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深執著修煉,就是為了有能力保護那些疼寵他,敬畏他以及他疼寵的人。
他願意進入老祖琮清除妖魔,只是希望佩蘭國能太平長安,卻沒想到師父突然會這麼問他。
蘭深先是一愣,繼而想到她和父王促膝長談的趣事。
“師父又在取笑弟子。”
青煙撇撇嘴,“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蘭深要是想做佩蘭王,她一定第一個支援。
可他和他爸好像真的不是很想造反,當初的謠言到底是怎麼傳起來的?
確定他的心意,青煙才看向中義,說得大義凜然。
“守護天下蒼生是修行之人的天職,如今百姓有難,我輩豈能坐視不管。”
若是蘭深不願意,她自然還有另一番說辭。
一會兒說膽小怕事,一會兒又慷慨激昂,反覆無常,著實虛偽,立在中智身後的江碧腹誹。
“我、我……”一瓢指著自己的腦袋支支吾吾。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砸壞腦袋話也不會說了。
“嗯,你有傷就不去了。”畢竟是院長的弟子,中義也不想他平白送死。
聞言,一瓢高興地笑了,李落寒卻看不慣。
“我什麼我,膽小鬼,就算你要去,我還嫌你拖累蘭深呢!”
說得好,青煙笑著點頭。
“你!”一瓢氣怒指著他。
“你什麼你,不敢去就不要廢話!”
一瓢被說得面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他的確不敢。
李落寒訓完一瓢卻半點不威風,反而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看向蘭深。
“要不,我陪你……”
還沒說完,他就咬到舌頭,疼得他齜牙咧嘴。
蘭深有點感動,只是他這樣子太逗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氣氛尷尬,青煙挑眉,“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死,誰不怕?
他剛才的確有一點點後悔,奈何說出的話收不回了。
李落寒跳腳,“誰說我後悔了!”
“我也去。”沈林站了出來。
透過四方境域不但可以提高修為,還能為師父贏得禁錮之鼎,沈林自始至終從未猶豫。
“弟子也想去。”透輝和單風電也站了出來。
青煙皺眉,這兩個去那就真的是送死了。
“白日衛籟長老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四方境域極其危險,本長老以為,不達金丹修為的弟子還是不要去了吧。”
她說得委婉,卻一杆子打得只剩沈林一人。
“師父,那我們是不是不用去了?”李落寒笑著問。
“我有這樣說過嗎?”
青煙看了眼沙漏,該回去敷面膜了。
“中義長老,一個學院四名弟子,小臨山兩名,其餘就聽您安排,時候不早,告辭。”
經過江碧的時候,青煙看了她一眼。
中義待人離開,也看向江碧。
大臨山除了沈林就是江碧的修為最高,摒棄私心,她就是不二人選。
“師父。”江碧看向中智。
中智也明白中義的想法,“江碧一個姑娘家,會不會太危險?”
“讓我再想想。”中義為難。
他當年也闖過四方境域,其中危險無人能預料。
若非前任院長,他也不會活到現在。
江碧去還有一線希望,若是透輝或是單風電,只是白白送死罷了。
師徒三人一腳踏進門檻就看到從風坐在桌邊,拿著筆卻不寫字。
硯臺的墨幹了,一旁的凳子上放著一根竹竿。
“怎麼不躺著休息?”
青煙走近,自然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不燙了。”
許是在外頭吹了風,她的手有點冰,卻格外舒服。
從風抬眸望著她白皙的手腕,眼睛有些紅。
看來還沒完全恢復,青煙心裡自責沒護好他,不由地皺起了眉。
從風卻以為是自己白日裡給她添了麻煩,胸口悶悶的,眸光也黯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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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寒最後一個進來,看到筆墨和竹竿,拉著蘭深到角落裡咬耳朵。
“從風怎麼回事?好不容易生個病可以不用默寫,也不用捱打,他還自己擺起陣仗了。”
他就說從風除了記性好一點,其他都不太聰明。
“習慣成自然。”蘭深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每日默寫是師父定下的規矩,不可惰怠。
“打成習慣?我看是被師父打傻了吧。”李落寒不以為然。
李落寒聲音歡快,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當她是死人嗎?
青煙忍不住沉下臉,冷冷看過去。
“能不能再大聲一點?”
李落寒連忙捂住嘴巴搖頭,不敢再出聲。
“明日要入四方境域,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杵在這裡?”
“是,馬上!”李落寒拉著蘭深就跑。
聽說四方境域裡環境惡劣,比文考那日可怕十倍。
想到那日寒風吹得他瑟瑟發抖,李落寒便發誓要帶足衣物。
屋裡只剩兩人,青煙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院際交流的事。
從風見她不作聲,低著頭默默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
得得得,又開始了。
青煙盯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對。
“站住!”嚴厲的口氣。
從風腳步一頓,卻沒轉身。
“我說你差不多就可以了,脾氣這麼大看誰受得了你。”青煙沒好氣地說。
師父不發威,當她好欺負。
見他不動,青煙乾脆拿起一旁的竿子,很隨意地一撥,人就轉了過來。
端看長相明明是個溫潤矜貴之人,偏偏是個白切黑。
一雙深邃的黑眸,猶如一泓清泉。
安分的時候特別漂亮,使壞的時候鋒芒畢露,著實駭人。
從風身體不舒服,心裡煩悶,又無端被她訓斥,抿著唇朝她走去。
青煙見他氣勢洶洶,莫名氣弱,正想安撫兩句,就突然被他握住了肩膀,還拿額頭抵著自己。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直燙到心裡。
有那麼一瞬,青煙覺得她也需要跳到冰池裡靜一靜。
“我醒來沒看到你。”甕甕的聲音。
像是怨怪,更像在撒嬌?
心跳失了序,咚咚咚把她的腦子敲成了一團漿糊。
青煙怕被發現,不敢亂動,就這麼被他抵著。
“我醒來沒看到你。”
從風以為她沒聽清,又強調一遍。
都說兩遍了,看來真的很在意,青煙伸手拍拍他後背,耐心解釋。
“嗯,和中義長老商量事情,你知道他很囉嗦,一件小事商量來商量去。”
她直接把過錯推給中義。
“你一回來就對著我皺眉頭。”控訴的口氣。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青煙一愣,“有嗎?”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皺眉頭了?
不過他說有就有吧。
“你做什麼決定都不肯告訴我。”
還有?
這是要開討伐大會嗎?
她可是堂堂伍仙長老哎,這小子作為弟子,未免管得太寬了。
青煙覺得自己要是再搭理他,他只會更加得寸進尺,以後的日子就沒得安生了。
是時候該拿出長老的氣勢了。
她的小皮鞭呢,狠狠抽一頓就好了。
“馬上就告訴你,但是能不能先鬆開?”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