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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節:雙林鉅變

通傳那人進來之後,葉歡還讓人去把丁素秋喊了過來。沒一會兒,丁素秋就來了,在葉歡身後戰好,擔任起了保鏢的職責來。

隨後,那人也被帶到了,身邊還有兩名雲州廂軍監視著。

葉歡向那人看了過去,見這人是個男子,身形瘦弱,滿面黑灰,粗看之下也就二十來歲。

“這是你們帶過來的?”葉歡側頭,低聲問身旁的刀伍。

刀伍也仔細看了這人兩眼,然後肯定點了下頭,“他正是那幾人之一。”

葉歡這才看向那人,說道:“本官就是雲州知州,你說是雙林鬼主派你來的?”

男子向屋內幾人看了一眼,見到了刀伍、士兵等人都護衛在葉歡左右,以葉歡為首,這才點點頭,原地叉手作揖,“見過雲州知州大人,在下巖泰,是雙林鬼主李承先之女、六峒峒主李佛金的屬下,是李峒主派我來的。”

六峒峒主?雙林鬼主之女?

巖泰說完,也不等葉歡問,自己就先解釋了起來:“知州大人可能不知,李承先鬼主已於不久前離世,如今的雙林鬼主是李峒主的二哥,李天高。”

雙林鬼主去世了?這點葉歡確實不知道。

雲州之前的商貿隊伍只是進行一些民間的交易,並沒有接觸雙林蠻官府,之後更是忙著雲州保衛戰的事,斷了和石磨州的貿易渠道,更無從知曉了。

“那你找本官有什麼事?”

巖泰左右看了看,然後用眼神示意葉歡。

葉歡稍一想,讓刀伍他們退了下去,只留下丁素秋,巖泰,還有兩名雲州廂軍的士兵一旁侍衛。

“現在你可以說了。”

巖泰點頭稱“是”,這才說起了自己的來意:“大風寨這個名字,知州大人應該不陌生吧?”

葉歡心中一跳,嘴上說道:“不陌生。”

巖泰道:“在下聽說,大風寨前些日子大舉進攻雲州,結果被知州大人打得大敗而歸,不知是否屬實?”

葉歡點頭,“確有這麼回事。”

巖泰得到這個答案,表情微微一鬆,似乎松了一口氣:“雲州軍力強盛,剷除盜匪,令人敬佩。在下這次前來,也是和大風寨有關。”

“如今大風寨正在六峒盤旋騷擾,李峒主兵力不足,希望雲州可以出兵協助、剿滅這夥禍害西南已久的盜匪。作為回報,李峒主可以提供15枚純正的靈晶。”

“這是信物和信件。”

巖泰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個令牌和一封信。

一旁的士兵接過,稍一翻看沒有異樣,也就呈送了過來。

葉歡先看了一眼令牌,見是一個腰牌樣式的東西,正面上方鐫刻著“雙林”,下方鐫刻著“李佛金”三字。翻到背面,鐫刻著“攜帶此牌,六峒通行”,下方是六峒的具體名稱,周圍還有些花紋。

再展開信件一看,發現確實是一封求援信,文筆清秀,用詞不卑不亢,主旨是希望雲州方面出兵剿匪,願以15枚純正靈晶作為回報,落款李佛金,還蓋上了一個朱印。

看完信件,葉歡頗為錯愕: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雙林蠻想要和雲州做生意呢,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別的原因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要希望他去剿匪的。

不過這也透露出一個資訊,那便是大風寨已經從潰敗中整頓了起來,雖不敢來雲州,卻是又有餘力襲擾地方了。

“你剛才說,如今的雙林鬼主是李峒主的二哥,”葉歡放下腰牌和信件,邊想邊說:“為何李峒主不向李鬼主求援?”

巖泰聞言,緊閉嘴唇,眼神微冷,又思索了會兒,才開口說道:“不瞞知州,李承先老鬼主今年四十有七,正值壯年,身體一向強健,卻突然離世,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老鬼主生前最為疼愛李峒主,如無意外,下一任鬼主便是李峒主了。但老鬼主離世之後,大相和近侍卻都聲稱老鬼主歸天之前言明要李天高繼承鬼主之位,因此李天高才繼任成了新的雙林鬼主。即位之後,不到一天,李天高就將李峒主封位成了六峒之主,並派人將李峒主火速驅逐出歸河州,趕赴六峒。”

“在此情形下,在下認為不應向李天高求援,李峒主也是如此認為。”

葉歡點了點頭,明白巖泰的意思:李承先老鬼主的死大有蹊蹺,李佛金這種時候要是向李天高求援,李天高肯定會發兵支援。但是趕走大風寨之後,來一個“派兵駐守”鳩佔鵲巢,這六峒之主究竟是誰就不好說了。

這樣一來,李天高既不用揹負罵名,又能徹底架空李佛金這個妹妹。

“除了靈晶之外,其實這件事對知州也是有好處的,”巖泰向葉歡看了一眼,又道:“李天高即位之後,下令禁止石磨州與雲州的貿易,此事知州難道不知嗎?”

葉歡一愣,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

再聯想到之前巖泰說的那些事,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來:雙林蠻的這場高層政變,該不會是因他而起吧?有人不希望石磨州與雲州貿易,但是老鬼主不願聽從,於是對方幕後聯合心懷鬼胎的李天高下黑手,發動了這場政變,扶植了一個願意聽話的人上去。這樣一來,就從西南走廊到百蠻之地入口,在大楚一面徹底斷絕了雲州的貿易渠道。

邏輯上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沒有證據,完全就是葉歡的猜想,可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要不然哪有這麼巧,新鬼主剛上臺屁事不幹,直接就先斷了和雲州的貿易?而且騷擾六峒之地、製造機會讓李天高鳩佔鵲巢的偏偏還就是大風寨……

巖泰繼續說著:“若是將大風寨的那夥盜匪剿滅了,六峒願與雲州進行貿易。雲州初立,良田需要時間來耕作,一時之間想必糧食多有不足。六峒雖無大州城,但是村子眾多,糧食豐盛,盡可與雲州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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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心下微動,但沒馬上應承,而是問道:“六峒之地除了糧食之外,還有哪些貨值?”

巖泰見葉歡似乎有點苗頭,趕緊說道:“還有一座不錯的靈晶礦,產出的靈晶也願向雲州出售。”

葉歡心下又是一動,面上卻不置可否,繼續問道:“鐵礦有沒有?”

巖泰面露難色,“倒是有一座小鐵礦,也願向雲州出售,可是……眼下開採不了了。”

聽到還真有鐵礦,葉歡心下又是一喜,不過巖泰卻說開採不了,這讓他疑惑起來:“這是為何?”

巖泰無奈道:“積水太過嚴重,非要挖只能僱傭大量人手去排水,挖出來的礦還不夠工錢呢,越挖越賠。”

要不是顧及到巖泰在場,葉歡已經拍案而起了:不就積水嗎?多大點事啊!你包給我,我來挖啊!雲州黑石機這下總算是可以幹上老本行了。

“嗯……”葉歡心下激動,面上卻是平靜,沉吟良久。

他對這個六峒眼下還真是興趣大增:這地方,有靈晶礦,那就是有大量穩定產出的黑石,正是雲州需要的。鐵礦那就更別提了,也是大大需要的。

在石磨州對他封鎖的情況下,六峒這地方太好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大風寨。

又是這群土匪。

另外,巖泰這人的隻言片語也不可全信了。

會不會有這麼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巖泰其實是大風寨派來的,編出一整套謊話來給雲州下套呢?所以還需要從其他渠道驗證他口中的這些資訊,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