“那我現在就去殺光御戰一族!”卡羅又是激動地站了起來。

“卡羅,你仔細想一想,屠殺真的符合你所貫徹的信念嗎?”我淡定地微笑道。

卡羅立即愣住了,很明顯,屠殺跟力量時兩碼事。要阻止一個人犯錯,做好的方法還是,讓他自己意識到錯誤。就像現在的卡羅,緊緊皺著眉頭,悵然若失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眼神盯著面前的酒杯發呆。我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不會再去做什麼屠殺的事了。

於是宴會繼續,大家嗨到很晚才睡。可是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就被斷澤敲開了房門。看他那一臉的驚慌和悲痛,我的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亞特島……被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