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來亞是個神秘的女子。
自不死之城破碎之後，城內的遊魂們依舊深陷與紅靈的鬥爭中，無數遊魂在這個過程中消亡，或是於這看不到盡頭的戰鬥中忘卻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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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遊魂來說這詞可能本身就有些可笑，但是確實的，他們沒有“希望”。
莫來亞的出現為這裡的遊魂們漫無目的的生活帶來了些許生氣。
她會保護弱小的遊魂，會擊退來犯的紅靈，為大家講述著在不死之城難以聽到的新鮮故事，她的存在讓戰鬥不再是沒有期盼的事情。
在場的不少遊魂沒有迷失毫不誇張地說有她的一份力在。
大家對這個強大而又溫柔的遊魂都充滿愛戴。
她說她來自城中心，因為不死之城的破碎而開始遊蕩，她無法為不死之城做到更多，但她能救下所見到的遊魂。
這樣一個人確實值得尊敬。
不過令一些人吃味的是，莫來亞口中時常伴隨著一個名為艾德的人。
據說那是個曾造訪過不死之城的活人，以此和莫來亞相識。從莫來亞口中得知，艾德是為了尋找超脫生死的契機而來，當時還在城中心的莫來亞幫助了他許多。
但是艾德達到目的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不死之城。
即使在莫來亞眼中對艾德的濾鏡多麼厚重，在旁人聽來，似乎就單純只是個為達目的而利用了莫來亞的混蛋啊。
那個名為艾德的人什麼都沒有給莫來亞留下，只是用著從外界帶來的各種稀奇的故事和見聞哄騙了人家，達到目的後又毫不留情地離去。
大部分遊魂一致認定，這就是個渣男。
稍理性一點的，也覺得艾德是個無情的人，為達目標不擇手段，利用人心。
說實話，葉祖惜跟遊魂們打聽完了之後，也很難不這麼認為。
“啊這……”
“真，無情，呢。”阿布如此評價，然後頓了下，又道，“不諧，也，贊同。”
“這個時候來興趣了麼。”葉祖惜輕按眉心。
“怎麼樣小夥，你是不是艾德找來的？”克勞好奇地打探。葉祖惜感覺他應該已經篤定了，現在只是旁敲側擊想讓他承認。
“我只是送個東西給莫來亞小姐。”葉祖惜含湖地說道。
目前無法確認他們對於莫來亞的愛戴是否會影響之後他與這批遊魂展開的合作，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行吧。”克勞咂舌，“反正現在莫來亞不見了，一時半會兒你估計都沒法找到她。”
“她是怎麼失蹤的？”
“就是突然有一天，什麼都沒說就消失了。”一個遊魂有些落寂地說道。
“我們懷疑她可能被紅靈謀害了。”克勞說道。
“紅靈？難道不是只有瘋狂的靈魂嗎？”葉祖惜問道。
“看來你沒碰到過高階的紅靈啊，紅靈和我們遊魂本質其實是一樣的。只是他們多了那抹瘋狂的紅色。”克勞道。
似是關照老鄉後代，看似不近人的韓小姐接道：“紅靈中的強者，也是記得自己的名字的靈魂，有著自己的意識。只是他們已經將自己的意義奉獻給了破壞和殺戮。”
葉祖惜回想起路上碰到的那個紅靈。
那個紅靈雖然不算什麼，但是能與普通的阿布糾纏一下，基礎戰鬥力是可以的，那種居然只能算低階麼。
“紅靈比我們普通遊魂方便的一點就在於，即使他們忘記了名字，那也只是失去清晰意識而已，他們的靈魂體依舊會根據那鐵血的意志行動，成為鐵血的刀刃。”名為羅迪的遊魂法師又解釋道。
“這對你們很不利。”葉祖惜不由得道。
“是不利，若非他們更喜歡活動殺戮，單純跟我們打消耗戰的話，我們沒有機會。他們的戰力再怎麼遵循遊魂定律地減少，那也保持在一個水準。而我們只要忘記了名字，那便只是行屍走肉。變成我放個屁都能打死一片的無名遊魂。”克勞說道，不過語氣倒是並不沉重，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似是感受到葉祖惜對克勞態度的不解，羅迪解釋：“我們幾乎都是從紅靈戰爭中殘存下來的，雖然那場戰爭我們被打得很慘，靠死界碑才不至於被紅靈的大軍碾碎，但我們在戰鬥中早已習慣了。”
“要麼是麻木了，要麼是不知不覺間變得和他們差不多瘋狂了，只是不自知罷了。”一個遊魂自嘲似的說道。
但是沒有遊魂否定，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預設。
“人多也好，殺不夠。”韓小姐出聲說道。
“是啊，反正我們沒事幹，紅靈多我們也樂意，活動或許有助於增長記憶力呢？”克勞打趣地說道，引來了其他遊魂的附和。
“我們也想找莫來亞，畢竟我們最近定下了去城中心的新目標，或許能在忘記名字前再愉悅一把。”羅迪笑道。
“城中心沒有直接進去的途徑嗎？”
“沒有，城中心的高牆堅不可摧，更有著防禦儀式的守護。想要進去需要得到不死之主的傳召令。不然甚至無法靠近那扇大門。”克勞道。
葉祖惜點點頭，雖然還有問題，但是目前來說可以確認他要找的莫來亞的線索確認了。
“你們打算怎麼尋找莫來亞。”說了要找，總不至於一點頭緒和準備都沒有。
“我花了些時間研究了一個尋物尋人的法術，但是很遺憾，我已經盡力削減了這個法術所需要的與目標物的聯絡，可是必要的媒介依舊不可缺少。”羅迪說著有些氣餒地搖搖頭，“我的才能還是太弱小了。”
“不，雖然你嘴很欠，但是腦子比嘴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要用你那跟無名紅靈一樣低下的語言組織能力和我相提並論，克勞。”羅迪雙手指間輕輕敲打。
克勞聳聳肩，向眾人示意自己說得沒錯，不過沒人想冒著被嘴臭的風險多嘴。
“媒介？需要怎樣的媒介？”
“不需要目標物直接相關的媒介，只要是和目標物有過一定的接觸，甚至是接觸物的接觸物，都可以嘗試。”羅迪道，說著又補充了一下，“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需求削減了。就連占卜和預言的那些神棍都沒有這麼簡便的了。雖然我也借鑑了他們的流派思路。”
占卜和預言，這些東西葉祖惜聽說過，精於此道者在地球上極為稀少，不比炎黃的黑白國寶多多少。
一時半會兒，大家還是沒有思路。
考慮到莫來亞是遊蕩而來，她之前可能還去過其他地方，所以其他有心思的人都在往這個方向打聽和尋找。
他們很信任羅迪的法術，應該是印證過了。
葉祖惜沉默思索。
“好了，這事先放一邊，你直接跨越了生死到這個地方也累了吧，暫時在這歇息一會兒，也好有時間整理一下收穫如何？事情總不能一蹴而就。”
“嗯，也好。”今天的信息量確實太多了，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然後做出判斷。
真要說，剛到這裡不久就得到了莫來亞的情報，和他原本想的大海撈針相比無疑是好上太多，沒必要急於一時。
另外，如果羅迪的法術真的如他所說對媒介的要求那麼低的話。
艾德至少應該算是莫來亞的密切接觸者，而艾德給自己的信封也是寫給莫來亞的，魔法學上能構成的聯絡其實並不弱，羅迪的法術或許用信封可以得到結果。
一邊思索著，克勞一邊給葉祖惜介紹了一下這個教堂作為據點的規劃。
這時候葉祖惜也才反應過來打量了一下這個教堂。
“這個教堂原本是做什麼的？信仰不死之主嗎？”
“不是，一個不知名的神明的。也不知道多久以前，一批穿著很時尚的修女在這邊建起來的建築。雖然是外來信仰，但是以不死之城的獨立性，信仰的互動對外一般無法進行。不死之主那副縮頭烏龜樣也都沒有管過。”
克勞道：“事實也是如此，這教堂在這那麼長時間，除了那些修女沒什麼遊魂會來。信仰也沒得到啥結果。大倒是挺大，住著舒坦。”
“那些修女呢？”
“不知道，破碎之日那天就消失了，要麼死了要麼借機會逃出去了，誰在乎呢？那天數不清的遊魂都不見了。至少這個教堂留給了我們。”克勞很直白地道。
說著，克勞帶葉祖惜簡單瞭解完教堂，便道：“你在這邊隨便挑個地休息就可以了，一些房間還有床可以躺，不過我們不喜歡睡覺，那種休眠行為會讓記憶變差。”
“謝謝。”葉祖惜道謝。
“不用謝，誰知道我們還能互相記住多久，我只是希望抓住記憶最後的時光，並且讓它變得不要那麼糟糕而已。你好好休息吧，我們還要合作一段時間呢。”克勞擺擺手，轉身離去了。
葉祖惜看著克勞的背影晌久，收回視線，在走道上靠聽覺篩查找到一個空房間推門而入。
似乎是書房，但是書架上根本沒放多少書，讓習慣書架放滿百分之七十以上書籍的葉祖惜有些不適。
沒有多想，葉祖惜和阿布在房間角落坐下。
“先回去吃飯睡一覺先吧。”說著，他存檔後選擇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