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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多少樓臺煙雨

中秋之後,迎來幾場大雨,西府和南府原定要辦“吃中秋”終於也沒辦。西府自那日從王府回來,莊玳的身子又陷入傷病期,每況愈下,老太醫們輪番來就診,施了藥物亦無見效。

庒琂知曉,太醫們翻遍藏書閣找到那本殘本,但找不到‘百毒解手’薛文卿,終究白費功夫,白老太醫閉門多年,也不願援手。

真要治莊玳的病,只能找鬼母拿蛇膽晶石。庒琂多次躊躇,是否去向鬼母求助,拿捏不定主意。

晃眼之間,過中秋,迎重陽,至十月。

十月盡底這一日,忽然下起傾盆大雨,極少見這麼大的雨天。子素和三喜忙著把各處窗戶關閉好,又將掛放在迴廊下的飾物盆栽搬進來。

庒琂坐在炕邊,披一件粉色橫肩褂子,懶懶散散挽個松鬢,峨眉淡染,朱唇清抹,臉上略施一層粉,樣貌嬌懶,手持一卷書,心神不定的看著字,耳朵卻聽外頭那些雨聲。

子素跑進來,埋怨道:“舊時雨來年下,把來年的雨都往今日趕了。不知外頭澇成什麼樣。我關了這門子的窗,那門子又被吹開了。我說見鬼了呢,你瞧怎麼著,是有一隻大活鬼在搞怪。”

說著,三喜溼噠噠的進來,一臉傻笑,道:“我是活鬼。”

是的,三喜的腦子仍舊迷糊著,沒有昔日那些靈光了。也因這個,曹氏對她“網開一面”,沒怎麼追究。

庒琂聽了二人的話,招呼道:“姐姐別忙了,坐下說說話兒。”又指揮三喜:“玩弄一身水,趕緊去把衣裳換了。秋後冬日,一日日涼了,別把身子糟蹋才好!”

三喜樂呵呵的點頭,去了。

子素微笑著往炕邊坐下,道:“今年真怪,三天兩頭下雨。我們在老家那會子,也沒見這麼多雨水。這京都往北,夠是陰冷乾燥了,怎跟我們那邊一個樣呢!”

庒琂笑道:“要不說‘天涯共此時’‘千里共嬋娟’,同一個月亮之下,普照相同,雨露洪澤,亦是同等。”把書放下,唉聲嘆氣望住窗外,又道:“也好,聽雨聲比聽外頭那些聒噪舒服些。讓人懶懶的想睡覺。”

子素道:“你怎麼了,這幾日總懶懶的。我想問你,又怕你不好意思說。是不是那幾日又來了?”

庒琂啐道:“姐姐!你能有幾日?偏我就有那麼多日了。”

兩人相互白眼取笑。

末了,子素正色道:“聽說二姑娘能下地了,晌午的時候我聽壽中居的人說,北府差人了報喜訊。這府裡真沒見喜事,活把一場死去活來當喜事來報。也是活見鬼了!”

庒琂道:“逞能好強,該是這樣的下場。伯鏡大師父說過,這人啊,鋒芒畢露容易,想收斂回去難從別人眼裡抹走。換作我,撐死了也不幹那樣的事來。”

子素道:“你那日還誇籬竹園那位意姑娘呢!這會子是說她還是說二姑娘?”

庒琂道:“姐姐見她們都落個什麼好了?二姐姐打屋頂摔下,意姑娘自身不保,還逞能飛下來救人,結果兩個人都摔了。要不是大姐姐在場,怕摔得更重。”

子素道:“可我們也沒落下什麼好。沒有鋒芒畢露,步步隱忍,最後還是被牽連。說來我就生氣,但凡有個什麼,硬是千絲萬縷的捋出頭緒,往我們身上搬弄。二姑娘跟意姑娘斗酒幹我們什麼事兒,那日去北府吃中秋,是她們巴巴的來請,又獨獨叫我們去那裡審問。若沒這場審問,二姑娘能跟意姑娘碰頭斗酒?也太會賴人了!”

庒琂道:“只要這話沒從二太太嘴裡說,別人說的,我們當沒聽見。”

子素道:“北府的人傳出來,能不是二太太的意思?這些日子下雨,大夫來瞧,說傷了腿,湊巧雨中保養,很不利於康復。日後只怕遇雨天,腿腳是要發疼的。還不知日後怎麼怨我們的呢!”

庒琂微微一嘆,道:“那有什麼法子,天要你這樣,你能逆天不成!”

子素滿意一笑,誇讚道:“你這話合我意,該是這樣。”

說話間,三喜換好衣裳走來,樂呵呵的,還說見院外有人來。庒琂和子素聽得,奇怪了,問是誰。三喜只顧搖頭。

庒琂想是壽中居的丫頭沒事在院門口躲雨,無心再追問,子素卻多個心眼,出去瞧。到了外頭,見有人撐傘立在院門口,遠遠看去,像是滾園的大奶奶。

子素沒招呼,瞥了一眼進去了。

庒琂問:“是誰?”

子素懶懶地回:“興許是躲雨的。”

至晚間,壽中居的丫頭放飯過來,無意說起白日裡大奶奶來壽中居請安,庒琂才恍惚想起說有人在院門口躲雨的事。等壽中居的人離去,庒琂先把三喜叫來,悄悄問她是不是東府的大奶奶來過了,三喜傻乎乎的說雨大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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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子素聽見了,闖了進來,道:“也不瞞你說,是滾園那位大奶奶。”

庒琂聽後,十分不滿,道:“別人倒罷了,嫂子來,姐姐怎麼不請呢?還說是躲雨的。”

子素道:“她又不是客人,難道還摸不清門路?要進來我攔不著,不想進來站在那兒,我只當是躲雨的。”

庒琂無奈,看著滿桌子的飯菜,一點兒食慾都沒有。在晚飯沒吃的情形下,慪氣入臥內,早早睡下。

次日一早,外頭的雨略小些,庒琂起身後,自個兒胡亂打扮,也沒讓子素和三喜來伺候。而子素因頭夜的口角兒,這會子生氣犯懶,躲床上沒起。

庒琂打扮好了之後,找來傘,一個人出院子,往壽中居來請安。此番行走,想向竹兒她們打聽大奶奶昨日來有什麼事,可是不敢直言問,竹兒她們聽不明白,回覆的話皆牛頭不搭馬嘴。安禮畢,庒琂就回鏡花謝了。

至午時,雨停了。庒琂說難得天氣放晴,想出去走走,只叫三喜一同,子素聽見她的話,心裡面慪氣,卻不當回事。庒琂這番說,原本想叫子素一同出去的,奈何子素沒回應。

出了鏡花謝,領著三喜往東府來。

臨近東府,庒琂對三喜叮囑道:“過會子見了大奶奶,你聽我的示下,叫你說什麼你便說什麼。別的話不許亂說,知道麼?”

庒琂來東府是為昨日失禮的事致歉呢!替子素來走一遭,自然的要三喜幫腔說話,替她圓謊。

到東府門下,巧遇大老爺莊熹從裡頭送客出來。庒琂知禮,避讓一回,讓大老爺與客人先出。避讓時,聽到大老爺與客人道別絮語。

那客人老爺作揖對大老爺道:“大人且請留步,我等自行出去便是。拜託大人之事,請大人垂憐照顧。”

大老爺因看見庒琂,便有些顧慮,仍作引請客人往外走的手勢。

客人老爺再三推道:“摺子不日入京,迫在眉睫呀!原不該來求大人,可我們去求你們西府勤大人,只怕又被擋在門外,貪汙之名,下官實在冤枉。”再次抱拳作揖。

大老爺拉住那位客老爺,極力引請往外送。

庒琂側在門邊,聽得個三三兩兩,什麼西府勤大人,什麼冤枉,想必是一樁冤案大事,便想到自己卓府一案。這會子要去找大奶奶的心,淡去了大半。

好在三喜提醒:“姑娘,走吧!”

庒琂醒了醒神,這才領三喜進東府大門。

一逕到達滾園,入門口,見滾園那二房的指揮下人清理院中的落葉。因見庒琂跟三喜,那二房的急來端禮。

庒琂頷首應禮,問:“嫂子在?”

二房往身後回頭,再轉過來,笑道:“才剛還跟大爺在裡頭說話,把大爺氣走了。這會子不知在不在,我又不敢進去打擾,這不,在這兒幹些體力活。”

庒琂會心一笑,這二房的倒有趣,罵人不帶髒字兒,可見大奶奶嫁過來吃不少苦頭。

於是,庒琂說道:“那你忙著,我問問去!”

說完,直往裡頭走,正好在廊下見服侍大奶奶的丫頭冰梨從遠處走來,庒琂立住,招呼她過來問話。

冰梨聽說找大奶奶,道:“奶奶跟蜜蠟出去了。”

庒琂問:“聽說老太太給嫂子事務,難道替老太太忙著?”

冰梨道:“姑娘問我這個,我哪知道呢,老太太不是跟姑娘一府院的麼?姑娘倒問我來了。”

庒琂的臉急是紅潤,忙說:“嫂子既然不在家,那你稍後見了她,幫我說一聲我來過了。”

冰梨應著。

庒琂就此轉身,要回去,又經過那二房的跟前。

那二房的陰陽怪氣地道:“姑娘啊,怕這會子我們奶奶沒空兒見你這個舊主兒,話說啊,舊情不敵新歡。我若有心,也去巴結北府去啊!哪有心思在家裡等舊主來敘舊情呢!”

說完,二房的捂住嘴巴,笑嘻嘻的忙去了。

庒琂聽了這話,尋思一想,是話裡帶話呢!想點明大奶奶跟曹氏她們走得近。

出了滾園,庒琂沒半點心情,隱隱約約感覺堵住一口氣,也不知為何,高興不起來。

再往外頭走,又見四姑娘莊瑜。那會兒,莊瑜正對面的走來,想是來滾園找大奶奶的。因見到庒琂,莊瑜故意躲開,好在三喜提醒庒琂,庒琂才看到她。

庒琂忙不迭地迎上去,叫:“四妹妹!”

莊瑜仍是躲避著走。

庒琂再追,叫喚:“瑜妹妹!”

莊瑜才停腳。

到了跟前,莊瑜轉過身來,小小的端一回禮。

庒琂道:“瑜妹妹這是去哪兒?這麼急。”

莊瑜道:“想去看看嫂子,想起東西落屋裡,趕回去拿呢。”

庒琂道:“我才從嫂子那處來,說嫂子出去了。”

莊瑜道:“哦!那可惜了,姐姐沒見到。”

庒琂聽著奇怪,笑著問:“可惜什麼?”

莊瑜道:“沒什麼!不見有不見的好。那……我先回去了。”

說畢,莊瑜端一禮,走了。

莊瑜一走,庒琂的心更是空落落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