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祭拜分兩個步驟,首先是州府大人向上天求得准許,給民眾發放茶水,等民眾喝完,再集體焚香對指定方位跪拜。”
“但有人反映,每次喝完茶水都會感到頭暈目眩,還有聽到很恐怖的怪叫聲的,更有甚者能看見鬼魂現身。”
“靈媒給出的解釋,是這些人做了觸犯五鬼的事,所以被制裁了。等跪拜完後,所有人都會睡一覺,醒來之後總會少人,官府說是他們心不誠,被五鬼帶走了。”
說著,林初沒忍住又看了看景宴的耳根。
還是很紅。
對比起來,林宴就沒有剛回來那會兒囧了,她現在和平常一樣,沒有半點不妥。
“那就是官府配合巫族光明正大的抓人了吧?”林宴有些怒了。
官府作為朝廷的勢力,居然能和邪惡勢力搭上,做出這種沒天理的事兒,簡直罪該萬死。
“不錯。而且有很多人已經察覺不對勁了,奈何他們對巫族的印象實在很好,最多也只是認為,這都是州府大人的意思。大多人都在謾罵抱怨,對官府的怨念很深。”
林初聲音低低的說。
“咱們今晚想要混進巫族本營,相對來說還是很容易的。”林宴思量片刻,告訴二人自己的想法:
“我們先混進人群裡,看看能不能被他們選上。如果選上,就跟著他們走,等進了巫族本營再伺機溜走,偽裝成他們的樣子展開行動。如是選不上,想辦法解決他們三個人跟上就是。”
“那我一混進人群就找三個目標好了,這樣也省些事兒。”林初晃了晃腕上銀環笑嘻嘻的說。
林宴立即答應,很快又拿出系統獎勵的御獸蠱,分了三隻給她:
“巫族本營裡應該有很多寵獸,我們可能會被它們絆住腳。這是御獸蠱,蠱靈藥書上有記載它的使用方法,很簡單,你自己翻閱練習,晚上估計會用得到。”
御獸蠱其實就是讓獸類乖乖聽話的麻醉品,只要給獸類吃下就沒什麼難度了。
“謝謝師父!”林初驚喜,這東西雖然好用,但難養得很呢。
“好了,休息一下準備吃午飯,之後好好休息,晚上別掉鏈子。”
“明白!”林初應著,話罷見景宴沒吭聲,又一次看向他,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一副神遊狀態。
“景兄弟?”她狐疑叫道。
景宴沒反應。
重回尷尬的林宴輕咳一聲:“阿宴,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聽見了……我先下樓讓店家準備午飯……”景宴說完立刻離開。
林初嘖嘖不斷:“這人居然可以一心二用,真不愧是給水御辦事兒的,厲害哇。”
說罷她見林宴目光多有難色的盯著桌上的鴛鴦,忽的緊張起來:“師父,你和景兄弟他……不會?”
“當然不會!”林宴著急。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反而讓她沒了說服力。
林初只嘿嘿笑:“其實景兄弟人挺好的,別人都盯著師父和孫大哥或是寶二爺跟水御,我卻更偏向他一些。興許是他對師父更體貼更溫柔更關心一些?”
“對我體貼溫柔關心的還有寶姐姐呢,你怎麼不說她好?”
林宴哼了一聲說,語畢又補一句:“你們都有人偏,怎麼沒人偏她?”
“有啊,師父最偏寶姑娘了~”
林宴兀的多了一份不自在。
別過頭去,她輕輕地“呸”了一句,自說自話道:“寶姐姐待我是天下第一好,我自然偏她。”
“知道了知道了,師父有師父的道理。”
“……”
京城今日豔陽高照,曬在身上暖和極了。
但水丞簡不這麼認為。
他被沈琴罰跪已有三個時辰了,太陽落在身上讓他覺得比熱油還燙。
終於,脾氣躁的他受不住了。
豁的起身,他抬腳就往沈琴所在的大殿去:“母後從來教導兒臣要敬愛長輩,北靜王病重那麼久,兒臣不過是去照顧得勤了些,您為何要因此問罪於我!”
水丞簡這話氣得殿內的沈琴睫毛都在跳。
究竟是多麼蠢的人才這樣拎不清輕重?
“母後!今日兒臣已經被您罰了,您總得給兒臣一個解釋!”
水丞簡正吆喝,沈琴這就從殿內出來。
沒有絲毫停頓,她反手就給這蠢貨一巴掌:
“你是誰的兒子?又是什麼身份?你父皇生病的時候你可有這般盡心盡力?”
“父皇是一國之君,但凡打個噴嚏都有一群人來問,北靜王孤家寡人無兒無女只有幾個姬妾,上面還有個北靜太妃,兒臣何錯之有?”
“兒臣身為儲君,難道連這點仁愛之心都不能有了?近來元妃有孕,父皇盡心盡力的陪伴照顧,也不是個冷清薄涼的君主,怎麼我就不能仁愛了?”
啪!
又是一巴掌。
水丞簡這會兒情緒低落到極點,對沈琴的怨恨也直線上升:“原來母後這麼多年對外的仁慈都是假的,您根本就是個冷血的怪物。”
聽到這兒,沈琴被氣笑。
她兩手疊在腹前,眼睛裡也沒了方才的怒意,這讓水丞簡更摸不著頭腦:“你笑什麼?”
“枉我對你悉心栽培,沒想到養了這麼多年,養出了這麼大個虛偽又蠢的廢物。”
說罷沈琴轉身又進去:“滾吧,從今往後不必再來本宮這裡,本宮可擔不起你的一聲聲‘母後’。”
水丞簡愣:“母后這是什麼意思?”
沈琴並沒有搭理他,見狀他立即跟上,卻被幾個嬤嬤攔了出來:“太子,皇后娘娘沒讓你進來,你就不能進來,請回吧!”
被一路趕出去的水丞簡站在沈琴宮門口雙拳緊攥,一轉身,他看著來人,收住火氣就要走,卻被叫住:
“太子殿下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故事麼?”
“皇后娘娘,您這樣對太子,萬一太子和您離心,可該怎麼才好?”
“他去照顧水溶圖的是什麼他心裡明白,卻偏偏要冠上仁愛之名,這樣沒頭腦又不誠實的東西,本宮才不稀罕。”
……
天還沒黑的時候官府的人又出來遊街敲鑼吆喝了。
索性林宴這回醒的早,沒被驚擾睡夢。
“都趕緊去老地方集合!別讓我動手!誰敢違抗就當祭品!”
敲鑼的人叫嚷道。
“三位少俠,三位少俠!”客棧老闆在外頭緊急呼叫。
三人同時開門。
“怎麼了?”
“州府大人準備祭拜五鬼了,你們待在客棧千萬別出去!晚上最好燈都別點!被發現沒去就死定了……先不說了,我得趕緊去集合了,你們千萬別出來啊!”
客棧老闆憂心忡忡的說,語畢急匆匆的帶著客棧的幾個夥計走了。
“老闆是個好人,師父,如果他們今天晚上被抓了,咱們必須得救他們出來。”
林初不忍心的說。
“那是自然,不光是他,所有人被抓的人都很無辜,都必須搭救。”
安慰,林宴餘光察覺到景宴一直在盯自己,索性無視,拉著林初從他身邊經過:
“我們也該出動了。”
天黑的還是比較快的。
林宴三人選擇了前後左右各有男女老少的一處站著,聽著人群裡的小聲埋怨,他們三人的視線一直在暗暗的掃視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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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官兵將人們圍起來,正前方的臺子上早就擺好了祭拜用的東西。
隨著一聲鑼響,人群裡的聲音消失。
緊接著,一個身著官袍的人登上臺子,在眾人注視下,他摘掉烏紗帽,褪去官服,滿臉虔誠的穿上了道袍。
他甚至在穿好衣裳後還用手撫平了上頭的褶皺。
“來了多少人?”宋平問道。
一個下屬緩緩回答:“……總共七百二十三人,比上次少了七十四個。”
一個城裡就這麼點人了?
林宴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禹州城的城府會逐漸縮小了。
“嗯,開始吧。”宋平有些不高興的說。
這麼點人,還夠抓幾回?
隨著他的令下,一眾官兵帶著超大的幾隻木桶過來放在最前排,由前到後傳著碗和燃香以及燭火,最後推著裝了茶湯的桶子穿進人群,挨個滿上。
待到倒茶湯的人到跟前來,林宴傻眼。
是楊舟!
楊舟也驚了。
“景夫人?”輕喚,他又扭頭,見旁邊站著景宴更為驚愕,“景先生?你們怎麼來湊熱鬧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一會兒千萬別喝這湯!跟著他們一起倒就是了,我給你們打掩護,你們就不會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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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倒茶的工夫,楊舟聲音更低的給二人叮囑。
“……請務必抓了我們,還有我身邊這位。”林宴嘴巴幾乎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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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這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我不能恩將仇報,好了別動彈別說話,按我說的來!”
說完楊舟匆匆往後走去,林宴暗叫不好,正要對景宴說明改變計劃的事,卻見他臉通紅,一時凝噎,轉頭對向林初:
“目標找好了嗎?一會兒找準時機直接上。”
林初一臉姨母笑:“好的好的,景夫人。”
林宴:?
死丫頭找打?
宋平的祭拜過程,和林初打聽到的步驟是一樣的。
偷偷將茶湯倒進事先準備好的竹筒裡,林宴三人學著別人做出適當的反應,接著他們跟隨大家點燃手裡的香,因為提前吃了藥,他們隨便呼吸也沒什麼事。
朝著宋平指出的方向跪拜不過片刻,周圍人接連倒地,他們三個也跟著倒了。
楊舟是個非常給力的夥伴。
這小子能處。
說打掩護是真打掩護。
在他的幫助之下,官兵們甚至沒到林宴三人身邊來過一次。
“吱吱。”小芝輕聲叫了一道,林宴便知可以睜眼了。
果然,宋平乘車已經走了。
“景夫人,你們快走吧!路上小心些!”楊舟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林宴差點被嚇死。
“楊公子……你……”她心臟狂跳。
“你怎麼在官府當差了又?”
楊舟傻樂著將她扶起,然後推到景宴身邊:“光做木藝太無聊了,所以多找了幾個兼職,因為我性子比較怪,沒什麼人願意和我打交道,自然而然也沒什麼人認識我。”
從景宴身邊挪出一條禮貌距離,林宴對這小子已經感到頭皮發麻:“楊公子是個很有趣的人,今晚謝謝你,我們先回去了。”
說罷她摸摸小芝腦袋,小芝立刻從荷包鑽進袖口為她引路,林初兜著快憋不住的笑,一把扯上還在狀況外的景宴追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景兄弟,男子漢大丈夫只會害羞可不行哦!”
“林初閉嘴!”
“好嘞。”
小芝將三人帶去的地方是官府,他們爬上牆偷看情況的時候,宋平已經在和巫族人交人了。
“怪不得我說官府怎麼這麼多人,原來大部分都是巫族人喬裝打扮的。”林初握緊拳頭說。
宋平的表現很卑微,但他臉上洋溢著高興,這更加肯定了三人的猜測。
他就是巫族的奸細。
“我們收到訊息稱,禹州將有貴客到訪,多加留心,別弄出差池來。”
“明白明白!”
待到巫族人將抓來的二十多人帶著離開官府,林宴三人也從牆頭消失。
林初的選定的目光正好在後頭走著,這給他們留了很大的機會。
由銀絲牽上這三人,林初控制著他們和大部隊脫離,景宴則快速出擊。
解決了他們,三人換上衣服拿走他們的東西,很快追上大部隊。
“你們幹嘛去了?”巫族一人問道。
“撒尿。”景宴回答。
“居然不叫我,幫我拿下東西,我也去撒泡尿,馬上就來,你們三個走慢點等等我。”
接過那人給的東西,景宴答應,等他一轉身,一掌便將他劈暈,然後扛起:“姑娘先走。”
他追上來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你把他殺了?”林初問。
“打暈了。等他醒來一定會告訴巫族人這件事,我們需要他們有所警惕,這樣才能觀察出他們最重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