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賢瞬間就想到了很多，當下便叱喝道：
“為天！你這是什麼話！聽你的言下之意，難不成是懷疑敏兒故意陷害你了？她可是黎府的二夫人，怎麼可能這麼做！事情是怎麼樣的，我們都有眼睛看得到！這趙月華死在你的院子裡，而你又恰好在現場，這可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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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現場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啊。”黎為天淡淡一笑，打斷了黎賢的話。
凌若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言外之意，立馬說道：“大家一起進的院子，確實都有眼睛看得到，當時院子裡可有三個人！除了死掉的趙月華，還有黎為天和這謝敏兒。比起修為被廢的黎為天，煉體四層的謝敏兒，不是更有可能殺人嗎！”
正在矯揉造作抹眼淚的謝敏兒，頓時全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這是血口噴人！我的修為比不上趙月華，怎麼可能殺得了她！”
“你殺不了她，那黎為天就更是殺不了她了！黎為天修為被廢，那是黎德老祖宗親自斷奪的事！怎麼，能不成你覺得老祖宗的判斷有錯？”凌若嗤笑一聲。
哪怕謝敏兒氣昏了頭，也不敢說老祖宗的不是，黎家上下都要靠老祖宗們撐腰呢。
“那也不能說，沒有修為就不能殺了趙月華……”
“但同樣也不能說，修為低就不能殺修為高的啊！你不覺得以眼下的情況來說，相比黎為天，你殺死趙月華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嗎？”
謝敏兒要被氣瘋了，再這麼繼續和凌若車軲轆下去，她的嫌疑反而會越來越重的。
雖然黎賢不在乎真相，但他也不能直接把白的說成是黑的，該有的遮羞布還是要擋一擋。
所以，她需要黎賢直接蓋棺定論，把事情直接都推到黎為天的頭上。
於是，她眼睛一眨，精心控制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地從嫩白的臉頰上劃過，看得黎賢心尖直發顫。
她哽咽著道：“家主，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實說出來罷了。我也就比你們早那麼一會進入這院子裡，看到大少爺擊殺夫人，我當時就嚇得叫了起來。然後沒多久，你們就來了。就這點時間，我哪能殺掉夫人呀！”
黎賢抱緊謝敏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對黎為天說道：“天兒，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不但打殺後母，還誣陷無辜的人，你……”
“等一下，”凌若知道接下來，黎賢會將所有的責任，不管三七二十七，全推到黎為天身上，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這位黎二夫人，現在是明確要指認趙月華是黎為天殺的，對吧？”
謝敏兒縮了縮脖子，一副被凌若的惡聲惡氣嚇到的可憐模樣，接著又擺出一副不畏強權的堅強模樣，小心地點了點頭，“我親眼看見的。雖然不知道大少爺是如何辦到的，但夫人確實是他殺的沒錯！”
面對她的指控，黎為天只是撩起了眼皮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凌若若有所思地看了謝敏兒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到黎賢的臉上：
“當時就兩個活的人在場，要麼人是黎為天殺的，要麼是謝敏兒殺的。黎家主，你覺得殺人的人，是誰？”
黎賢的心中犯起了嘀咕。
其實有腦子的人都猜得出，謝敏兒殺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甚至黎賢自己心中也傾向於這個答案。畢竟謝敏兒不但有這個能力，也有動機。趙月華死了，她就有可能坐正。
但是，還是那句話，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黎賢只會認對自己有利的那個答案。
把黎為天冠上私自擊殺黎家主母的頭銜之後，黎賢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他拉下來，把黎風扶上去。
黎賢相信凌若也深知這一點，他的答案只能是那一個，為什麼她還要他親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確認？
黎賢擔心有詐，但思來想去，他也沒想到，這當中能有什麼詐，於是他說道：
“別人我不好說，但敏兒心地善良，一向與人為善，不會主動去害人的。之前剛進府時，趙月華刁難過她幾次，她都沒放在心上。所以，不可能是她殺的趙月華。”
凌若心中“呵”了一聲，心地善良？當她的神識看到的都是假的嗎！謝敏兒靈魂氣色上糾纏的生果因果，可不比黎賢身上的少！
這女人，看著是一朵清新可人的小白蓮，實際上卻是妥妥的黑心蓮。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事只能是黎為天做的囉？”
黎賢不出聲，直接預設了。
得到黎賢的答案後，凌若將目光移向他身後的黎家長老身上，“那各位長老們呢？這人，到時是黎為天殺的，還是謝敏兒殺的，長老們有何高見？”
凌若的話音落下，後面卻沒人吭聲。
黎家的長老，向來分為兩派，本姓和外姓，一般情況下，出頭的都是本姓長老。現在他們又分成另外的兩派，支援黎賢的，和支援黎為天的。這麼攤下來，支援黎賢的本姓長老，也就更少了。
但怎麼少，終歸還是有的。
黎昌明左右看了一眼，率先沉聲道：“二夫人沒有要誣陷大少爺的理由。其實凌小娘子，你不需要過份擔心。大少爺現在雖然違反了黎府最重要的規定，而且還折損了咱們黎家的大夫人。但是，大少爺之前為黎府做出不少貢獻，完全可以將功抵過。我會儘量說服家主和眾多長老，不會讓真正的刑罰落到大少爺身上的。”
黎賢朝黎昌明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用趙月華的一條命，換黎為天大少爺的位置，一下子就解決了黎賢的兩個難題！
這黎昌明不愧是黎洪身邊的頭號馬仔，深得黎洪和他相處的精髓。以前他不方便說出口的話，不用暗示，黎洪都會主動幫他說出口的。
現在黎洪不中用了，黎昌明就自動補位，很好！
凌若當然也聽得出黎昌明的言下之意，諷刺地一笑：“想用趙月華的一條賤命，就抹掉黎為天這麼多年的所有功勞？”
黎昌明尷尬地一笑，黎賢倒是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一派自然。
“如果有人有不認可這位長老的說法，現在可以站出來。沒人反對的話，我就當你們這些長老們，全部統一意見了。”
凌若的視線，在那些長老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雖然有些長老並不認同黎昌明的話，但絕對不會在這種時間，主動提出反對的。於是又是一片沉默。
對這個結果，黎賢很滿意。
凌若也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