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深也醒了,只是事不關己,他也沒睜開眼睛。
“對了,稍微注意一點,別太直接,傷了女孩子的心。”李落寒提醒。
從風在學院裡對待女弟子都是直接無視,李落寒擔心他會得罪孫小姐。
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學院,倒是無所謂得罪不得罪,但他老爹就不行了。
孫家背後之人大有來頭,他老爹不過是一個花錢買來的小小員外,怎麼鬥得過。
“那你說怎麼做?”從風知道他的顧慮。
李落寒行事做派比他還灑脫不羈,哪會顧得上會不會傷誰的心,大概是聽了李員外夫妻交代。
“呃……”他怎麼知道。
他又沒碰到過這種事。
言談間很快就到了前廳,李員外正前倨後恭陪著笑臉招待孫小姐。
話說這孫小姐長得也不醜,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怎麼就這麼愁找不到男人呢?
難不成另有隱情,李落寒腹誹,將從風推到前面。
“從公子來了。”李員外笑眯了眼。
終於不用再找藉口敷衍了,這孫小姐頤指氣使,他實在招架不住。
原本對著家僕出氣的孫小姐,聽到從風來了,瞬間換了副臉色。
巧笑倩兮,一雙水眸含情脈脈,羞答答地看著他。
年紀輕輕從哪裡學來的變臉功夫?
李員外一時難以接受她前後派若兩人,嚇得踉蹌退了兩步。
“老爹。”李落寒急忙去扶他到椅子坐下。
從風見李落寒用眼神求他,淡漠地走了過去,“孫小姐。”
心上人溫柔好聽的聲音喚她,聽得孫珠珠四肢發軟,臉頰緋紅。
若非丫頭在旁邊攙扶,她恐怕就要軟到地上去了。
“珠珠前些日子就來了,從公子可讓珠珠等得心急如焚。”孫珠珠笑意盈盈,就想伸手去拉從風。
從風避之唯恐不及,連衣袖都沒讓她碰著。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受人所託,他也沒個笑臉,冷若冰霜。
孫珠珠只要看到他這張出塵的臉,別說生氣,就是害羞都來不及。
“珠珠這次是專門來感謝從公子救了家父,救命之恩大如天,珠珠願意、願意……”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不過表情到位,任是誰應該都會明白。
她千里迢迢追隨而來,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吧。
想她堂堂孫家掌上明珠,家族勢力滔天。
得她青睞,是旁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
如此天大的好事落到你頭上,還不趕緊接著。
孫珠珠自信滿滿,翹首期盼,就等他一句知心話。
從風轉頭看向李落寒:“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李落寒搖頭,“我也不知道。”
孫老爺不是一年前就被治好了嗎?而且救治的的中禮長老。
這都過去多久的陳年舊事了,還拿出來當藉口。
李落寒餘光打量這個孫家小姐,長得還行,腦子卻不好。
天底下就沒有誰能像他師父這麼完美,漂亮聰明,修為還強!
孫珠珠滿心歡喜地來找人,卻被他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她是孫家的掌上明珠,爺爺的掌中寶,多少男人爭相跪舔,她就不信馴服不了一個窮小子。
“救父之恩,從公子也許覺得是舉手之勞,雲淡風輕,珠珠卻是銘記在心。”
她手絞著帕子,眉眼含情地凝視著他。
從風一臉死魚表情,他想走,可李落寒壓著他。
他抿了一口茶,似乎嫌茶不好喝,蹙眉放下,又去撥弄桌上的一盤盤點心。
如此輕慢無視,並未惹惱孫珠珠。
畢竟人長得好看,就是死魚表情都令人是賞心悅目。
倒是跟著孫珠珠的婢女看不下去,“大膽,我家小姐與你說話,怎可心有旁騖?”
他們家小姐那是整個孫家都捧著寶貝,他一個不知名的鄉野村夫也敢怠慢。
“不得無禮!”孫珠珠假意呵斥。
一個婢女怎麼可能真的敢爬到主子頭上,無非孫珠珠心裡也是這個想法,只是在從風面前裝出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
她的婢女不但沒有聽令,反而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姐,為見從公子一面,不辭辛勞千辛萬苦趕到這裡,不成想一片心意就這樣付諸東流……”
婢女句句為主子著想,替主子不值。
聽得旁人都想為她家小姐抹把淚。
“口才不錯,不愧是有錢人家,連個丫頭都這麼有文化。”一道女聲悠悠傳來。
眾人齊齊望向門口,只見一男一女,都是極為飄逸之人。
尤其是那名男子,看得孫小姐心花怒放。
青煙她認得,蘭深卻沒見過,再加上一個李落寒。
圍在這女人身邊的竟然都是如此俊逸瀟灑、模樣俊俏的弟子。
此時孫小姐真真是後悔不已。
早知道伍仙學院的弟子都是如此俊逸矜貴,器宇軒昂,她就算以死相逼也要入學院做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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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長老。”畢竟是長老,孫珠珠對她還算客氣。
青煙繞著她打量一圈,“不是千辛萬苦嗎?怎麼今日看著孫小姐要比前一次豐腴動人許多?”
這不是個以胖為美的時代,夸人豐腴卻也不算貶低,不過這話明顯在拆她的臺。
孫珠珠暗暗生氣,卻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失了氣度,只是輕撫自己的臉頰,對著旁邊的人暗送秋波。
青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著實覺得好笑。
不是對從風情根深種嗎,怎麼又盯上蘭深了?
是多情,還是廣撒網?
蘭深作壁上觀,悠然自得地和李落寒閒聊,絲毫不覺得這些事與他有關。
“既然孫小姐如此感恩戴德,又說什麼救命之恩大如天的話,我們要是不給孫小姐一個表示感激的機會,好像也太不近人情了,對吧?”青煙看向從風。
孫珠珠見他師父幫自己說話,想到好事將近,笑得見牙不見眼。
從風見青煙對自己擠眉弄眼,一臉無奈。
李落寒和蘭深知道他們的師父貪財,指不定會當場把弟子給賣了,頓時開始同情從風。
“五萬兩。”不等青煙動嘴,從風先開了口。
那語氣,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總歸自己說才安心,要不然誰知道師父會不會把他給賣掉。
孫珠珠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提到錢青煙卻不開心,反而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責怪他不懂事。
“說什麼呢?人家錢老爺的命難道就只值這麼點錢?”
青煙將傻住的孫珠珠客氣地拉到上位坐下,還給她端茶。
“珠珠啊你莫生氣,我替你教訓他!”
“大膽逆徒,孫家乃皇親國戚,孫老爺更是朝中大臣,你就要區區五萬兩未免太看不孫家了,這要是傳出去像話嗎?人家不還得說孫家打發叫花子啊。”
青煙兩手叉腰,指著從風鼻頭大罵。
哪個叫花子這麼難打發,需要五萬兩?李員外咋舌。
饒是他這位號稱十村八鎮的首富,要拿出這麼多銀子,都得心口滴血啊。
孫珠珠越聽越不對勁,她不過是借感激的名義來接近從風,可沒想要出錢還恩情啊,況且她出門都沒帶那麼多錢
如此獅子大開口,你怎麼不去搶!
孫珠珠心裡將青煙罵個夠,用力咬了咬牙,這才勉強撐起笑臉。
“長老,長老息怒,從公子肯定是在和珠珠在開玩笑呢。”孫珠珠笑著打圓場。
青煙卻是一臉認真,“哦,我這位弟子可從來不開玩笑。”
孫珠珠在眾人面前被駁了面子,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沒法發脾氣,只得不停絞著手帕,眼眶紅紅,一副受人欺凌的可憐模樣。
過了一會兒,她身旁的婢女突然啊一聲衝了出來,猛地撞向青煙。
青煙碰到了後側的茶,衣服沾了水,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衝撞的婢女先是一臉無措,瞥見孫珠珠陰鷙的眼神,立馬跪擋在她前面。
“不許欺負我們家小姐,奴婢知道長老高貴,可我家小姐也是金枝玉葉,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
孫珠珠暗暗一笑,低垂的眉眼裡盡是得意。
“長老是何許人也,定然心懷寬廣,你一個小小奴婢,怎可冒犯!”孫珠珠義正辭嚴。
婢女被她嚴厲的口吻嚇得一顫,正打算退縮,後背突然一疼,不得不繼續說。
“小姐飲水思源,一片善心,卻被小人拿捏要挾,奴婢雖知不該僭越,可奴婢就是替小姐不值啊。”
她一副忠心為主的模樣,邊說邊哭,哭聲震天。
滿腹委屈無處訴,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孫珠珠見她傷心得肝腸寸斷,柔聲安慰勸撫。
主僕情深,感人涕零。
青煙捏著微溼的衣袖,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這主僕二人是不是傻啊,都沒觀眾,演戲給誰看呢。
他們師徒四人就不必說了,李老爹剛才被她折騰半天,早已厭惡這位千金小姐,見她被懟,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為她出頭。
小婢女哭得眼淚水也幹了,孫珠珠勸得口乾舌燥,愣是沒一個人出聲打斷。
孫珠珠沒有辦法,又是狠狠一捏,婢女就昏死過去。
“來人,帶下去。”孫珠珠起身,幽怨地看向從風。
哼,怎會有如此不懂憐香惜玉的木頭!
青煙笑著鼓掌,“孫小姐果然菩薩心腸,要是換成我,一個小丫頭如此胡鬧,我定會剝她一層皮,讓她好好記著規矩!”
假暈的婢女還沒被帶遠,青煙的聲音不輕不重,悠悠傳來,嚇得她直冒冷汗。
孫珠珠沒想到青煙根本不擔心招來惡名,手段還如此兇殘。
可這些個男人竟然沒一個替她說句話。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修為高,大家都害怕她,敬畏她。
孫珠珠被忽略地徹底。
她不服氣,卻只能咬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