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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咖啡與茶

有了葉森的橫插一腳,人老成精的九叔豈能不明白任婷婷這個小女孩的那點小動作?然而九叔是長者,即便是心中有些不爽,也不可能去一個後輩計較什麼,反而身為長輩九叔還有意無意的維護了一下這個後輩。

九叔的善意任婷婷自然是感受到了,而且從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任婷婷自己也知道非議長輩是不對的,如果不是受到西方思想影響對九叔這類“裝神弄鬼的遊方道士”極度缺乏好感,任婷婷也不會冒著被父親責罰的危險去整蠱九叔。

而現在整蠱失敗,不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被九叔“寬宏大量的饒恕了”,這讓任婷婷心中更是惱怒萬分,卻偏偏發作不得。理所當然的,任婷婷自然對葉森這個始作俑者,充滿了憤恨之情。

心懷怨憤之下,小女孩自然而然的將矛頭對準了葉森,憤憤道“既然葉先生自詡對西方這麼瞭解,就連咖啡與蛋撻搭配都是本土化的喝法,那我想請問一下葉先生,什麼才咖啡是最正宗的喝法?”

見女孩一臉恨恨的盯著自己,大有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要自己好看的架勢,葉森苦笑了一下,暗自有些後悔自己貿然接過這個樑子。然而事情既然已經無可挽回了,葉森就要堅持到底,不能被一個小女孩鄙視了,尤其是這個女孩還很漂亮的情況下。

於是葉森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道“雖然我曾經去過國外不少地方,但對於咖啡的瞭解真的不是太多,作為一個中國人我還是喜歡喝茶。然而當今世界各個國家的聯絡越來越緊密,曾經需要一年甚至多年才能到達的遙遠西方,如今僅僅需要半年甚至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辦到了。在未來,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這個時間只會越來短。我曾聽聞在美國有一對名為萊特的兄弟發明並改進了飛機,使其可以帶著人飛翔在藍天之上,穿越大山的阻隔到達另一個地方,如此一來便大大減少了一地與另一地的距離。如果它能夠一直發展下去,未來未必不會成為另一種交通工具。”

“等一下!”聽著葉森的長篇大論,任婷婷頓時感到極為不滿,直接打斷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省城裡的也早就告訴我們了。不用你來多做贅述了,現在我問你的是咖啡,你說什麼飛機?難道你想轉移話題?”

“呃”葉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本來他還想藉助後世的知識,狠狠的顯擺一下自己的學問,沒想到人家竟然早就知道了。不過,想想也是現在是民國時期,距離萊特兄弟發明飛機已經有十多年了,以現在消息傳遞的速度,中國人有人知道飛機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裝X不成反**呀!丟了這個大的一個醜,葉森只感覺臉色火辣辣的,不得已之下連忙撇開這個話題道“任小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科技的發展是世界的聯絡越來越緊密,所以才會有咖啡傳入中國並大行其道,相對於的中國的茶葉也被世界所廣泛接受。然而世界各地的風俗文化,以及飲食習慣各不相同,理所當然的無論是咖啡和茶葉,傳到另一地就會根據當地的情況作出改變。所以咖啡的喝法如何其實並沒有高低之分,也不是說正宗就一定是高貴,非正宗就一定差人一等。只是因為人的心裡在作祟罷了。

譬如現在,我們坐在這個咖啡廳裡喝著從西方流傳而來的咖啡就一定高貴麼?不見得吧!如果換做一千年前,不,就算是大明皇朝鼎盛時期,又有誰知道咖啡是什麼東西,即便是知道了,咖啡有如今的地位嗎?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現在我們的國家太弱了,所以某些人崇洋媚外,虛榮心作祟罷了,自以為喝咖啡就高人一等,其實對於真正瞭解咖啡起源與發展的人來說這只是那些心理自卑的人用來掩飾內心的手段罷了。

國外的並不一定全是好的,中國自己的並不一定全是壞的。就好比現在的風水玄學,其實說穿也就是一種人們精神寄託的需要罷了。中國人崇尚祖先,希望選擇風水寶地來安葬自己的先祖,讓他們的英靈庇護後人,這難道有什麼錯嗎?就好比西方人信仰耶穌,希望耶穌可以庇護世人一樣,只是人們對於美好未來的嚮往而已。區別也只是手段不同,方法不一而已,並無高低貴賤之分。

今天任老爺請九叔來看風水就是這個道理,你們任家所求,不也是圖個祖先庇佑,子孫能夠無病無災,永享富貴麼?”

葉森這一番話下來不但說的任婷婷啞口無言,就連九叔也忍不住的點頭稱是,甚至就連剛才備受打擊的文才也不由的挺起了胸膛,擺出一副我沒錯,我驕傲的樣子。不得不說,葉森這份心靈雞湯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雖然這份心靈雞湯有點毒,但卻一點也不妨礙葉森辯倒了任婷婷,引得眾人側目,沒見到剛剛回來的任發都情不自禁的鼓掌讚歎了麼。

然而葉森卻忘記了一點,女人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正處在豆蔻年華的女孩更是如此。雖然找不到理由反駁葉森,但任婷婷卻依然嬌蠻的認為葉森是故意給她難堪,於是女孩便瞪大美目,惡狠狠的盯著“得意洋洋”的葉森道“葉先生如此精通中西方文化,那你一定很清楚咖啡的起源了,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與大家說一說,西方各國是如何飲用咖啡的?他們之間的區別有何在?”

很顯然,在任婷婷看來,葉森一直對咖啡的具體情況避而不談,反而對其他的的東西,如風俗變遷之類的東西侃侃而談,明顯就是不懂裝懂,故意轉移話題而已。“咖啡最早的產地其實並不在歐洲,而是在非洲的衣索比亞。相傳公元六世紀時,在衣索比亞的咖法地區,有位牧民某日趕羊到伊索比亞草原放牧時,看到每只山羊都顯得無比興奮,雀躍不已,他覺得很奇怪,後來經過細心觀察發現,這些羊群是吃了某種紅色果實才會興奮不已,牧民好奇地嘗了一些,發覺這些果實非常香甜美味,食後自己也覺得精神非常爽快,從此他就時常趕著羊群一同去吃這種美味果實。這件事流傳開來之後,人們嘗試著將果實研成粉末並煮成湯汁飲用當成一種飲品來食用,於是咖啡才慢慢成為一種時尚的飲品。

直到現在咖啡依然是埃塞最為重要的飲品,其地位幾乎等同於中國的茶。而咖啡一詞的發音,就源於埃塞的“咖法”。在埃塞,當地人最為傳統的辦法是將咖啡粉倒入陶壺然後放在木炭上慢慢煮,煮好之後飲用的時候會配上一些零食如爆米花等小食品。而在歐洲大陸,歐洲人會在咖啡裡加入牛奶,在配上各種蛋糕,布丁等甜點,這與歐洲人喜愛甜食是分不開的。

所以其實我對你們任家鎮如何飲用咖啡並沒有任何鄙視的成份,就算你們喝咖啡配上辣醬,那也是你們的風俗和自由,同樣也值得尊重。”

葉森的一番話將下來,不但完美的詮釋了他“留洋”的身份以及淵博的知識。同時這番解釋,也多多少少打消了任婷婷的一些不滿。花花轎子抬人,葉森已經給了任婷婷臺階下,任婷婷自然不會再繼續揪著葉森不放了,而且她也明白,自己可能不是葉森的對手。

見到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葉森身上,文才頓時一臉羨慕道“葉大哥,你好厲害呀!竟然懂得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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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啦!”葉森很是淡定的擺擺手道“其實我也是道聽途說而已,真實的情況到底如何我也沒有調查過,大家聽一聽,圖個樂子就行,沒必要當真。”

“說的對!”九叔聞言,點點頭,幫腔道“咖啡這東西畢竟是舶來品,喜不喜歡全看個人愛好,沒必要去較真兒。咱們今天是來談正事的,不是來吵架的。任老爺,你說呢?”

“九叔所言極是!”任發何等精明的人物,眼見女兒已經敗下陣來,再糾纏下去只會自取其辱,出於維護女兒的需要,任發連忙順著九叔的話頭道“九叔,關於家父起棺遷葬的事情不知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沒有?”

九叔沉吟了一下道“起棺遷葬這種事情,忌諱還是很多的,不知老太爺的生辰何年?何時下葬?又何時…”

見到九叔二人旁若無人的談起了“正事”,而那個討厭的“葉森”只顧著慢慢品著咖啡,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任婷婷頓時感到十分氣悶,再加上身邊還有一個文才色眯眯的盯著她看個不停,任婷婷直覺胸中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竄,但卻礙於面子發作不得。

坐立不安的待了幾分鐘後,任婷婷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氣氛,豁然起身道“叭叭,我想去買點胭脂水粉。”

“啊?”任發愕然,在見到女兒一臉陰沉之後,頓時明白了什麼,想了想,搖頭道“好吧,不要亂跑,等我談完事情了就去找你!”

“好!”任婷婷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起身揚長而去。臨走之前,路過葉森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是說,小子,本小姐記住你了,給我等著瞧!

“唉!”待任婷婷走後,葉森放下杯子嘆息一聲,這次可算是把這個小丫頭得罪死了。看來以後任家的事情有的麻煩了。

就在葉森哀聲嘆息之時,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文才,還是趁著九叔和葉森不注意偷偷溜走了。看著文才離去的背影不用說,葉森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了。然而葉森此刻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關注文才了,況且他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為了不引起任大小姐的進一步厭惡,葉森打定主意,一定要和這兩個二貨保持距離,尤其是文才。二是一種病,而且會傳染,葉森可不想關鍵時刻掉鏈子。

約摸等了十幾分鍾的時間,九叔與任發終於商定好起棺遷葬的具體細節。商談結束之後,九叔愕然發現身邊竟然就剩下葉森一人了,不禁疑惑道“阿森,文才去哪了?”

葉森回道“大概是提前回去了吧!九叔您別擔心,文才這麼大的人了,會知道照顧自己的。而且這裡是任家鎮,文才從小長大的地方,能有什麼事呢?”

“說的也是!”九叔點點頭道“好了,事情都談好了,咱們也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