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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此情何堪

李元霸耳聽到山谷之間,呼呼風聲,心知自己和公主雖有松樹支撐、馬車遮擋,可也是朝不保夕,更不知有無脫險逃生的機會。眼看公主,心有歉疚,道:“公主,都怪我,不該讓你跟我一起離開玄中寺。既讓你跟來,我又沒有保護好你,以致落到今天這個險境。只恨我武功不濟,不像你的崔大哥,可以隨時保護你周全……”

公主也望著李元霸,見他出這一番話,頗出意外,心念一動,脫口道:“你……你怎麼還要這樣想呢,我既願意跟你出來,無論遇到什麼險厄,也不會後悔。”頓了一頓,嘆道:“是的。自從崔大哥陪我千里迢迢,從高麗來到中國,差不多三年了,他一直都陪護在我身邊,可是,想不到他現在也身陷囹圄,我又無力救他……”

公主一時回憶起當初自己和虯髯客從高麗出走,一起潛入中國的情景,心中感傷。

李元霸道:“公主,你放心!這一次,我就算拼著性命不要,也要設法讓你脫離險境。”

公主微微一笑,頭道:“可是,如果你沒了性命,我一個人脫離危險又有什麼意義?”伸手抓住李元霸的手,咬唇道:“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一起脫險出去。”一陣山風吹來,搖動松樹,馬車也跟著上下起伏,李元霸和公主兩個忙緊挨在一起,抓緊馬車。

李元霸對能否脫險,其實無甚把握,這時見公主滿懷期待,不忍讓她失望,忙道:“好,我答應你!”

見公主身子緊緊貼著自己,彼此雙手相握,心中大動,心想:“雖然我和她共處險境,可是與她如此靠近,彼此相依,也是平生所未曾想。真是奇妙之極!”

李元霸一時難改放浪性格,笑道:“不過,實話,我心裡倒希望我們沒法子脫離了這裡。”

“為什麼?”

“因為,即使不能脫險,我和你一起過上幾天鳥人巢居生涯,就算死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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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聽李元霸出這番古怪之語,驚訝之餘,不禁感動,心道:“其實,能跟他這樣一起共患難,我心裡卻沒什麼愁悶,反而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想法。”心中湧上一股柔情,嫵媚一笑,故意道:“誰又知你心裡究竟怎麼想?唉,就算我不肯陪你,可是,自已又不能飛走,又不敢跳下懸崖,只好勉強留下來,苟延殘喘,過一天是一天……”

其時,月色朦朧,山谷寂靜。兩個人話,雖然很輕,卻異常清楚,略有迴音。只聽遠處山谷竟然回傳公主的話:

“過一天是一天……”

“過一天是一天……”

“過一天是一天……”

如此反覆五六次,方才聽不見。兩個驚愕而聽,不禁出神,相視一笑。

一時,天上竟飄起雪來,李元霸道:“公主,下雪了,你還是進馬車裡歇息吧。”

公主嗯的一聲,了頭,轉身爬入馬車,想起李元霸還在外面,道:“你怎麼不進來?”

李元霸道:“公主,裡面太過狹窄,我若進去,你會睡不好……”話未完,一隻纖纖玉手已伸出來,拉住李元霸,把他拉進馬車。

公主道:“難道你永遠都在外面不進來麼?你既我們都變成了鳥人,怎麼又不進到巢居裡來。”將李元霸拉進馬車,兩人面對而坐。

馬車內雖然狹窄,卻仍可躺下兩個人。公主將馬車窗簾拉好,遮住車窗,耳聽著呼呼而過的山風。

李元霸人在馬車裡,離公主不過咫尺,不敢唐突,仍靠馬車門口坐著。公主見他拘謹,拉他坐近自己一些,讓他把馬車門關起。一關上門,馬車內頓時暖和許多,兩人相對而坐,彼此雙腳各伸一邊,身子卻緊挨著。

馬車裡透出些微月光,彼此尚能看見對方的臉孔。雖已夜深,但公主仍無睡意。李元霸見公主一雙腳穿著淡紫色的布襪,正伸到自己跟前,不禁多看了兩眼。公主見他看自己的腳,突然很害羞,忙將腳縮回去,想起當初在龍山李元霸潛入自己房中,曾自己容貌身材樣樣都好,只可惜了一樣。自己一直懸著這個念頭,不知他可惜的是什麼,想來想去,猜他指的一定是她的腳大。

這時,公主嗔道:“嗯,不許你看,我……我知道你嫌我的腳大呢。”

李元霸聞言,不禁奇道:“公主,我什麼時候你的腳大了?”

公主臉一紅,低下頭,嗔道:“你還抵賴!你過,在龍山的時候……”

李元霸聽了,才恍然想起自己在龍山靜居觀見過公主的腳,當時自己隨口了一句可惜,誰知她居然還惦記著,忍不住發笑,道:“哦,公主,我沒有嫌你的腳大……”

公主脫口道:“那你嫌我什麼?快!”

李元霸一時無言以對,公主眼瞪著他,伸手去搖他,他依舊憨笑不語。公主佯生氣道:“哼,你不肯就算了。反正我的腳大不大也跟你不沒什麼關係……”突然伸過手,道:“把我的玉佩還我!”

李元霸一愣,忙從兜裡摸出玉佩,遞到公主手上。公主並不接,嗔道:“你當初是怎麼扯下來,我要你就怎麼拴上去。”

李元霸答應一聲:“是。”伸手去摸公主的腰帶。誰知不心碰對了公主的肋下,公主忍不住咯咯一笑,將玉佩奪過去,道:“哎呀,誰要你拴了,笨手笨腳的……”自己拿過腰間穗條,將玉佩拴好,不住摩沙,自言自語道:“這塊玉佩是我過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父王特意送給我的。它是用長白山天池底下的千年溫玉製成的。”

抬起頭來,一雙明眸望著李元霸,幽幽道:“唉,真是好奇怪的。自從這塊玉佩被你拿去之後,我每天老是惦記著它,魂不守舍的。”

李元霸笑道:“難怪我自從身上帶了你的玉佩,每天總是想著玉佩的主人,總覺得有個影子跟在我身邊,原來都是你在心裡唸叨,是不是一直在咒我走路摔跤,吃飯最好被噎著,甚至早死……”

公主著急道:“什麼嘛,你怎麼把人家想得這樣壞,我承認自己在心裡罵過你幾次,可是我從來沒有咒過你死的……”

李元霸道:“真的嗎?”

公主瞪他一眼,急得眼淚都出了,轉過臉去,道:“我不想跟你話了。我困了,要睡了。”

李元霸見公主情急之下,顯露女孩子的脾氣,反而覺得可愛之極,心中一動,湊到她身邊,低聲道:“公主,是我亂話了,請你別生氣好麼?”

公主閉上雙眼,仰面靠在馬車角落,一語不發。李元霸拉過她的手,她一下摔開,側過身去,背對李元霸。李元霸挨坐在她身邊,眼中看到她白膩的頸脖,鼻中聞到她身上的異香,心念一動,問道:“嗯,對了,公主,我一直很奇怪呢。你怎麼喜歡吃花草,身上總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這是怎麼回事?”

公主仍是一動不動,不理睬他。李元霸突然道:“哎喲,公主,車裡好像有老鼠……”公主一聽,頓時嚇得轉過身來,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身子緊貼住他,驚道:“啊,在哪裡?”不時低頭左右尋找。

李元霸被公主抱住,身子往後歪倒,哈哈笑道:“我還以為你變成啞巴了呢,原來還會話。”

公主才發覺自己被李元霸騙了,虛驚一場,松了一口氣,舉手輕輕打了一下,嗔道:“你又騙我!你總是欺負人家……”到這裡,忽然感到一陣委屈,兩眼汪汪。

李元霸心中大動,一把抓住她的手,抱在懷裡,道:“公主,對不起!你若生氣,就多打我幾下,現下就我們兩個在一起,千萬別不話,好不好?”

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想把手縮回去,可是李元霸卻不放手,漲紅了臉,輕道:“好吧,你放開手,我們好好話。”

李元霸才放開她,公主輕輕推了一下他,突然鄭色道:“你若想我跟你話,還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李元霸不禁一愣。

公主伸出手來,道:“把那張航海圖還我!”

李元霸見公主還念念不忘那張地形圖,心中一動。假裝在衣兜裡翻來翻去,卻找不見,道:“對不起,公主,那張航海圖不見了。”

公主聞言,見李元霸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咬唇,伸手過來,要親自搜查。李元霸見公主一雙纖纖玉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忍不住哈哈笑道:“公主,我怕癢癢,別……”公主不管,手伸進他上下衣兜,仍到處掏摸。

李元霸一把抓住公主的手,笑道:“好吧,公主,航海圖我還留著,不過是藏在我屁股後面的兜裡……”

公主呸的一聲,將手從李元霸手中掙脫開,嗔道:“快拿出還我!”

李元霸頭笑道:“還給你也容易,不過我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你須一一解答給我,你的什麼航海圖立刻還你。”從身後掏出一張絹紙,正是公主的航海圖。

公主幽幽道:“你又有什麼疑問要問我?”

李元霸見公主妥協,才慢條斯理道:“哦,其實也沒什麼疑問,只是我一直奇怪,你堂堂一個高麗公主,萬金之體,為什麼不安居於深宮,卻奔奔**跑到中國來?”

公主看了李元霸一眼,嗔道:“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公主就一定要在深宮一輩子麼,我這人喜歡到處亂跑不可以麼?”

李元霸微微一笑,道:“不錯,公主也是人,也不能一輩子都住在宮裡。可是,若你是出來遊玩,又何必要跑到百萬軍中去刺殺皇帝呢?”

公主聞言一愕,雙目一瞪,咬牙切齒道:“我就是要刺殺那個可惡的大隋皇帝!”

眼中如要噴出火來,又道:“都是因為他,我父王才早早離我而去……”到父王,心中傷感,又閃爍淚光。

李元霸見自己的話觸動她的心事,不敢再亂,默默看她。公主雙手抱膝,雙目望出馬車窗外。

“嗯,在這個世上,最寵愛我的是父王。可是,現下父王也死了,丟下我一個,孤苦伶仃。母親生下我不久就死去了,母親死後,父王改立王后。在**,那些人都很勢利的,他們見父王寵愛我,都極力討好我,把我捧成一個下凡的天女一樣,朝野上下都把我當做降臨高麗國的天使。因為這樣,我在宮中無憂無慮生活了十六年。可是,就在我十六歲那年,大隋皇帝調遣兩百萬軍隊,親征高麗,父王為此憂心忡忡,每天望天而嘆,束手無策。那時我就想,大隋皇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凶神惡煞,這樣叫父王恐懼害怕。

“後來,父王病倒了,一臥不起。父王病了,後母趁機掌握了高麗王宮大權,四處散佈謠傳,我是高麗的不祥之物,大隋皇帝就是因為我生得美麗,才找藉口來侵伐高麗的。她把我成是大隋攻伐高麗的禍根,那些巴結後母的大臣們甚至要把我拿去獻給大隋皇帝。可是,父王沒有允許,怒斥他們胡八道,可是父王也無可奈何,因為後母在父王病重的時候,極力拉攏那些掌權的大臣,很快把她的兒子離為王儲。現在的高麗王就是我的同父異母的二哥哥。

“二哥哥從和我一起長大,他一直都很維護我,可是他生性軟弱,完全被後母操縱,對我受到不公正待遇,他無能為力。我當時被冷落宮中,彷彿一下子從天上落到地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可以幫我,真想一死了之,也隨母後父王而去。可是,當我拿出父王給我的玉佩,心裡就禁不住悲憤交集。我一想到父王因大隋皇帝而死,自己所遭受的苦難都是拜大隋皇帝所賜,對他莫名憎恨,真是無法排解。在我將要自盡而死的剎那,突然改變主意,一定要親手刺殺大隋皇帝才會死去。我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大隋皇帝,為父王報仇,才能告慰在天的父王之靈。我發誓,不殺死大隋皇帝,誓不為人。

“當時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彷彿才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和理由。我動身前,為了不走漏風聲,也沒有跟已當上高麗王的哥哥,私自帶了兩個武士,連夜出宮,直奔你們中國的涿郡。沿路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可是我始終無怨無悔。在路上奔波了兩個月,才來到涿郡。”

公主彷彿在夢囈之中,又像自言自語,對李元霸了一大堆話。她頓了一頓,嘆道:“可是,在半路上,另一名武士卻累死了,只剩下崔大哥一人保護我、照顧我。嗯,我從養尊處優,從沒吃過什麼苦頭,自從出宮以來,也慢慢學會做很多事,也明白了做人的艱難……”

李元霸聽到公主這番獨白,見她眼中含淚,大有不堪之狀,心中觸動,忙轉換話題,問道:“喂,公主,我一直奇怪,你怎麼會講漢語,這也是在潛入中國的途中學會的嗎?”

公主聽見李元霸此問,才回到現實來,微微一怔,嗔道:“你以為漢語有那麼好學的嗎?我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跟高麗大國師學的。嗯,他也是中國人呢。”

李元霸很驚訝,問道:“你的師傅叫什麼名字?”

公主笑道:“要是在二三十年前,他的中國的名頭可是響得很,出來你也未必知道。”

李元霸笑道:“你不出來我自然不知道,你出來了,我肯定知道。”

公主卻不肯出師傅名字,幽幽道:“本來,我發誓不再跟任何一個中國人漢語的,因為我恨大隋皇帝,恨你們中國人。可是……”

瞪了李元霸一眼,欲言又止。李元霸笑道:“你既然來到中國,卻怎麼能不漢語,不然人家會以為你是啞巴。”

公主嘆道:“是。本來我一直不開口話。可是在中國的境內,不漢語的話,容易引起懷疑,只好打破誓言。只能儘量不、少。”

李元霸道:“今上好大喜功,居然要去征伐高麗,自從他登基以後,徵役不斷,民不堪命,以致天下大亂,禍起蕭牆……”

公主喜道:“是,這正是惡有惡報!若是中國沒有亂,恐怕現下的高麗已經在大隋皇帝的鐵騎之下啦。”面露慶幸之色。

李元霸望了公主一眼,淡淡的道:“公主,你聽見中國天下大亂,也用不著這樣開心吧?戰爭離亂,最苦的卻是平民百姓。”

公主臉上一紅,頭道:“對不起,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大隋皇帝失去了天下,正是罪有應得,可不是幸災樂禍。”

李元霸拿出形勝圖,道:“可是,我很不明白,你為了這張地圖,居然連你父王贈你的玉佩都捨得不要,寧願……”

公主聞言,臉色微變,道:“不錯!當初你潛入我的房間,偷了我的航海圖,我一直很生氣,對你耿耿於懷……”

李元霸道:“難道這真是什麼航海圖嗎?明明畫得都是中國的山川形勝,要塞關隘,兵家要地……”

公主滿臉通紅,伸手想奪過地圖,可是李元霸卻躲開了。公主咬唇道:“不錯!我不惜千里迢迢和崔大哥來到中國,第一個目的就是要刺殺大隋皇帝。可是,誰知這個惡人狡猾之極,竟然用一個傀儡的替代。我們的刺殺計劃不成,只好退而求其次。當初我和崔大哥到處逃亡,躲避朝廷追殺,所到之處,便順手畫下……”

李元霸見公主終於了實話,頭笑道:“公主,你總算了實話。可是,你隨手畫下的,居然惟妙惟肖,畫技高超……”

公主呸的一聲,道:“哼,我從在宮中,沒有事幹,就學那些琴棋書畫。這樣的地圖畫起來,也算不了什麼,你是少見多怪。”

李元霸笑道:“你輕描淡寫的畫畫寫寫不要緊,可是這張地圖若是給你拿回高麗去,總對中國不利……”

公主凝視李元霸,正色道:“不錯,我想把這張地圖帶回去,有朝一日,高麗和中國發生戰爭,恐怕也有用處。”

李元霸眼看著公主,沉默不語。

公主瞪了李元霸一眼,幽幽道:“好了,現下你知道了。我……我是高麗國的間諜,我恨你們中國人,恨大隋皇帝,你可以把我推下深谷去了……”

李元霸脫口道:“公主,就算你是高麗國的間諜,可是我又怎捨得把你推下深谷?”

公主心中一動,道:“有什麼不捨得?你不捨得的人難道還少麼……”

李元霸笑道:“公主,”伸手去握她的手,嘆道:“其實,我早就猜出你做的這一切,一定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我身為中國人,既然知道你將不利於我的父母之國,卻不能不加阻止……”

公主聞言,怒道:“是!你不但阻止了,而且還處處和我作對,擾亂我的計劃!我……我很恨你!”將李元霸一推,又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道:“你快走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可是,無論她如何生氣惱怒,都不失一股嬌媚狀。

李元霸道:“公主,你我雖然互為敵國之人,可是到現下為止,你還沒有做成一件對中國不利的事情,更沒有造成什麼危害。我呢,也沒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如今,我們兩個患難與共,以後還是可以和睦相處的嘛。”

公主幽幽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沒做過對中國不利的事情?”頓了一頓,又道:“嗯,雖然你這人經常為難我,欺負我,惹我生氣,可是,畢竟你也出手救我幾次性命。因此,我……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算扳平罷。從此後,兩不相欠……”

李元霸打斷公主的話,一本正經道:“什麼兩不相欠,你欠我的多著呢?”

公主聞言一怔,轉過臉來,眼瞪李元霸,道:“我……我又怎麼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