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至到了樓下的客廳,依舊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身影。
“媽?你起床了嗎?”他敲響了主臥的門,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房門裡沒有什麼回應,反倒是在他們家待了十幾年的保姆從廚房裡出來了。
“冬至,你爸媽出門了,需要我為你準備早餐嗎?”保姆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盒裝牛奶。
周冬至搖了搖頭,皺眉道:“我房間裡的東西怎麼被人動過了?是你進去收拾的嗎?”
“應該是夫人他們,我從來沒去過你的房間。”保姆回答一句,又轉身進了廚房。
看著她離開,周冬至一時也不知道去哪找回原來的被單和擺設,只得在公寓裡亂轉了起來。
他百無聊賴的走上二樓,原本想看看陽臺上養的幾盆蘭花還在不在,卻無意間看到了書房的門虛掩著。
周冬至愣了愣,透過門縫看到書架也換成了紅木的,不由好奇的推門進去。
來到書房裡,看到三個書櫃上擺滿了各種英文書,他不感興趣的轉身想要離開,卻在書櫃角落裡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本非常厚的相簿,夾在一排整齊的書裡,看起來十分的突兀。
周冬至走過去要把相簿拿出來,隨意翻看了幾張,發現都是他小時候的照片。
他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再往後翻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約莫兩三歲大,穿著紅色的開襠褲,緊緊摟著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女人,笑的很是開心。
女人長得面熟,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愛意。
這樣的照片讓周冬至覺得有些奇怪,在他的記憶裡,除了父母之外,好像沒出現過其他人到家裡來跟他相處過。
他皺著眉再翻了一頁,一個被塑膠殼包裹著的證明掉在了地上。
周冬至撿起來,看到上面的領養證明,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國內。
靳宗涼跟著醫生下樓,卻發現自己被帶到了會議室的門口。
“靳先生,我們還在研究檢查結果,您在旁邊稍等幾分鐘。”醫生打開門讓他進去。
靳宗涼微一點頭,走進去打量著裡面的一切。
會議桌上坐了五六個醫生,他們俱都神情嚴肅,手中拿著一份檢查報告,正在不斷的商議什麼。
看到靳宗涼來了,他們紛紛點頭微笑。
靳宗涼走過去,淡淡問道:“還沒有出結果?”
他的語氣雖輕,可對於顏夕的病情,他是最關心的那一個。
“馬上,馬上就好。”為首的老醫生輕聲回答,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有些緊張。
靳宗涼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沒有多問什麼,而是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幾個醫生聚集在一起低聲說話,時不時蹦出幾句專業醫語傳進靳宗涼的耳朵裡。
他聽不懂醫生們在說什麼,卻覺得莫名的壓抑。
過了幾分鐘,幾個醫生四下散開,都不約而同的瞄著一旁等待的他。
“出結果了?”靳宗涼站起來,心裡有些焦急。
為首的老醫生擺擺手讓他們出去,只留自己一個人和靳宗涼溝通。
“靳先生坐吧,不過在這之前,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老醫生拉開椅子讓他坐下,語氣認真又嚴肅。
靳宗涼心裡緊了緊,剛坐在椅子上,便迫不及待道:“顏夕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她的病很複雜,我們研究了這麼多天,是在反覆的確認結果,畢竟這個結果對於你們來說,並不輕鬆。”老醫生快速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小心翼翼和擔憂。
靳宗涼暗暗攥緊了拳頭,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毫無波瀾的樣子,“你就直說吧,她到底怎麼了。”
現在他剛剛和顏夕複合,還沒有好好的相處兩天就出事,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在這之前,我想問一問靳先生,你的妻子以前是不是做過流產手術?在哪裡做的?”老醫生認真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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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宗涼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提起這個,但心裡隱隱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跟這個流產手術有關係。
他頓了頓,這才回答道:“在另一家醫院,怎麼了?”
“這個流產手術應該就是問題的根源了,顏女士做手術也許是太倉促,更有可能是醫生的醫術不純熟,導致在手術的過程中感染,得了婦科炎症。”醫生沉吟著說出這番話。
聽了他的分析,靳宗涼微微松了一口氣,“所以她只得得了婦科炎症?”
“不不不,婦科炎症聽起來雖然是小炎症,但是由於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已經感染導致她雙側的輸卵管壞死了。”老醫生放輕了語氣說出這話,可還是能從中聽到一絲凝重。
聞言,靳宗涼臉色微變。
他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從來沒有瞭解過,雖然不知道老醫生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可他還是隱約覺得不簡單。
他打起精神,看著老醫生問道:“輸卵管壞死會對她的身體有什麼影響?”
“輸卵管壞死是炎症感染引起的,所以現在必須馬上手術進行治療,否則繼續感染會危及生命。”老醫生鄭重的說出了這話。
聽了這話,靳宗涼眉頭緊鎖,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沒有想到顏夕的情況會這麼嚴重,從顏夕流產到現在,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詢問過,也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多關心關心顏夕,到最後也不會發生這種需要手術的危險事。
靳宗涼越想越覺得自責。
他抬起頭,詢問道:“手術對身體也是有傷害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治療?”
“沒有,感染非常嚴重,只能利用手術清除嚴重,這也是我們醫生一起商量以後做出的決定。”老醫生十分肯定的說出這話,態度是非手術不可。
靳宗涼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他知道顏夕的腿傷剛好,現在就動手術的話,恐怕又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
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他要好好照顧顏夕的時候,都會發生這種事?
靳宗涼第一次有了一種鋪天蓋地的挫敗感,讓他難受的喘不過氣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