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歡的特意關照下，雲州研究所在重建工作的名單上得到了重點照顧，如今已經有一所房子完全建成了，當作是主實驗室。
現在葉歡就在這間房子內，沉思不語，一旁站著周戴安、何無我和賴元昌三人。
周戴安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搖了搖頭。
只見桌上放著一些雜物，分別是一塊黃精石、一條蜿蜒的紫色金屬線還有一把奇怪的金屬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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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黃精石是用來監測靈力的，紫色的金屬線則是完全用紫鴉烏做成的，那是一種方士使用的施法材料，有很好的傳導靈力的作用，至於那把奇怪的金屬扇子，扇面就像是法環中那個金屬薄片的放大版，扇子手柄也是金屬的。
這就是他們製作出來的實驗器材，完全就是模仿法環，實驗的時候需要他們不停轉動扇子。
按照葉歡的假設，靈力生成流動、推動綿金薄片轉動，反過來，綿金薄片轉動，就有可能就會反向產生靈力。然後靈力透過紫鴉烏的靈力導線傳遞到黃精石中，就會把黃精石點亮。
只要黃精石亮了，就說明這種方法確實產生了靈力。為此，他們還特意選擇了一種純淨極高的黃精石——這種黃精石比起那些用來測量靈力的黃精石來，透明度更高，也愈加清澈，隨便輸入一點靈力都能發出很亮的光。
但是實驗的結果是令人失望的。
三次實驗下來，黃精石始終沒有亮過。也就是說，這種方法並無法憑空生成靈力，葉歡當初的那種反向推論是不成立的。
唉……
周戴安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前幾天葉歡說要模仿法環、脫離紫府來製造靈力的時候，他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紫府是方士世界的基石，葉歡要脫離紫府，簡直就是要推翻現有的整個方士世界。
他當初引導葉歡修行的時候，確實是希望葉歡能夠和方士的世界碰撞出一點火花來的，卻沒想到葉歡一下就碰出個這麼大的，簡直是要把舊有的方士體系一把火燒了！
這讓周戴安這兩天的心情非常復雜，一方面，既有對於自己已經習慣了的這個舊方士體系的眷戀不捨，對新世界的惶恐不安，另一方面，也有對於這個新世界的好奇、猜測和興奮。總的來說，非常矛盾糾結。
而現在看到葉歡實驗失敗了，他固然惋惜，但未嘗就沒有一點慶幸。
“葉知州也無需太過沮喪，”周戴安安慰起來：“自打有方士以來就是紫府生靈，延續了數千年，若是真有別的方法，這幾千年聰明才智之輩無數……”
“周先生。”
沉思中的葉歡突然開口，打斷了周戴安的話，“用來做法環外圈的，是什麼材料？”
周戴安一怔，答道：“昆鐵。葉知州，你的意思是……”
葉歡點頭：“沒錯，我們可能搞錯了重點和原理。很可能最顯眼的綿金薄片不是重點，用來做外圈的昆鐵才是。我有一個猜想，可能是昆鐵外環製造出了一個靈力相關的場，綿金薄片只是感應器，當方士靈力流動時，靈力影響到了昆鐵外環製造的這個場，力場波動，這才使得綿金薄片這個感應器運動了起來……”
看到幾人懵逼的神情，葉歡的話語聲戛然而止：“……算了，先做吧，先弄一個昆鐵外環出來。”
這次去潯州材料，相應的材料買了一大堆，昆鐵也採購了不少，不愁沒材料。
在葉歡的指揮下，賴元昌動手打造，何無我用法術輔助煉化，花了一陣工夫成功打造出了一個整體用昆鐵製作的大圓環來。
葉歡又讓製作了一個架子，將昆鐵大圓環固定在架子上，綿金扇子放置在圓環中，大薄片頂端和金屬手柄都用一個支架支撐住，然後再次轉動綿金薄片的金屬扇子，讓它在昆鐵外環中轉動起來。
幾雙眼睛此時都盯好了桌子上的那塊黃精石。
只見，隨著扇子的轉動，黃精石一動不動，並沒有一絲光亮。
“再轉快一點。”葉歡見狀下令。
負責轉動金屬扇的賴元昌把金屬扇轉動得更快了，但即便如此，黃精石始終不發出光亮來。
葉歡皺起眉頭。
周戴安搖了搖頭，不發一言。
有了之前的失敗經驗，這次的失敗在他看來也就不意外了，心中並沒有多大波瀾，反而是愈加印證了他心中的那個想法：靈力這種天賜之力，只能由紫府產生，妄想脫離紫府是不可能的。
現有的方士體系到底是經歷了幾千年的風雨考驗，堅不可摧。這讓周戴安既有些失望，又安心了一些。
何無我打了個呵欠，正琢磨著該找個什麼藉口溜走偷懶，卻聽葉歡又開口了。
“別用綿金，換個材料來製作這種感應器……”
葉歡似乎不知道“放棄”兩個字該怎麼寫。在他的指揮下，幾人又用紫鴉烏代替了綿金，製作出了一個完全用紫鴉烏做成的金屬扇子，靈力導線也是紫鴉烏。然後又像剛才一樣，將紫鴉烏做的金屬扇子放在支架上、置於昆鐵大圓環中，由賴元昌人手轉動起來。
桌邊幾人漫不經心地看著——經過前面接連的失敗，大家的耐心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
多半又是行不通，幾人心中這麼想著。
甚至就連葉歡自己都這麼想著，他甚至已經開始思索起如果這次失敗了，那麼接下來又該如何更改實驗步驟——或許該再加一條導線，形成一個迴路？就像電流那樣？……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黃精石亮了起來。
“……”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周戴安呼吸一滯，怔怔地看著。
原本琢磨著該怎麼開溜的何無我微微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
賴元昌到底是個凡人，不太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依舊在吭哧吭哧地賣力轉動著金屬扇子，黃精石所散發出的光芒很亮。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東西，看著這一幕，賴元昌一邊轉動著金屬扇、一邊想著：這要是弄回家去，晚上點油燈的錢都省了。不過再仔細一想，又覺得不行。這玩意兒要不停轉才能亮，遠不如油燈方便……對了，黑石機可以不停轉啊，兩個一接上，不就是一個一直亮的燈了嗎？！不過黑石機太難做了，用黑石機來照亮，這也太敗家了……葉知州這次做了個雞肋啊？……
和幾人不同，葉歡長出一口氣，猛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滿臉興奮。
原理驗證成功了！
不過到這還不算完，這只是個開始。
葉歡很快冷靜下來，稍一琢磨後，又開始指揮起來：“周先生，還請你佈置個法陣出來，隨便什麼法陣都行，最好是品級低一些的，品級越低、需求法力越小越好。”
生成靈力只是第一步，還要證明這些靈力能夠成功地運用起來，能像方士那樣施展法術，這才是有用的。要不然的話，若只能用來驅動黃精石發光，那就只是個照明設備，用處實在不大。
“周先生？周先生？”
“啊……啊？……啊！”
在葉歡的呼喊下，周戴安終於從眼前的一幕中回過神來，整個人的身心卻依舊處於莫大的震撼中。
葉知州竟然的不用紫府就生成了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