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重返野王甲後，先去見了蘇成理，跟他知會了一聲。
畢竟他是一州之長，整天不回家、在人家的領地上跑來跑去，每到一處還是要去知會一下的，以免發生點什麼誤會。
見過蘇成理後，葉歡卻沒直接去籌辦偷大糞的事，而是先直奔雲野榨油廠，找到了王祿安。
“材料運輸的事怎麼樣了？”
除了建立榨油廠、合作靈晶礦、承包廢鐵礦之外，葉歡還和李佛金達成了一項合作協議，那便是由六峒出面，從北面的盧鹿蠻進口一些修行材料來製作靈力機。
這也不是讓六峒白幫忙，作為中間商，雲州願意提高一些收購價，來讓六峒賺取一些差價。因此，李佛金還是很樂意幫忙的。
而這項協議的貨物中轉站，暫時就定在了野王甲。
六峒的人先從盧鹿蠻進貨，在野王甲出手給雲州的人，再由雲州的人自己運回去。
“第一批貨已經在五天前運回去了，沒出什麼岔子。”王祿安說道。
葉歡點點頭，“那就好。”
他正想說說偷大糞的事，王祿安已經搶在前頭又開口了，有些雀躍：“知州，這些日子我對那些茶餅好好研究了一下，發現那些茶餅也是有用的！”
他將自己的發現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道：“所以我們能不能也做茶餅的生意，將這些茶餅賣出去？”
葉歡安靜聽完，頗為意外。
他之前一門心思想著大糞、鐵礦這些事，倒是忽略了茶餅這玩意兒，沒想到王祿安自己竟然研發出了茶餅的一項用途。
“當然可以。”葉歡讚許地看著眼前的王祿安，想了想，又道：“你說那些茶餅畜生不能吃？但能用來洗頭髮？”
王祿安點頭稱是。
“應該是有皂素。”
葉歡這樣說道。
他記得，另一個世界中的茶餅也是這樣，其成因正是因為茶餅中的皂素含量太高了。從王祿安的描述來看，這個世界的茶餅這部分構造和另一個世界似乎是一樣的。
他也不解釋什麼叫皂素，繼續說道：“也不能光想著洗頭髮，既然能洗頭髮，那也能洗別的。除此之外，這種毒未嘗不是一種好事啊，可以試著灑到田裡——它能毒死畜生，多半也能毒死蟲子。這樣一來，這就是一種農作物的藥物，簡稱農藥，可以保護農作物更好地生長，增產增收。”
事實上，另一個世界的茶餅也可以當純天然農藥用。
不止如此，脫除皂素後，茶餅還是非常不錯的動物飼料，可以用來發展養殖業。只不過目前雲州還沒有脫除皂素的手段，也只好先不提了。
“而且茶餅用來洗頭髮，除了洗得乾淨外，還有沒有別的作用呢？比如說，防脫發？你可以專門長期觀察一下，看長期使用茶餅洗頭的人，頭髮有什麼異常。要是真有一些別的功效，比如說防脫發，那就完全可以當做一個賣點來增加售價嘛……”
葉歡記得另一個世界的油茶餅長期洗頭確實是可以防脫發的，隨口就說了出來，指導王祿安不能研發出一點作用就滿足了。
“多項功能，聯合研究。選擇多了之後，到時候看用作哪種用途最賺錢，就當做哪種用途來處理，這才能夠實現利潤最大化……”
王祿安在一旁聽著，不停地點頭，心中大為感慨：自己還以為開發出了茶餅的一個用途已經很了不起了，卻沒想到葉知州隨口一說就又指出了幾個新方向來，而且還不是瞎說。
那個“能毒畜生多半就能毒蟲子”的推斷太強了，細想之下非常合理，很可能就真有效！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光想著它有毒了呢？
葉知州不愧就是葉知州！
“不能只滿足於榨油，茶餅的研究是個好方向，你這點做得不錯。”
葉歡最後做了總結發言：“要多拓展產業。另外，人手運用方面，雲州人員緊張，支援不了這裡太多，你也不要顧忌，能用當地人的地方，就儘管去用當地人。工資什麼的，也別刻薄。你要記住，雲野榨油廠賺錢只是其中一個目的，我們更大的目的，是幫助當地人民富裕起來。”
王祿安聽到這裡有些不舒服：“我們的目的是幫助當地人富起來？”
他覺得葉知州人很好，胸懷天下，但是他一下子還真做不到。在他看來，還是自己富更重要，當地人富不富關他鳥事？
要是當地人都是楚人，說不定他還能稍微贊同一下，可當地人都是蠻子啊！
葉歡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他想了想，用一種王祿安最能接受的方式說了起來：“幫助當地人富，就是幫助我們自己富。”
“舉個例子，你要賣洗頭髮的茶餅時，不是說當地都是窮鬼，只能賣雲州去嗎？可如果當地人富起來了，你這些茶餅不就是直接能在當地賣出去了嗎？少了一道運輸，利潤不是能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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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雲州現在的各種東西，你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我們能生產的東西已經有一些了，而且在市場上都很有優勢。如果當地人富了，有能力買東西了，雲州的東西大可到野王甲來賣。要賣東西，自然要有店家進貨出售，假設你正好有個親戚在野王甲開店，這時他開這麼一個店，是不是能賺不少錢？”
“我們先把錢發給他們，讓他們富起來，然後他們又把錢還給我們，如此迴圈。錢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們富了，我們也更富了。所以啊，我們要幫助當地人富起來。”
王祿安聽呆了。
錢只是轉了幾圈，結果所有人都富了起來，一個沒有人受傷的世界誕生了……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細想之下又大有道理，簡直比法術還要神奇！
葉知州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閃電劈中了他，讓他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大開眼界。
王祿安呆了半晌，最終長出一口氣，心悅誠服：“知州說的是，我們要幫助當地人富起來！”
葉歡眼看作通了他的思想工作，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說起了偷大糞的事來：“你能理解就好。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去籌辦一下。粉黛山上的奇景，你去看過沒？”
王祿安：“看過了，剛來沒兩天，就有人推薦我去看了，確實壯觀。”
葉歡說道：“讓你籌辦的就是這件事。你先組織些人，看看要把每天落下的那些紅土全部收集起來需要多少人手，做個方案出來，之後我會專門派人過來交接，每天去粉黛山上收集那些紅土。”
“啊？這……”王祿安先是一愣，隨後為難起來。
葉歡一怔，“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王祿安苦笑道：“不知為何，這幾天晚上奇景不再了。”
葉歡這下是真愣了，“奇景不再了？”
王祿安點頭，“不再了。我聽當地人說，粉黛山上的奇景已有好幾年了，從未間斷過，也不知為什麼這幾天偏偏就停了，他們也奇怪。”
葉歡凝眉，思索一番後，問道：“這幾天粉黛山上有什麼異常嗎？”
王祿安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麼異常，非要說的話，也就是我們開始收茶籽了，那些當地人不少都跑去了粉黛山採茶籽，比之前要熱鬧多了……”
比之前熱鬧多了……
葉歡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要是他家廁所裡突然多了許多螞蟻跑來跑去，他也會看著鬧心，多半會想辦法把這些螞蟻都弄死。而那個妖怪的辦法，似乎是……換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