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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吃掉

這也算是海爾柔的一個猜想吧:進食內臟不僅不會讓大劍覺醒,反而會壓制她們的覺醒衝動。

原因嘛,算是一個邏輯錯誤吧:

普通人力氣越大吃的越多,妖魔也是吃內臟吃的越多就越厲害,那些比普通妖魔強好幾個來回的覺醒者們被稱為異常食慾者的原因更是她們遠超妖魔的食量———平均每天都要進食一兩個人的內臟,到了大劍這裡就反過來了?不吃內臟,吃普通食物也像是喂貓,偏偏一個個戰鬥力都很強,這算什麼?

或許這個地方的土著感覺還沒什麼,但是換成地球人的話,恐怕就是初中生都會覺得很奇怪,因為..能量從哪來啊?來自妖魔血肉?那妖魔血肉的能量來自於哪啊?總不能是憑空增加的?物理學家們的棺材板都要炸了啊!不吃不喝,瘋狂輸出,這是大劍?是永動機才對吧?

為了不去按棺材板,同樣感覺很疑惑的海爾柔就發問了:“迪莎妮你能一直戰鬥麼?不吃飯不休息那種.”

“做不到。”

“為什麼?會累麼?”

“沒有感覺累過,但是會有越來越強的覺醒衝動,如果一直戰鬥下去,很可能會在想吃內臟的念頭驅使下覺醒.”

想吃內臟?那不就是飢餓麼?本來就對迪莎妮的覺醒衝動等**快感的說法很是懷疑①的海爾柔一下子就想起了超級地球上的一些和大劍極其相似的例子:異食癖。

沒錯,就是異食癖。比如說:缺鋅者可能會吃土,缺鐵性貧血的人有的會啃鐵鏽,缺維生素的可能會吃毛髮...可以說,刨除那些普通人和大劍天差地遠的身體素質以外,這種奇怪的食癖是不是有種異曲同工的相似感?

那麼,是不是,大劍會有覺醒衝動,會想要吃內臟,其實就是缺少某些物質而換上的異食癖呢?不然按照普遍流傳的說法的話,妖魔天生就是人類天敵,那麼妖魔只吃內臟的行為可就完全說不過去了啊?!

於是在路上閒得無聊的海爾柔就把這個猜想提了出來,本來是準備讓迪莎妮和自己配合一下去抓一個末位大劍當試驗品來著,反正都已經敵對了,敵人的人民不是人嘛!可是卻被迪莎妮嚴詞拒絕了:“和我們敵對的是組織,而不是組織的戰士!”

組織都和我們地對了,你以為你站在一個大劍面前,人家會不會砍你啊!海爾柔無語的翻著白眼,明知道迪莎妮固執程度的她也只好換了個角度勸說:“這只是個猜想啊,萬一不對怎麼辦?”

迪莎妮微笑著說道:“那就殺了我。”

“你腦殼有包啊?!”

大驚失色的海爾柔口不擇言的罵著,卻沒有起到一丁點的作用。

迪莎妮不但沒有反駁她的垃圾話,反而是更加燦爛的微笑著開了口。

“如果不能控制覺醒衝動,遲早躲不過”迪莎妮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就像一塊礁石那樣不容改變,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指代這塊礁石的話,那就是———覺悟。

“既然如此,那麼我希望你不要一次進食過多內臟,少食多餐,每次進食之後讓我幫你檢查一**體。”海爾柔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謝謝。”

“不必了,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真是後悔為什麼要把這個念頭告訴你啊。”海爾柔嘆了口氣後幽幽的說道:“希望我是對的吧”

“那麼.你現在確定你是對的了麼?”

被迪莎妮的聲音僥倖的海爾柔愣了一下,想復讀機一樣喃喃著讀出了沙耶在自己耳道中播放的音訊:“目標未知波動增強百分之7,同比上次進食增長幅度降低2個百分點,總增幅為百分之,43,波動穩定性提高百分之13,同比幅度降低4個百分點,猜想可行性推演結果為:百分之87,如果需要更準確的驗證,請在更專業儀器上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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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迪莎妮一頭霧水的說著。

“猜想有百分之87的機率是正確的,你只要維持進食,很有可能不會覺醒了!”海爾柔話音剛落,迪莎妮就抱住了她。

淚水潸然而落。2

“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不會覺醒了麼!真的麼?”1

“謝謝,謝謝!謝謝!..”

“真是簡單,可我們為什麼沒想到?”

“為什麼這麼簡單啊!”

“明明都可以不用死去的.”

迪莎妮不斷的重複著,不斷的大笑著,淚水卻打溼了海爾柔的肩膀,又哭又笑,最後又竭斯底裡的抽泣了起來,從高興到悲慟的速度快的驚人,卻又毫無矛盾。

看到她這樣海爾柔不禁嘆了口氣,卻沒有回答。沒有人比海爾柔更熟悉這樣的表情了,每一次優先順序高於9的任務中倖存的潛兵都會一言不發的走進禁閉室,發呆,大笑,哭泣,崩潰,最後變回一個冷酷的殺戮機器。1

所以海爾柔清楚的知道,迪莎妮只是在問而已,卻並不想要一個答案,這是屬於倖存者的發洩,是對過去的責問,是對自我的傷害,也是一種贖罪,只需要傾聽不需要發言。

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在她背後輕輕的拍著,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憤怒,頭一次有了想要用核彈把那個破組織炸成廢墟的衝動。潛兵們是為了家園而戰,是自願的高尚的無畏的犧牲,而這些大劍們算什麼?用高尚的藉口和欺騙的手段所得到的實驗品麼?海爾柔可不信組織沒有嘗試過讓大劍攝食內臟!

沉默的海爾柔試圖讓迪莎妮在崩潰中自己重整心態,這樣不僅僅可以讓壓抑的心情得以發洩,而且也會讓人更加堅韌不拔。可是迪莎妮哭的很專心,聲音也不小,所以還沒要多久,已經跑去下棋的古妮雅就拖著一臉不情願的麗芙進來了,然後看著哭泣的迪莎妮完全忽視掉了海爾柔的顏色和手勢,從包裡翻出了海爾柔拿給她治傷的藥,驚慌失措的就跑了過來。

“她打你了麼?痛麼?藥!很好用的。”古妮雅一臉關心的扭開了瓶蓋就把藥瓶塞到了迪莎妮的臉前面,儘管臉上那些疤痕怕的都發抖了,還色厲內荏的裝作惡狠狠的樣子瞪了海爾柔一眼...

夭壽啊!海爾柔簡直想要打人。

雖然她也明白,可能在這個備受虐待的小女孩心中捱打已經是最可怕的事情了,所以才會覺得迪莎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是因為挨了打;雖然她也明白,之前和迪莎妮糾纏被古妮雅看到了可能讓古妮雅有些誤會。

但是。

拿著我的藥討好別人還瞪我一眼這不太好吧!?嘴角抽搐的海爾柔只好開口解釋著:“我沒打她..”可惜語言過於蒼白,內容過於乾枯,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不信!”自覺有理的古妮雅斬釘截鐵的說著,理直氣壯之下甚至連色厲內荏的表情都變得有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是該說什麼?為什麼說實話總是沒人信啊?海爾柔看了看還沒能從自己世界裡抽身的迪莎妮無奈的嘆了口氣。

或許是太過尷尬的氣氛取悅了迪莎妮吧?總之,之前還不斷抽泣的迪莎妮在抬頭看了看古妮雅又看了看海爾柔之後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了。

“我沒...沒有被被打.”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臉的迪莎妮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為了加強自己的可信度,還像平時一樣高高的昂起了笑臉:“只是只是想起想起了一些事..”

“你啊.”海爾柔看著迪莎妮的臉無奈的搖頭嘆了一口氣,然後握著袖子在迪莎妮的臉上擦了擦道:“就算笑也得先擦乾淨臉啊,哭的跟花貓一樣,說我沒欺負你覺得有人信麼?”

迪莎妮張了張嘴,整張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我我.我.”

“別你了,趕緊去弄點水洗把臉吧!”海爾柔的話音剛落,迪莎妮就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飛快的起身,過於急切的動作被海爾柔的腳絆了個踉蹌,甚至都沒來得及調整動作,就用那樣奇怪而彆扭的姿勢飛快的跑掉了。

“現在知道我沒欺負迪莎妮了吧?”海爾柔這才笑著轉頭看向了古妮雅,本來就不想摻和的麗芙不知道什麼時間就已經跑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著這個

猙獰的微笑。

就像是要吃掉我一樣!

“嗚!”古妮雅哀鳴了一聲,然後就瑟瑟發抖著踉踉蹌蹌的飛奔而去了。

“我有這麼可怕麼?”無語的海爾柔掏出望遠鏡藉著鏡面當作鏡子笑了一下,然後就沒控制住手把望遠鏡掉在了地上..1

時間不能夠讓傷口癒合的像沒受傷一樣,卻能讓你習慣傷口存在。

很是不爽的海爾柔在對著鏡子各種笑了很久之後終於還是決定再也不看鏡子了,眼不見心為淨。

不是醜,也不是什麼膚淺的討厭自己,海爾柔還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產生個什麼心理問題。只是習慣了獰笑後,似乎每一個故意的笑容,都不由自主的帶上了那麼一絲戾氣和殺意,而當兵的生涯中太久沒有照過鏡子,突然發現自己的樣子和記憶中差了太多以後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