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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渡厄禪寺

李元霸和王蟬兒一起騎火龍寶馬逃走,黑木劍客和琅琊五鬼也紛紛上馬追來。ken收藏*~~網

李王二人沿著通濟渠南岸道路狂奔,一口氣跑出三四十裡,才擺脫黑木劍客和琅琊五鬼追蹤,然後順著偏僻道走馬。王蟬兒左臂受傷,無法單臂提韁,全仗李元霸在身後抱扶著,她才坐穩。又於馬上顛簸,使她痛得幾乎昏了過去。

眼看天色向晚,暮色茫茫,沿途不見客棧旅舍,王蟬兒神志略清,又不時痛哼幾聲。李元霸坐她身後,見她痛得臉色煞白,起初還有幸災樂禍,後見她似極難受,才於心不忍,尋思著快找個落腳處歇息,好察看她的傷勢。

忽見前方有青煙升起,附近或有人家,縱馬望煙起處行去。遠遠見一座寺院飛簷隱約於蒼柏碧樹之中,四周靜悄悄的。心中驚訝,如今亂世之中,此處荒山野嶺,竟還有個修行去處,如此幽僻隱蔽,遠離塵世。

心想今晚只得投宿寺院,明日再作行止。心裡惦念著要去洛陽送信,可是見王蟬兒這樣,豈能將她擱下,何況自己被她逼吞毒藥,她還沒給自己解藥,正好趁她受傷之際,設法得到解藥再才罷。本來他們要走水路,不料發生此事,只得耽擱,好在這一路縱馬而逃只往西行,總算離洛陽越來越近。

忽聽王蟬兒嚶嚀一聲,開口道:“我、我的手痛得厲害,動也不能動,莫非已折斷了?”

李元霸知她當時揮出左手打到黑木劍客身上,反被自己之力彈回挫傷,料無大礙,道:“師妹,別擔心,再忍一會,等找個地方落腳,咱們再找個專治跌打損傷的郎中……”

王蟬兒嗔道:“這四處荒僻之地,也沒見個人家,哪裡找什麼郎中,你分明又在哄我……”

“總會有法子治好你的傷痛,別著急......”

“哼,人家的手都斷了,你卻叫我不著急?你手若斷了我才不著急呢。”

李元霸見她左臂軟軟垂放,儼然斷了一般,又安慰道:“哪有那麼容易便斷的呢,學武之人,跌打損傷不過常事,只要沒有傷著筋骨便無妨。”

“你又不是郎中,怎知沒有傷著筋骨?”

李元霸一時竟不能對。

王蟬兒回過頭來,瞪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咬牙切齒道:“喂,臭子!原來你會使魔杖,你為何一直假裝不會?我的手斷了,都是你害的,我要你賠!”

“怎、怎麼又要我賠?”

“你若早將你的什麼魔杖使出來,哪裡還用我動手?我不動手,我的手臂哪裡會斷?這不都怪你麼!”

李元霸見她自開口話,句句強辭奪理,可是這句話時,自己也不能反駁,不禁啞口無言。當時自己情急之下,奮不顧身,使出玄竹杖法,居然將強敵逼退,也不知怎麼突然爆發如此功力,事後想起自己也覺得奇怪。於是笑道:

“我、我有什麼魔杖呢,這好比是去無退路,狗急跳牆,情急之下,才顯非常之能……”

王蟬兒聽他如此解釋,不等他完,格格大笑,頭道:“是,是,你果然是情急之下,狗急跳牆!”到“狗”字,故意加重語氣,停頓一下。

李元霸哈哈一笑,也不介意,手指不遠處,道:

“你手傷痛,須找個地方歇一下,順便察看傷勢,再作行止。今晚我們便去那座寺院投宿罷。”

王蟬兒皺眉道:“幹麼要去寺院,裡面太過清靜,悶都要悶死的,我喜歡有人熱鬧地方......”可是頓了一頓,又嘆道:“不過,又哪裡去找旅店,今日只好將就罷了。”

話之間,便走到寺院前。李元霸先下了馬,王蟬兒仍在馬上。他走近前去,抬頭一看,只見山門上寫有“渡厄禪寺”四個字。寺院頗大,佔地數畝,從外看去,殿堂卻有三四進,裡外松柏掩影交錯。可是寺門緊閉,四周不見人影。

心中詫異,遲疑片刻,上前敲門。連敲幾下,許久不見動靜。正要舉手用力拍門,忽然心念一動:“奇怪,院中有煙火升起,怎的沒個和尚出來,莫非是一座空寺?”

當下不再敲門,走到寺院右側牆角,施展壁虎功,爬上寺院牆頭,又輕輕翻牆,跳入寺內。

雙腳一落地上,只覺寺中寂靜,也無和尚敲打魚木唱經的聲音。往裡潛入二進殿堂,依舊空無一人,但見佛菩薩塑像座下,桌案明淨,供奉新鮮瓜果,香火猶在。他看見瓜果,順手拿了幾個塞入衣兜裡。回頭再看,發現殿中幾個門窗已被打破拆掉,頗覺蹊蹺。心想若無和尚於中修行,怎麼又有青煙升起。想起青煙是從寺院中間大殿上飄出,便悄悄尋找過去。

轉過兩道門檻,來到一座高大殿堂臺階下。他拾級而上,潛至殿外左側,透過視窗往裡一張。只見大堂中央,泥塑菩薩座下,居然燃放一堆木柴,煙火瀰漫,原來二進殿堂被打破拆下的門窗卻拿來這裡燒烤一隻狗。狗已宰殺去毛,四足張開,架在一根鐵棍上燻烤。火堆旁邊,赫然坐著兩個中年漢子,皆身穿藏青衣袍,兩人頭上都包紮了白布綁帶,纏住耳朵,僅露出臉。從側面看過去,火光閃爍之中,陰影在兩個人臉上不住晃動,顯得滑稽醜怪,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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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兩人卻是江湖武林中有名的惡人,一個名叫賈作法,因生得渾圓粗俗,額頭歪斜,如生兩角,江湖上有個外號叫“牛頭”,另一個名叫畢懷仁,卻是瘦長臉形,眼如豆,江湖上有個外號叫“馬面”。兩個一起拍檔,行走江湖二十年,名頭頗響。上月前,他們收到黃龍教邀請,專程從西南巴東郡趕赴揚州參加黃龍教開壇收徒宴。誰知先到揚州城,因流連於青樓曲坊,竟誤了參加宴會。黃龍教清風壇主邴元真為顯教威,竟命本壇護法將他們二人耳朵全都齊頭削掉,以示懲戒。他們被迫受刑,心中怨憤,從揚州出來,一路往東都洛陽而去。因遷怒於人,竟在路上做下了不少案子,殺人放火,奪財劫色,無惡不作。他們武功既高,性又狡詐。若看誰不順眼,便下手痛毆。若遇反抗,便即殺掉。他們居然也不凌良善,多是那些飛揚跋扈的富豪劣紳子弟家眷遭了殃。這兩個惡人從陸路走了七八天,已有六條人命死在他們手中,作惡多端,令人髮指。

這一日,他們到了襄邑地盤。為防官府緝拿,也不住旅店,專找僻靜地方落腳。見渡厄禪寺地處偏遠,寺中又有香火錢,因此才動念打劫此寺。當日闖入寺中,十幾個和尚手無寸鐵,不費吹灰之力,全被他兩個制服,捆綁起來,堵住嘴巴,關在禪房裡頭。

李元霸一見他們形容模樣,便知絕非善人,當下屏息而聽。只聽一個道:

“哈哈,我馬哥,想不到這寺院之中,香火錢竟是不少,咱們一路辛苦過來打劫的銀子竟比不上這裡的多……”話的卻是“牛頭”賈作法,他看著腳下的一個大布袋,忍不住嘎嘎大笑,聲音粗鄙。

“馬面”畢懷仁頭道:“嘿嘿,這寺中油水是不少。可是這一大袋珠寶銀子,明日卻不好隨身帶著。只因你我不肯露了行藏,一路都不騎馬。如今錢袋子鼓起,須得想個法子收好,你也不好成天背在身上作案了。”

“錢袋子倒不是不能背,有道是‘有錢不嫌重’也。不過,這些錢也夠咱兄弟兩個樂一陣子的了。要不,明日收手不幹了,找條船走水路上洛陽罷。到了洛陽,可有得樂子。哈哈,聽那裡的煙花巷,卻比揚州的還要大許多呢。”

“老弟你光想著樂子了。我看這一袋東西,不過才值四五百兩銀子。這一路上去,路還遠著呢,須得再做幾件大的案子,湊成一千兩銀子,你我兄弟才好分的。你若怕背起錢袋子重,明日咱們出去找些錢莊和當鋪,將珠寶銀錢兌成金子收著,豈不方便?”

賈作法道:“老兄的是。明日咱們便往襄邑城兌金子去。”著從架上撕下一條狗腿子,遞到畢懷仁手中,笑道:“可惜這寺裡沒酒,不然狗肉正好下酒。”

畢懷仁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沒有酒?我知你子少了酒色二物就憋得發慌,因此早備下酒水在此。嘿嘿,今夜你我兩個便喝個痛快,睡到明日午時再上路。”從腰間拿出一個皮囊子,顯是裝滿了酒。

賈作法一見之下,大喜過望,笑道:“還是老大想得周到,荒山古寺,加上狗肉美酒,妙極,妙極!哈哈。”跳起身來,屁顛顛跑去供臺上找來兩隻大碗,盛上了酒,兩個對飲吃狗肉。

李元霸從牛頭馬面二人話,才知這兩個惡煞進寺之時,卻是寺院遭厄之日。佛門淨地,竟成屠狗場所。他向來疾惡如仇,正要長身而起,進去將這兩人料理了,轉念一想,王蟬兒還在外面,自己冒冒失失動手,若一時收拾不了,反而惹火上身。他們正在喝酒吃肉,不如待他們酒夠酣睡之時,才好下手。

當下想定,便悄悄走開,往原路退出。一面左右察看,皆無蹤影,也無痕跡,猜不出寺裡的和尚何在。不及往禪房細察,惦記著王蟬兒,來到院牆腳下,依前施展壁虎功,躍出寺院牆外,回到原地。

可是佇立環顧,四下空曠,卻不見了王蟬兒和火龍寶馬的蹤影。心中大驚:“怎麼我才去半柱香功夫,她便不見了,難道是黑木劍客和琅琊五鬼追上來不成,或是什麼強盜將她掠走了。”想要張口呼叫,又怕驚動寺裡的牛頭馬面兩個惡人。

正自張皇不定之際,驀然回首,只見王蟬兒牽馬從寺前附近一處林子裡走出。見他神情焦急,不等他話,開口嗔道:

“你去那麼久才回,我以為你將我扔下不管了呢。”原來王蟬兒見李元霸久去不出,料定遇上情況,便自己下馬,藏於附近林中。她行走江湖多日,養成了心提防習慣。

李元霸迎上前,笑道:“你躲到哪去了?我出來不見人,急出一身汗。”

“哼,你才不會著急,你巴不得我早消失了呢。我知你恨我……”

“恨是有恨的,可如今咱們已是同舟共濟,只好不計前嫌了,嘻嘻。”

“誰又和你同舟共濟?你又哪裡來的舟?”

“是了,該同馬共騎才對。”

“呸,從現下起,我一個人騎馬,你自己走路。你是我僕從,豈能騎馬?之前也是權宜之時,才讓你騎的,你倒騎上癮了呢。”

“哈哈,不騎也罷,反正明日改坐船了。那便可以叫做同舟共渡了罷。”

“渡什麼渡,渡你個頭!你要渡的話,你自己在這什麼渡厄寺剃度出家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洛陽,誰又和你共渡呢。”

李元霸笑道:“不提也罷,我瞧這渡厄寺如今可改名叫遭難寺了。”

“嗯,快!你摸進去那麼久,都瞧見什麼了?”

李元霸當下將自己看到和聽到的情形告訴了王蟬兒。她聽了,眉頭一皺,道:“這兩個壞蛋,莫非便是江湖上臭名遠揚的牛頭馬面兩個惡人!咱們現下便進去把他們料理了,且還了此處佛門清淨,也算一場功德。”

李元霸笑道:“且慢。他兩個武功怎樣?”

王蟬兒沉吟道:“我聽爹爹,這二人結伴混跡江湖,為人行事竟是歹毒非常,陰損無比。壞事作盡,對敵之際,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

“我進寺院看,一個和尚也沒見著,也不知吉凶生死。兩個惡人正在喝酒呢,我看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風,等夜深了,我再進去收拾他們,如此可萬無一失。”

“又到哪裡找地方避風去?那裡正好有一片林子,草地也乾淨,不如今晚便到裡頭歇息罷。”著手指自己才走出來的那片樹林。

李元霸頭道:“好,就依你的。”又問道:“你的手還痛麼?”

“哼,痛得不能再痛了。你現下才想起人家的手痛不痛麼?你快去找些吃的來是正經。我還沒痛死,餓也要餓死了。唉,什麼渡厄禪寺,遇見此寺,肚子便餓。”

李元霸笑道:“倒也巧了,看來此寺與你大有緣法。你一到此,便喊肚子餓。”對她眨眨眼,佯嘆道:“可是,你想吃東西,這方圓十幾裡皆無人煙,哪裡找吃的呢?”

“你好笨!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難道就不能進寺裡找些供奉的瓜果來吃嗎?”

李元霸見她一開口便與自己不謀而合,嘻嘻一笑,從兜裡掏出兩個雪梨來,遞到王蟬兒面前。她一見之下,面露喜色,咬牙道:“好哇,原來你又來哄我!”正要伸出右手接過,可是動彈之際,忽覺左臂又刺痛起來。實則她早知左臂折斷,痛入骨髓,若要止痛,須得了背後兩處穴道,稍能減緩。可是她無法自己穴,又不肯讓李元霸動手在自己身上拍打,因此一直強忍到這時。如今痛得不行,張口道:

“喂,臭子,你成心見死不救是麼?你還不幫我一下身後穴道?”

李元霸聽了,忙道:“這穴止痛功夫,我、我卻沒有學過。”

“笨死了!你照我的去做不就可以了麼。你快我背後的志室穴和膏俞穴.......”

李元霸聽她如此,遲疑片刻,這才伸手了她背後腰左側的志室穴和左肩背後的膏俞穴,她左手疼痛頓時減緩許多。

王蟬兒長舒了一口氣,抬頭望了他一眼,忽然抿一抿唇,紅著臉,對李元霸輕聲道:“謝了。”轉過身去,仰頭去望天上之月。

其時月兒初升,天色微茫。李元霸動手去王蟬兒身背時,只覺觸手處柔若無骨,軟綿綿的,不禁心神一蕩。正自收攝心神,又聽她出聲言謝,卻是面含羞澀,嬌媚之極。這是自兩人相遇以來,自己第一次見她顯出靦腆之意,忽覺其情態可人,頗足玩味。見她風中俏立,悠然望月,不覺默然微笑。