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順和拄拐馬爺回過神來，驚懼地盯著凌皓，下意識地後退了三步，滿臉都是戒備。
在一旁抱著趙力宏屍體的精幹枯瘦男子也被眼前這情景給震驚了，一時間哪裡還顧得上悲痛？嘴巴張得老大，眼睛瞪得圓溜，就這麼愣在了那裡。
跟著孫安順和拄拐馬爺等一道前來的剩餘是個王者半步巔峰境界高手，見到凌皓不動聲色間接連斃了一十二人，頓時人人都擺出了隨時應戰的架勢，神色間頗有懼意，再也沒有了之前那飛揚跋扈的樣子。
“該你們了吧？三個老東西！”凌皓依舊在原位置坐著，彷彿身邊這八個王者半步巔峰境界高手的死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一般，只是看著孫安順等人，冷冷地說道：“你們這些年縱容這些狗腿子為非作歹，將好好地一個北地愣是弄成了人神共憤之地，卻偏偏都在你們的淫威下敢怒而不敢言！現在，該到你們還債的時候了！”
孫安順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聽凌皓這麼一說，再度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一十二名修武高手，微微思忖片刻，突然冷笑一聲道：“小子，不得不承認你很有些本事！可惜，便是我們爺幾個在北地不管做了什麼事情，也輪不到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跑到這裡來替天行道！不是都說惡有惡報嗎？按照你這麼說來我們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了，可你看我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天譴在哪裡？因果報應又在哪裡？都是編出來自欺欺人的那一套就別在這裡危言聳聽了！給你個機會，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吧！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凌皓聞言，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眼睛眯起了三分盯著孫安順。在這種情勢下他還能說出如此硬氣的話，倒是頗有些出乎凌皓的預料。
“莫非這老家夥還有其他的安排或者底牌在手？”一個念頭在凌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來。
“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就讓整個北地天翻地覆，你們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丟人現眼！”正在此時，伴隨著幾聲咳嗽和一聲責備，一個拄著梨木柺杖的銀髮老媼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柳國元下意識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滿臉懼色地退了三步，和柳柏輝並肩而立，目光一動不動地盯住了這個銀髮老媼。
孫安順、拄拐馬爺還有抱著趙力宏屍體的精幹枯瘦男子見到來人，原本滿是恐懼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
絲得意之色來。
而凌皓則是劍眉一挑，心中暗暗運足了鴻蒙罡氣。
因為當這個銀髮老媼慢悠悠走過來的時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她卻是絕無半點聲息，連半點兒空氣波動都沒有帶動！
對方並沒有刻意外露殺氣，可是凌皓依舊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陣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這個銀髮老媼一招就可以秒殺我！”這是凌皓在觀察片刻之後得到的一個結論。
秒殺，也就意味著一旦對方動手，凌皓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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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宗師，自從在東海薛家聖地修煉成鴻蒙罡氣之後，凌皓還從未有遇到過。
“見過睢陽婆婆！”孫安順、拄拐馬爺還有抱著趙力宏屍體的男子竟是不約而同地拜倒在地，異口同聲地恭恭敬敬地行起了大禮。
“竟然是她？”當聽到“睢陽婆婆”四個字的時候，一道電光突然在凌皓腦海中炸開，他終於想到了這個引發老媼究竟是何人了，原本還在琢磨著怎麼逃命的念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睢陽婆婆坦然受了孫安順等人的跪拜大禮，顫顫巍巍地來到了距離凌皓身前不足兩米之地站定，一雙幾近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了凌皓半晌，淡淡地問道：“你就是這半個月以來將修武界和醫藥界攪得一團亂麻的那個小子？”
凌皓任由對方打量著自己，聽她這麼極為輕蔑的訊問，心頭那股子犟勁頓時噴發出來，同樣迎上了對方的目光，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見凌皓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那睢陽婆婆倒也不以為意，依舊看著凌皓淡淡地說道：“嗯，小小年紀就敢獨自來到北地，還妄圖要為民請命替天行道，這份勇氣倒是可嘉！只是……唉，可惜啊可惜！”
“嗯，確實挺可惜的！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卻要將一世英名栽在一窩老鼠身上，著實可惜！”凌皓竟也開口隨身附和了一句。
“你說什麼？”睢陽婆婆聞言，兩隻眼睛驟然上翻，兩道如刀似箭的目光直接籠罩住了凌皓，厲聲問了一句。
“早就聽說睢陽婆婆一身浩然正氣，沒想到今天卻聽信小人之言，在這裡助紂為虐，難道你不覺得北地成為現在這種惡人當道、好人難活的局面，你也有很大的責任嗎？”凌皓絲毫沒有因為睢陽婆婆這頗具威勢的厲聲喝問而心生膽怯，相反地顯得比先前更加的自信，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
睢陽婆婆就這麼盯著凌皓端詳了好半晌，話鋒一轉問道：“北地現在的狀況不好嗎？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原本就是自然法則，偏是塵世中那些偽君子要去追求什麼天下大道為公，可結果呢？還不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話說得倒也是！”凌皓沒有反駁睢陽婆婆的這句話，而是淡淡一笑道：“照婆婆這話理解，那這些死了的人都是活該了？誰叫他們技不如人呢！不知道我這般理解有沒有問題？”
睢陽婆婆顯然沒有料到凌皓竟然話趕話在這裡挖了坑讓自己挑了進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索性冷冷地哼了一聲，將柺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敲問道：“好，他們栽在你手裡算他們活該倒黴！現在我想讓你也栽在我手裡，那你就自認倒黴吧！”
在一旁提心吊膽地聽著睢陽婆婆和凌皓對話的孫安順和拄拐馬爺等三人聽到睢陽婆婆終於說要對付凌皓，一個個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終於咽回了肚子裡，都是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相顧一眼，面上浮現出一絲欣慰來。
“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不過嘛……”凌皓點了點頭，卻又長長地拖了一個尾音，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那睢陽婆婆料定了凌皓已經是斷乎無法逃脫，倒也並不急著動手，聽他這話裡有話的意思，當即微微一頓道：“小子，死也叫你死個明白，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趁著老婆子現在心情好，可以給你一個暢所欲言的機會！不過求我饒了你的話就免了吧！”
“婆婆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打算求你饒了我這條命，畢竟我的這條命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還不捨得將他交給別人！不過我倒是有件東西想要請你看一看……”凌皓說到這裡淡淡一笑，從空間扳指中拿出了一樣東西握在手心裡，漫不經心地上前幾步湊近了睢陽婆婆，將手拿到她面前攤開，很快又握住拳頭退後了五步，就此站定，一臉淡定地看著睢陽婆婆，再沒有說半個字。
睢陽婆婆只看了凌皓的手心中之物一眼後，整個人立時神色大變，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就此怔怔地站在那裡盯著凌皓，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也是半晌都沒有說話。
“婆婆，你別聽這小子花言巧語！他……他那都是騙你的！”在一旁等著看凌皓送命的孫安順見狀大為著急，不由得朝著睢陽婆婆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