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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葬玉(上)

庒琂愕然的神情令郡主恍然醒悟,這話問得沒道理!便露出違和的笑容。

好在庒琂會化解,接過話說道:“二老爺跟管家像有什麼事,很著急出去了,並沒說什麼。”

子素在身後聽著,生怕郡主多疑怪罪,趕緊補充道:“姑娘一見到二老爺趕忙行禮。往日,二老爺也會關照幾句,今日卻有事一般,行色匆匆的。”

郡主抬起眼簾看了一眼子素,又垂下眼簾看桌子上的寶物,隨手捻起一枚玉鐲,遞給庒琂,道:“我記得你當初入府來,老太太送你一枚,你看這枚與老太太送的那枚比照如何?”

庒琂攤開手絹,平鋪在手心上,舉了過去,接下郡主手中的手鐲,只移回眼前,不敢肉指抓碰,小心翼翼端詳半會子,心裡則思慮:莫非太太試探我?這可怎麼回呢?誇它好?彰顯自己見識?照實說?照實說,這玉確實是寶玉,但是這情景誇說是寶,未免有奉承之意,像郡主這樣的人物,阿諛奉承見多了,恐怕自己未說出什麼,得遭她厭惡。

想著呢,郡主說道:“且說無妨!我知道你懂的。”

庒琂胸口懸著的那顆心撲突撲突直跳,感覺郡主話裡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正要啟齒之際,子素在後頭彎腰下來,將頭臉湊近,也在端詳。

子素快語,道:“我看過老太太給姑娘的那枚手鐲子,跟這個略有不同。老太太給的那枚,我記得玉里放佛流動有山水,玉氣遊浮,靈氣逼人。我們這枚,倒是生得潔淨,只是……姑娘翻過來看看。”

庒琂被子素提醒,稍稍傾斜手掌,果然見玉鐲底部有些紋路瑕疵。

子素接著說:“我也不太懂,看著面兒白潤,就缺那麼一點兒。”

庒琂微微轉額,勾了一眼子素,再別過臉來對郡主道:“太太,我也不太懂,才剛子素說潔白之中有零星紋路。看著像是瑕疵不夠完美,她的嘴碎,哪懂得那麼多。我可聽說‘玉無紋,天無雲,玉有紋,身比金’,又有話說‘無紋不成玉’,但看是極好的。”

郡主伸手過來,輕輕地從庒琂掌中拈起鐲子,左右上下看了幾眼,放回盒子裡頭去了,道:“這好壞卻沒說出來。也罷了。我看,跟我想的那樣,出不得手的。難怪你二老爺一早的搬來給我們瞧。這有什麼好看的,老太太雜貨堆裡隨便一件兒都比這個強上百倍,也不知從哪裡尋來,白花了那些銀子。”

庒琂心中猛然緊張,道:“太太,我也不懂的,胡亂說那些,請太太責罰。”

郡主道:“你何罪之有,本來呢,原是我問你的。該是要懂玉之人來鑑定方妥。偏偏你們二老爺拿不住主意,又看我從王府裡出來的,覺得我有越人之處,巴巴拿給我過目。瞧出什麼來呢!折騰這會子功夫。”

庒琂道:“想是二老爺和二太太很是注重,又信得過太太的鑑定,怕外頭的不如太太會鑑賞。”

郡主道:“你哪裡知道,這批東西,真細心挑選也挑不出幾樣來。注重是應當的,趕著中秋進貢,進主上跟前去的,該是仔細呀!他們倒會尋私,枉起我的後門來,卻不去壽中居叫老太太過目!”

說完,郡主微微一嘆,又對身旁的寶珠道:“蓋上吧!”等寶珠蓋好,接著道:“統統拿走,不看了!”

寶珠小心翼翼收拾,疊在盤子上託往外頭,也不知交給誰了,很快又進來伺候。因見庒琂坐在那裡,她主覺地去倒茶。

那一會子,郡主問庒琂:“老太太叫你過來的?”

庒琂搖搖頭,道:“老太太身子又不大好了,我去請安,可聽說躺下了。原想跟老太太請安再來看三哥哥,看老太太有沒有話讓捎。”

郡主驚愕道:“難怪了!想是北府都清明,我們啞巴眼睛。老太太不是日日貼藥用藥?怎一日日不見好呢?藥先生在府裡,也是你老熟人,怎不叫藥先生幫瞧瞧。”

庒琂起身,端禮致歉,道:“太太恕罪。先生去看過,說老太太的病耐了時日,醫藥能治,可是萬病心頭出,得治心才得。”

郡主道:“怎麼說?”

庒琂道:“先生說,老太太須保持心懷舒暢,疾病方能漫散。”

郡主“唉”一聲,道:“你日日在跟前,想些法子逗她老人家樂一樂。府裡這班孩子,我看沒一個能給老太太取樂的,倒是個個給她添堵。我知道你有這能力,想想法子,幫老太太散一散。”

說話間,寶珠來上茶,請了一聲,庒琂也不敢看她,垂著眉眼在桌角,微微點頭,心裡琢磨著回覆郡主的話,又顧忌寶珠。要知道,寶珠可是死了的人啊!這會子說的事,可不應了“生老病死”?

見庒琂神色緊張,又不大敢說話,郡主道:“那你去看看他吧!多跟他說說話,我看,只有你來了之後,他的病才大好一些。”

庒琂起身,端禮。正要告辭,玉屏帶著一個滿頭大汗的丫頭子進來。

玉屏報說:“太太,絳珠差她回來,說有事兒。”

庒琂聽得,更不好停留了,再給郡主端禮,便叫子素出去。才走到門口,聽到玉屏帶回的小丫頭子說:“南邊的挖了,沒見著。絳珠姐姐不放心,差我回來討太太示下,是不是該往偏一點兒挖。”

郡主生氣道:“糊塗,正南方位,葬的地兒不就在那兒?何苦再問我,去的時候不給你們說清楚了麼?奇了,是不是沒找準方向?或是你們散懶,把我的話忘了,這葬玉香點上沒點上呢!”

丫頭急忙道:“點了點了!絳珠姐姐說,玉桂樹下正南方,說是沒錯的。所以,得再請示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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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怒道:“莫非我事先去挖了不成!”

庒琂與子素聽到此,已走出門外院子,怕郡主生氣責怪人,便不好慢步停聽,遂加快腳步往莊玳那院屋去。

路上。

子素喃喃說道:“葬玉香是什麼東西?說是葬,聽著怪悚人的。頭先來的時候,我聽絳珠說是去鳳凰閣。以往鳳凰閣不是鑄泥胎佛的地方麼?越發的鬼神怪道了。”

庒琂道:“能派人去挖,也不見得有多悚人。”

二人便行到了莊玳這屋。入院子,見復生跪在院中,腦袋上頂著一口夜壺,紋絲不動,挺直得很;金紙則站在廊上門口,委屈垂頭,看到這情景,知二人做事打岔,招人處罰了。

子素拉了拉庒琂,使個眼色。庒琂點頭一笑,沒言語任何,直直地從復生身旁走過,又行近金紙,因看到金紙勾著的頭臉閃爍有淚滴墜下,庒琂微微停頓,要把手裡的手絹遞給她,誰知,子素眼快,猛然制止,倒是把自己身上那塊手絹拿了出來,扔塞在金紙手裡。

金紙慌措接住手絹,抬頭看了看庒琂和子素,越發委屈了,無辜地張嘴巴,欲言又止。

子素怕庒琂多事,急推她入門。

進了門,往裡頭走,又是一門簾子,子素撩起簾子,讓庒琂行入。過簾子,稍稍側頭,整個身子還沒進入,便一眼見到驀闌扶住莊玳從臥內走出裡間,想是要去炕上坐吧!

庒琂先出聲:“怎麼就起來了!”忙不迭迎上前去扶。

聽看到庒琂到達,莊玳臉上添了幾層喜色,轉頭來笑,還說道:“妹妹多早晚來?怎沒聽到一聲兒呢!外頭那些人越發沒規矩了,我病著幾日,由著性子犯懶,連你也不放在眼裡。你回去給老太太說,叫老太太幫我打發了去!”

復生在外頭被罰,果然是差事沒辦好,可什麼差事辦的讓他不順心,非讓舉夜壺呢?忒欺壓侮辱人了!此刻,庒琂心裡為復生鳴不平,卻也沒表露,仍然笑臉迎人,扶他上炕。

才剛坐下,莊玳長長舒出一口氣,可見他長日躺睡,身子骨還沒甦醒透徹。

庒琂道:“覺得不舒適身子乏累,多躺幾日也無妨,起來折騰人呢!”說著,看了一眼驀闌。

莊玳道:“我還跟他們說,但凡我好一點兒想去鏡花謝看看。”也看一眼驀闌,接著,慘白的臉蛋瞬息漾起一抹紅雲,羞澀道:“看看我送給妹妹那只鸚哥兒。”

子素呵的一聲笑,道:“還說呢!那鸚哥兒……”

庒琂乾咳示意,微微轉眼側了子素半眼,打斷子素的話。

子素知意,轉話頭道:“那鸚哥兒啊,思念舊主,不吃不喝。”

彷彿說的不是實事,是一個笑話。

莊玳道:“果然見靈性,等明日我好些了再去看它。”

庒琂道:“等好了再說。”見驀闌拿一張薄蓋子過來,她幫搭手,一起披在莊玳身上。

莊玳道:“也不冷,蓋它做什麼。”

庒琂道:“等冷了才蓋,那就是冷入心骨了,那時候亡羊補牢,豈不晚矣?”

莊玳白了一眼驀闌,笑道:“妹妹說的是!只有妹妹說的是道理,他們說的都是杞人憂天的話!活活要把我捂出病來的。”

驀闌聽後,忿忿地道:“又不是我們要這樣,爺越發會遷怒人了。藥先生說,爺身上的毒容易凝血,血不通暢身子易冷,冷了身子,那便容易病發,還要引出別的病症來。太太說了,凡不好好伺候的,得跟外頭的一樣!”

莊玳“哼”的不屑,再白一眼驀闌,庒琂看得出,那是嗔怪,並非真怪!

庒琂笑道:“你們這院屋的人,哪有不盡心伺候的。聽說復生打小跟著哥哥,金紙又是大姐姐薦過來的人,驀闌姐姐呢,也是伺候哥哥跟前人。自然都懂得用心。可哥哥何須罰復生那麼重!”

莊玳愣了,道:“我何時罰他了!”

顯然,復生被罰,莊玳並不知曉。

庒琂看他傻愣模樣,有意地轉頭看了一眼驀闌,只見驀闌鼻息沉沉一聲“哼”氣。聽看著,庒琂心裡猜測出十分,復生被罰,定是驀闌私下的主意了。

可惜,庒琂警醒遲了一步,若知道驀闌出手整治人,她就是被刀子刮在嘴巴上也不願意吭這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