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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辭行

在所有人之中,沈懷安可能是最輕鬆的那個。

他是武術奇才,奈何情商單純,渾然不知虞府的暗流湧動,每天在府中大吃特吃,其餘時間便是跑去城裡各處遊玩買東西。

虞楚暗中授意讓虞家人將兩個徒弟的房間安排在對門,希望他們能藉此機會好好相處。

尤其是沈懷安,拜師前在山莊他就為難陸言卿,和他們走了,也沒叫過陸言卿一句師兄,只不過也不似之前那樣針鋒相對。

沈懷安白日忙得很,半個安城的各種小鋪都快被他買遍了,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堆在床上,晚上就自己在那裡鼓搗。

陸言卿想著自己該做做師兄的樣子,主動去拉近和沈懷安的關係,便來到他的房前敲了敲門。

“你在做什麼?”他問。

“快來快來。”屋裡傳來沈懷安的聲音。

陸言卿走進去,就看到沈懷安盤腿坐在床榻上,面前眼花繚亂的小物件堆成了小山堆。

沈懷安給他展示手裡的九連環。

“你看這個東西是不是很有意思?”沈懷安興致勃勃地鼓搗著,“我還是第一次玩。”

陸言卿走近,這才發現床上那小山堆裡幾乎都是各種玩具。

可是,少莊主會缺玩具嗎?

“你以前沒玩過?”陸言卿也拿起一個打量著。

“沒有。我小時候基本不怎麼出山莊,都是把兵刃當玩具的。”沈懷安聳了聳肩膀,“我爹孃管我嚴,畢竟我要接手門派,所以自然要做最強最優秀的那個。誰知道刻苦練習十年,最後我去修仙了……真是人生難料。你呢?”

“我只玩過你手上的那個,是我爺爺以前撿到的。”陸言卿說,“我年少時,玩具都是爺爺親手做的。”

“真好。”沈懷安羨慕道,“我爹只會給我做木刀,還假裝當做世界上不存在玩具這回事。”

過去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沈懷安原來覺得陸言卿只是比他大兩歲,就如此愛裝大人,所以有點討厭他。結果發現陸言卿一樣興致勃勃地跟他擺弄起玩具來,頓時覺得這傢伙終於像點他的同齡人了,不知不覺似乎也看得順眼了許多。

兩個年少英才躲在房間裡玩了半宿玩具,不知不覺就天矇矇亮了。

幸好二人一個修仙一個練武,體質都不錯,一夜沒睡,假裝無事發生地出去吃早飯。

虞家二兒子在京城當官,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到齊了。

沈懷安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個面帶苦相的老太太,坐在虞嶽景身邊。他悄悄地在陸言卿耳邊輕語,“那老太太是師尊的嫂子嗎?”

陸言卿微微頷首。

沈懷安心中覺得整個虞府都是凡夫俗子,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唯有師父最像是仙子,與常人不同。

早飯吃的有點壓抑,沈懷安覺得束得慌,刨了兩口飯菜便打算溜回房間。

他大腿剛用力,屁股還沒離開凳子一指高,虞楚的目光就淡淡地掃了過來。沈懷安心中一慌,便又坐下了。

那邊,虞上凡笑道,“如今正是四月季節好,姑姑多住幾日吧,待我有時間了,多帶兩個賢弟出去玩。”

“不了,我打算明日便離開。”虞楚緩聲道,“出來已有數月之久,一直不回門派,也不像個樣子。”

虞上凡偷偷看向虞嶽景,虞嶽景放下筷子,他悶聲說,“這樣也好,那今日缺什麼便都讓虞上凡買了罷,回到南方後,北方這邊的東西就貴了。”

虞楚頷首應下。

吃過早飯,虞楚讓陸言卿和沈懷安跟著虞上凡出門。

“你們想買什麼吃的玩的,書籍糧食,都去買了。”虞楚看向陸言卿,“還有我要的那幾樣就不用說了吧?”

陸言卿笑道,“茶葉布料,還有話本,都記著呢。”

三人出門吵吵鬧鬧的出門,虞楚的院子這才安靜下來。她坐在院裡的石桌旁,為自己倒了杯酒,這才松了口氣。

沒過一會,院外有人探頭,是虞念楚。

“姑姑,你叫我?”

虞楚點了點頭,她揮揮手,溫聲道,“過來坐。”

小姑娘便腳步輕盈地來到她的面前坐下,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虞楚。

“姑姑,你找我有事嗎?”

虞念楚是虞嶽景的小女兒,看著單純陽光極了。

虞楚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推向虞念楚的面前。

“明天我便離開了,這是送給你的臨行禮物。”

女孩拆開信封,竟然從裡面翻出幾張地契,她頓時睜大眼睛。

“城北的房子還有主街的鋪子?姑姑,你什麼時候買的?”她又不敢相信地說,“這麼貴重的地契,你要送給我?為什麼?”

虞楚微微頷首。

“你我名字裡都有楚字,你又是唯一的女孩,我自然要偏心一些。”她緩緩地說,“不論你未來想做什麼、嫁給什麼樣的男人,都要有自己的產業和家。”

“虞府就是我的家,姑姑,謝謝你,我不需要它們。”

虞念楚將信封好,雙手奉還。

虞楚沒接,她笑了笑,“拿著吧,算是補上你的滿月酒。虞府自然是你的家,可你不希望在和家人或者丈夫吵架後,還能有一個落腳又給你安全感的地方嗎?女子擁有自己的房產,比珠寶首飾都更要重要。”

聽了這話,女孩的手頓了頓,她低下頭,再次注視著信封。

過了一會,她似乎終於下定決心,又抬起頭。

“謝謝姑姑,那我收下了。”虞念楚決意道,“雖然沒有哥哥們聰明,但我會努力經營你送給我的那幾間鋪子……如果掙到了錢,我給你分紅!”

虞楚失笑,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女孩的頭。

“那你可要加油了。”

告別虞楚離開別院後,虞念楚回到自己的閨房,她坐在塌上便迫不及待地翻出信封,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幾張地契,寶貴得不得了。

就在這時,虞念楚的房門被人推開,孫婉走了進來。

“阿荷,虞楚楚找你了?”

阿荷是虞念楚的小名,這麼多年了,如不是有必要,孫婉從不喊女兒大名。

“娘,又是哪個丫鬟告的密啊。”虞念楚嘟囔道。

孫婉眼尖看到了她手上的東西,一把搶了過來,仔細觀看後,她驚愕地說,“你哪裡來的這些地契?”

“姑姑給的。”虞念楚捋著自己的頭髮,美滋滋地說。

“她給你這個做什麼?沒安好心!”孫婉的聲音瞬間拔高,她看到女兒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呵斥道,“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這些年我給你的那些珠寶還算少嗎?加起來買套院子綽綽有餘,外人給你一點東西你就樂的找不到北了?”

“房子和珠寶是不一樣的。”虞念楚放下手,她低下頭,嘟囔道,“我覺得姑姑說的對。”

“她都說什麼了?”孫婉沒好氣地說,“肯定說我壞話了吧!”

虞念楚撅起嘴,她低聲說,“姑姑說女子也要有自己的房產和家業,遠比珠寶重要。她還說,如果未來我與丈夫或者家人吵架,至少還有自己的地方,不至於無路可走。”

孫婉一愣。

她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房契,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沉默地將房契還給女兒。

“……那你就拿著吧。”孫婉低聲說,“待你再大一些,我讓你爹也給你點產業傍身,待你成婚,也會更有底氣。”

看著母親轉身離開,虞念楚問,“娘,你去哪?”

孫婉沒有回答。

她腦子也有點混亂,不知不覺地在府內走著,等到回過神來時,已經停在了虞楚院門外。

孫婉看到虞楚倚在石桌旁看書,她的容貌仍然如此年輕貌美,少了當年的高傲之氣,多了些淡然沉靜,那種氣質果真已經不似凡人,多了些疏遠縹緲的感覺。

像是被這個場景灼傷,孫婉垂下頭,她欲要離開,便聽到身後虞楚道,“嫂子?”

孫婉抬起頭,她有點恍然。

這是虞楚第一次叫她嫂子。

她的手扶著月洞門的邊緣,緩緩地轉過身。

二人對上彼此目光。孫婉不似自己這些年想象中的那樣帶有怒氣,相反,她還勉強笑了笑,“……我只是來謝謝你給阿荷的禮物。”

虞楚淡然一笑。

“我們二人擁有的遺憾,不需要讓她也經歷一次。”

在那一瞬間,在她的笑容中,孫婉意識到虞楚早便已經放下過去。而虞楚的那一句嫂子,讓她忽然覺得耿耿於懷了一輩子的那些事情,好像也都沒什麼意思了。

孫婉抿起嘴,她輕聲道,“萬事小心。”

虞楚一怔,她看向孫婉,卻只看到女人的背影。

隔日清晨,虞楚醒的格外的早。或者說她昨天晚上就沒有怎麼睡覺,幾乎一直在打坐。

天剛矇矇亮,虞楚便走出院子,在虞府中閒逛,仔細地注視著整個府邸。

在正廳前的院落裡,虞楚正注視著建築發呆,便聽到角落裡有狗叫聲,她抬起頭,看到一條大黑狗在甩尾巴。

虞楚蹲下,那狗便自來熟地跑了過來和虞楚玩,可勁的撒歡打滾求摸毛。

虞楚心中一軟,忍不住伸手摸向大狗的身體。

主臥裡,虞嶽景夫婦剛睡醒,虞嶽景推開門,捧著水盆的丫鬟走了進來,還笑道,“姑奶奶正和大黑玩呢,原來仙人也喜歡逗狗啊。”

虞嶽景一聽這話,披上外套就去看熱鬧了。他來到前廳,便看到陸言卿也在,正站在不遠處的亭廊裡,注視著另一邊和狗玩的虞楚。

陸言卿聽到氣息,轉身對虞嶽景抱拳,有禮地說,“師伯。”

虞嶽景注視著院中的虞楚,他的眉眼都柔和了許多。

“你師父小時候就喜歡動物,家裡的貓狗也都喜歡親近她。”虞嶽景說。陸言卿也看向前方,虞嶽景問,“她沒在門派裡養狗嗎?”

陸言卿搖了搖頭。

“修仙者都長壽,一條狗的壽命只不過十多年,轉瞬即逝,不好收養。”似乎怕虞嶽景觸景生情,陸言卿又補充道,“不過我有養兔子,養肥就吃了。”

虞嶽景笑了笑。

早飯過後,徒弟們買的東西都被虞楚收納到了空間裡,連帶著沈懷安買的那堆玩具畫本也都帶上了。

虞楚坐在房間裡,將虞嶽景送與她的那枚藍花髮釵收好,這才走出房門,虞嶽景正在屋外等她。

兄妹倆相對無言,一同向外走去。

氣氛實在壓抑,虞嶽景找話題道,“對了,你記得當蘇家的那個大公子嗎?你失蹤後,他上門找過你。”

“誰?”虞楚有些疑惑。虞楚楚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

“當我沒說。你那時漂亮,有人傾慕你也算正常。”

說著話,兄妹倆來到外面。所有人都已經聚集在外院,注視著他們。

兄妹二人停下步伐,看向對方。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面。”虞嶽景輕聲道,“不論如何,知道你會過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

“大哥,多保重。”虞楚道,“如果有急事,可寫信去雲城找我。”

虞嶽景笑著點了點頭。

虞家人注視著虞楚召喚出變大的長劍,看著三人站上去,虞念楚大聲說,“姑姑保重!”

虞楚最後掃過虞家人的面龐,她垂下睫毛,催動長劍。

頃刻間長劍扶搖直上,等高度穩定時,已經身處雲端,凡世間的過去似乎就這樣再次遠去。

虞楚恍然地站在那裡,她的思緒還停留在過去,一時間胸口悶痛不已,直到沈懷安的大呼小叫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我在飛,我在飛!”沈懷安趴在劍沿,他驚嘆不已,“我一定要寫信給爹孃,告訴他們我真的在空中飛過!”

陸言卿端坐一旁,他溫聲道,“等你到築基後期,也可以學御劍飛行,到時候就可以自己回家探親了。”

沈懷安還不敢站起來,他幾步爬到陸言卿面前,眨巴著眼睛,驚喜地問,“你會這個法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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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卿猶豫一下,他婉轉地說,“我在學這個之前突然和師尊北上,所以……還沒機會學會。”

沈懷安憧憬的小表情瞬間一收,他撐著自己坐了起來,頗為嫌棄地嘖嘖嘴,嘟囔道,“啥也不是。”

聽了這話,陸言卿頗為委屈地扭頭看向虞楚。虞楚當即屈起手指,用靈氣卷著一小團空氣,彈向沈懷安的額頭。

少年捂住頭,驚惶地說,“天上還有人埋伏?!是玉皇大帝嗎?”

陸言卿輕笑起來,沈懷安恍然明白了什麼,他惱羞成怒,頓時顧不上恐高,撲過去就要捶陸言卿。

虞楚在後面坐下,她撐著下巴注視著兩個少年打鬧,也不由得勾起嘴角,心中的鬱結不知不覺無聲消散。

……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孤獨終老,而選擇了養徒弟,其實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