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6
“現在還不知道, 到時候看看吧。”
最後左顏只能用這樣模稜兩可的話來回答。
因為她的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事情又會不會像她預想的那樣順利，既然一切都是未知數, 那就最好不要太早把話說出來。
左顏說完又問：“你呢？”
遊安理看著她半晌，隨後回答：“我也不知道。”
左顏“哦”了一聲，沒有覺得太失望。
遊安理要是不這麼回答，就不是遊安理了。
她心裡嘆了口氣，在遊安理的身上蹭了蹭, 小聲說：“希望一切順利。”
“嗯，睡吧。”
遊安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和她一起閉上了眼。
等到懷裡的人呼吸逐漸平緩，慢慢拉長, 遊安理再次睜開眼。
一夜無眠。
左顏這一晚上沒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 反而睡了安穩的一覺。
就像是寒假的時候，暫時不需要考慮作業, 也不用管以後的考試, 玩過鬧過後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覺。
所以早上她醒得也算早, 見身邊的人還閉著眼，左顏沒去驚擾她，輕輕地掀開被子, 下了床。
她兩三下套上了一身睡衣, 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臥室, 連洗漱都先放在一邊，直奔廚房。
冰箱裡有一些買來的半成品, 不是超市裡的速凍食品, 而是館子裡賣的, 味道好很多。
左顏打算煮一鍋小米粥, 再蒸點遊安理愛吃的早點。
她架起兩個鍋，全都開了火，確認裡面的水夠燒之後，才轉身去了浴室。
怕吵醒遊安理，左顏洗漱的時候關上了門。
等最後開始刷牙了，浴室門被人敲了敲，遊安理的聲音懶懶響起：“快一點，我要上廁所。”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加快速度刷完了牙，準備放下東西的時候，眼珠子忽然一轉，又把牙刷塞回了嘴裡，走過去開門。
“你急嗎？要不先進來上著。”她含著牙刷口齒不清地開口說。
遊安理瞥了她一眼，看得左顏一陣心虛，連忙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偷看你尿尿的。”
話音落下，她就眼睜睜看著遊安理走進浴室，還順帶把門給關了。
左顏立刻做出認真刷牙的樣子，目不斜視地盯著鏡子，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要偷看的打算。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心裡一陣癢癢，剛想著要怎麼不露痕跡地看過去，坐在馬桶上的遊安理卻語氣平靜地開口：“你鍋裡燒開了。”
“啊？啊！”
左顏連牙刷都忘了放下，直接開啟浴室門衝了出去。
半秒後，衝出去的人又衝了回來，幫她把浴室門給關上了。
遊安理：“……”
也不知道該誇她一句有腦子，還是沒腦子。
左顏掀開煮粥的那個鍋蓋一看，發現水還夠，頓時松了口氣，把泡好的小米瀝乾冷水，然後倒進了鍋裡，拿勺子攪拌了一下，轉中小火開始慢慢煮。
她又確認了下另一個鍋裡蒸的東西，小米粥煮熟的速度很快，兩邊的時間都剛剛好。
左顏蓋上鍋蓋，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錯過了什麼。
她一陣扼腕嘆息，暗自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要成功！
遊安理都看過她兩次了——雖然不是在廁所裡，她要是不看回來，豈不是很虧？
左顏心裡琢磨著“絕密計劃”，一邊顧著鍋裡的東西，罕見地沒有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也算是可圈可點了。
遊安理洗漱完出來，看見一桌的早餐，和一個搖著尾巴等著她誇的人，難得給了一句鼓勵：“不錯，明天也交給你了。”
左顏“嘖”了一聲，卻也沒說不願意。
——遊安理給她做了無數次的飯，她做幾次又怎麼了？
做一輩子也行啊。
週五是人心最浮動的時候，遊安理也從來不在週五的早會上講重要的東西，因為沒有效率。
她簡單交代了下週的安排，順便做了個小小的總結，以此來結束她入職這段時間的“適應期”。
整個部門的人其實早就適應了這位新領導——沒辦法，不適應就只能被淘汰，打工人有得選嗎？
左顏聽著她的話，一邊做記錄，一邊回想了下昨天沒開的早會，發現今天講的東西就是濃縮了這兩天的會議內容，可見遊安理這女人每天開早會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折磨他們。
一天能講完兩天的，不就代表一週開兩次早會就足夠了嗎！
散會之後，左顏沒有聲張這個秘密，怕同事們的心態徹底崩掉。
等她屁股都還沒在辦公椅上坐熱，看見一條劉經理發來的訊息，頓時眼前一黑，心態先同事們一步走到了崩塌的邊緣。
左顏昨天一直想著見左增嶽的事情，晚上回家後又一門心思在哄遊安理，完全忘了這個飛來橫禍——劉經理交給她的團建任務。
看著對面發來的補充資料，尤其是明晃晃的那一行“預算金額”，左顏在心裡算了下人頭和現在吃一頓飯的消費水平，又是眼前一黑。
就這幾個錢，你還想團建？你想屁吃。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公司的奇葩之處了。
他們公司的待遇的確相對來說比較好，加班也少，標準的朝九晚五，五險一金，還有各項補貼金和人性化的人事調動——通俗點來說就是方便別的部門抓壯丁。
但待遇好是一回事，在錢的方面摳門則是所有資本不變的核心標準。
左顏從來不稀罕參加公司的各種活動，不僅僅是她不喜歡社交，還因為預算太少，活動通常都很無聊。
她經常懷疑活動預算批下來之後，是不是被一層層給“剝掉”了，否則落到實處的部分怎麼會這麼少？
因出身的家庭比較復雜，左顏從小耳濡目染，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這種劇情都喜歡問左增嶽，他也不怕她聽這些，挑一些經典案例說給她聽，總之就是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左增嶽，左顏沒忍住掏出手機，給他發了訊息。
昨晚上怕打擾到他休息，沒在他飛機落地後打電話過去，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他多半也沒空接電話，最好的辦法還是發條簡訊問一問。
左顏其實還想問問孟年華，但昨晚上吃飯的時候，光是控制自己的情緒就花了她全部的力氣，實在沒有勇氣去挑起這個話題。
她從小在家裡唯一怕的人就是孟年華，不僅僅是因為孟年華對她嚴格，更是因為孟年華說的話往往能戳到她最痛的地方。
左增嶽總是扮演著慈父的角色，緩和她們母女倆之間的氣氛，就像個和事佬一樣。
雖然在這件事上，他自始至終都站在孟年華那邊，即使不像孟年華那樣尖銳，卻也成了壓垮左顏的稻草之一。
但他們父女之間從來都是心平氣和地相處，過去十八年打下的基礎，讓左顏更容易面對他。
孟年華則是完全相反的。
左顏對自己親媽的畏懼早就刻在了骨子裡，後來又多了一些怨懟和失望，甚至是成心跟她做對的偏執。
她現在能鼓起勇氣面對左增嶽，卻不代表她敢去面對孟年華。
當初離家時放了多大的狠話，現在過的生活就把她的臉打得有多腫。
孟年華如果看見現在的她，該有多失望？
左顏光是想象著她看著自己的那種眼神，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於是到最後，她也沒有在簡訊裡提起孟年華。
不是不想，而是還做不到。
“聽說這次團建扔給你來搞了？”
張小美趁著休息的一小會功夫，滑動椅子湊過來，小聲問。
左顏見她這兩天沒事人一樣，料想婚事應該談得還算順利，恐怕喝喜酒的日子也快了。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左顏不是她，不會知道她是不是幸福的，所以什麼都別說是最好的選擇。
換個角度想想，也許就是她對李瀟有成見，不肯承認李瀟也有可能是真心對待小美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左顏想著，隨口回答：“對啊，一個頭兩個大了都。”
張小美今天化了個很有元氣的妝，像個地道的櫻花妹，走在那些網紅聚集的商業街上說不定還會被人拍照。
她卷了卷自己的頭髮，又問左顏：“預算多少啊？我別的不行，吃喝玩樂還算略懂。”
左顏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跟李瀟那個人精學的，暗歎一聲“近墨者黑”，嘴上卻高高興興地說：“好同志，我馬上把檔案發你一份。”
張小美矜持地點了點頭，“客氣。”
她滑著電腦椅回了自己的桌前，點開左顏的對話方塊，接收了檔案。
左顏沒想到還能有天降小幫手，頓時也不頭疼心累了，心裡對張小美同志的好感度更是直線上升。
張小美同志以前經常在她面前說話不經大腦，也一定是因為把自己當朋友了，這可真是一個熱心腸又可愛的好同志啊。
李瀟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左顏想起這茬，又開始憤憤不平——反正她對這個男的就是有成見，一輩子都沒可能打消。
她心裡不爽了，就要找“罪魁禍首”來出出氣。
左顏拿起手機噼裡啪啦地打出一條簡訊，給遊安理髮了過去。
正在看股市的人聽見手機震動，目光還放在螢幕上，隨手拿起手機。
她最後看了眼股市，才解鎖螢幕，點開新訊息。
“女人，不要再到處散發你那該死的魅力了。”
遊安理：“……？”
左顏發完簡訊，總算是覺得心裡那口氣被壓下去了，繼續忙著這一天的工作。
遊安理給她的工作日程表顯然是在打發她做事，不讓她有時間偷懶，左顏雖然已經知道這一點了，但還是沒敢抗議，否則指不定要被“辭職警告”多少次。
她做起這些事情已經得心應手，一邊按部就班地解決著一項一項，一邊思考劉經理扔給她的這個任務要怎麼做。
其實最讓她頭疼的部分就在於她平時很少出去玩，根本不知道選什麼樣的地方來安排團建。
但這個部分有了張小美來幫忙，左顏還是挺相信她這方面的能力的，畢竟小美同志經驗豐富，團建這個任務一下子就變得分工明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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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張小美可能是在還她人情，但左顏還是很感謝她，讓她給出幾家參考的店就行，剩下的自己來做。
這是個難度不大，但特別瑣碎的活，首先要確認的就是預算和參加的人數。
他們公司的團建不是強制性參加的，考慮到部分同事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平時下班都趕著回家，團建也稍微比較人性化。
但大家都是出來在社會打拼的，沒有誰傻到次次搞特殊，除非是真的有事情來不了，大部分時候都還是很合群的。
要是不合群，通常情況下在職場上待不了多久。
包括左顏，再不喜歡這種活動，也不會真的搞特殊不去，頂多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別人喝酒的時候她尿遁，別人唱歌的時候她充當點歌機，混混也就過去了。
但這一次拿到安排負責的任務，顯然不是能輕易混過去的。
左顏嘆了口氣，開始做初步的統計人數。
午休的時候，聽說是她在忙團建，部門內的孫姐和麗姐就約她一起去食堂吃飯，順便商量下這個事。
雖然知道她們就是想“給點意見”，但多一個人出力也是好事，左顏給遊安理髮了條簡訊，報備了這件事後，就跟她們一起下了樓。
公司裡的女同事不少，但部門裡的不算多，除了左顏和張小美，其他的都是結婚好多年了，都得叫姐。
張小美其實是個最甜的小姑娘，跟這些女同事們相處得還算融洽，就是性格不太好相處的麗姐和前臺人脈最廣的吳姐，對她的態度都挺好。
左顏則是低調做人，從不爭出頭，也從來不得罪人，早期剛來公司的時候，別人讓她做再多雜事她也不埋怨，反正她知道新人熬到老人就好了，所以老老實實地熬了一年。
現在跟大家的關係不說多麼熟絡，但也不差，至少從來沒有人針對她。
她們在食堂打了飯，就找了個空位坐下，一邊吃飯，一邊商量這回去哪玩。
張小美最喜歡這種話題，趕緊把自己找的幾個地方羅列出來，問她們的意見。
左顏樂得輕鬆，只聽她們說，偶爾點個頭附和幾句。
她正吃得開心呢，就聽周圍吃飯的幾個同事聲音變小了，只有坐在她對面的張小美還在絮絮叨叨，直到發現食堂裡就數她一個人聲音最大，才慢慢停了下來。
左顏抬頭一看，終於發現了原因。
遊安理打完飯，端著餐盤轉身看著食堂內，像是在找座位。
這會兒時間已經有點晚，其他部門的人也都出來吃飯，位置基本沒了。
左顏看了看自己旁邊的空位，還是沒忍住抬手對她招了招。
“遊總監，坐這裡吧。”左顏開口說。
孫姐和麗姐都看了她一眼，張小美更是誇張地瞪著眼睛，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左顏避開了她們的視線，裝作沒看見一樣，屁股在長凳子上挪了挪，讓出更寬的位置。
遊安理邁開長腿，朝她走了過來。
“打擾你們吃飯了。”她端著餐盤，先說了句。
她們哪裡敢應下這句話，全都熱情地回答：“不打擾不打擾，您快坐，天氣冷，飯再不吃就涼了。”
遊安理這才說了聲謝謝，放下餐盤，在左顏身邊坐下來，開始吃飯。
冷不丁來了個領導坐在飯桌上，孫姐和麗姐都沒心情聊天了，一個比一個吃得快，多半十分後悔為什麼今天要來吃食堂。
張小美經過上一次聚餐偶遇遊安理，還一起坐下吃了頓飯，現在接受得倒是很快，但還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只有左顏吃得慢悠悠，速度比起剛才不僅沒快多少，還疑似放慢了速度。
按理說，公司裡的人哪怕心裡畏懼領導，也不會在私下裡避之唯恐不及，畢竟很多人熱衷於在私下攀交，要是能把領導哄高興了，多兩分交情，也算為自己之後的路多找一點保障。
但遊安理是個例外。
她剛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想過去跟她搞好關系，畢竟她看起來年輕，又長了一張是個人都會多看幾眼的臉，很容易得到好感，但在職場上也很容易被人看輕。
所以遊安理從來不給他們半點機會，將“公事公辦”四個字貫徹執行，並且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讓他們見識到了上一個領導有多“溫柔”。
時間一長，大家都是能不跟她打交道，就不去打交道，因為看見她的臉就會想起自己工作時有多痛苦。
孫姐和麗姐溜得飛快，張小美眼見著她們都不帶上自己就跑了，頓時心裡哇涼哇涼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遊安理的臉色。
好在遊總監看起來不怎麼在意，一直都很專心在吃飯。
看著看著，張小美就發現她吃飯的時候也很賞心悅目，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人，每一個動作都沒發出半點聲音，不僅優雅，還很有效率。
反觀旁邊的左顏，吃得越來越慢了。
可能是這麼個大佛坐在身邊，沒有胃口吧，張小美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吃完自己的飯就小聲說了句：“那遊總監你們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遊安理對她點點頭，見她頭也沒回地走了，才輕聲開口：“你們剛剛聊得挺開心的，在聊什麼？”
左顏看見她出現在食堂裡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要遭了。
但與此同時，她又有點苦惱——這女人，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能跟自己分開嗎？
真是甜蜜的負擔。
左顏心裡美滋滋地想著，趁周圍兩個位置上都沒人了，飛快夾起遊安理盤子裡的雞腿放到自己盤子裡。
又把西蘭花和胡蘿蔔扔給了她。
她在短短幾秒鐘內完成了這項“罪行”，食堂內人多眼雜，堪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遊安理頓了頓，隨後夾起那塊西蘭花，送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吃著。
左顏就知道已經哄好一半了，壓低聲音對她說：“劉經理給我安排了團建的任務，昨晚上忘記跟你說了，她們剛剛在幫我出主意。”
遊安理的確不知道這件事，因為這種小事都是劉經理在負責，她從來不過問。
聽見這句話，她面上也沒有多少情緒，只問：“你怎麼不找我？”
——好粘人的女人。
好喜歡哦。
左顏憋紅了一張臉，才忍住了說騷話的衝動，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她不能，至少不應該。
“我不是怕打擾你工作嘛。”她小聲說著，聲音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兩個人從遠處看起來，只是坐在一起吃飯，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別人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怎麼在意。
但如果有人的聽力好到能隔著幾米遠聽清楚她們的對話，就會知道一個能登上公司“熱搜第一”的大八卦。
“給我發騷擾簡訊的時候就不怕打擾了？”
遊安理終於看了她一眼。
左顏有理由懷疑如果不是在公司食堂這種地方，她現在就要教訓自己了。
“那怎麼能是騷擾簡訊呢？”她不服氣地說。
遊安理咬了一口胡蘿蔔，慢慢咀嚼完，嚥下之後，才反問道：“那是什麼簡訊？”
左顏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是誇你的簡訊。”
誇你有魅力！
魅力散發得太遠，吸引了亂七八糟的人！
遊安理不知道她又受了什麼刺激，但類似的話以前她也沒少說，反正說來說去都是怪自己“招蜂引蝶”。
她吃完餐盤裡最後一點東西，用紙巾擦了擦嘴，最後道：“除非你把我一輩子關在家裡，誰也看不見，否則我也沒有辦法。”
左顏還是第一次聽見她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以前自己鬧得再兇，她都一副懶得回答的樣子，讓人毫無辦法。
現在聽見這個回答，實話實說，左顏竟然可恥地心動了。
她陷入沉思，開始認真估算起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不得不說，這簡直是一勞永逸的好方法，要是以前她就知道了這個辦法，說什麼都不會給李瀟那個狗東西任何機會。
但以前的她，好像也沒有這個能力。
左顏想著，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女人。
——如果我真的想這麼做，你願意被我關進去嗎？請牢記：，網址手機版m.電腦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