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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璞二爺(上)

客人聽聞府中出事,有要留下分擔,有識趣避嫌回讓,亦有吃了酒壯膽楸事的。

這多半是醉話。

莊祿幾位老爺忙著感激,又著人送客。

完畢之後,才叫曹氏等太太姨娘們趕去壽中居,先給老太太那邊請安。

曹氏一臉擔憂,虛情假意道:“我說什麼來著,不能九月九辦喜事兒,不聽我的。這可出事兒了,二爺要有個好歹,我不擔這名兒。”

於是,眾人趕至中府。

到了中府。

老太太一日的勞頓,此刻跟郡主坐廳上,也是知道莊璞出事了。當莊祿領著一眾人來,未等眾人曲禮請安,老太太先指著莊祿大怒,問責他為何一樁喜事搞得如此?

莊祿冤枉,半句卻回不得。

老太太指著莊祿罵半日,累得至後沒得言語方停歇。郡主是擔憂不已,依舊在側安撫老太太。莊勤已叫人去打聽,此時回來回話。

那回話的說二爺莊璞接到一個口信,讓他去雲往客棧,他到那裡等人,等來等去沒見人,後兒來了官中人,就這樣糊塗把他抓了。莊璞爭執,總歸扭不過官府,因報自己是莊府裡的二少爺,官差哪裡識得,給他一頓好打,暈去時被架回監中。醒來後,主事的去監裡看,又問個細裡緣由,聽莊璞說自己是莊府的人,理出許多的實據。主事由此慌了,急差人向同僚打聽,這才確認莊璞是莊府的二少爺。主事令人怕事,把他放了,還再三致歉,可莊璞不願這般調停,說這事兒沒個交代自己斷乎不離開。如此,官府才差人來莊府報信,好讓人去領。那主事怕得罪莊府,聽說張府跟莊府有交際,連夜去找張府那大人求情,讓幫說幾句話,好了這樁錯拿案。

如今,眾人聽這般說,裡頭曲折倒不是很明晰,糊糊塗塗的皆鬆口氣。

莊勤問傳話的:“你二爺為何事去運往客棧?”

傳話的說不知,後湘蓮說雲往客棧是蜀地關先生來時住的客棧。想必二爺是去那裡尋關先生去了。湘蓮這一提示,可把郡主嚇得猛然驚醒,可不是應了開先心裡的想法了。這個關先生指不定帶來禍端呢。

郡主心裡暗暗叫苦:當初拒絕關先生上門就了事了。

又問為何關先生又去客棧?不是安排在雅閣居住麼?興許眾人多數不知關先生已失去聯絡多日。如此,叫阿玉來問話,阿玉來後,悲悲慼戚說關先生接到信去了,如今還未歸來。

阿玉倒沒過多說其他,只說先生接到信被官府接走。

莊勤還想問是哪個府門來接,這時,張府的大人來了。眾位老爺迎出去接。

老太太不願再聽老爺們轉達話語,就說不必避嫌,讓請張大人來壽中居。不一會子,張大人到壽中居。一一行了禮儀。

老太太問:“這晚上的,張大人可是為我們璞兒奔走?”

張大人作揖打躬,謙卑言說:“是的,老夫人。本官那些屬下有眼無珠,誤帶了二少爺。聽聞後,本官坐立不安,即刻來請罪了。請老太太及幾位大人、老爺寬宏,恕我寬泛之罪。”

老太太嘆息道:“如何就抓錯人了?所為何事?”

張大人道:“日前我們抓到個洋教案滋事者,指認說聯黨犯事嫌人在雲往客棧。這就給抓錯了。實在有眼無珠。”

郡主好奇道:“我可聽說有人來知會了璞兒去的客棧,既然你們抓到人,又是誰人來知會他?”

張大人一時噎語,其中來龍去脈他還不十分清楚,抓莊璞那主事人也沒交代清楚,說抓錯人,但求他來求情。

於是,張大人回道:“因事發突然,我尚未查問清楚,等我回去查清楚,定來府上負荊請罪。”

郡主有一萬個疑惑,張大人如此回覆,自己便不好再問了。

張大人請了罪,莊勤讓管家跟他去監中領人。到了那裡,莊璞死也不肯走。管家無奈回來覆命。老太太氣極了,一命地罵莊祿、莊勤等人,又拐彎抹角罵眾位太太平日只生養不教育。氣到半夜才沒得精神,遂忿忿睡覺去了。

餘下眾人等老太太睡下才各自回府。

次日晨早。

三老爺莊勤親自去監中看莊璞。到了監中,看到他和那獄友聊得正歡喜。

莊勤大怒指著莊璞道:“你這不孝子!還不快快跟我回去。”

莊璞見自己父親來了,形色比先前收斂許多,忙謙和起來道:“老爺何須來的,我這回去便是。”

莊勤哼的一聲轉身去了,接而,莊璞跟出去。

到了外頭,莊璞對他父親說:“老爺,我不是誠心要尋事逗留,我也知他們抓錯了我。只我有些事未聽得真切,才在那裡留一夜半日的。”

莊勤怒道:“你一日正經過沒有?你弟弟都被你帶壞了去。二回犯事,莫把你家府搬出來。張大人連夜來府上,夠為你折騰的。真是荒唐!”

莊璞笑道:“哦,是錦書姑娘她爹?那不打緊。我改日到他府上跟他喝兩杯就完事兒了。”

說著,莊勤一巴掌甩過去,狠狠落在莊璞臉上。

莊璞受了疼,靜下來了。

莊勤道:“你要是不願意在府裡呆著,早早你就出去,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提你是莊府裡二少爺。我也沒你這兒子了。丟人現眼!”

父子二人便如此罵罵停停,一路到莊府大門首。

到了門下,莊勤再三叮囑回去見老太太,多說些寬心的話,其餘話語不必多言。莊璞點頭應了。進了大門,莊璞思想再三,出口對莊勤道:“老爺,我有一事想求你。”

莊勤站住,嚴肅盯住他。

莊璞見父親這般,心中的事不敢再說出口。

到了壽中居,正好各府人等在請安,老太太一言不發等莊璞回來呢,其餘人坐著站著,沒一個說話。

莊璞一進廳,就直直向老太太跪去。

老太太心裡有氣,起身走向莊璞,把他拉起來,罵罵咒咒地揚起手打他屁股。

老太太含淚道:“千好萬好,你何苦要惹禍進那地方。吃苦不曾?”

莊璞笑道:“沒有,他們好吃好喝待我。”

因看到莊璞額頭上有淤青,老太太心疼道:“還說沒有!”又命竹兒去拿藥來給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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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畢,老太太向眾人道:“好了,沒事兒都回吧!一個個讓我心煩的。”竹兒在一側低聲提醒:“老太太,籬竹園的姨娘還沒過來呢!二太太差人去請了。”

老太太因此再坐下,心中十分不悅,終究也等著。

曹氏見機道:“璞兒也回來了,喜是沒事。老太太要是乏了,就歇去。我們回去便是。我那府裡新人,總歸是新人,讓老太太等待,不知禮是我的過錯。回去我說她一說,竟這般沒得禮儀不要臉的。”

北府新進的姨娘其實也一夜不安。好端端一起喜事,全給莊璞攪了。因身懷六甲,晚些時候,莊祿到籬竹園告知她明日可晚些起,去壽中居給老太太磕頭請安。這裡的意思,多少是想讓她避開曹氏,等眾人都請過安了之後,再領她來,到時再跟老太太解釋解釋。

莊祿仗著新進的姨娘肚子有孩子,老太太不會責怪,所以這般。

誰知,曹氏巴不得籬竹園出點事兒好給她抓短,如今,正中下懷。

約麼好一陣子,北府新進的姨娘來了,後頭跟著她的丫頭意玲瓏。

眾人在堂上,聽報說新姨娘來了,都轉頭臉來看。只見那姨娘通頭衣身是時繡滾邊兒筒袍,兩袖舉在胸前,袖口寬鬆盈動,直垂在下襬裙子上;與尋常大戶娘子們穿著沒個區別,只是頭飾面妝略顯古怪些,不合群體,一拈了金邊披褂紗巾帳子將她的頭蒙得鼓鼓的,只露一雙碧眼,頭上是否作了髮髻,戴了花樣都看不出來。行走中,她那眉目冷冷淡淡,不驚不喜,最為引人注視,是她眉間有一顆紅心痣兒。那張臉長什麼模樣,沒人瞧得出來,紗巾帳子連到頭上蒙得嚴嚴實實。

兩人上了臺階。意玲瓏也不扶她,自顧東張西望。如說新姨娘冷淡氣質,那丫頭就是個張揚輕浮的。只見意玲瓏挽一個道士團鬢,後頭拖長長的一股黑髮,末節打個結,鬢髮上插一根筷子,不說點綴飾物,連一根繩段都沒有,簡樸得跟外頭帶髮修行的道姑一般,讓人瞧著實在難受。只她穿那身紅衣裳,挺符合她這輕浮的氣性。

眾人看著主僕兩人的裝束奇異,又可笑又驚歎。

俱想:邊域之人大抵如此,不注重頭面,性情行為還如此怪離。

姨娘和意玲瓏到了堂上。姨娘站在中央,也不見行禮,只垂首站著,意玲瓏更是可笑,骨碌碌轉動她那大眼睛環了左邊又環右邊,至後歪著頭看堂中央坐的老太太。

秦氏見這般,略是小咳幾聲。

曹氏拿著手絹捂住嘴巴,定是偷笑了。身後那些姑娘們有忍住的,有沒忍住的,都一眼的笑意。獨是庒琂不笑,痴痴看那兩人,多少生出些敬服。

庒琂想到伯鏡老尼的話來了:或有時,不低首,張弛有度,不卑不亢方顯得自尊身份。

瞧那兩人,可不是應伯鏡老尼所說的?而自己何時做到這樣的定力?

跟旁,莊玳略移步到庒琂後頭,用手搖她袖子。

莊玳低聲道:“那紅衣的可笑不可笑?”

庒琂本不想搭言,見莊玳這樣小人行徑,心中十分鄙夷,就低聲回:“背後議論人的品格,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莊玳如被打了一嘴巴,訕訕轉回原位跟他哥哥莊璞站一處。

莊璞是看到他去庒琂那邊說話了,就打趣說他:“討個沒好的,何苦。不如多看看新姨娘是不是碧眼金髮,還新奇些。”

莊玳白了莊璞一眼,道:“背後議論人的品格,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莊璞沒忍住,笑出了聲。

堂上的人俱聽到莊璞笑聲,原本要開口議論說話,這回都轉眼看莊璞了。

老太太道:“璞兒還有規矩沒有。”

老太太這話語,不就是責怪西府教子無方?實裡也羞辱新姨娘沒規矩。郡主因這話,坐在那裡十分難堪,故惡惡朝莊玳和莊璞兩個兒子掃一眼。

因見姨娘沒話,老太太嘆息一回,話沒說破,只說就這樣吧,散了回去吃早飯。

曹氏站起來,走近姨娘跟旁,笑道:“好歹,你也說一句半句。良言是金玉,惡言我們也不怪你。你這站著不說,敢情等你來就為看你一眼?不在理呢。”

姨娘依舊垂頭,無話,兩對大袖子略動下,不曾放下,想必她的手在裡頭捂住肚子。

南府的么姨娘笑道:“如不這樣,新姨娘才來,害羞也是有的。如不再熟悉熟悉,後頭大家熟了,就有話了。老太太昨日是勞頓一日,沒什麼事兒,我們都散了吧!”

曹氏道:“怎麼說的?”想發火指姨娘處事不端正,又怕眾人說她欺負人,改口道:“怎麼個稱呼叫法兒,好歹讓我們知曉知曉,門內規矩總是要的吧。”

姨娘沒話。

那意玲瓏或聽出幾分不好的話,便笑道:“我們娘子不愛說話。想知道我們娘子名字,我給你們說了吧,叫娜扎。”

一下子,眾人都把目光放在意玲瓏身上。

曹氏冷笑道:“沒規矩!”

意玲瓏不甘示弱,直直盯著曹氏:“要不是你想問,我還懶得替我們娘子回。”

曹氏怒站,指著她道:“放肆!”

曹氏早是瞧不慣意玲瓏,就為昨日進府受辱那節,心中那些仇怨可謂不共戴天。那時曹氏心中想,有朝一日,定要這丫頭死無葬身之地。

意玲瓏輕鬆吐口氣,轉身擺手:“那行,你們聊著,也沒我什麼事兒。我外頭等娘子。”

說著,意玲瓏去了。

眾人啞然。

老太太緊是搖頭,由竹兒扶到裡頭去。眼下,各自散去了。

曹氏隨眾人到外頭,見意玲瓏在廊下伸手踢腿的,無一分女子溫柔樣。曹氏狠狠朝她哼一句才走。意玲瓏也不介意,見眾人走,才去找娜扎姨娘。就此,把她娘子接回籬竹園不提。

此方卻說莊璞。

眾人散去,莊璞跟在庒琂身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對庒琂和氣說一句:“妹妹,我待會子去你院子。”

庒琂知曉他這說話,想必是找阿玉。

或許,是為關先生來的。

庒琂微微一笑應答,心裡想:莊璞是無事不來鏡花謝,難道關先生牽出事了?

不由想起莊璞昨夜被抓拿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