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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隱晦交鋒

屋漏偏逢連夜雨,穿破偏遇打頭風。正如古人所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由此可見,古人肯定都是有非洲人血統的。

楚雲也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倒黴了,這個時候一場大雨之後,所有的東西都被沖刷了,楚雲也無可奈何,甚至,他都沒有讓士兵們強行進去搜尋。

沒有多少意義不說,還會讓他們身處險境。在山區,這樣的暴雨很容易引發泥石流或者山體滑坡,在這樣的自然災害面前,軍隊的數量是沒有多少意義的,有多少能死多少。

也不是說下暴雨就一定會遇上災難,但楚雲覺得吧,這些當兵的也是人,怎麼能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呢?

雖然有些狼狽,楚雲還是毅然決然地帶著隊伍回了江源縣。出乎意料的是,李秀麗居然在客棧的門口等著他們。

能讓一國公主如此恭候,就算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皇子,王爺,也該受寵若驚了。

楚雲也確實表現出來了這番姿態,驚訝地問道:“公主在這做什麼,風快進去吧,別染了風寒。”

李秀麗則是柔柔弱弱地道:“見殿下久久不歸,天又大雨,怎叫人能安下心來。不知殿下此行可有收穫?”

楚雲嘆了口氣,道:“什麼都沒有發現,雨大路滑,就算是有蹤跡,也被沖刷乾淨了,真是天不佑我。”

“切莫說如此言語,你乃是天潢貴胄,如何不得天佑,只是可憐楚雲……”李秀麗話說到這裡,又掩面低泣,似乎對楚雲有很深的感情,但這感情卻如此光明磊落,叫人羨慕嫉妒楚雲,卻又無法說出半句指摘李秀麗的話。

而且,她這番楚楚可憐的姿態,更是叫人憐惜,有隱隱有和七皇子營造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若是七皇子本尊,估計這會已經被李秀麗攻略了。

不過,現在扮演七皇子的卻是楚雲。聽著李秀麗在緬懷自己,楚雲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濃了,也不完全是因為他現在還活著,更是因為,他總覺得,李秀麗這摸樣,總有些虛情假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楚雲倒也沒法說李秀麗就一定是裝的,他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玄之又玄,也說不出一個道理來。

但楚雲並沒有因為這種感覺沒有道理就選擇不信。

楚雲對李秀麗的信任度並不是很高,不光是因為七皇子和神秘人的提示,楚雲本身就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李秀麗這番惺惺作態,更是讓楚雲對李秀麗的懷疑加深了許多。

正好,現在天下了大雨,山裡那邊沒法調查,楚雲覺得,或許可以從李秀麗這邊開啟突破口。

約莫是申時,雨總算停下了,這場暴雨已經下的夠久了,縣城裡的街道上都有了積水,而楚雲他們住的客棧,院子裡的水都快漫到屋子裡面來了,有些屋子還在漏雨。

楚雲卻很有閒情逸致地邀請李秀麗一起吃晚飯。

一般來說,他們都是單獨吃飯的,這會難得同桌而食,氣氛便忽然尷尬了起來。

“殿下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和秀麗說?”

李秀麗主動開口打破了僵局,楚雲這才被動地回應道:“是有一個小小的疑惑。”

明明是楚雲主動邀請李秀麗同桌的,卻讓李秀麗來打破僵局,有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都在心裡暗暗鄙視著他們的殿下,而熟悉的人卻知道,這七皇子素來靦腆,這樣的表現,完全沒有什麼不對。

這就是楚雲兼顧的細節所在了,反正,以他演員的自我修養,他自己不去揭穿這個謊言,沒有人可以看出來。

就是有這個自信。

而李秀麗始終是大氣矜持,卻又溫婉的樣子,道:“殿下在疑惑什麼呢?”

“我在想一件事情的可能性,既然刺客能準確地知道我們的行蹤,或許隊伍裡面就有奸細在,刺客想要殺掉我們卻沒能成功,難保不會再施毒計。”

楚雲正襟危坐著,說話的時候也是一臉嚴肅,李秀麗也為之動容。一臉震驚道:“你說,有內奸?”

此時李秀麗其實差點笑出聲來,內奸,不就坐在你的身邊麼?

得虧她還能演的那麼像,像是一個再次受到驚嚇的女子,柔柔弱弱的樣子,配上她那張傾城絕色的臉,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楚雲也沒有讓她失望,立即便開口道:“公主不用害怕,本王心中已有良策,必定不會讓公主再受到傷害。”

李秀麗一臉崇拜的看著楚雲,道:“殿下打算怎麼做?”

似乎是這個崇拜的眼神很讓人受用,楚雲的語氣有些飄飄然,道:“我們只需要把跟隨我們一起從離人崖殺出來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派人將他們看起來,就萬無一失了。”

“殿下……此計高明……”

李秀麗非常違心的說出讚許的話,也真是為難她了。也正是因為楚雲演了這麼一出,李秀麗更加認可自己對他的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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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秀麗看來,七皇子,便是一個有些頭腦的人,但他不可能對她構成威脅。

就比如說現在,同樣是覺得隊伍有內奸,若是梟雄,可能現在就在想辦法把所有有可能是內奸的人剷除,如果所有人都有可能,那所有人都可以殺。

若是仁德一點,但胸中有丘壑的,肯定會想辦法把真正的內奸找出來。

至於像七皇子這樣,懷疑有內奸,卻只是將所有人看起來,不讓他們有機會搞事情,這顯然便是偏安一隅的思想。也可以說七皇子的心並不狠,能看出有內奸,說明智商也還線上,只是,他這處理事情的方法,註定不會是一方雄主。

所以,這樣聰明,又知道保護自己,同時還沒有很大的野心的人,就是一個最為合適的傀儡!

她當即表示了對楚雲的計策的認同,也只有她同意了,楚雲才方便叫人看住她的手下,畢竟還有那麼多人,如果和大夏的軍隊發生了衝突,也會影響到兩國關係,有李秀麗出面,也讓這件事好處理了很多,至少沒了障礙。

李秀麗自以為如此,應該算是在“七皇子”心中好感大增,殊不知,楚雲已經在懷疑她了。

其實拋去七皇子之前的提示,又或者楚雲沒有收到那張白紙,楚雲其實沒有理由懷疑李秀麗。李秀麗的表現也非常完美,人設並沒有崩,也讓人很安心。

可是,她就是表現太完美了,越完美,便越不符合常理。

以概率論來說,假設內奸是從離人崖之戰後生存下來的人,由於李秀麗這邊剩下的人更多,所以內奸在李秀麗這邊機率更大一點。

再有,宣德之前就說了,西川公主來大夏選夫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同樣對李秀麗保持懷疑的,還有七皇子,還有疑似夏瑩的神秘人物。

這麼多人覺得李秀麗有問題,李秀麗卻表現的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就很有問題了。

反正,還有許多不需要解釋的理由,楚雲完全可以假設李秀麗就是一個帶著惡意的人,在籌備著什麼陰謀。

總結來說,就是假設性原則,楚雲就是在這個假設下進行行動的,所以,他對李秀麗,也不可能說多少真話。

兩人也都算是老戲骨了,演技都沒有一點破綻,李秀麗是完全被誤導了,而楚雲則是越發不好判斷自己的假設是對是錯。

不管對錯,先這麼假設著吧!

有李秀麗的幫助,西川的所有護衛都被集中起來了,除了李秀麗的幾個貼身丫鬟,還有小柔。

而大夏這邊,則是所有人都被看管起來了,伺候楚雲的人,隨時可以換人。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次日,天又放晴了,但在日中時分,楚雲忽然感覺心臟部位一陣絞痛。他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眾多隨從也面色大變,連忙去找大夫。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準備去西川的隊伍中,也是有醫生的,不過,現在醫生應該已經涼了,所以屬下們只能去找本地的郎中來給楚雲看病。

楚雲卻將他們全都趕出了臥房,待再也沒有外人之時,他才痛苦地低聲叫出那兩個字:“蘊兒……”

楚雲知道,這大概是靈犀戒的效果了吧,即便相隔千里,兩人也能隱隱心有靈犀,所以,算算時間,楚雲死生不知的訊息,應該已經到了京城,武蘊兒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這靈犀戒的效果還是削弱了許多的,只能傳遞一些念頭,終究還是不能當作影片電話來用,楚雲心知,武蘊兒定然是聽到了他出事的訊息,可能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才會那麼心痛,讓楚雲都感同身受了。

不過,現在應該沒事了。

也多虧有心有靈犀的效果在,不然楚雲還沒那麼放心,至少現在,武蘊兒應該知道了,他其實沒死。

可是,楚雲還是想的太好了一點,武蘊兒又不知道自己戴著的戒指有這種效果,她只知道自己的確和楚雲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但正是因為這樣,在別人都覺得楚雲是死了的時候,她知道楚雲還活著,但她卻擔心楚雲正活著,卻在承受著什麼苦難。

剛聽到楚雲死生不知的訊息,武蘊兒是當場暈了過去,昏迷中,她彷彿聽到楚雲在她耳邊說:“我很好。”

楚雲確實還好,當王爺,身邊還總有人伺候著,可比之前的小嘍囉舒服多了。

短暫的昏迷之後,武蘊兒便醒了過來,張嘴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去找他。”

“傻孩子,你要去哪找?”

武蘊兒忽然聽到了武皇后的聲音,剛醒過來的時候,她倒是沒有注意房間裡面多了些人。看到武皇后,武蘊兒疑惑道:“姑姑你怎麼在這裡?”

武皇后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原因,她是聽說楚雲出事了,便想到武蘊兒聽到這個訊息又可能想不開,便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便看到昏迷的武蘊兒。她現在不敢說楚雲的事情,怕再刺激到了武蘊兒,便道:“我也是沒事做,便來看看你。”

這個謊話可以說是很不走心了,後宮中的女人雖然不用幹什麼正事,但也絕對不閒著,各種宮鬥啊,小算計什麼的,當然了,這大概也是後宮女人們解悶的樂子。

雖然這樂子有時候很血腥。

武蘊兒卻不會去追究武皇后到底是說的真話還是假話,武皇后解釋過了,武蘊兒便也聽過了,便對在旁邊的夢雲道:“去準備好行李,讓追雲把小白牽出來。”

武蘊兒這是一句話都不打算多說,這是要開始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了。

武皇后無奈道:“你現在身子骨弱,要好生修養才是,你要去做什麼,跟姑姑說,姑姑幫你解決。”

武皇后這是強行裝不懂了,武蘊兒則是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要去找夫君,他一定還活著。”

武皇后:“……”

根據送來的訊息,你夫君差不多是涼了呀……

但這話武皇后知道是萬萬不能說,她只好順著武蘊兒的話道:“姑姑也覺得楚雲一定能逢凶化吉,但是蜀地和京城,相去百里,你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蜀王已經派人進行搜救了,或許數日之後,你就能收到喜訊了。”

“小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最多一日一夜,便可趕到蜀地,而且,我相信我可以找到夫君,姑姑,就讓我去吧。”

武蘊兒比起之前還算是懂事多了,知道不說服武皇后,多半是離不開這裡的,不然以她以前的性子,斷然不會說這麼多。

如此有理有據,武皇后都不敢相信,這會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武蘊兒能說出來的,看來嫁給楚雲之後,武蘊兒也是開朗了許多。但是,她是不可能讓武蘊兒去上演什麼千里尋夫的戲碼的。

武皇后可沒有那種心靈感應,在她看來,楚雲已經是死透了,武蘊兒這樣子,肯定是接受不了現實。那如果她真的放武蘊兒離開了,武蘊兒找不到楚雲,又會如何?

更糟糕的情況,若是找到了楚雲的屍骨,那又會如何?

ps:猜錯了,不給千里尋夫,嘿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