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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由頭

東府南院小姨娘服了梅兒從壽中居帶來的藥物白鎖蘭不但不見好轉,反而加劇下紅。

老太太見此情景,不知所錯。

秦氏、曹氏、么姨娘等眾太太姑娘在跟前,看丫頭婆子端盆倒水。么姨娘持穩,督促一眾姑娘出外迴避。才剛到院外,見到郡主跟寶珠和絳珠、玉屏三個大丫頭匆匆趕來。

郡主一見么姨娘,就迫切問道:“人可好些?”

么姨娘把郡主拉到一側,避走姑娘們的耳目。

么姨娘輕緩道:“光景不好。”比劃下手勢,“攤出那麼大的血。”

郡主聽畢,輕輕拂開么姨娘的手,要領三個大丫頭進去。

么姨娘一把又拉住她,道:“都在氣頭上呢,你何必還進去……”

郡主為難地道:“統歸也要見的,哎呀,如何是好呢。”把眉目往三個大丫頭那邊看,“瞧,我讓人去我們娘府上討了這些,看中用不中用,此方又如此,是進還是不進的好?”

么姨娘道:“那老醫生說,老太太給的白鎖蘭年代久了些,若是新鮮藥,定能治得。”

郡主心中疑惑,也沒多問。向身後三個丫頭招手。三個丫頭上前,受郡主的眉目意思,各自開啟手中捧著的藥盒子。

只見寶珠手中託一方精巧八寶描金圓盒,開啟但見裡頭蓋一抹金絲綢,撩開一看,裡頭放著是一株金燦燦的蓮花。郡主說道:“這是天山西母瑤池十年一出的金冠白雪蓮。”

又見絳珠手中託著一方比寶珠的盒子要大一些的四方盒子,開啟見裡頭蓋一抹銀絲綢,揭開便見到是一顆如龜殼一般的果物。郡主說道:“這是壽年龜人參果。”

玉屏不等郡主示意,已把手中菱形八寶珠翠盒子開啟,亮出一支漆黑泛油光的靈芝。郡主道:“這是廣西大寶靈山出的黑靈芝,海國王室也常用。”

么姨娘看著這些寶貴藥材,神情微頓,略說:“這般名貴,一樣半樣即可,多了也不合時宜。”

郡主揚手示意丫頭蓋上。

於是,郡主再道:“我哪裡想得那麼多,不是琂丫頭便罷了,誰叫是琂丫頭。橫豎進去老太太看了再議論,用不用我心是到了。”

郡主待要進去,么姨娘再上前拉住她,道:“都在裡頭。”

郡主感激望么姨娘半眼,心思沉沉的便進去。

徐徐走進裡間臥室,一眼便見到老太太勞頓坐在臥內隔間屏風外處的炕上,秦氏、曹氏、熹姨娘等人在側服侍,臥內傳來小姨娘低低的輕吟之聲,丫頭婆子們如魚貫耳由裡而外。

莊瑚也正從裡頭走出來,急得一臉的汗珠兒。

老太太見莊瑚出來,便在炕上挺起腰桿子,略傾頭臉,問道:“止住沒有?”

莊瑚回道:“略止住些。老醫生說……”她露出萬分的怯意之色。

老太太著急道:“快說!”

莊瑚道:“醫生說,止住乃是心脈暫且停息,緩過又有崩發之狀,屆時再收不住,大小如高樓崩塌,事態極為嚴重。”

一語聽畢,老太太縮回了腰身,定定坐好。

眾人皆不言語。

曹氏則冷言說道:“好好個中秋節,弄得這般田地。要我說,老太太立馬辦理那賊心惡毒的丫頭。畢竟真是來路不正。”

老太太眼簾垂閉,養神。

郡主在關口,不敢再越前,只聽到此,正要進言。忽見曹氏的丫頭貴圓從外頭小跑進來,與之擦肩而過。

貴圓一逕走到曹氏跟旁,再耳根悄聲言語。

聽得貴圓的話,曹氏橫眉微立,睫目遊移,鼻息凝重,嘴角似怒含威,冷道:“那還了得。”遂轉身上前,一面向秦氏,一面頷首向老太太道:“老太太,太太,我們這邊眉毛著火了,鏡花謝那邊據丫頭子們觀察,有人打算鑽狗洞逃跑呢!門戶關閉,敲死也不見應聲。這還了得。”

秦氏不便異議,只看老太太示下,老太太因心中袒護莊琂,此刻更是勞頓不想言語。

無奈曹氏對莊琂積怨有些時日,逮到著機會,怎可放過?

曹氏再說道:“老太太鍾愛琂丫頭,出面還傷了老太太的情。橫豎太太做了主,把這禍根妖孽連帶的抓來,處置的處置,好叫東府有個交代,大老爺回來也好有言語回說。真放任由她去,只怕我們這樣的宅府門楣不要了,傳到市井不成人後恥笑了?”

通篇說來,曹氏就是要辦理鏡花謝。

老太太抬起手腕支住額頭。竹兒伶俐,快眼的上前靠近,伸手給老太太揉太陽穴。

這方的意思,竹兒想告知諸位,老太太勞頓極其,讓他們盡可不要再煩擾。

曹氏哪裡不懂得?只這節骨眼不辦理莊琂,日後怕是機會更加渺茫,一想到二老爺莊祿跟那回疆舊部的女子,火不打一處來。更加不管理合適不合適。

曹氏再道:“太太,你好歹也是東府當家人呢!不為老太太著想,你待要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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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心裡是想避開,怎知曹氏連抓帶拿的拉住她不放,遂遞個眼色給熹姨娘,好讓她把曹氏扯住,熹姨娘本與曹氏走得近,故裝不明其意,含糊當是不見。不得以,秦氏再向莊瑚遞眼色。

莊瑚待要出言。

老太太一把竹兒推開,道:“如這樣,二太太你就去把丫頭關進地牢。穩穩當當的關好,省的出來壞你們的好事!”

曹氏知老太太心裡不歡樂,一面虎笑臉道:“老太太,原本不關我們北府的事。我這不是為東府為老太太著想?”

話完畢,示意貴圓等自家丫頭準備出去。這時,郡主耐不住連忙上前,一手攜住曹氏,一面哀臉央求道:“老太太,我才從王府討了些藥物來。給老醫生看看,中用不中用。如中用也不必大動干戈。如此大事傳出去,也不大好。再說,丫頭才進府,鬧出個什麼,傳出去怎麼說的?那日丫頭過禮諸位王親都在見的呢。”

郡主實屬無奈,才把莊琂過禮的情況再道破來,好鎮住曹氏,提醒東府,幫老太太解圍。

說完,莊瑚已將裡頭的老太醫傳來,又細緻看了郡主帶來的藥物。

老醫生面目沉重,指著壽年龜人參果,意思是讓小姨娘進這藥。稍後不久,裡間傳來說血已緩解些許,心脈比此前平和。

得此訊息,眾人舒心。

郡主趁這時,再進言道:“如怕丫頭尋跡跑了,不如這樣,由東府出面,差人去鏡花謝看管。這也是入情入理的事。”

話裡頭多少是要得罪曹氏的,郡主此刻別無他法,若莊琂落在曹氏手中,即便沒逃跑,也必定再落其他的事端由頭來。屆時鬧大,又把莊琂真實身份捅破,就無法挽回了。

老太太順勢,揚手授意,按郡主的意思辦。

曹氏雖然心中不安逸,也只能如此。

秦氏指派了自己的丫頭陸溪和紅兒,兩人帶兩三個丫頭婆子去鏡花謝。東府這邊繼續等待小姨娘身子好轉,治療開方熬藥細事不必再提。

餘下,陸溪和紅兒眾人來鏡花謝,到院外看見大門緊閉。紅兒叩門,叫喚幾聲。裡頭倒是靜靜的,沒人響應。

陸溪和紅兒對望半眼,對身邊人等說道:“興許姑娘在裡頭。”

此方的意思意味深長了,當日莊琂做繡禮時,慧緣和三喜也繡了禮物,逐一送給各府大丫頭,這陸溪和紅兒受過這恩惠。跟前的小丫頭子和婆子雖心裡有些琢磨,終究這兩人是秦氏四大丫頭之一,也不敢言語其他。

站半日,忽然聽到裡頭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也不知人在裡面做什麼。

忽兒見慧緣和三喜出來開門。

慧緣一見陸溪和紅兒,連忙與三喜俯身道了個福禮。

慧緣未出口,那紅兒便道:“老太太囑咐過來瞧瞧。”

慧緣看著這麼多人,心裡有幾分明白,故而傾開半側身子往裡引請。

因三喜與莊琂、子素從密道裡跑出來,此刻驚魂未定。

陸溪眼尖,看到三喜滿頭有汗,略是放慢腳步,低低道:“這半日的,你們做什麼去了?”

三喜嘴角扯動幾下,道:“姑娘心裡擔心,一下子身子也不大好了。忙前忙後……”

陸溪一笑,道:“原本二太太領人來,現也好了。無妨,就讓姑娘歇歇。”

有道是說者有意,聽者怎能無心?

慧緣何等聰慧,更斷定人來是看管她們的了。遂拉三喜跟在眾人後頭,直進裡廳。

此刻,裡廳廂房。

子素幫莊琂撥弄頭髮,好讓她倦容顯現,好裝得身子不適。

之前從密室逃離出來,帶了那株發光的花草,如今還放在茶桌上。子素把莊琂安頓上床,便下來整理衣裳,這巧看到那株花草。

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收拾,等陸溪與紅兒進來就被瞧見去了。

只見紅兒當頭,翩躚而入,笑臉迎到莊琂床前,關切道:“才剛在外頭聽說姑娘身子不爽。姑娘好些了?”

莊琂略咳幾聲,招手假裝要吃茶水,子素已然去倒了來。

陸溪從子素手中接過茶,遞給庒琂,順道說:“姑娘的身子自己要注重才好。老太太是很關心姑娘的來著。若是知道姑娘不好,我們回去也難交代。”

莊琂抿過茶水,垂眉致謝,道:“謝兩位姐姐看探望。也不大礙的。只是……小姨娘可好些了?”

紅兒和陸溪對視半眼,轉頭揚手示意跟隨的丫頭子婆子出去。

待她們出去,紅兒便把東府的情形給說一遍。

聽完,莊琂著實擔心,胸口悶得一口氣,十分難受,嚇得子素和三喜連忙要上前維護平撫。

莊琂緩下來,道:“即便老太太,太太不拿我問話,我也是自知罪過難逃。兩位姐姐放心,再如何,我等著處罰。若姨娘不好,我也……”

莊琂眉目垂得更低,幾句言語下來,淚珠兒傾瀉不止。

紅兒和陸溪又怕擔擾莊琂的身子,不敢再說其他。

莊琂再道:“兩位姐姐來這半日,看我這屋裡的人也不上茶。叫姐姐們笑話了。”

如此,慧緣和三喜趕忙去倒茶,請陸溪和紅兒邊上坐。略坐一會子,大致又把東府請多少大夫老醫生的事說一道,又把郡主討藥的事說了,只把曹氏要來看管鏡花謝那檔子緘口不提。

聽完,莊琂羞難開口,只是假裝咳嗽。末了,陸溪和紅兒覺得不便宜就留,客氣幾回讓莊琂休息,就退出到院中去了。

莊琂看人出去,又命慧緣端些茶果出去招待。

這裡頭的雲霧言語,皆不明說,只各自心裡明白。

稍後,慧緣進來道:“怕是兩位姑娘今晚住我們這兒了。”

莊琂一笑,坐了起來。

子素道:“砧板上的魚,再急還怕跑回海里去?”

莊琂道:“姐姐何必跟她們動氣,各司其職。倒是她們有差事的難處。如不然,老太太和太太為何差她們來了。到底不是大姐姐的人來呀!”

三喜道:“姑娘的意思是,大姑娘跟這事……”

莊琂笑道:“大姑娘管府裡的事,這種人命的事,大姑娘不出手。自然是被上面兜攔下的。往私裡說,三太太送藥,老太太在跟前,大太太自然要給面子的。到底,我這個身份進來,輕重也是有的,不然那日請眾多貴客,老太太是白請的?”

慧緣笑道:“姑娘聰慧過人。”

緊接,莊琂想起了才剛紅兒說小姨娘病情更為嚴重,再而想到從密室帶出來的花草。故向子素道:“姐姐,帶出來的東西呢?”

子素連忙到窗下那桌子邊,從桌上抱來一瓶秋菊,又從菊簇裡尋那花來。

只見那花兒熒光閃閃,映外頭照射進來的光,顯得更加幽藍剔透。

慧緣看得出奇,疑惑問道:“這是何物?”

子素和莊琂相視一笑。

三喜搶道:“素姑娘說,這是仙草,什麼太后公主的救命神藥。我們是拿來給小姨娘。”

慧緣頗為擔憂道:“這藥哪裡得來?我們如何送得去?如何分說?”

這話問得正理,莊琂和子素心裡明白,如何解釋得這花的去處?又如何得知這花是起死回生之藥?

到此,莊琂把三喜和慧緣三人聚在床前,悄悄說幾句。

低聲說完,三喜驚咋道:“外頭有人把守,如何出得去?再說藥先生還指不定不在,怎麼好?”

餘下幾人眼巴巴盯住三喜。

三喜急忙捂住嘴巴,連忙退後幾步朝外頭看。

正這時,掛在窗下的鸚鵡籠子,那鸚鵡學舌叫喚:“藥先生,藥先生!”

鳥語清脆,叫聲如人。

一下子把院外的陸溪和紅兒引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