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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〇二章:逼供

子素站在眾人眼前。

眾人:曹氏、莊琻、莊瑛、娜扎姨娘、意玲瓏、貴圓、玉圓等一干北府主僕大小,另有管家手下等得力婆子僕子人等,個個凶神惡煞,嘴臉眼睛,每一瞥彷彿能吞掉整個鏡花謝。

子素心裡仿徨,思想著莫非庒琂和三喜、鬼母未能逃脫,被抓住了?

曹氏咧咧抖抖她那肥頭大臉,柳葉眉上的抹額隨著眉頭動彈而撕扯,頂上雲鬢金釵步搖,隨著話語發出而顫動,她厲聲對準子素喝道:“只你一人?還有的呢?”

若說子素此時無怯意,是撒謊騙人,裙子裡頭那兩條腿已顫抖了。

曹氏見她那樣,越發興奮似的,再喝道:“說!”

子素嚇得半刻不知如何招架。

管家附和曹氏,一面揚手示意手下婆子四處檢視,一面上前瞪住子素,道:“實話與太太說,且沒你罪受的,若恍惚了言語,仔細咯!”

如此說來,庒琂與三喜未曾落入他們手裡。可她們這會子來尋什麼人呢?

當子素還在思忖之際,曹氏跟旁立著的娜扎姨娘已站不定了,飛一般衝過來,抓住她的臂膀,狠狠搖晃,質問:“是不是你們偷了我的孩兒,實話說來,快快的還與我。”帶著悲涼的哭腔。

許久以來,首次見到娜扎姨娘這位外邦女子動情動色,亦是首次見她一口氣說那麼多的話語。

子素被搖得兩眼發暈,脫口回道:“什麼偷你的孩兒,我們這兒沒孩兒,只有我一個人。”

娜扎姨娘哭道:“你胡說,太太說是你們偷了東府小姨娘的孩兒,賣出去與人了,如今,又盜了我的孩兒,是與不是?”

說罷,娜扎姨娘瘋狂推開子素,四下翻找。同時,管家所派的僕子婆子們四處巡查,稍後,婆子丫頭們齊全出來回話。

當首的婆子端禮回道:“回太太話,裡外三四間屋子沒人,各個角落查淨了,什麼都沒有。”

娜扎姨娘不信,自己往各處去尋。

這裡,曹氏咯咯笑著,道:“可不是,偷走了,自然不在了。”又故意抬起聲來,故作姿態,道:“琂姑娘和三喜呢?”

子素將臉別開,懶得搭理了。

見子素這般無禮,站在曹氏邊上的莊琻耐不住性子了,也參了話道:“有嘴有舌,只管說來。擺這副賊臉給誰看?未必我們太太冤枉了你們?若是冤枉你們,儘管叫你姑娘出來說,瞧你這個樣子,實是叫我難受。”便扯開了嗓子叫喚:“琂妹妹,琂妹妹……”

而三姑娘莊瑛卻有不同的意見,細聲道:“怕……怕不是琂姐姐吧……”

話音未落完,曹氏反手煽了莊瑛一耳光,當著下人們的面,莊瑛真真站不住了,立馬勾下頭臉哭,輕身往後退幾步,再是急步往外頭跑了,她的丫頭紫鴛緊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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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莊瑛如此仗義,子素心有不忍,終於,開口道:“我們姑娘不是給二太太趕走了麼?這會子來尋姑娘,又說尋什麼孩兒,怕是太太有意陷害栽贓。若這樣,如今只落我一人在鏡花謝,儘管法辦了我,拿我命去好了,何苦生拉白賴牽扯她人。”

這些說話,有意替三姑娘不平。恰是給娜扎姨娘聽見了。

娜扎姨娘道:“你說什麼?”

曹氏哪裡給子素說話的機會,打斷道:“她個賤蹄子嘴硬,你休信她!我就是因知她們那些個底細,才要辦了她們。昨日若不是老爺說關在此處,我早讓官府拿去問話了。可如今,真真伶俐的嘴巴,竟扣到我頭上來。”便命貴圓玉圓去撕爛子素的嘴。

貴圓玉圓兩人撩起袖子真過去,一人將子素按在地上,一人用力撕擰她的嘴巴。

瞬間,子素髮簪跌落,長髮垂亂,臉蛋被貴圓玉圓折磨得紅彤彤的,嘴角已被撕打出了血。

在場之人,無一人制止,看的看著,望的望著,似乎太太懲罰賊人理所當然,又似鏡花謝真的偷竊東府和北府孩兒,是真真的事呢,竟沒一人站出來可憐一下下。

因見子素被折磨得厲害,意玲瓏有些看不過眼,咳出一兩聲,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若知道個什麼便實話招了吧,也沒人願意為難你。”

子素“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痰,待要回應意玲瓏的話,可料外頭有丫頭進來報說西府三太太和東府大太太和姑娘們來了。

半時,果見秦氏在前頭,郡主在後,領著四姑娘莊瑜、五姑娘莊玝,連同大奶奶等一眾人進來。

曹氏殷勤,給她們端禮,北府的下人,管家人等也給行禮。

禮畢。

眾人又齊刷刷的望住地上的子素。

郡主與秦氏對望,秦氏有意請郡主說話。

郡主方說:“如今怎麼樣了?”

曹氏道:“查也查了,看也看了,問也問了,打也打了,就是不招。昨夜我們都在壽中居候著守著,後來那一鬧,管家帶人滿府尋查追找,就是不見,偏落鏡花謝給忘了過來搜。這不,我們進來時,這死丫頭竟說琂姑娘跟三喜跑了。不是她們所為,打死我們也不信的。如今,我這個太太是擺設,還是請大太太跟三太太當正主兒問她吧,我甘退後頭,給太太端茶倒水去。”

原來,昨夜壽中居外頭燈火通亮,那一片喧譁,是遭賊了呢,而北府籬竹園的孩子正是那時失蹤被盜了。若論這事兒,鏡花謝不也遭賊了麼?那位黑衣人還把紅玉盜走了呢。事發得突然,也離奇呀。

子素心裡狂想,回憶。

因聽她們議論,子素大致明白北府丟失孩子的事了,心裡別提多得意,想呢:真真的報應!

這邊,丫頭們請秦氏和郡主坐炕上。一時無人敘話。

幸好五姑娘嘴巴快,問道:“子素,你姑娘呢?”

子素紅腫的嘴臉,似笑非笑,又“呸”的一聲,才回:“我身份低微,人皮肉賤,莫須有的事,只能讓人這般構陷誣害,連累我們姑娘是不能的。我說了,我們姑娘讓北府二太太趕走了,這會子再來尋,要我如何說呢?府裡進了賊,偏賴我們,我們這裡也失竊了,該問誰去?”說著,狠狠望住意玲瓏,再道:“北府大院,籬竹園向來是個虎狼之地,別說我們要進去,就是外頭的什麼賊寇想進去做什麼,也未必敢啊。真論說賊來,你們該問問意姑娘,她武功高強,不是有她護著少爺小姐的麼?我們軟弱可欺,不是那什麼帶金刀帶寶劍的女保鏢。”

意玲瓏哼的一聲,道:“好厲害的嘴,我陪我們娘子在壽中居等老太太醒來,籬竹園自然沒人保護了,二太太說你們是賊,我們可沒說的。你如今說那麼許多做什麼。”

子素道:“你願意這般說,儘管說。打死我,不就是死一個賤丫頭麼。動手吧,囉嗦個什麼!”

總而言之,曹氏一口咬定鏡花謝是盜賊,與藥先生裡應外合,先盜東府之子,後盜籬竹園之子,再蓄意氣死老太太,樁樁件件,就憑說庒琂是外頭來的野丫頭,跟莊府人不是一條心,並非一家人。怕眾人不信,曹氏還說:“過不得多久,看這幾個野丫頭是不是想借孩子之力來敲詐勒索,總會巴巴的來索要錢兩才還人的,若非那樣,早是把孩子往市集上賣大錢去了。苦著我們莊府男丁少,她們幾個啊,不知籌謀多久了呢,真真是個壞心眼的人。”

其餘人見曹氏有理有據的說,或深信有其事,獨郡主有些遲疑不信。

稍後,郡主問:“二太太,琂丫頭真不是你放出去的?”

曹氏“嘖”的聲響,道:“三太太,我原本是要趕出去的呀。可我們老爺怕老太太醒來尋她,讓我放手不管。你們不信,問管家便是。”

管家旺達道:“老爺讓琂姑娘、子素、三喜她們三個進鏡花謝來,院門外上了鎖。我們確實按老爺說的辦。只是……昨夜又去請大夫,鏡花謝守門的怕是一時犯懶疏忽,吃酒賭錢什麼的也是有的……”

郡主道:“這麼說,琂姑娘尋了空兒偷跑了?那為何子素不跑?你們來時,外頭的院門可是鎖著的?若沒鎖著,有其事也未可知,若鎖著的,琂姑娘和三喜此刻又在哪兒?她們莫非會功夫飛天遁地不成?”

曹氏道:“太太,那些個野丫頭終究是野丫頭,外頭進來的手腳不乾淨,什麼陰謀詭計不會使?難不成還以小姐手腳來待想她們的好?我們家的姑娘才是規矩姑娘,名正言順的姑娘,才不會做這些個齷蹉不堪的伎倆。無論是鎖是沒鎖,我敢說,是她們無疑。向來,我信不過她們的。只是我們老太太當個寶貝,真不知看上她們什麼,手腳這般不乾淨。現今,兩個小賊不見了,老太太氣死過去,等老太太醒來,我看,我是要這般回話的,就是她們所為。別的法子,不使也罷,我是問不出什麼來了,若大家願聽我的一二句,先將這子素賤丫頭押到刑房,叫媽媽們好好的仔細的拷問,不怕她嘴硬不說。”

曹氏這等嚴厲說話,無人敢再吱聲。

子素環視一眼眾人,悽苦笑笑,捋了捋額頭亂髮,掙扎要起來,誰知,貴圓和玉圓哪給她起身,一人一腳又將她踹倒。

子素倒在地,疼得咬牙,之後,蹦出一句:“人沒齊,我不想說實話,等人齊了,我自然要說的。”

郡主怒道:“糊塗東西,這會子還嘴硬,要說什麼趕緊說來,沒人要將你怎麼樣。”

子素故意緘口不語,冷笑。

曹氏揚揚手,令管家:“眼裡越發沒個主子了,帶刑房伺候去。”

管家等人趕緊圍過來,架起子素。

子素被架起。

這時,秦氏阻攔道:“慢著。我問一句。子素你要等什麼人齊了?我們這些人不夠齊?”

子素軟軟的脖子歪著,斜眼看秦氏,聲息微弱道:“老爺們不在,老太太不在,說了他們聽不見,怕說出來的話仍舊當是脫罪撒謊的話,汙了太太的耳朵。”

秦氏道:“你這丫頭死到臨頭還嘴硬,難道我做不得主?”

四姑娘莊瑜、五姑娘莊玝催促:“子素,你有什麼實話,趕緊說。如是你們抱走兩位弟弟,讓琂姐姐帶回來還就是了,切莫糊塗開這種玩笑。”

子素咯咯大笑,道:“糊塗,糊塗呀!大太太,三太太,姑娘們,還有大奶奶,你們都是聰明人,這府裡誰生不出爺們?真懷疑,該往那處懷疑去。哦,對了,是我們姑娘偷去了,我們姑娘為何偷?說句實話吧,是二太太指使的,二太太嫉妒你們……二太太說,只要我們姑娘幫她把這兩個爺們弄出去,她就給我們許多許多的銀子……”

子素慢悠悠的編謊,往曹氏身上栽。

曹氏聽得,臉色大變,氣得渾身發抖,一大步過去,狠狠煽子素幾耳光,打斷她的話,道:“死丫頭,爛蹄子!滿嘴臭肉陷害我……”

揮手讓管家帶走。

緊接,管家請示秦氏、郡主。二位太太點頭,管家方押架子素出去。

看著子素被架走,眾人才重新平靜。

曹氏怕人懷疑到自己頭上,趕緊解釋。

而此時,秦氏、郡主無話,想是不信的,唯獨娜扎姨娘滿眼怨恨,痴痴淚眼望住曹氏。

娜扎姨娘指著曹氏,憋了一口氣,只說一個“你”便暈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