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換了衣服出來,坐在桌子旁邊,蘭深拿幹紙吸掉殘餘的水,李落寒點燭火。
很快,從風就過來了。
他坐在她旁邊,兩人都很默契地不看對方。
“等等!”
青煙手一拍,壓在蘭深翻頁的手上。
蘭深還未反應過來,從風橫插一手,不動聲色將兩人的手分開。
從風將古籍推到青煙面前。
青煙沒注意細枝末節,拿著古籍翻了又翻。
“怎麼跟我剛才看的不一樣?”
“不會是有秘密功法吧?”
李落寒興奮地瞪大眼睛,鑽到青煙和從風之間。
“你不是最討厭功法?”從風瞪著他的後腦勺,沒好氣地說。
每日背功法時嘮叨最多。
“那不一樣,琴畫學院的古籍,肯定是絕世秘籍!”
李落寒像轟蒼蠅一樣對著他揮手,急切地想知道古籍上寫了什麼。
青煙剛開始念第一個字,就聽到外面有聲音。
“不好,是衛籟!”李落寒的角度可以瞥見門口。
青煙將古籍塞給從風,“全部記下來。”
然後帶著蘭深和李落寒走了出去。
衛籟已經站定在門外,跟在他後面的小姑娘看見李落寒,一張臉瞬間亮了起來。
青煙瞭然,看向李落寒,“找你的。”
“我?”
李落寒愣愣指著自己,再看談西萌那雙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眼,直搖頭。
“我怕。”他躲在青煙身後。
見談西萌痴看著李落寒,衛籟才意識到自己不該來。
“西萌說她有重要東西想親自交給青煙長老,我就帶她過來了。”
衛籟向青煙解釋。
青煙朝花園一伸手,“嗯,我們這邊走。想必她應該是要找落寒,此地就留與他兩人。”
“師父——”李落寒拽著青煙的袖子不肯放。
“一個大男人喜不喜歡一句話,囉嗦什麼!”青煙嫌棄。
青煙帶衛籟到園中石凳坐下。
“西萌年紀小不懂事,還望見諒。”衛籟替自家弟子說話。
青煙笑了笑,“追愛無罪,何談見諒。”
花園中,侍衛正指揮人重新種植草木。
衛籟看著被堆到一處的凋敗樹幹,疑惑地看向青煙。
“這是?”
“不知,今日起來便聽侍衛來報,說是園中草木一夜凋零。”
青煙折斷兩根樹枝,給他一根,看著乾枯的斷口。
“衛籟長老可看出有何異樣。”
“一夜全部凋零?”衛籟仔細檢查,“像是被一下子抽乾汁水,奪去精髓,只剩無用老杆。”
“嗯。”青煙點頭。
衛籟靈光一閃,“若是蕎牙子也能以此法將精髓收集,是不是就可以救王了?”
青煙沒想到衛籟反應這麼快。
“應該可以。”
衛籟見她猶豫不決,想了想。
“青煙長老有何顧慮大可以說出來。”
“也不算顧慮,我昨日就言明要同時吸收成千上萬蕎牙子不止,以防萬一,我打算備齊十萬蕎牙子再施救。”
“十萬?”
聽到如此鉅額數目,饒是經歷豐富的衛籟也大吃一驚。
青煙見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特意強調。
“要備齊十萬很難的,特別特別難!可讓我大傷腦筋呢,你看我頭髮掉了不少,我可憐的頭髮呀,它一日一日在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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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裝可憐,很是頭禿。
衛籟看著她一頭茂盛的秀髮,烏黑油亮,很想說你的頭髮看起來一點也不少。
但就算頭髮再多再黑再亮,面對要準備十萬蕎牙子的難題,壓力山大,也會禿的。
衛籟沉重地點點頭,“的確難如登天。”
他本來還想問她是不是蕎牙子不夠,琴畫有一些,聽到竟要這麼多就問不出口了。
難如登天嗎?
青煙本來想說需要三四日。
聽完估量了一下王后的情況,露出一臉難辦的樣子。
“最快最快都需要十日呢,因為真的太難了~”
衛籟笑了,“可以,我會儘量拖延。”
以王后目前身體狀況,保住十天半個月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那碧落黃泉的事就拜託貴院……”
青煙還未說完,談西萌就哭著跑走了。
衛籟為難的兩邊看看。
青煙笑著抬手,“請便。”
衛籟站了起來,“碧落黃泉我定會督促院長弟子速辦,青煙長老放心,告辭。”
下午,衛籟進宮向呈陽王稟報研製解藥的進展。
青煙回到屋內,問從風討要古籍。
“上面寫了什麼?”
她開啟一看,古籍又變成原來的內容。
從風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
青煙一愣,讓李落寒端碗水來。
用水浸泡沒有變化。
她就想著會不會是熱泉水不同尋常,就將古籍浸在湯池中。
還是沒有變化。
“奇怪,之前就是掉進湯池才顯現,現在怎麼沒有了。”
“不會只能顯現一次吧?”李落寒隨口一說。
青煙和蘭深一起看向他。
“沒想到有姑娘喜歡就是不一樣,都開竅了。”青煙逗他。
李落寒一臉厭煩,“我才不喜歡她。”
青煙把古籍丟到一邊,走到從風面前,兩手叉腰。
“我不是讓你記熟,為何會不知道?”
從風想了一下,“很多字不識。”
青煙瞪著他,根本不相信。
李落寒翻了翻古籍,“真的,這上面好多字我也不識。”
說著他把古籍給蘭深看。
“的確與常見文字不同。”蘭深點頭。
從風的理由無懈可擊,青煙卻不信他不懂,但一時沒有證據,只能作罷。
“既然不知道,那就寫下來。”
青煙說完就和李落寒去看鐵鍋了。
“師父從哪裡弄來的鐵釜?”李落寒撥弄已經有點萎縮的剪鬼竹。
“殺手老闆鋪子裡買來的。”
青煙仔細一看,找到其中一根稍稍突出的剪鬼竹,讓李落寒拿紅繩綁著,做上記號。
翌日,紅繩掉落,毛毛死完,只剩一根竹竿子。
唯一差別就是竿子沒有昨日粗長。
“你不是晚上沒睡覺嗎?你看到了什麼?”
青煙問李落寒。
李落寒撓了撓頭,“我看著的時候還差別不大,一眨眼就成這樣了。”
“是一眨眼還是一睜眼?”青煙早已猜到,斜睨案邊的人。
“我說你一早上寫了幾個字,我五個手指都能數出來!”
青煙怒瞪著從風,拿起新竿子就要抽他。
李落寒見她罵從風沒功夫管自己,嘿嘿一笑,溜到蘭深旁邊。
“我們下午要不要去集上逛逛?”他低聲問蘭深。
“你不怕師父罵?”
“從風犯了大錯,師父責備他還來不及,哪有空管我們。”李落寒偷笑。
不是他做兄弟的不厚道,幸災樂禍。
實在是從風犯得錯太嚴重,琴畫秘籍,師父肯定特別特別想要。
李落寒以為青煙想要秘籍,殊不知是她想藉機教訓從風。
這個弟子,總表現得毫無紕漏,她就算想打想罵,都沒有正當理由。
李落寒是打得太多沒意思了,蘭深她可捨不得打。
至於從風,她是日日想打都沒機會。
用竿子抽從風的背,力道不大,聲音不小,稍稍滿足她想虐人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