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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最終章?

林初眉頭一皺便道:“你去吩咐廚房讓他們抓緊做晚膳,晚上我想帶師父看風景。”

“好嘞。”

孫景晟從王府出來時穿著一條黑色斗篷,頭髮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不說臉上還帶了一張面具,生怕別人認出來他。

周龍寶今日份的任務結束方才回來就迎面碰上,當下就道:“老爺今天去哪了?怎麼出門也不告訴我一聲?”

孫景晟沒好氣的開口:“我出門有必要給你彙報?找到洛翊一起到律文司來,我有事情吩咐。”語畢騎著馬揚長而去。

周龍寶臉一沉又原路折回去,他從昨晚忙到現在眼睛都沒合過,跟著孫景晟兩三天不睡覺已經是常態了。

一晃眼天便黑了下來,林初拉著林小宴和解小五就來了花園,院子兩側的石燈列了兩排也無法避免昏暗。

林小宴手裡捧著知卿站在自己第一次過夜的那顆梨花樹下,飄入鼻尖裡的花香味比起剛進王府那些日子淡了許,往日裡要風吹才能落下來的花朵現如今沒有風都掛不住了。

尤其人一靠近它們便歡脫的像什麼似的擠著往下掉。林小宴才在這兒站了一小會兒身上就沾了許多花瓣,鮮少能有完整的一朵落下來。

知卿撿起一片花瓣捧在手裡嚼著,時不時仰起小臉看一看林小宴的表情。

他知道林小宴在想什麼,索性將花瓣全部塞進嘴裡又撿起另一片咀嚼,一聲不發的等待著林小宴自己緩過來。

“再有一月左右就入夏了,往年府上梨花只能開到三月半,不曾想今年開春以來整個皇城的氣候都像是靜止在春天了一樣,這些花兒居然才開始敗。”林初開口打破寂靜氛圍,說話間一直盯著林小宴。

林小宴痴愣的仰著頭望著樹杈,瓷在那兒像個木頭一樣,見狀林初立即推了推解小五,壓低聲音就道:“你去找施兒拿幾個燈籠來,前些日子咱們出府夜遊時姑娘們不是買了一堆嗎?專挑幾個好看的,別忘了帶蠟燭。”

誰知解小五聞言狠狠地瞪了眼林初就懟罵道:“天都黑了你叫我去姑娘們房裡?傳出去像什麼話?你都知道要清白我就不要了?你這個臭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一聽此話林初被噎的不知說什麼才好,礙於林小宴興致不高便將怒火壓了下去:“我去總行了?你照看好姐姐。”

林初說完轉身就要走,解小五連忙抓住她胳膊,一秒又放開,撓了撓頭便說:“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又拿不下。師父有知卿陪著你就甭擔心她了,就知卿那一嗓子嗷嗷的就是周龍寶來了都遭不住。”

“那就快點,別讓姐姐等急了。”

二人才走林小宴便轉過身,看著他們的背影她只微微一笑,撫上知卿的腦袋才輕輕的說:“你知道長生之法嗎?”

知卿咯咯一笑就道:“知道,而且我自己就是長生不死之體。”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孃親我跟你不太一樣?”林小宴一邊問一邊靠著樹坐下,知卿不帶思考一秒就回:“因為孃親是凡人,我不是。”

林小宴愣了一瞬,見知卿只顧著吃花瓣便將手上剩下的花瓣擦了擦:“你這麼小就知道這麼多嗎?”

“我們古剎鳥破殼之前就已經有了意識,因為從母體之中我們便會吸收母體的力量,從而保證破殼之後有能力存活下來,不止如此,我們還博古通今的哦!”

“所以你知道你母親是誰,為什麼還要叫我孃親?”林小宴呆呆的說著,對於剛才知卿說的話感到深深的震撼。

知卿莫名被她問出來的話戳到了笑點,往後一仰便躺在她手心裡大笑,花瓣從他手裡掉下來砸在他臉上,半晌他才說道:“因為我吃到了您的血,就像解小五說的那樣認主。但我知道您很想給爹爹生個孩子,所以就叫您孃親了呀。”

不等知卿繼續往下說林小宴立馬用小拇指的指尖堵住他的小嘴便道:“打住打住,快別往下說了,再說我又得被感動得稀里嘩啦了。”

知卿抱住她的手,過了半晌才道:“孃親總是傻傻的。”

“我就是白痴也是你自己叫的娘。”林小宴忍著淚笑說。

柔暗的夜色夾裹著不太高興的石燈,林小宴臉上神色只有知卿看得清楚。她的悲傷是從心底裡溜出來的,像是埋在雪裡許多年又突然被一塊烙鐵燙穿,刺啦響聲便是蔓延進她血液裡的騰騰熱氣,哪哪兒都是。

“孃親,如果有一天爹爹辜負了你,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知卿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林小宴的難過狠狠地打回去,她滿目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小人兒,腦子裡甚至有些發懵,半晌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見狀知卿忽的一笑就道:“我很快就會長大的,我會像爹爹一樣保護你,甚至保護的更好,至少我不會讓孃親這樣傷心。”

“笨蛋知卿,你還小,什麼嫁不嫁的。等到你長大之後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不過你想保護孃親的那份心,孃親會一直記在心裡,掛在心尖尖上頭。”

林小宴腦子裡慢慢組織好的語言,一句一句說出來時活像個機器人。

知卿乖巧點頭:“孃親方才為何問到長生之法?”

“你爹爹想追尋長生之法,我……我想幫他。不過我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他只說他要去征戰。”林小宴有些難為情的說,長生之法,從古到今多少人想擁有?那是多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最想不到的是自己為了孫景晟居然會想幫他尋找長生之法。

她一定是瘋了。

“要麼用日月靈珠修復山河卷軸獲得長生,要麼便是修煉,天資聰穎的修煉個百八十年就能獲得不死之體,要麼便只有血統繼承。”知卿感知到林小宴的內心想法後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將這些話說出來。

不容林小宴思量他又補充道:“爹爹如果尋找長生之法,一定是去找日月靈珠和山河卷軸,不過日月靈珠早就沒了蹤跡,與其在這兩樣東西上尋找,還不如乖乖修煉,不求飛昇,也能達到延年益壽。”

“他沒那麼多時間,況且我記憶越發衰退,他也不大相信我……所以你大概知道那兩樣東西在哪兒嗎?”林小宴憂心忡忡的說著,很快又是一臉沮喪。

知卿嘆了一口氣:“我只知道日月靈珠在幾千年前的靈界之主爭奪大戰之中從西域意外丟失,之後便從世間蒸發了一樣,連靈界之主都感應不到在哪裡。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落在凡人手裡成了簪頭玉也不是不可能。”

靈界之主?那不是自己的師父姬幽奈麼?林小宴暗暗想著,只是知卿也說靈界之主都不知道那靈珠的下落,那孫景晟又該從何處找起?

“孃親,您當務之急是要將心臟裡的蟲子取出來,這樣的話才有機會幫爹爹尋找日月靈珠。知卿不希望您有朝一日連我也忘記。”

知卿乖乖的說著,話落靠在林小宴的手指上又拿起花瓣啃了起來:“孃親可以幫我存一點花瓣嗎?好好吃喔……”

“好,你小姨和解小五怎麼還沒回來,怕是去造燈籠了,咱們去看看吧。”說著林小宴起身,裙子上一堆花瓣便落在地上。

“可是從鳴蛟洲走的話會更近一些,既然您想快點到達西域為什麼還要繞那麼遠的路?”周龍寶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孫景晟,對於他的決定感到非常奇怪。

鋪在桌上的羊皮地圖被孫景晟用硃砂紅筆畫了一條粗粗的路線,它從皇城出發兜兜繞繞經過三十座城池,比直線到達的路程多了整整兩倍。

站在一邊的洛翊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原因,開口就裝作一概不知的模樣道:“從鳴蛟洲走的話確實很近……老爺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看。”

“聽聞藥王久居霧月郡,我們此番出征從那裡走可以請他為夫人治病。”孫景晟淡然說著。

本甜蜜溫寵的一句話卻在眼下這個氛圍之中顯得格外詭異,周龍寶臉上的愁色越發濃郁,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看著孫景晟,洛翊則勾唇道了句:“老爺對師父的愛意舒適深重。”

孫景晟沒有回應這句話,目光緊鎖在霧月郡那塊版圖上說道:“路線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你們兩個抓緊準備糧草兵馬,爭取本月下旬就能出發。”

此話一出周龍寶驚得眼睛都睜大了一圈兒:“時間這樣緊迫您確定來得及做好萬全的準備?戰場並非兒戲!您這樣火急火燎的出發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了那些戰士性命想想吧!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怎能容您滿心奔赴長生之路?”

周龍寶火氣濤天的大,對於孫景晟近幾日的決策他越發看不下去。衝著孫景晟一陣斥責後他便抱緊雙拳道:“您的決定我不能輕易認同,還請您三思!”

“周龍寶這般大的火氣是圖什麼呢?老爺既然有他自己的決定,咱們作為追隨者只有聽的份兒,您和老爺相識這麼多年向來穩重妥帖,怎的連著幾天都這樣頂撞老爺?讓人著實看不透。”

洛翊開口便是一頓火上澆油,周龍寶只被孫景晟氣得腦仁兒生疼,一聽洛翊這樣講更是沒好氣的說道:“老爺的話已經吩咐下來,洛將軍可不要怠慢了本職,請吧!”

語畢周龍寶兩手背後先行離開律文司,洛翊笑容不止,對著孫景晟就說了一句:“若是卑職幫您尋到長生之法,可否向您討要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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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屆時卑職自會提出,只需老爺答應就好。”

聞言孫景晟抬起眼皮子,目光一瞬就鎖在洛翊臉上那張創可貼之上,瞧著他微微漾開的笑,孫景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轉而重新看回底圖道:“那便看你有沒有這條命收下你想討要的東西了。”

洛翊只幽幽的說:“就怕老爺捨不得,卑職告退。”

腳步聲漸漸遠去,孫景晟緩緩抬頭,陰鷙的目光凌厲萬分,握著地圖的手也握成一塊。很快這種敏銳又被長生之法打的煙消雲散,燭光閃了閃,他的注意力又放在西域那塊版圖上了。

施兒忙著給辭兒喂藥,林初和解小五在門外等了半晌也不見她出來,兩人正蹲在地上拔草編小辮子玩。

林小宴帶著知卿在府上竄了幾圈猛地才想起自己只知道秋容房間在哪,然而那些姑娘們都不住一起,她又抱著僥幸心理尋思著早走幾步就能找到施兒房間,誰知道在這邊園子裡左拐右拐便迷了路。

望著眼前高高的圍牆,林小宴很是茫然:“怎麼突然沒路了……”

知卿眨巴著兩隻眼睛手中的花瓣也不香了,他一路只顧著吃根本沒看路。他道:“要不然我們憑感覺往回走?”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好奇怪啊,王府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座園子,感覺比主院那邊的園子還要大很多,可是這邊黑燈瞎火,不像有人住著的地方。”林小宴說著便抬手摸了摸牆,轉身看著剛才走來的方向。

也是這會子她才發現,這裡的假山涼亭石凳以及樹木花草坐落的十分雜亂,房屋雖然和其他地方的一樣豪華,但趁著月色仔細看就能發現房子到處都掛著蜘蛛網。

舊的新的都有。

“不是吧……我剛才走來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東西?這樣的環境我走到頭了都沒發現?”林小宴被自己的無腦行為驚得差點就要為自己豎起大拇指。

這不得多吃點豬腦補補?她心裡吐槽著自己之餘不忘將這裡打量的徹底,怎奈夜視能力有限三米之外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孃親,這裡會不會有鬼?”知卿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這話嚇得林小宴冷汗直冒,萬一真有呢?

林小宴咽了一口唾沫道:“別瞎說,咱們快點回去。”

鬼知道她現在有多慌。

剛走到假山後頭就傳來一道木門推開的聲音,林小宴和知卿瞬間石化在原地,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很快木門又被關上,石子路被踩得發出沙沙響聲,林小宴一秒鎮定下來對著知卿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有人從一扇門裡來了,並且拖著什麼重物在行走,這一點林小宴非常確定。

“嗝——”知卿忽然打了一個飽嗝,嚇得他立馬捂住嘴巴呆呆的望著林小宴,沙沙聲忽的消失,林小宴緩緩彎腰往假山石壁上貼緊,隨後選擇蹲在那裡,在心裡給知卿說道:快變回原形。

剛說完系統的聲音在腦中提醒道:“檢測到附近有活體目標出現,建議保持安靜。”

林小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順手就拿出手術刀以備不時之需。

知卿才變回原形飛起來一個腦袋就從假山上冒了出來,嚇得它迅速撲騰翅膀往一邊溜去,正要回頭看一眼林小宴就聽到林小宴傳來的心聲:別回頭。

果然,那人探著腦袋往地上看來,影子被月光照在地上半晌也沒有消失,林小宴一手捂著嘴巴,呼吸都暫停,保持高度警惕的她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她在那人的視角盲區。

“你在那裡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傳來,假山上的人終於下去,林小宴仍然不敢鬆氣,因為這個男人……是夜生香。

“沒什麼。”屍隱語調始終很淡,他不屑於和夜生香說過多的廢話,緊接著便又開口:“東西給你帶來了,你自己拿回去。”

林小宴豎起兩隻耳朵認真聽,只聽到夜生香一陣輕笑之後便解開袋子,很快便說:“今天這幾具屍體貌似不太好。”

屍體?!

莫非……城裡失蹤的屍體跟夜生香有關係?林小宴心裡一驚,整個人更加小心謹慎,索性又往假山上貼緊了些。

屍隱聞言毫不客氣就回答道:“你若嫌棄,自己去殺便是。更何況再好的宿主在你手上不都是個低階人傀?”

“呵……到底是一起合作的,說話這般尖酸刻薄沒什麼好處。你既然看不上我的人傀,那邊細心等待著,希望你能親眼見證我的人傀超越你們屍家的。”夜生香不冷不熱的說著,口氣中滿是不屑。

屍隱懶得搭理他大步離去,夜生香則吹響骨哨,一群巨鴿很快趕來,它們一同叼著裝了屍體的袋子便飛回藥房。

隨著骨哨聲和腳步聲徹底消失林小宴腳下一軟就坐在了地上,知卿過了兩分鍾才飛回來,化成人形站在林小宴手心裡說道:“孃親,他們已經走了,而且我也看清了他們離開的方向,跟著他們走肯定能離開這兒。”

林小宴現在滿腦子都是骨哨聲,回想著那天晚上被巨鴿攻擊時聽到的骨哨旋律她有些頭皮發麻。

夜生香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在鎮國王府裡為非作歹?

“這件事一定要告訴你爹爹,我們走。”林小宴說著就站起身,雖然腿還是很軟,但她跑的比誰都快。

在知卿的指路之下,她的視線逐漸亮堂起來,熟悉的石燈和一片梨花樹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之路,後怕仍舊籠罩心頭。

“姐姐你去哪了?我們找你半天……”林小宴方才回到一開始所在的梨花樹下就看見林初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然而她的目光被樹上的燈籠深深吸引住。

“真好看啊。”

“姐姐,秋容說她有話要跟你講,方才你不見了我們就分開去找你了。”林初上前來挽山林小宴,忽的就瞧見她額上細汗,當下就要跳起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出事了嗎?”

林小宴直搖頭,生怕被夜生香發現剛才發出動靜的是自己,立馬就說:“說來話長了,你快把秋容和解小五叫回來,就說我在廚房找吃的去了。我在房裡等你們,速去速回。”

“孃親真聰明,廚房和剛才去的地方正好是相反方向,那個壞男人一定想不到您頭上來。”知卿笑嘻嘻的說道。

“姑娘當真是聰慧極了。”

洛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小宴身子一僵,下意識將知卿藏在腰間方才抬頭看去,只見洛翊兩手抱在懷裡坐在樹上俯視著自己,笑容明朗的很。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來送死?”林小宴冷聲問道,目光中充斥著怒火。

洛翊一隻嘴角往上一勾就說:“我不過是給你報信的罷了。”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對你的資訊不感興趣。”林小宴嗤笑一聲抬腳就走,樹上那人一個跟頭就翻了下來落在她面前,撞得她差點往後仰去,洛翊則伸手勾住她的腰,笑眯眯道:“我對你倒是很感興趣。”

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林小宴冷笑道:“對別人老婆感興趣的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呢?”

說完手術刀狠狠的從洛翊心臟正上方拔出來,緊接著她便將刀上的血擦在洛翊臉上,站穩之後抬起兩隻手指就將他推開:

“沒有了結你的狗命是因為這裡是鎮國王府,你最好別有下一次,否則我叫你生不如死。”林小宴壓著滿腔怒火說著就將刀扔在洛翊懷中。

方才走出去七八步洛翊便是一陣笑:

“你只需要知道,霧月郡在很多年之前是白齊上仙的故鄉,那兒鍾靈毓秀,最不缺什麼妖精仙子的東西。你這一刀沒有捅進我心裡,往後我讓你住進來便是,對了,那個小家夥很可愛。”

林小宴頭都沒回:“噁心。”

這人該不會有病吧?一會兒一個新面孔可還行?在藥堂的那幾天也沒見他這麼神經,怎麼突然之間就成這副鬼樣子了?

林小宴心裡很是窩火。

這是她生平最沒有慾望去醫治的一個患者。

“哇塞不愧是鎮國師父!出手乾脆利落一點都不帶怕的!”鬼嬌在幻影前拍桌狂笑,姬幽奈一臉黑線,悶酒喝了一肚子。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師父您身上怎麼有血?”林初驚慌失措的衝過來檢視,林小宴一臉冷漠,掃了一眼站在門口不敢說話的秋容就往房間走:“或許是蚊子血。解小五,你將知卿帶下去洗洗澡,林初幫我準備一身乾淨衣裳。”

“好。”

林小宴進了房間坐下,望著手上的血心裡直犯噁心,索性在身上擦了擦,抬頭一看秋容竟然還站在門口,頓時火不打一處來:“是準備我將你抱進來?”

此話一出秋容像個受了驚嚇的小雞一樣哆哆嗦嗦的進來,關好門方才跪在地上,還沒開口就聽林小宴笑道:“你就這麼怕死?”

“我……”

正支吾著林小宴又說:“有腦子是好事兒,起來。”

秋容有些驚訝,抬頭看著林小宴木了半晌才緩緩起身,林小宴把手上血跡擦得差不多了方才再次開口:“想通了?想通了就說說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她的語調溫和,好像是在和秋容聊家常,聞聲秋容又愣了一會兒,林小宴是有足夠耐心的。

就這樣沉寂了差不多一盞茶時間秋容忽的聲淚俱下:“我那天前往翠雲臺,看見靜娘娘在……”

秋容說了一半便哽咽的說不出話,林小宴抬起眼皮子靜靜看著她的面部表情變化,心裡泛起一絲憐憫,一瞬便想起春華慘死的模樣,頓了頓才說:“你慢慢說,不著急的。”

“我看見靜娘娘和一個男人在偷歡!”秋容大哭道。

這個答案對林小宴來說很不可思議,但她內心沒有一絲驚訝,因為她先前已經想過這個可能性,只不過沒想到這個可能性是真的。

“我妹妹一定是看見他們二人之間的苟且之事才慘遭毒手的!”秋容咬牙切齒的說道,語氣裡全然沒了那會子的畏畏縮縮。

林小宴望著她臉上交疊的多層情緒不由得微微皺眉,秋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繼續說:“還請師父為我妹妹報仇!”

“你可知靜娘娘是什麼人?那是太妃,老爺的生母,要報仇談何容易?”林小宴輕聲說著便起身將秋容扶了起來,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才又說道:

“你和春華是雙生,靜娘娘既然能將她認作你,又怎麼可能不把你認作她?”

此話一出秋容瞬間回答:“我可以扮鬼嚇唬她!”

林小宴迅速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老爺雖然和靜娘娘之間有所嫌隙,但這事兒真的鬧出來之後也不會因為一個小丫頭就定靜娘娘的罪。要想讓靜娘娘受到懲罰,一定要等。”

“那依您看我該如何做才能報仇?”秋容迫不及待的問,眼淚還是往下落,只不過這會子她已經主動將眼淚擦掉,滿目都是復仇的慾望。

林小宴眉頭輕輕一皺便道:

“王府近來缺人的厲害,春華沒了保不齊她又來抓其他人去伺候她。如果被她發現你和春華是雙生子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你滅口,所以你繼續裝病別出來就好,吃食什麼的我讓林初親自給你送。”

“那我得裝到什麼時候去?”秋容嗓子沙啞。

“她偷歡頻率那麼高,想必那個男人時常來……呵,想報仇還不簡單?你只管聽我的。

若是你實在不想裝病,那就去藥堂裡打雜,他們不會注意到那邊,一來你自由些,二來你做事謹慎小心我也滿意,幫我留意幾個聰明的人也好。”林小宴一面說一面拍拍秋容的手背以作安慰。

秋容點點頭,林小宴又道:“對付她的事情交給我,你自己當心兒就好。”

聽了些麼多話秋容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著,雙肩聳動不停。林小宴將手放在她肩頭笑了笑就說:“你先回去待幾天,容我做個詳細的計劃,屆時再決定要不要送你去藥堂。”

“多謝師父……”

林初進門將衣裳放好,身後還跟著幾個拎著熱水的小廝,吩咐他們弄好方才服侍著林小宴進入浴桶。

“我瞧秋容姑娘怎麼哭著走了,她都說什麼了呀?”林初說。

林小宴只覺渾身疲憊,靠在浴桶裡長嘆了一口氣才道:“明天早上和我去給靜娘娘請安吧。”

“啊?這麼突然?”

“人到青年,身不由己。”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姐姐你在念什麼?”

“心法口訣。嘰裡呱啦嘰裡呱啦……”望著林初一臉懷疑的表情林小宴心裡直打鼓,這個口訣簡直離譜,但妙就妙在只要念了心裡就會很清淨,任何情緒任何壓力統統消失,宛如身處自在天地間。

清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每一個早晨的到來與林小宴來說都像世界末日降臨一樣恐怖,窩在鬆軟的被子裡睡到自然醒簡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但是今早林小宴天不亮就起來了,連帶著林初和知卿一起從床上爬起來。

“姐姐你怎麼這麼早?”

“孃親~要抱抱。”

林小宴已經將辮子盤在腦後,挑了幾支淡黃色髮簪別在髮間,描了描眉後塗了一層淡淡的口脂方才起身走到床邊,捏起知卿放在手心裡摸了摸便看向已經穿好衣裳的林初:“你不再睡一會兒了麼?”

“向來這個點起來,習慣了。姐姐起這麼早是要做什麼去?靜娘娘這會子怕還沒起來呢。”林初忍不住也伸手戳了戳知卿的小臉,林小宴倒是賣起了關子:“你收拾好跟我走就是啦。”

“孃親要去哪裡,帶上知卿吧~”知卿在林小宴手心裡打滾賣萌道。

林小宴噗嗤一笑:“那是自然。”

府上的僕從們已經開始收拾院落,施兒和水榆金桃來時林小宴正往出走,三個人立馬給她行禮:“師父這是要到哪兒去呀這麼早就收拾好了。”

“想著去給婆婆請安,又不能空手去,所以先去廚房給她做些早茶。”林小宴用著生平最溫柔的笑意說道,惹得三人滿目驚歎,施兒上來就勾住她的肩膀說道:“咱們的師父簡直是全天下最賢惠的美人!”

“別貧了,快去打掃,忙完了去照顧辭兒,可別叫她一個人受了委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