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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已成定局

“沙耶?你讓我抱你起來?我能抱你麼?”海爾柔看了看那些連著嬰孩的管子有些遲疑,她實在是拿不準把這傢伙抱起來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而這個時候,迪莎妮也走了進來。

“那不是沙耶,你還是看看桌子上的信比較好。”這樣說著,迪莎妮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不是?”海爾柔撓了撓頭,這才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本筆記,翻了翻卻淨是之前的那種文字,實在沒什麼耐心看鬼畫符的她啪的把書往桌子上一放道:“這什麼啊?看不懂!”

“看最後!”迪莎妮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的耐心似乎從到了這裡之後就越來越少了。”

“咳咳,畢竟退役了嘛!過了那麼久提心吊膽的生活,總得放鬆一下,是不是?”自知海爾柔訕笑著拿起書翻到了最後,那是一連串內容完全沒有意義的字眼,但是卻註釋著編號,顯然是一種被破解之後的最原始的加密方式。

大致上規律是這樣的:第一天的記述從第一行開始,第一行的後續不是在次行,而是連在第二張活頁紙的第一行。就這樣,第二天在第二行,第三天在第三行……

字跡很是硬朗,翻動時還有一股灰塵味,應該是奧涯的日記,內容如下:

——成功與該生物溝通。它擁有近乎貪婪的好奇心。明顯可確認為高智慧生物。關於已被確認的發聲形態與反應動作請參考其他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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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求知慾無窮無盡。學習效率程度之高令人咋舌。另一方面,"他"完全沒有表現欲,自我意識薄弱。與人類的精神結構有明顯差異。

——驚異的語言學習能力。不,以溝通能力的發展而言應是預期之中。"他"的錯誤發音雖然令我失笑,但他馬上就發現"笑話"的概念。之後,為了令我發笑而動員所有學習過的詞彙,來連發"笑話"。也許"他"具有在數日中就能流暢會話的語言學習潛力。

——開始以人類語言進行對答。他只是單方面的詢問,對我的問題則完全無法回答。從僅有回應中可察覺到,他的精神活動開始是他在這邊宇宙實體化後的事。至於有關他故鄉的情報則一切從缺。雖然有點失望,但對這個在一個星期裡就能獲得如此程度智慧的生物,我實在相當感興趣。

假說:他不是自然產生的生物,比較接近經過設計而成的高次元智慧體的存在,可以說是人工智慧般的東西。

沙耶的"作品",那些被改造的老鼠們——不,那些曾經是老鼠的生物——實在惹人憐愛。關於她分泌的酵素與各工作肢的機能,一如異類生物學所載般,能對老鼠施行手術、進行觀察,沙耶的器官可對多種族的肉體進行生化干涉的假說越來越穩固了。

毫無疑問.這是奧涯對沙耶的調查報告,被沙耶整理出來了。

這並不在海爾柔意料之外,除了最後綴在後面那一串細小圓潤的字型:”海爾柔,你這個騙子。”

什麼鬼啦!我騙你毛了!海爾柔嘴角抽搐了一下就翻頁了,顯然,再往後應該就是沙耶寫的東西了吧?

”我看到了你的記憶,你在騙我,海爾柔,我只是一個遊戲中的產物麼?可你的意識卻否定這一切,我不知道該信哪個。可能都不對吧,世界上總有一些東西是無法理解的,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因為好奇而去讀取那些吧”看到這裡,海爾柔嘆了口氣,她幾乎能想到寫下這些文字的沙耶是什麼樣的,大概是掛著苦澀的笑容吧,最後一句更是塗了又塗,甚至讓海爾柔懷疑沙耶並不是因為好奇,而是為了治療而不得不那麼做,她一點都不懷疑那個外表醜陋內心卻敏感的傢伙會為了能讓自己安心一些而杜撰出這樣的事實。

可惜已經無從考證了,海爾柔看著下一行開頭大大的兩個字,心中已經涼了一半。

”抱歉,我要離開了。奧涯爸爸已經為了我的存在而自殺,而抱著這些記憶的我已經沒有繼續在這個世界遊蕩下去的勇氣了,我也不想再尋找什麼,或許就此終結才是最好的吧?可是這樣想著的我,終究是有著不甘的,我知道,我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些什麼.”

”我急切的思索著,卻最終在你的記憶裡停住了,你記憶中所謂的結局三中那個開花的我讓我明白了。”

”我需要一個孩子。”

”我已經盡力尋找了,可是記憶中除了奧涯教授和你再沒有其他人對我正眼相看,和父親結合無論如何也是令人感到怪異的事情吧?而且我清楚的知道你曾經在你的國度接受過最強的基因除錯,再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

”所以很抱歉,在沒有你允許的情況下,我最後的禮物,遺願,你我的子嗣,誕生了.”

”請你好好照顧她,她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可以進食正常食物了。”

”再見了..”

所以說..

我還沒結婚,就有孩子了?而且.還不是和迪莎妮的?

海爾柔看到這裡實在是悲傷不起來,看了看迪莎妮,又看了看已經自己從那個很可能就是沙耶本體的血肉之毯上脫離的孩子,忍著心中那種怪異的親切感,苦笑道:“我真沒撩沙耶啊,而且孩子是無辜的.”

“靈兒,別硬撐了,你會死的!”

蘭蒂斯拼盡全力幫靈兒治療,可還是追不上反噬的速度。為了能夠同時向七百萬御戰一族施用幻術,靈兒選擇了區域性幻術,將蟲洞周圍的數公裡範圍變成幻境。那些御戰一族剛剛衝出蟲洞,便被眼前的幻境迷惑,茫然地遊蕩著,或是駐足呆立。

這種逆天招式對靈力的消耗可想而知,強撐了這麼久,靈兒已經開始用生命力代替靈力進行施法。原本水嫩光滑的皮膚,因為生命力的迅速流失,已然開始老化皺褶。若是沒有蘭蒂斯的持續救治,恐怕靈兒早已油盡燈枯而亡。

“不要管我,快設法通知狼群。”靈兒虛弱地說道,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靈兒你快住手吧,你真的會死的!”蘭蒂斯一臉悲痛地勸道,眼眶中淚水在打轉。

“大轉移開始了,與其等紫瓏姐姐來殺我,不如把我的生命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靈兒苦笑著說道,眼神無比堅定,“我一定會撐住,撐到狼群歸來。”

話是這麼說,但靈兒的生命力已經接近枯竭,幻境區域開始逐漸縮小。外圍那些脫離幻境的御戰一族,迅速地反應過來,猛烈地衝擊著城門,試圖攻擊城牆之上的靈兒和蘭蒂斯。城內的嗜戰一族駐軍立即著手反擊,廝殺聲震耳欲聾。

靈兒的生命力不斷衰竭,此刻看起來已經是百歲老婦一般,身上的皮膚像樹皮一樣粗糙。為了拯救嗜戰一族,靈兒也真是拼了,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對於一個愛美的女孩子來說,美麗動人的形象可是如同生命一般珍貴。

可就算靈兒的覺悟如此之高,卻也敵不過殘酷的現實。幻境區域仍然在不斷縮小,更多的御戰一族恢復清醒。更加猛烈的攻擊使蘭蒂斯城的守軍開始招架不住,已經有幾個嗜戰一族為了抵擋敵軍,強行發動了暴走。

“我……我不甘心……”靈兒那瞬間蒼老的臉上,熱淚滾滾落下,淚水中夾雜著鮮血。蘭蒂斯看得撕心裂肺,也是淚流滿面,咬著牙為靈兒繼續治療。

可惜的是,靈兒真的撐不住了,幻境區域縮小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只剩蟲洞周圍的小塊兒區域。照這麼下去,不出一分鐘,幻境就會完全消失,靈兒也會耗盡生命力而死。

其實靈兒的死已成定局,生命力過度流失根本無法治癒。她現在,是用最後的生命在硬撐,為蘭蒂斯城內進行大轉移的嗜戰一族爭取更多的時間。就算多撐一秒鐘,都可能多救一條生命!

就在這最後的一分鐘裡,蟲洞突然不再有御戰一族衝出來,蘭蒂斯和靈兒都是一愣。緊接著,兩個巨大火球由蟲洞噴出,將附近的御戰一族打散。又過了幾秒鐘,蟲洞突然消失,只見卡羅一臉憤怒地站在那裡,瞪著御戰一族的眼神充滿殺氣。

下一個瞬間,幻境完全消失了,靈兒也轟然倒地。蘭蒂斯痛哭著抱起靈兒,卻發現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也許是看到卡羅到來,她終於放心了,才能夠安然離去。

“戰神模式!”卡羅一聲怒吼,戰鬥力瞬間爆出體外。沒有絲毫的停頓,數擊炙拳由雙手飛出。周圍連續產生巨大爆炸,御戰一族死傷慘重。

此刻的卡羅,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毫無節制地爆發著無限的戰鬥力。其實我的心情跟卡羅一樣,看到族人們為了抵抗御戰一族大軍而戰死,那種仇恨的憤怒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蘭蒂斯,帶所有人進行大轉移,這裡交給我!”卡羅一邊憤怒地揮出炙拳,一邊衝城樓上的蘭蒂斯喊道。

“可是……”蘭蒂斯猶豫地看著卡羅,眼神中滿是擔憂。

“別可是了,難道你想讓靈兒白白犧牲嗎!”卡羅大聲叫道。

蘭蒂斯眼神複雜地看了卡羅最後一眼,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做了決定,下令全軍撤回蘭蒂斯城。她心裡非常清楚,現在不走的話,可能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