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為天看到黎申的目光，不斷閃爍，就知道他心中有所顧慮，便沉聲說道：“我只想知道，你到時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黎申！”
黎申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
“我說過，我一直都是！”
“那，靈魂融合……”
黎申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對靈魂融合有多少瞭解。但是，我可以這麼跟你解釋，靈魂融合，就是低階的奪舍。因為暫時沒有辦法，將對方的身體整個搶過來，所以，就先選擇和對方的靈魂共存，兩魂融合成一魂，再慢慢伺機，將對方靈魂中的意識完全消滅，這時，。合才算是真正的結束。
“奪舍是直接將對方的靈魂泯滅，靈魂融合跟其相比，會多了另一個靈魂的記憶。如果處理不好兩份記憶，靈魂會有割裂感。你猜得沒錯。我一共進行了兩次靈魂融合，但是，這兩次，都是我贏了，而且我融合得很好，另外兩份記憶，我直接把其當成自己的前生後世，並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意識認知。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身份，一直都只有一個黎申，那就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他的目光不躲不閃地直視著黎為天。
黎為天回視著他的目光微帶深沉，“這一點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有兩件事，還需要跟你確認。”
黎申的心沉了沉，他大概猜到，黎為天會問哪一件事。
果然，黎為天問到：“上一次我和凌若在公佈欄的後面遇上你，那絕不是偶然，對嗎？你是特地去那裡找人的……或者應該說是，找靈魂！”
黎申的目光微閃，“你們跟那個人有什麼關係？”
“有要幫他找出，殺他的人的關係。”黎為天說道。
黎申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找到之後呢？要幫他報仇嗎？”
“這個，將取決於你的答案。”黎為天認真地說到。
黎申捏緊的手掌微微一鬆。
對方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有得商量。
“那，什麼情況下，你們會執意幫他復仇？”
黎為天也不瞞他，“凌若和古無瀾有因果未結，如果古無瀾就這麼死了，她不想繼續揹著這份因果，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幫他復仇，清算掉這筆因果。”
黎申下意識地繃了繃腮幫子。
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是無解的，也就是說，他終會和那個女人站在對立面，相信黎為天會毫無猶豫地選擇和那個女人一起，站在他的對立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給古無瀾找到一個靈魂寄託的東西。這相當於救了他一命。救命之恩，當然能抵消任何的負面因果。”
黎申心中微松：“看來，他的靈魂，還在。”
這句話，已經是在變相地承認，是自己殺了古無瀾了。
黎為天的眉頭微皺，“你跟他之間，有仇怨？何以才會走到讓對方付出生命代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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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申輕嘆一聲，“我也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的。我不過是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一樣東西。但是，四偏門當中的人，一向過於謹慎，防備心極重，二話不說，就直接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殺招，直接放出實力已經接近凝元期的鬼。
“我並不想引起過大的動靜，因為現在敢在臨海城動手，將會被逐出城。所以，在被巡邏的人發現之前，我只能用了最快讓他不能再發出動靜的辦法，那就是殺了他。但是，我用靈魂狀態在地下生活了那麼久，看到他的屍體，我就知道，他的靈魂早就在肉身斷氣的那一瞬間，脫體了。”
“你找不到他的靈魂，所以，便再次回到殺死他的公佈欄後面找，對嗎？那麼，你到底想要從他身上，拿到什麼東西？他死後，所有的東西都落到了你的手中，但你還咬著他的靈魂不放，那說明，你要的東西，其實是在他的靈魂上面？”黎為天抓住了關鍵點。
黎申苦笑一聲，“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你的了。靈魂融合，畢竟只是低配的奪舍。奪舍之後，只要將肉身和原本靈魂之間的羈絆之力洗煉乾淨，重新建立和自己靈魂的羈絆之力，那麼，這肉身就跟是自己天生的一樣了。
“但是靈魂融合，兩個意識之間爭奪控制權，會大大地消耗靈魂之力的。等到最終只剩下一個意識時，靈魂之力已經虧損過多，無法跟正常的靈魂那麼飽滿了。放在修煉上，就是每一個境界、每一個階層的突破，會變得極為困難。你看看，在經歷兩次靈魂融合之後，我足足用了近三百年，才從築基突破到凝元。而三百年，華靖都已經成就金丹了！”
黎申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甘心！
“那這些，跟你想從古無瀾身上得到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黎申輕嘆一聲，“在經歷過長達三百年的大境界突破之後，我才明白一個道理。哪怕是用靈魂融合的方式，得到了新的肉身，但是，我卻依舊不算是人，還是鬼！適合我的，不再是普通的修士功法，而是，鬼修功法！”
黎為天的瞳孔一縮。
鬼修！
“你想從古無瀾身上，得到鬼修功法？”
黎申點了點頭，“他是御鬼道中人的，養著那麼多的鬼，自然會有鬼修的功法。其實，如果我們能好好坐下來談一談，說不定會不走到這一步。”
黎為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古無瀾會做出這麼極端的行為，或許是當時的黎申做了什麼，讓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才會如此破釜沉舟，連命都不要了，只想保著靈魂逃脫，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畢竟黎申有一件事沒有說錯，四偏門的人警惕心都很高，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讓他們想得很多，做過過激的行為來。
不過，古無瀾現在不死也死了，再追究這些也沒用，現在他們應該想著，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黎為天看得出來，黎申並沒有騙自己……現在他也沒必要這麼做。
那，在這件事上，要怎麼樣才能讓黎申、古無瀾和凌若三人，都有一個妥善的結果呢？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問題，也急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