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黎長平長老忍不住插嘴說道：“這樣換實在是虧得厲害，若是拿來咱們黎家，能給他換兩顆精血丹。如今夜市裡，最緊銷的就是這精血丹了，有了精血丹，想換什麼都可以。真是可惜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不識貨？”
黎賢也覺得可惜，他們黎家對老年份的紅皮水心蘿一直沒有間斷過求購。
“可能對方覺得不可惜吧。畢竟她那樣子，不像是缺資源的，老年份的靈草隨隨便便就拿出來換了。”
“這人到底是誰？”黎賢忍不住發問。
“黎家主，這也是我今天來這裡的原因。那人竟然是，黎家的棄婦——凌若。”
“什麼？！”黎賢本來正捧著茶碗準備正喝口茶，一聽這話，就將茶蓋摔回去，整個茶碗用力地磕在桌子上。
“是她？你確定？這怎麼可能？”
“黎家主，這聽起來似乎很匪夷所思，要不然的話，我也不用糾結了整整一個晚上，才敢過來和你說這件事。但這事千真萬確，黎家主不信的話，可以找人去夜市裡打聽打聽。凌若昨晚不知道有多囂張，面紗都沒用，那張毀容的臉明晃晃地擺出來，好認得很。”
黎賢心中驚疑不定。凌若是本地人，又在黎府住了一年有多，她的底細早就被黎家扒光了。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身體不好的凡人弱女子，根本就不可能跟老年份的靈草這種東西扯到一塊。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會有五十年份的紅皮水心蘿？
“不但如此，這女人，還有一個更讓人吃驚的地方。”
黎賢強壓下瞬間迸發的各種念頭，看向謝家主。
“那女人，竟然成了修士，而且修為不低，已經有煉體五層了。”
“這怎麼可能！”黎賢失聲叫道，平日裡的穩重失去了蹤影，“不到四個月前，她明明還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不是四個月前，應該是不到三個月前。有一回，我的侄女芝蘭，曾經在黎府的門口見過她一面，那時的她，還只是普通凡人而已。就是那次，為天大少爺回府的那天。”謝敏兒在一邊，狀似無心地補充道。
黎為天的名字，狠狠地砸進了黎賢的心中。
一個從來沒人修煉過的凡人，在短短的幾個月內，能一下子衝到煉體五層，沒人高人相助、沒有資源堆積，哪能進階這麼快！
功法哪裡來的？資源哪裡來的？這個高人是誰？
所有的答案似乎就要破土而出，黎賢被氣得心肝疼。
“半自動就半自動吧，不影響作戰威力就行。”凌若只能這麼安慰自己，畢竟亂花衣不可能不做，人總得有些冒險精神。
只是一想到結束作戰後還要苦哈哈地往衣袖裡賽皮翼，她就覺得那畫面過於美麗而不敢繼續想象。
“承惠一千兩銀子！”見生意終於談成，鄭開源一下子跳了出來，擠眉弄眼地向凌若攤開了手掌。
“一千兩銀子？！現在賣了我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我一棟繁華地段兩層的鋪子出租，一個月的租金也才二十兩而已！”凌若炸了起來。
“這可是寶衣！你知道做出來得多難嗎？收你一千兩，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鄭開源因為有個不省心的師傅，小小年紀不得不自行點亮了奸商技能，而凌若以前就是一個不差錢的仙二代，哪有什麼討價還價的本領，兩人面紅耳赤地吵了半天，最終，她一點折扣都沒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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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開源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他就知道這女人這麼著急要訂製這件寶衣，肯定狠不下心來和他殺價。
而凌若氣鼓鼓地站在另一邊，心裡憋屈得很。
“要不這樣吧，折扣肯定不能給的了，但見你這麼誠心誠意地要做成這筆生意，我就讓一步，把這摘雲紗送給你，當個添頭。”
鄭開源也沒敢把她逼得太緊，但他的話剛說完，鄭碧就跳了起來：“當添頭？！我從小教你的算術都還給我了嗎？！一千兩還不夠摘雲紗材料錢的零頭！”
少年人的嘴角抽了抽，自家師傅說得沒錯，當時他們得到的那株百年份的伏地衣，別說一千兩銀子了，哪怕是一萬兩銀子也未必買得到——前提是那株靈草還是完整的。
如今，一株原本價值萬兩銀子的靈草，卻落得成了買一送一的添頭，實在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他自己也很心痛！
哎！他怎麼就跟了一個這麼會敗家的師傅呢？
鄭開源自覺已經做出了巨大的讓步，沒想到凌若卻嫌棄地說道：“這摘雲紗最多值個一兩子。我不用你送，直接用十倍的價錢買下來，但寶衣的訂製費用你要給我減半。”
別欺負她不識貨！秘境中的“毒氣”，她猜測不是妖氣就是魔氣這類的無形之物，這小小的面紗，肯定是防不住的，摘雲紗也就跟普通的面紗功用差不多。她先前去黑森林，買的那塊黑色面紗，連同斗笠一起都不用一兩銀子呢。
“不過，如果能再加點添頭，一千兩，我也不是不行。”凌若話頭一轉。
“什麼添頭？”鄭開源警惕地捏緊了手裡的天蠶絲。這女人該不會是看上這些天蠶絲了吧？這些天蠶絲還有救，拿來做添頭太虧了。
“伏地衣生長不易，為了不至於絕種，成株後就早早結了種子。所以，一般採到成株的伏地衣，都會得到它的種子。你們手裡應該有種子吧，我想要這些種子，不用太多，幾粒就行。”
靈草的種子，價格飄乎不定，變化很大。如果是賣給那些擁有大量靈田的修真世家，或者大門派，肯定能賣個好價錢。但是，對絕大部分居無定所的散修來說，這東西用處不大，一般都嫌佔地方不會長久留著。
就像昨天晚上，賣巖上蓮的那位攤主，得到的種子就直接拿來送給凌若當賠禮了。
鄭開源沒想到凌若竟然想要這東西，不由愣了一愣。
“有是有，但是只剩下三顆未成熟的種子了。”他有些歉意地說道。
鄭開源雖然想做一個奸商，但奸亦有道，也不想用未成熟的種子來誆騙凌若。畢竟未成熟的種子，幾乎是不太可能養出活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